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音点点头:“里正一家并未被传上疫症,目前已到京城投亲靠友,秀秀就是明玉送到我这里来的,您……”
说着说着,阿音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章太医若只是想问里正家的情况,又何需这样扭扭捏捏,莫非,他是想问明玉?
从这个方向一想,阿音便了然了,难怪章太医想亲自去诊治疫症,他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跑去明水湾,或许就是因为那里有他惦记的人吧。
“您是不是想问明玉?”阿音觉得跟这些雷霆军的人说话,越直白越好。
明皓终于听出了一点门道,一拍大腿,大咧咧说道:“你小子还藏着这心思呢,难怪一听说明水湾出了事,就急着要去。老子还以为你一心为公呢,原来也是有私心的。”
章太医瞧一眼明皓手上抱着的大胖小子,索性把脖子一梗,豁出去了:“就许你抱着儿子不撒手,还想让别人打一辈子光棍呀。”
如此一说,便是承认了,林婉音从心底里替明玉高兴,这章太医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又是雷霆军的军医出身,深得皇上信任,将来必定仕途平稳,前途无量,就是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了。
“章太医,既然你有此美意,不如我来做个媒,先私下问问明玉的意思,若是郎情妾意,不如早点定下来吧。”阿音试探着说道。
章太医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嫂子果然通透,明皓这家伙,刚才我旁敲侧击地跟他说了半天,他竟一点都不明白,真是个榆木脑袋。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怎么也得跟嫂子学聪明点吧。”
明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老子为人耿直,不像你那么多花花肠子,看上明玉了就直说呗,你要是有老子当年追媳妇劲头,早就脱离光棍营了。”
☆、第64章 第 64 章
章太医被眼前这暗自得意的男人气乐了:“也不知你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竟然走了这么大运,娶了嫂子这么好的女人,我们瞧着都觉得苍天不公了。”
明皓一瞪眼; 把儿子手里玩儿的一个拨浪鼓扔了过去:“胡说什么呢?我们两口子是天作之合,和美的很;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章太医哈哈大笑:“行啊; 跟嫂子学会这么多成语了; 不错不错。”
明皓脸皮厚,也不在乎被人笑话,义正词严的说道:“老子不就是在学问上差点儿吗; 其他什么地方差?你们这些人天天笑话俺们大老粗; 大老粗怎么啦?俺能打仗、能救娘子、能生儿子; 比那文弱的小白脸儿们强多了。”
阿音抿着小嘴儿在一旁一直笑,明皓这人没什么官架子; 一直没以侯爷的身份自居,被人说两句也无所谓; 唯一不能忍的; 就是别人调侃他配不上家里的夫人。
这家伙也是实心眼儿,人家说就说呗,无非是嘴上玩笑几句,又不会真的把你家拆散了。偏偏明皓一听这话就恼火; 好像媳妇随时会飞走似的。
义哥儿手里没有了拨浪鼓; 空着两只小胖手胡乱的抓了抓; 却什么都没抓到; 小嘴儿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明皓舍不得儿子哭,赶忙抱起来在屋里转圈儿,一边走一边颠着拍:“乖儿子,你也觉得爹委屈是吧?行啦,别哭了,反正你娘不嫌弃咱们,别人嫌弃也没用。”
阿音忍俊不禁地说道:“章太医,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刚刚说的事儿我已记在心里了,这几天就抓紧去问。”
章越泽起身给阿音做了个揖:“那就有劳嫂夫人了。”
送走了客人,林婉音这才想起,忘了问明玉住在哪里,不过好在二人已经说好,过几天明玉就要来这里串门儿,耐心的等上一等便好。于是她一心操持两个小姑娘的吃穿学业,去寻找好位置的铺子。又买了几个下人,安排他们去庄子上播种冬小麦,也种上了萝卜白菜等当季的菜蔬。
忙活完这些,就进了九月,却还没有见到明玉的身影,阿音惦记着要给章太医回话,心里就有点儿着急了,有心想派人去打听打听,可是没等她安排人手,就有门房进来禀报:“夫人,门口的马车上,有一位叫明玉的姑娘求见,想请夫人去门口相见。”
阿音很是纳闷儿:“明玉来了,让她进来便可。”
“夫人,她说不能进来,劳烦夫人去门口远远的见上一面。”
阿音很是疑惑,却还是来到了府门口。就见宽敞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青布马车,马车离门口尚有丈余远。车帘而被一只颤抖而又苍白的手挑开,蒙着面纱的明玉正在那里剧烈的咳嗽。
“明玉,你这是怎么了?既来了,怎么不进门呢?”阿音走下台阶,向马车靠近。
明月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喊:“嫂子,你别过来。咳咳咳,别过来……我只远远的跟你道个别就好。”
阿音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摆了摆手,让抱着义哥儿的素琴退回府中,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明玉,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嫂子,我……我也染上了家乡那病。只是前些日子没有发作,如今才发了起来,咳咳,咳……嫂子,我不能住在表叔家了,唯有回家乡去听天由命,咳咳……特意来跟你告个别,这辈子……咳咳……咳咳咳……”明玉咳嗽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阿音心中一凛,难以置信的瞧着眼前的一幕,那本是一个善良热情的好姑娘,知书达理,爱说爱笑,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希冀。她才十六岁,还没有许配人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就要这般无声的枯萎了吗?
阿音心中一揪,捂着心口打了个冷战。昔日在明水湾,和明玉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涌上脑海,那么欢快美丽的姑娘,如今却来和她诀别,若她真的回了家乡,这便极有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玉猛烈的咳嗽过一阵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哑声说道:“嫂子,若有来生,咱们再相见吧,我只希望来生能有你一小半的幸运,让我也能遇到一个良人,过一世安稳的时光。老胡,赶车吧,莫耽搁的久了,害了别人。”
“等等,”林婉音怔愣的瞧着滚动的车轮,忽然大喊一声,紧追了两步:“明玉,你先别走,或许还有转机。章太医医术高超,或许他愿意为你医治,你先等等,我马上派人去找他来,若他拒了,你再走不迟。”
不等明玉回话,阿音回头急声厉色的吩咐守门小厮:“你们俩速去太医院请章太医来,就说我找他有十万火急的事,让他务必马上来。”
两个小厮不敢怠慢,腿脚麻利的跑远了。
车上的明玉却已滚落了热泪:“嫂子,你肯如此为我着想,明玉感激不尽。只是,这病是要传染人的,我不能恩将仇报,不能留在你这里害你呀。”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我自然知道这病是要传染的,家里老老小小这么多人,我确实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不过,我可以安排你去庄子上住,那里没几个人,单独给你收拾一间偏僻的房子出来便可,不是非要回老家去的。”
明玉感激涕零,在车里泣不成声,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一匹快马飞奔而至,章太医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有换,就直接奔来,飞身下马,跑到林婉音近前,急急问道:“嫂子,何事寻我?”
阿音没有时间跟他兜圈子,直接一指马车:“明玉也染了时疫,眼下已不敢住在亲戚家了,要回老家去自生自灭,可是,若真是回去了,便只有死路一条,我可以安排她去郊外的庄子上住,只是不知章太医可否给她医治?”
章越泽吃惊的看向马车,紧走几步,终于看清了病歪歪倚在窗口的,便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即便她蒙着面纱,也能看出来脸色苍白、弱不禁风。
印象中那个灵动温婉的姑娘,此刻病若游丝,我见犹怜。她也看清了这位急急赶来的太医,竟是旧相识,便抬起颤抖的手,阻止他再往前走:“章军医,原来是你呀,你别再往前走了,我这病是会传染人的,我不想害了你。”
章越泽并未停住脚步,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她,可是隔着车厢,终究不方便给她诊治,便沉声说道:“若姑娘信得过我,就不要回老家去了。留在京中,由我诊治,虽然在下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过与那些派去清扬县的郎中比,却也不差分毫。嫂夫人打算把你安排在郊外的庄子上,虽是清静,未免路远了些,不太方便。在下在城南梨花巷有一处私宅,不是很大,三进的院子,平日里没有人住,只一对老夫妇在那里看房子,姑娘若不嫌弃,就到我那里去养病吧。”
明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今日这是怎么了?在表叔家受尽白眼,爹和大哥狠心把撵了出来,本想跟碾子嫂道个别,见了最后一面,就回老家等死的,竟没想到还有这般奇遇。
林婉音见章太医这么说,高兴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明玉你就跟章太医去吧,他医术高超,肯定能治好你的病,你且放宽心,好好的调养,待你病好了,自然有好日子等着你呢。”
明玉还能说什么,人生得遇贵人,她感动的只剩滚滚热泪,当即由章太医骑马在前面领路,车夫老胡赶着马车,随他去了城南的梨花巷。
送走了明玉,阿音默默往回走,双腿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有点儿抬不起来,太吓人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差点儿就因此没了命。幸好章太医是个重情重义的,愿意冒险为她诊治。
回到后宅,阿音赶忙安排人仔细的照看好秀秀,她和明玉一道来的,说不定也沾染了些许时疫,只是暂时没有发作罢了,此时便要留神细查。若有时疫的症状,还需及早诊治,以免扩散。
好在又过了十来天,也没有发现秀秀有何异常。这些时日,阿音一直吃斋念佛,祈求平安。见秀秀没事,她便逐渐放了心,这还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呢。
章太医知道阿音惦记着明玉,每隔两三日,便派家里的丫鬟来给她报讯。所以,阿音知道这十来天过去,明玉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并未恶化,有了一点点的好转。
明皓见爱妻日日茹素,心疼得不得了,总觉得这些天她瘦了不少。便拉着她的小手,柔声哄劝:“阿音,你为他们祈求平安便罢了,也不必这样为难自己呀。孩子还要吃奶呢,你不吃肉怎么行?如果一定要有人吃素,那就换成我吃,行吗?”
☆、第65章 第 65 章
林婉音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看了看桌上三荤三素的菜色,一时不觉得饿了,摆摆手; 让侍立一旁的丫鬟婆子退下,屋里便只剩了夫妻二人。
阿音缓缓起身; 袅袅娜娜的走到明皓身旁; 轻轻坐在他大腿上; 抬起柔软的双臂,搭在他宽厚的肩上,娇声说道:“我以前觉得; 相伴终生的丈夫应该是一个有学问有才华; 能与我诗词唱和之人;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才明白。其实,才貌并不重要。一生之中会有很多的坎坷; 找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无论遇上什么风雨; 白首不相离; 才是最好的。”
明皓抬手握住了妻子已然恢复纤细的腰肢,美滋滋地咳了一声,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我一般?”
娘子也真是的; 要夸人; 就直白的夸嘛!他其实很爱听的; 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
林婉音扑哧一笑; 主动递上樱唇,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对呀,就是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