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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兰听她没提自己,便问道:“那蔷薇姐姐有何打算?”
蔷薇再次纠正道:“娘子这个称呼可改了吧,奴婢当不起。”
林木兰笑道:“叫的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蔷薇见她对自己还是真心亲近,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说道:“奴婢家中父母已经故去,入宫十余年,与兄嫂也并无什么往来,便不想出宫了。此番求见娘子,便是想求娘子的恩典,能让蔷薇与红儿到娘子身边服侍。”
林木兰听得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蔷薇找她,竟是为了要来服侍自己,忙接道:“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知这样合不合规矩。”
“娘子放心,只要您不嫌奴婢和红儿鄙陋,奴婢自去求圣人。”蔷薇在庆寿宫是仅次于杜鹃的宫人,要不是她不愿去六尚与人争斗,只想寻个安生地方渡过余生,哪里需要来求林木兰?
她早跟杜鹃商量过,两人都知道林木兰是个重情义的,现在又刚升了婉仪,身边人手还没补齐,以蔷薇的资历,只要开口说去哪,那边也愿意要,想必皇后也不会驳回,这才来见林木兰的。
林木兰确实是求之不得,蔷薇的为人她是深知的,端正严肃,很能约束下面的人。现在林木兰有了儿子,身边只有秋纹和马槐得用显然是不够的,蔷薇还能带着自己熟悉的红儿来,简直是意外之喜,当下就高高兴兴应了下来。
她真心的高兴和欢迎也让蔷薇放了心,回去就跟红儿说了,过后将自己的意愿说给了刘婷身边的翠蝶听。
刘婷本来是有意在庆寿宫选几个得力帮手的,蔷薇自然也在她的目标之中,谁知蔷薇自己找好了去处,刘婷虽心中不悦,却知道这种时候,再勉强留下蔷薇来,也必不能主仆相得,索性如了她的意,让她和红儿去了映雪阁。
在蔷薇正式分来映雪阁的那一天,马槐终于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回禀给了林木兰听。
“……那位自称皇亲的人,名叫崔海平,原籍兖州,后在徐州安家。开封府确实接了他的状子,至于查的如何了,却打听不出。”
林木兰只听了这几句就已经手足冰冷,整个人完全僵在了榻上,好半天不能说出一句话。
马槐见她神色呆滞,面容苍白,也是吓了一跳,忙低声叫:“娘子?”
林木兰缓缓回神,将身子靠到身后引枕上,低低问道:“这会儿官家在哪?”
“这个时辰,应是在崇政殿。”马槐见她这样,有心探问,却又心存顾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林木兰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马槐颇有些担忧的出了门,叮嘱秋纹看着些里面,自己在院子里来回溜达,心里琢磨,娘子为何这样关心此事,又为何听了那人的姓名来历后面容大变,难道此人与娘子有甚干系?
蔷薇收拾好了东西,打算与红儿去给林木兰磕头,走到院中看见马槐一脸困惑的转着圈,便与他打招呼,顺便问他林木兰有没有空。
“姐姐且等等吧,娘子这会儿有些累。”马槐客客气气回道。
蔷薇点头道谢,让红儿先回去,自己问马槐:“马小哥这是怎地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有为难之事,马槐也不会告诉蔷薇,就算她是庆寿宫来的,与娘子还是旧识,眼下这件事,马槐也不敢轻易出口,便笑着回道:“有件小事想不通,我在这转转,姐姐且去忙吧,不用管我。”
蔷薇察言观色,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得到马槐这些人的认可,便没有多说,点点头回去了。
房内的林木兰却是很久之后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找来又能如何?虽是生父,却在她两岁时就遗弃了她,她随母改嫁,已经改姓林,与姓崔的再无任何瓜葛,便是依律令来判,也不会判自己归生父。
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与崔家从无任何联系,崔家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进了宫还生了皇子?
另一方面,扬州与继父林厚德熟悉的商人都知道她母亲秦瑶君是继父从外面带回来的,也知道秦瑶君的女儿不是林厚德亲生,可他们又不知道进了宫的是自己!
唯一有可能同时知道这件事,又对自己现在的情形了如指掌的,只有柳晨。
可是他们也不可能找到崔家。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林木兰自己都不知道崔家的现况,他们又是怎么让崔海平找到京城来的?
不过不管他们是怎么做的,崔海平既然找了来,还知道自己生了皇子,那么这件事恐怕就要揭开,是瞒不住的了。而且不论自己与崔海平的父女关系成不成立,自己的出身和名声必定会蒙上阴影,幕后黑手一定想借着这件事彻底打垮自己。
林木兰想事情总会不自觉想到最坏,万一她们先借着流言毁了自己名声,让官家厌恶,那么后一步肯定就是夺走自己的儿子!
如果这一切真是柳晨处心积虑布置的,那么一定与高欣也脱不开关系,这样一举两得,既打垮了自己,又夺了七哥去,可真是好计谋。
林木兰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反而镇静了下来。为今之计,她不能再假作不知,撇开关系,她们既然布了局,就一定会不停的推动事情发展,避是避不开的。自己得想法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她反反复复想了一回,扬声叫马槐进来:“你亲自去一趟崇政殿,等官家忙完,请官家来一趟。”
马槐很是诧异,他深知自家娘子是个特别本份守规矩的人,这次竟然让他去崇政殿等官家,这可真是破天荒第一遭!而且娘子竟然什么理由都没讲,就让他去请官家,这也太……。
见娘子一脸坚定,马槐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幸好官家看重他们娘子,听他说了“林娘子相请”,居然很惊喜的就直接去了映雪阁。
林木兰迎了宋祯进来,就将所有服侍人等遣退,自己屈膝跪倒:“官家,妾有下情回禀。”
宋祯被她跪的一惊,伸手就去扶她:“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好好说。”
林木兰却不肯,而是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事关妾出身之事,原虽非有意欺瞒,究竟有过,妾不敢起身。请官家听妾说完。”
“出身之事?”宋祯更惊讶了,手上用力,硬把她拉了起来,“你是说,林厚德非是你亲生父亲之事?你不是与朕说过了吗?”
☆、第104章 身世
这次轮到林木兰震惊茫然:她什么时候跟官家说过这件事?!
宋祯看她呆呆的,忍不住一笑,拉她到榻上坐下,说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那日在巩县行宫,我们喝了点酒,说起小时候的事,你曾经说过,你幼时体弱,两岁时生了一场大病,被生父遗弃,将你们母女赶出家门,是林厚德救了你们的。”
她有说过这么多吗?林木兰一点印象也没有,完全不记得。可是官家能说得出这些,似乎也不会是别人告诉他的。这个事实完全打乱了林木兰原本的计划,顿时就呆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宋祯看她这呆愣愣的模样,觉得份外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事了?”
“唔,”林木兰这才回过神,说起重点,“妾近日听闻,有一个人到皇城来认亲,闹得满城风雨,还惊动了开封府。”
这事宋祯已经看见了折子,不过详细情形也还不知道,此刻听林木兰提起,再回想她刚才说的话,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此人就是你狠心无良的生父?”
林木兰低下了头,“妾叫马槐去打听了,他叫崔海平,也是原籍兖州,现居徐州,与妾之生父一般无二。”
宋祯蹙起了眉头:“可是你说你三岁就跟继父去了扬州,从此与生父家再无瓜葛,他是怎么知道你是他的女儿的?”
林木兰轻叹:“恐怕是有心人特意找到了他。还有一件事,妾也不知有没有与官家细说,妾之生母,本是济南府乡绅之女,外祖父饱读诗书,还曾做过县丞。这崔、他与外祖父家是远亲,当时投奔到外祖家,想跟着外祖读书,与我娘亲结识后,却又生了坏心,想娶我娘亲为妻,好得到外祖父的全力资助。”
后面的故事不用细说,宋祯也能猜出来了,居心不纯的男子借着亲戚之便哄骗闺中少女,然后以此为把柄去求娶,不怕对方不就范。
“……他等我娘亲倾心于他,便向外祖父提亲,外祖父知道他家无恒产,于学问上也不踏实,除了样貌好些,再无可取之处,便不肯应允。他便骗我娘亲说,外祖父不肯应允婚事,还勃然大怒,要将娘亲远嫁,并赶他走,问娘亲肯不肯与他一起走。”
秦瑶君一开始也是不肯的,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不合礼教规矩的事情。但她父亲当时确实打算不再留崔海平在家,给了他一些钱,就要打发他走。
崔海平让人传信,约她在外见最后一面,却趁此机会将她直接带走,去了徐州亲戚家里,还写信给秦家,说秦瑶君与他是情深难舍,求父母大人成全。
秦瑶君的父亲气得大病一场,从此再也不认这个女儿,自然也不理会崔海平。
林木兰略略说了经过,最后道:“他见被我外祖父承认无望,自然也就开始冷落我娘亲,又因我只是个女孩儿,对我格外看不上眼,后来干脆另娶了妻子,将我们母女二人赶了出去。”
宋祯听得脸色阴沉,除了觉着崔海平其人厚颜无耻、无情无义,也觉着林木兰的生母识人不清,连累了林木兰。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心里都很不自在,但既然崔海平找了来,有些事,宋祯就不得不问清楚。
“这么说来,你生母与崔海平并没有婚书?”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那便算不得正经夫妻了。
林木兰默默点头。
“当初他们赶你们走的时候,也并没有立下什么字据文书?”
林木兰再次点头。
“你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用来辨认的胎记。”
林木兰脸一红,又点了点头。
宋祯心中有了数,伸手一按她的肩膀:“这事朕知道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朕自会处置。”说完想起一事,又问她,“你是从哪里听说此事的?”
“前两日在坤宁宫,大家闲聊谈起来的。马槐说,宫中也已经都传开了。”
宋祯凝神思索片刻,也猜到是有人有意针对林木兰而设下了这个局,便问她:“宫中有知道你的身世的人么?”
林木兰答道:“早先在扬州时,妾继父的朋友都知道妾并不是他亲生女儿,但应该对妾的生父是谁一无所知,就算是继父,知道的也不多。妾也想不出,宫中谁会知道这些。”
“那晓青和柳美人呢?”这两人与林木兰是同乡,所以宋祯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林木兰道:“晓青的父亲是读书人,与我们这样人家素无来往。倒是柳家,跟妾继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进京之时,他还曾与柳家打过招呼,要妾与柳美人互相照应。”
宋祯心中第一个怀疑的毫无疑问是柳晨,陈晓青和林木兰如此要好,无缘无故的怎会如此害她?而且陈晓青也没有这样的人脉和力量去寻找崔海平。
柳晨就不同了,她知道些内情,再与高欣一商量,高欣自会想到办法去查。娘家在京的高位嫔妃隔三差五都可以与家人相会,传递消息也方便,自然不是林木兰和陈晓青这样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