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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于是林木兰没用很久就得知了刘婷还是把自己视为第一假想敌的消息。她自然不可能知道更多细节,刘婷那样的人,贴身服侍的自然都是心腹,不过这也够了,起码让林木兰知道防范,不会会错意。
她没有把这事告诉陈晓青,只是少有的派了马槐去见楚东,打听一下官家近日忙不忙,然后让楚东抽空回禀宋祯一声,说七哥会叫爹爹了。
宋祯当天就去了映雪阁,抱着延平叫他喊爹爹,延平侧着头望了他好久,才发出一声:“爹爹。”
喜得宋祯高高颠了延平两下,又在他肉乎乎的脸蛋上使劲亲了两口,用短须扎的延平咯咯直笑,然后才坐下来与林木兰说话。
“朕早想着要过来瞧瞧,只是这几日事务繁重,抽不开身。”
林木兰看见宋祯面带疲惫之意,就亲手点了一盏茶给他喝,还劝道:“妾知道官家忙于国事,只是国事繁多,总是没有能忙完的时候,官家还得爱惜自个身体。妾就怕您忙起来什么都忘了,又不听人劝,这才用七哥做托辞,请您过来歇歇。”
她语气温柔诚恳,让宋祯大为感动,心中暖意融融,遂笑道:“好啊,你有这番美意,朕可不能辜负。”当下就换了衣裳,陪着延平去院子里玩,还亲手扶着延平走路。
林木兰在旁相陪,偶尔与他说些闲话:“……四哥现在尤其懂事,能这样陪着七哥玩半个时辰不嫌烦,也真难为他。”
“做兄长的,理该如此。”宋祯听了也很满意。
林木兰就笑道:“理该如此的事情多了,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四哥才五岁呢,就知道让着妹妹、哄着弟弟了。”
宋祯听她这话,觉得很有些意思,便笑道:“你说的很是。朕一忙起来就疏忽了,四哥如今认字怎么样了?”
林木兰简单说了几句延寿的情形,“……妾别的还勉强可以教他,就是书法一道,可不敢班门弄斧。”
宋祯想起自己教她练字的事情,不由一笑,说道:“既然如此,索性就给四哥选了侍讲伴读,让他开蒙读书吧。”
“这等事自然由官家做主,妾不敢多言。”林木兰盈盈笑道。
宋祯瞬间就拿定了主意,还说:“五哥只比四哥小几个月,正好一并入学。”说完看看眼前的小儿子,叹道,“一转眼孩子们就大了,我们七哥都会叫爹爹、可以学步了。”
延平此时已经走得累了,不肯再动,眼睛望着林木兰的方向,奶声奶气的叫“娘”,宋祯便弯腰抱起了他,笑道:“趁着他小,还可以多抱一抱。”
林木兰见他一片慈父之心,心中不由一酸,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七哥真有福气,有官家这样的好爹爹。”
宋祯听她语气不同寻常,立时明白她是自伤身世,她从不在人前表露此事,此番一时感叹,立刻让宋祯觉着心疼,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揽住她,柔声说道:“他有你这样的好娘亲,更是极大的福气。”
延平不明所以,见娘亲就在近前,立刻伸出双手扑向林木兰的怀抱,一家三口顿时抱在一起,在夕阳余晖中,演绎出宫中难得一见的温馨情意。
☆、第119章 自立
宋祯一言九鼎,回去就把延寿和延福二人的开蒙之事交办了下去,并亲自遴选了两位侍读两位侍讲,教导两个儿子读书。
这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延寿和延福都才虚岁五岁,官家在军务繁忙之中,忽然想起来要办此事,不由让人猜疑其中缘故。有消息灵通的,发现官家之前忽然去映雪阁留宿一晚,接着就开始操办此事,便都多了联想。
李昭为了此事还特意花心思向楚东打听。她因为早年不懂事,没在梁汾那里留下好人缘,这会儿梁汾姿态更高,她巴结不上,只得极力向楚东示好,私下送了他不少好东西。
可惜御前的人都猴精猴精的,楚东虽然勉强收了东西,却并不肯知无不言,至多告诉她一些官家饮食上的偏好,似这等官家去映雪阁跟林木兰说了什么的事,是绝不可能从他口里问出来的。
“……他虽没明说,但官家确然无疑是从映雪阁回去之后,就交代了四哥和五哥开蒙之事,要说这其中没有林娘子的手笔,妾怎么也不相信。”李昭坐在坤宁宫后殿内室里,一面轻摇纨扇,一面与刘婷叙说自己打听得来的蛛丝马迹,“不过,林娘子为陈娘子和四哥筹谋不稀奇,怎地连五哥也捎带上了?”
刘婷正托着玉碗吃里面切成小块的西瓜,听了李昭的话也没急着应声,而是慢条斯理吃干净了,又用帕子擦干净唇边,才道:“有什么稀奇?彭娇奴本就与她们有旧,现在更想找个靠山,淑妃可不就是她的不二之选。”
李昭故作小心的望了她一眼:“那圣人有何打算?”
刘婷眸光暗沉,面上却淡淡一笑:“我要打算什么?皇子开蒙读书是正事,也是好事,我只须派人前去关怀一番,送些笔墨纸砚就是了。”
她说完,立时叫人去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文房四宝,分别送到春明阁和遴香阁去了。
彭娇奴接到皇后的赏赐,甭管心里怎么想,都得带着延福去坤宁宫谢恩。她特意打听了一下,知道四哥那里也有,便有意约上陈晓青,与她一起带着孩子去见皇后。
刘婷见着她们一同前来,脸上淡淡的笑容里就多了些深意,并有意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来勉励了几句。两个孩子都很拘谨恭敬,显然来之前都被嘱咐过。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要入学的孩子,不可避免想到自己早夭的鹤龄,面上笑意不知不觉消散,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只望着两个孩子发呆。
下面陈晓青和彭娇奴看见这一幕都莫名心惊。皇后面上神情似伤痛似怅惘,一语不发,眼睛直直望着面前两个孩子,那眼神又空洞而吓人,延福胆小,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彭娇奴则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陪笑叫了一声:“圣人?”
“唔。”刘婷侧头瞥了彭娇奴一眼,唇边重新挂起笑容,“我瞧着这小兄弟两个,样貌并不太相像,都是肖母多些,倒是七哥更似官家。”
陈晓青笑应一声:“圣人说的是。”
彭娇奴心里的紧张稍微平息,也僵着脸应了一声。
刘婷却在这时,同时伸出双手,左手摸了摸延寿的头顶,右手要去摸延福的脸蛋,可延福似乎惊魂未定,见她伸过手来,竟毫不犹豫的躲开了,刘婷右手落空,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彭娇奴立刻跪倒认罪:“圣人恕罪,都是妾没教好五哥,他认生不懂事,圣人勿怪。”
刘婷缓缓收回双手,眼睛盯着低头瑟缩的延福看了几眼,才淡淡说道:“起来吧,不过是小事,也值得你下跪请罪?”接着似乎完全没了兴致,让陈晓青和彭娇奴告退回去了。
彭娇奴一路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直到出了坤宁宫大门,才缓缓松一口气,延福到此时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娘亲,你拉的我手痛。”
彭娇奴忙松开手,弯腰抱起了他,软语安慰道歉。
陈晓青在旁提醒:“彭姐姐,有话回去说吧。”
彭娇奴点点头,抱着延福走了一段,才因力气不济,放他下来自己走。两拨人走到岔路处分开,陈晓青带着延寿去了映雪阁,直到进去坐下以后,她才问儿子刚才怕不怕。
“有点怕。”延寿老老实实回答。
林木兰不明所以,插嘴问道:“怎么了?圣人难为你们了?”
陈晓青摇头,把刚才的情形简单一说,“……圣人果然还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这也是难免的,林木兰拉着延寿过来安抚了几句,叫他去找七哥玩,然后与陈晓青说道:“这次开蒙的事,是官家自己想起五哥的,到底只与四哥相差几个月,一同开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圣人那里,却少不得以为咱们是合起伙来谋划的。”
“她现在恐怕看着我们就觉得不安稳。”
陈晓青自己寻思几回,也大致能明白刘婷的心思。她的儿子没了,自己和彭娇奴的儿子却要开始进学,以后一点点成材,博得官家的关注和赏识,进而声名远播,深受朝臣瞩目。再反观刘婷,就算现在就怀上,等好好生下来,要读书进学也得六七年以后,那时四哥和五哥想必连文章都做得了。
何况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或者说,能不能怀上。现在再看着这两个与鹤龄早夭有些千丝万缕关联的孩子,她心中的滋味,恐怕十分不好受。
“其实古往今来,无子的皇后不在少数,也不见得就怎样了。”林木兰想过,易地以处,她定然不会把精力都花在防范别人身上。
身为皇后,只要立身持正,品行无暇,自然声望隆著,遇上官家这样明辨事理的天子,那后位就堪称稳如泰山,就算将来立了哪个庶子做太子,也妨害不到皇后的地位。
先帝也不是正宫皇后所出,继位后还不是以皇太后为尊,孝道无双为天下表率?
一个人想要立得住、过得安稳,靠别人终究是不成的。官家后宫佳丽三千,总有新人换旧人,自不用提;便是自个的亲生儿子,说的冷酷些,能不能长大、天性如何、够不够聪慧、长大后能否纯行不二,那都是未知之数,如何就能视为终生依靠了?
当初蔷薇所说的“能知人、能自知”,指的也是自身,而非旁人。林木兰抚育延平,想的从来不是“这孩子就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或者“只有这孩子好了,我以后才能安枕无忧”,她只是单纯的想着,延平是她和官家的骨肉,是她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她对延平的期望,也只是能无忧无虑、快活康健的长大,不求他多么聪慧出众,只要明事理、知轻重就够了。
陈晓青听了林木兰的话,倒没有想的太多,只笑道:“其实道理人人都能明白,但要笃信躬行,恐怕就非常人所能了。我最佩服姐姐的也是这一样,不论遇上什么样的事,都能守住自己的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就别夸我了,你说的这些,倒是我为人的目标,却不敢说现在就能做到。”林木兰不欲就此事多谈,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官家上次说,内侍省出缺,李会昌告老,许同又太油滑、不合圣心,他打算把梁汾调过去做押班,你记着挑件礼物,让马小白送去。”
陈晓青听了非常惊讶:“官家连这等事都与姐姐说了?”内侍省虽然是宫廷侍奉机构,按理说不算外政范畴,但内侍省的内官,多会承旨出外办差,也是要参与政事裁决的,官家竟会将此事事先告知木兰姐姐,实在让她颇为意外。
见她诧异万分,林木兰忙笑着解释:“官家怎会这样与我细说?我不过是从他只言片语里自己领会出来的。前几日官家来,只是说要调梁汾去内侍省,让我以后有事只管吩咐楚东。”
李会昌告老,却是再上一次林木兰见宋祯时,在福宁殿听梁汾说的。李会昌原是太后心腹,掌管内侍省多年,极为沉稳老到,但他如今年近花甲,太后也已经薨逝,许同等更亲近宋祯的内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给他出难题,逼着他走人。
李会昌人老成精,也知道自己的风光日子该到头了,并不恋栈,直接上奏求告老。宋祯对李会昌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挽留几次不果后,向他询问继任人选,李会昌自不会给许同留机会,推荐了另一位副都知张丙年。
恰好宋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