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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大怒,瞪着他,“你做甚么!”
段萧道,“睡觉。”
宋繁花额头顿抽,“你堂堂琅海海督,不睡你的完美官邸,跑来与我挤牢房,你脑袋有病啊?”
段萧哼一声,抄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他看着她画的丑到极致的脸,蹙眉嫌弃道,“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吻下去的,明明那么丑。”
宋繁花气道,“吃过摸过还嫌弃,你就不是真男人。”
段萧危险眯眼,低声冷笑,“在我没娶你之前你就得瑟吧,等娶了你你就知道什么是真男人了。”
宋繁花不屑地嗤鼻。
段萧看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心想,成了亲有你好受的,他身子一侧,背对着她,睡了,宋繁花却不让他睡,扯着他的袖子,“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段萧不耐烦地问,“什么话?”
宋繁花道,“我来是要让你放了那些被抓的人。”
段萧猛地侧身,一双眼黑沉沉的裹着冰色,“你不要跟我说,这三天扣留你的人是琅海暗军的人!”
宋繁花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段萧眯起眼,将被子一扯靠在了石壁上,他面沉如寒凉之水默默地盯着她,盯的宋繁花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她十分不爽地挑高眉峰瞪着他,“作甚么这样看我?”
段萧轻轻哼道,“你投了暗军?”
宋繁花摇头,“没有。”
段萧朝她伸手,“过来。”
宋繁花看他一眼,飞身一扑,扑进他怀里。
段萧一把将她抱住,用被子圈紧,两个人的衣衫在薄被里纠缠,体温彼此熨帖着彼此的,段萧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樱花香气,也能闻到潮湿的海腥气,刚刚因为看到她太震惊,又一个多月没见,相思成瘾,只顾着吻她了,压根没去注意到其它不对劲的地方,如今,心绪平定下来,他才察觉到异常,比如,她为何乔装打扮跑来官府门口大闹?比如她为何会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比如她刚刚说的放人一事?
段萧拥着她,掌心从她发丝上滑过,落在她的脸庞,他将她的脸抬起来,宋繁花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段萧看着她,低声道,“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收复琅海深埋在暗处的势力,于他而言我是戴罪之身,想要脱罪,必会全心全意,而我也确实会全心全意,所以,这股暗军,我势在必得。”
宋繁花冷哼,“如此说来,你得了暗军,会双手奉给皇上?”
段萧沉声应道,“是。”
宋繁花伸手拨了一下头发,发丝滑过指缝的时候,她道,“那就各凭本事,暗军,我也势在必得。”
段萧闻言不怒,反而还笑了,他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眸敛出幽幽春风暖意之色,缓缓,他斜下头来,冲她道,“不想与你为敌,但似乎,你不会手软。”
宋繁花哼道,“当然不会手软。”
段萧低笑,“那就好。”
宋繁花真心觉得这个男人的脑袋有问题,她都说了她会与他抢暗军之力,他还笑得出来,真是有病,她撇撇嘴,抱着他的腰趴在了他的身上,可没一会儿她又觉得不舒服,扭来扭去,段萧一开始还忍受得住,后来就忍不住了,狠狠揪了她的一块腰肉,警告道,“安分点。”
宋繁花说,“这样睡不舒服。”
段萧看她一眼,往后仰躺过去,让她平平稳稳地躺在了臂弯,等她的脸埋向了胸口,他又道,“抓起来的人我是不会放的,除非有人亲自来领。”
宋繁花立刻道,“我不是来领了吗?”
段萧呵笑,“我等的人不是你。”
宋繁花气结,“你要等谁?”
段萧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那你猜猜,我要等的人是谁?”
宋繁花哼道,“暗军王七。”
段萧握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他看着石牢上方的壁顶,叹息道,“你果然不是人的。”
宋繁花轻笑,“怕了?”
段萧抿抿嘴,伸手一扯,将她里衣的腰带扯了去,腰带一落,衣衫顿散,露出满目雪白里色,宋繁花伸手要拢衣衫,被段萧截住,他侧头看她,目光温温,却笑意浓深,“你上次说与君一起前路不悔,而我今天要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罢,手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宋繁花身子一僵,咬牙道,“别想用八个字诓我委身于你,你以前还说我又瘦又小,下不去口。”
段萧低笑,“如今不小了。”
宋繁花愠怒,“两面三刀,小人!”
段萧低头吻下来,吻她白嫩的肌肤,再不应话,宋繁花几欲推开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给轻轻松松地压制了,吻遍脖颈,往下的时候他顿住,额头的汗微微擦着宋繁花垂落下来的发丝,轻轻荡漾。
宋繁花一时被迷惑,竟逸出一声轻吟。
段萧眯眼,头一抬,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夜宋繁花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总之,被段萧折腾的够呛,天亮以后,段萧走了,这一次,衣衫平整,发丝整洁。
又关了宋繁花三天,王七来了。
王七的到来在段萧的意料之中,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王七来官衙,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寻人的,他对段萧说,“我出去打海五天,一回来就听街坊邻居说我那丑妻跑到了公堂来闹事,听说大人把她关了起来,如今,我要将她领回去,还请大人把人放了。”
段萧稳稳坐在公堂后面,慢声问,“你丑妻叫什么名字?”
王七道,“宋六。”
段萧冷笑,却不动声色,冲一旁的无方问,“衙门里有这个人吗?”
无方道,“没有。”
段萧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冲王七道,“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王七看他一眼,也不多问,走了。
当夜,段萧一如继往地去牢房与宋繁花温存,可是,当他推开门走进去,哪里还有宋繁花的影子了?半根毛发都没有,他站在空荡荡的牢房里,看着空荡荡的床被,咬牙恨声道,“该死的女人。”
他转身,走出牢房。
第二日整个琅海的海兵全都倾巢出动了,而这个时候,宋繁花正与王七坐在暗坛总部吃饭,一个人面色悠然,一个人面色沉沉,王七看着宋繁花,冷声问,“你与琅海海督是何关系?”
宋繁花瞟他一眼,轻轻笑道,“他想得你暗军势力,我也想得你暗军势力,而我与他,各凭实力,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王七眯眼,“敌人?”
宋繁花闻言一笑,想着前几天段萧在牢房里对她做的事,她摸摸下巴,点头,“嗯,算是。”
王七道,“既如此,那就为你介绍一人。”
宋繁花捏筷子的手一顿,还没开口问是何人,王七就举起手掌击了两声响,不一会儿那道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黑衣人领了一个人进来。
那个人一进来宋繁花就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呵。
李唤。
宋繁花垂头继续吃饭,王七对李唤道,“承蒙你主子抬爱看得起我王七,这几年照顾有佳,我和兄弟们都很感激,但魔龙令牌不是凡物,不受凡俗感情支配,早几年我也与你的主子说过,他若能开启地狱之潭将遗失的魔龙令取回来,我们便奉他为主,只可惜,他没答应,如今再来,已不是他一人之言了。”王七指指宋繁花,“此女扬言要独闯地狱深渊将魔龙令取回。”
李唤抬眼看向宋繁花,看了一会儿他忽地咦一声,“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上去好眼熟呢。”
宋繁花撇嘴,“别跟我搭讪。”
李唤笑笑,走到她对面,又看了几眼后确定,“原来真的是你。”
宋繁花不搭理他。
李唤道,“那天姑娘撞了在下,在下可是记了好多天呢,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相见,真是缘份。”他撩袍坐下来,冲宋繁花笑道,“姑娘有把握将地狱之潭开启吗?”
宋繁花冷笑,睨着下巴道,“怎么,想趁火打劫吗?”
李唤摇头,“趁火打劫说的太难听了,我只是想助姑娘一臂之力而已,传言地狱之潭封印的那把魔龙令是当年魔帝梵尤的腰间佩器,煞气极重,单凭你一人之力想要取回它,怕是很难。”
宋繁花冷漠道,“难不难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唤一噎,实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说话这般直接,直接也就算了,还说的那么犀利,他确实是在猫哭耗子,那又怎么了?魔龙令是他家少爷势在必得的,哪能让旁人钻了空子?
他眯眯眼,道,“你既不领情,那也不必多说了。”
他回头看向王七,“王兄,我先告辞。”
王七嗯一声。
李唤起身即走。
等他走了,宋繁花劈脸就冲王七冷笑,“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我去打头阵,李唤垫后,你再螳螂捕蝉,可天下的事若这么好算计,就没有那么多的阳谋与阴谋了。”
说罢,冷冷一哼。
王七毫不欺瞒地说,“我确实是这种想法,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我们天……”说到这,顿住,看宋繁花一眼,又道,“我们暗军兄弟从不奉女人为主,历来也没有女人掌魔龙令的先例,所以,你就只能是打头阵的炮灰。”
宋繁花哼道,“你倒是敢说。”
王七道,“没什么不敢说的,姜太公钓鱼罢了,你有你的心思,我也有我的原则。”
宋繁花心想,你不让我得我偏要得到,你不想让天魔一族受女子支配,我偏要让你们打破这个惯例,她努努嘴,继续填饱肚子。
吃罢饭,王七就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冒险一试,毕竟这么多年,能让他在凡人身上感到同类气息的可真没有,眼前的女子是第一人,也许,这么多年的等待,等的便是她。
可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了,那就终身出不了琅海,回不到故土。
他眯眯眼,沉思。
宋繁花凭心静气地等着他的决定。
而离开的李唤给云京去了一封信,信入九王府的时候,云苏正在忙着柳元康之事,柳元康获罪入狱,皇上的旨意是诛,这诛令交给了太子,太子又交给了温千叶,温千叶为了能稳身站立于云京,博得太子信任和肯定,毫不手软,只不过,京门深深,权贵攀杂,纵然是太子也遮不了这一片天。
云苏幕后操纵,不知用何种办法让皇上软了口,目前,柳元康从死牢提到了刑牢,待审。
云苏看着这样的结果,稍稍宽心。
他将连日来写下的好几百张缓字贴收起来交给墨砚,墨砚接着,问,“要存案吗?”
云苏道,“不用。”
墨砚便将纸贴拿了下去,再进来,手中多了一封信,他将信呈给云苏,“琅海那边传过来的。”
云苏眯眼,倦意的眸光微抬,“念。”
墨砚展开信纸就念,念到宋繁花三个字的时候他语调一顿,抬眸去看,便看到端坐于书案后面的男子唇角微勾,勾着似笑非笑的冷意,他暗暗地想,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三番五次坏王爷的好事,他缓了缓语调,又继续念,念完,云苏淡声问一句,“苏子斌没去吗?”
墨砚道,“没有,三公子说皇上既派了段萧前往,就是心中有了设防,他再插一手,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