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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樱桃连忙点头退了下去。
午膳后,毛凝只身前往皇后的碧波宫请安。在得知皇后病倒之后,她是第一个过来的妃嫔。
雪桃和碧桃都看不顺眼,不想让她近畔为皇后侍疾。可是偏偏宛心让她进来了。
“你自己身子没好,是不必过来的。”宛心才说了一句话,就轻咳起来,不一会的功夫,脸都涨红了。
毛凝殷勤的走过去,为她顺了顺气:“御医可来看过了么?娘娘怎么咳嗽的这样厉害?”
“无碍的。”调整了呼吸,宛心轻轻摇头:“御医来过,也服药了。”
毛凝这才略微点头:“其实臣妾过来,是有件事情想禀告娘娘。”
“什么?”宛心疑惑的看着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毛凝急不可耐,非要在她生病的时候特意跑过来。
“臣妾接到家里的书信,父亲特意提到了一个细节。”毛凝放低了声音,在皇后耳边轻轻的说。
“真的吗?”宛心眼底充满了疑惑:“这话不曾有消息传出来,你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圩城行宫里伺候腾妃的宫人听腾妃身边的婢子说起,才得知此事。那宫人正好和我母家有些交情,就把事情告诉了父亲。虽说这一句话并不能表明什么,可细思极恐,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对待腾妃,还是在那种情况下。臣妾觉得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你说的没错。”宛心聚精会神的往深里想,居然连咳嗽都忘了。好半天,她才终于展露笑颜:“这事情本宫自然会担待,你不可再对任何人提及,除非本宫要你开口。”
“臣妾明白。”毛凝恭敬道:“臣妾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就是。”
凌烨辰来到漓乐宫的时候,腾芽正和左清清吃的尽兴。两个人推杯换盏的,连皇上进来都没有察觉。
“妹妹这次逢凶化吉,多亏了皇上福泽庇护。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姐姐敬你一杯。”左清清端着酒杯,满面春风的说:“这些日子,姐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亏得皇上与你都平安无事,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多谢姐姐美意。”腾芽端起了酒杯,仰脖就喝了下去。“妹妹是难得出宫一次,玩的尽兴。倒是难为姐姐在宫里担惊受怕的,来,姐姐,这一杯妹妹敬你。”
“好。”左清清也十分爽快,满饮了杯中的酒。
“嗯哼。”凌烨辰故意哼了一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皇上来了。”左清清顿时尴尬不已:“臣妾和妹妹正在兴头上,居然没发现皇上驾临,还请皇上恕罪。”
腾芽也笑着起身:“给皇上请安。”
“朕却不知道你们姊妹酒量这样好。”凌烨辰示意她们别拘礼:“只是这样好的事情,也不让人告诉朕。亏得是朕自己鼻子灵,赶上了。”
“皇上快坐。”左清清让人搬了椅子,准备了碗筷。“干得好不如赶得巧,皇上也尝尝臣妾自己酿的酒,味道如何。”
“你从前甚少有这样的兴致啊。朕可从未喝过你酿的酒。”凌烨辰笑着端起了酒杯。
“从前臣妾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后宫的事情,鲜少有空,自然就顾不上酿酒。可如今啊,芽妹妹聪慧伶俐,把什么事情都打点的井井有条。臣妾闲来无事,出了陪着子珺,也就只能做些昔年没出阁的时候,喜欢做的事情了。皇上觉得味道如何?”
“好喝。”凌烨辰禁不住啧啧:“虽然不比名贵的佳酿那样醇厚,但却别有一股清新的滋味,喝着倒也风雅。”
“皇上喜欢就好。”左清清笑弯了眉眼。“芽妹妹,你也陪皇上喝一杯。”
“好。”腾芽虽然笑着,心里却有些不得劲。这个时候,皇上过来,用了膳,应该会留下吧。可如今她和左清清同住在漓乐宫,皇上总去她房里,一次都不陪左清清似乎也不好。可如果皇上真的去了她那……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糟糕,明明与左清清那么要好,姐妹相称,却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再吃什么都觉得没有滋味了,腾芽尽力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心事。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皇上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的。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其实左清清心里也一定难受过吧?这宫里所有爱慕着皇上的女子,心里都这样难受过吧?这就是皇权至上的宫廷,一个用权力编织的牢笼,在这里,****或许真的不值一提,无论被关在这里的女子们承受着什么。
“皇上,大事不好了。”颂昌快步进来,脸色发青。“几位将军入宫,且还带着不少兵士驻守在皇宫之外,扬言现在必须见到皇上。”
腾芽和左清清相视一眼,都格外诧异。
“将军入宫是常事,为何带着兵士驻守宫外?”左清清一脸狐疑:“他们这是要逼宫造反,还是夺权篡政?”
“惠妃娘娘息怒,这话可万万不能说。”颂昌吓得脸都白了,见皇帝脸色不悦,只有硬着头皮道:“皇上不如移驾九銮宫,见见几位将军吧。”
凌烨辰沉眸不语,只端起了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些。
“皇上,这样的事情,臣妾以为不能纵容。”左清清绷着脸:“那几位将军也是胆大包天,殊不知兵权原本就是皇上的恩典,居然敢这般僭越,臣妾请皇上务必要严惩,以儆效尤。”
“那是你还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凌烨辰眼眸一紧,目光里透着冷意。
这话把左清清说的愣住了,她的确是只顾着生气,忘了问缘由。
“莫不是,因为臣妾?”腾芽的敏感让她变得异常聪明。都说风吹草动,如今这是没有半点风声,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什么?”左清清狐疑的看着她:“因为你?这是为何?”
“朕不会见他们。”凌烨辰冷声道:“他们若有胆子,就只管堵在皇宫外。朕倒是要瞧瞧,他们如何逼宫。”
“皇上……”腾芽想要劝,可还没说出口,就察觉到凌烨辰眼底的坚决。
左清清沉默了片刻,道:“不如让臣妾去请父亲入宫,兴许父亲可以劝退这些将军。再不济,还有朝堂上的那些言官呢。他们总可以……”
“颂昌。”凌烨辰打断了左清清的话,沉眸道:“由着他们闹,不必再来禀告。朕偏不信,他们敢带兵闯进宫来。”
眸子里酿出了杀意,凌烨辰凛眉道:“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遵……遵旨。”颂昌熟知皇上的脾气,这么看来,皇上是真的动了杀心。
“皇上,臣妾知道这件事情不该由臣妾过问。但既然事情因臣妾而起,不如让臣妾去向他们解释清楚。此番遇刺,的确蹊跷,想来他们心生疑窦也是情理之中。”
“芽儿。”左清清对她摇了摇头。自从搬来了漓乐宫,她便这样唤腾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小妹妹。“这件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皇上自有主张。”
凌烨辰温眸一笑:“朕是瞧见了,清清对你甚好。虽然才来漓乐宫住了这几日,可你瞧瞧,这桌上都是你爱的菜式。足见她对你多关心。那就好好享用这桌美食,别辜负了她一番美意。”
“是。”腾芽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点了下头。
只是三个人再怎么佯装无谓,气氛也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碧桃急火火的奔进了内室,将所见的情况禀明宛心。“娘娘,这可如何是好。那几位将军,或多或少都和尤将军有些关联,且还有溪思淼的故旧,虽说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他们是受人挑拨,但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咱们只怕是要吃亏。奴婢问了颂昌,皇上说不必理会,由着他们闹。娘娘,您说这可怎么办?”
宛心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这时候正是疲倦的时候:“皇上都说了由着他们,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他们是冲着腾妃去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碧桃心里毛毛的,压低嗓音道:“若皇上执意不肯理会,逼急了这些将军,他们会不会……”
“住口。”宛心眼皮一翻,脸上的冷意就明显起来:“几个将军而已,别说军权是皇上赐予的。就算他们真的有通天的本事,只要内宫锁闭,那些宫外的兵士就不敢擅闯。这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难道他们不想活了?”
“奴婢倒是在想,这祸水既然是起与漓乐宫,为何不引过去呢。”雪桃就显得沉稳多了,举止优雅的为皇后添香。“要是有人能点拨一二,让他们闯进漓乐宫见驾,说不定腾妃一怒之下,会撺掇皇上杀一儆百。即便腾妃不开这个口,左惠妃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手起刀落,人头掉了,那这两位祸乱朝政的罪名就坐实了。”
宛心脸上沁出笑容:“是啊,有什么罪名比祸乱朝政更足以致死宠妃的?只是你们觉得,谁去做这个恶人,皇上才不会怨怼本宫呢?”
第237章 君前对质
》》 “去把珺殿下抱过来给皇上看看。”左清清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少不得对身边的樱桃吩咐一句。
“皇上有所不知,珺儿这些日子可贪长了。臣妾都要抱不动他了呢。”左清清尽量不让自己显出担忧来,语气也稀松平常:“等下皇上抱过了,便知道臣妾此言不虚。”
“也好,朕也有些日子没看过珺儿了。”凌烨辰使了个眼色。
颂昌才转身吩咐人敞开房门,并跟着左惠妃的人一道退了出去。
颂昌的这个举动,让腾芽隐隐不安。凌烨辰该不会是防着左清清通知左家吧?他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的样子,沉着冷静,难不成心里却一时一刻都在提防着身边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她的妾室……
不多时,樱桃陪着乳母将子珺抱了过来。
凌烨辰满面笑容的将孩子接过,唇角微微上扬:“清清你果然没有说错,子珺沉了不少。他虽然不足月就出声,可如今看来,身子倒也强健,对亏你素日里殷勤照料。”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敢居功。这都是神医宁申的功劳。”左清清温眸道:“乳母素日里吃些什么,珺儿用什么样的药水泡澡,都是宁申亲自调制,从不假手于人。也因为如此,珺儿的身子才会一日比一日强健,臣妾身为其母,不能呵护他至足月落地,已经是万分愧疚了。”
“别这么说。”凌烨辰喜欢怀里的孩子,笑容不免热切许多:“若非你冒着性命之虞诞下这个孩子,朕如今又哪能抱着他这般高兴呢。”
“皇上……”颂昌急火火的过来,脸上的颜色十分难看:“几位将军得知皇上您并不在九銮宫,这时候都向着碧波宫来了。且还将为二殿下送沐浴汤药的宁神医阻拦在宫外。非要面见皇上不可。”
一听这话,左清清不由得心慌起来:“皇上,宁申说过,珺儿的沐浴汤药一日都不能停,珺儿还小,服药只会伤及肠胃。只有饮用乳母的汤药乳汁,以及沐浴,才可以确保他茁壮成长。皇上这如何是好?”
腾芽心里憋着一股劲,不知道凌烨辰会怎么解决这件事。“要不然臣妾去见他们就是。”
“你稍安勿躁。”凌烨辰与她相视一眼,隐约的觉出了她心里的不得劲。“朕不会让珺儿没有汤药沐浴的。颂昌,你去传朕的旨意,谁若敢阻拦宁申送药,格杀勿论。”
凌烨辰黑着脸,手指吧嗒吧嗒的在桌上敲了两下:“且慢。”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颂昌已经退了几步,这时候又快步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