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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道,“不急。”
宋繁花扫一眼书房,问,“段萧呢?”
宋阳道,“说是出去办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繁花也没问什么事,在方意瑶身边呆了片刻,就去找宋清娇与宋昭昭了,直到晚上快吃饭的点段萧才从外面回来,他去找岳文成,带他去吃饭,在段萧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事的时候宋繁花已与宋清娇、岳文成、宋昭昭说过她们姐妹三人要聚一聚,他们兄弟三人要聚一聚,而岳文成又死活不愿意把宋清娇丢下,是以,就建议一起聚,岳文成、宋清娇、宋昭昭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同意了,所以,当段萧来喊岳文成的时候,三个姑娘也一并跟上了。
段萧带着他们去了月华酒楼,韩廖已经提前去订了包厢,几个人陆续进来之后韩廖就喊小二上来点菜。
小二今天很忙,月华酒楼是琼州一顶一的富贵酒轩,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请客吃饭都在这座酒楼里,是以,今天宋世贤接待了芙蓉月、卿九蓝、玉溪山、轩辕凌,自然也带他们来了这轩酒楼,韩廖喊小二没喊到人,宋世贤自然也没喊到,二人下楼找掌柜的时候偏巧碰到了。
韩廖挑眉,笑道,“世贤兄今日也在这里吃饭?”
宋世贤道,“嗯,款待一些朋友。”说罢,又问,“你怎么也在这里吃饭?”
韩廖道,“我也款待朋友啊。”
宋世贤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下楼去叫掌柜。
韩廖也下楼叫掌柜,一边跟着宋世贤身边走一边道,“你不问我今日款待的是什么朋友?”
宋世贤不大上心地问,“什么朋友?”
韩廖瞥他一眼,道,“段萧跟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你的六妹。”
宋世贤一听,愕然一愣,倏地侧过身来,脸上是惊喜交加,他眼中闪着一抹难以置信,问,“我六妹来了琼州?”
韩廖疑惑,“你不知道?”
宋世贤沉着脸摇头,“不知道,我今日一直在商号里。”
韩廖唔了一声,把自己的包厢名字报给他,又问了他的包厢名字,这碰都碰到了,自然是要去寒喧一番,互相敬敬酒的,等二人再上楼,宋世贤就对芙蓉月、卿九蓝、玉溪山还有轩辕凌说,“我六妹来了琼州,就在牡丹厅,我过去看一眼,你们先坐着。”
芙蓉月说,“我有两年没见那小丫头了,你看罢之后记得把她带过来,我也看看。”
卿九蓝淡淡笑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扭头看向一侧靠坐在华丽壁榻内,浅手玩着手中金火球的轩辕凌,说,“你的小宝贝来了。”
轩辕凌眼神不变,脸也不抬,没什么情绪地道,“来就来了。”
玉溪山抚撑着下巴,冲他问,“你不想看看?芙蓉是有两年没见了,我们大概快有三年了吧,这三年也不知道小丫头长残了没有,她若是长残了,那就太可惜了。”
宋世贤额头一抽,站起身说,“你们先坐着吧,我去去就来。”
芙蓉月、卿九蓝、玉溪山都应一声,唯轩辕凌一声不吭。
宋世贤来到牡丹厅,推开门看到宋繁花果然坐在桌边,他眼眶一热,五指攥紧握拳抵在了门上,那一夜的死里逃生他是有印象的,因为柳纤纤,那一夜,发生了好多事,他轻薄了他的五妹,他差点害死他的六妹,宋氏商号名声岌岌可危,宋明慧苦力挑起一切,因为他,他的妹妹们都跟着遭受了苦难,他有时候在想,为何不在那一夜死掉,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和自责,死了就不会再想到柳纤纤,不会疼的心死,可一死的念头在想到宋繁花那夜染血的脸和染血的衣时又打消了,他想,他已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二次,六妹妹以命为赌救回了他,他不能让她的血白流。
宋世贤推开门之后就站在了门口,包厢里的人都看到了他,原以为他要进来的,却发现他似乎僵硬了一般,垂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繁花蹙蹙眉,站起身,走到门口,轻喊一声,“大哥。”
这一声大哥,瞬间让宋世贤情绪崩溃了,他一把将宋繁花抱进怀里,冲她道,“六妹,对不起。”
宋繁花怔了一下,反手抱住他,欣慰地说,“大哥能振作起来,妹妹很高兴。”
宋世贤问,“你不怪大哥了?”
宋繁花笑道,“从没怪过。”
宋世贤松开她,沉暗的面孔一点点的舒缓起来,他摸摸她的头,说,“大哥早应该发现,你确实长大了。”
宋繁花调皮笑道,“是啊,大哥是该早发现的,若不是你那时候眼里只有柳纤纤。”
宋世贤脸色大变,心口一紧,呼吸顿时就陷入窒息状态,虽然他不愿意去想,可柳纤纤就如同植入他筋脉里的一根筋,抽不掉,拔不出,哪怕这根筋溃烂了,也是烂在他的身体里,不去撩动它他就安然无恙,一旦撩动,他就痛不欲生。
宋繁花看着宋世贤这种反应,轻叹一口气,“大哥还是没办法忘了柳纤纤。”
宋世贤低应道,“嗯。”
宋繁花无奈地看着他。
宋世贤却是道,“大哥会忘了她的,一定会,哪怕用尽一辈子。”
宋繁花无话可说,其实宋世贤自己最清楚,他忘不掉,宋繁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之所以提起柳纤纤,宋繁花就是要探探宋世贤,如今探出来了,不是很让人满意,宋繁花拉住宋世贤的手,把他拉进包厢里面。
段萧推开椅子站起身,冲他喊一声,“世贤兄。”
宋世贤看着他,半天,说一句,“段兄越来越有气势了。”
段萧眉头一拧。
宋繁花连忙说,“我大哥是在夸赞你呢。”
段萧冷哼一声,“是吗?”听上去像是挖苦,挖苦他盛气凌人,不过段萧也不在意了,不管是曾经的衡州太守还是现在的前征将军,若不是因为宋繁花,他对宋世贤,大概真的会盛气凌人。他抿抿嘴,坐了下去。
宋世贤拿起酒杯与段萧敬酒,段萧喝了。
宋世贤又与岳文成和韩廖敬酒,这两个人也喝了。
等敬一圈下来,宋世贤将酒杯搁下,对宋繁花说,“有几个人想看看你,你跟大哥去一会儿。”
宋繁花问,“谁啊?”
宋世贤道,“与我们宋氏商号有来往的商友。”
宋清娇笑道,“大哥,你这可就太偏心了,既是宋氏商号的商友,怎么你就只带六妹妹去,不带我与五妹妹去啊?”
宋昭昭也跟着附和,“是呢。”
宋世贤道,“那你们一起来。”
宋繁花不想去,她今天去过商铺,听过钱掌柜说了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所以,宋世贤说的商友,也必然是这些人,她努努嘴,正要回拒,宋清娇却是笑道,“算了,我也只是说说,能喊六妹去的人,还不就那些人,我现在身子不便,也不凑那热闹了。”
宋昭昭说,“三堂姐不去我也不去了。”
宋繁花瞪着这两根墙头草,仰脸冲宋世贤说,“我不去。”
宋世贤问,“为何不去?难得碰上了,基于礼貌,你也要去打一声招呼的。”
宋繁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反正就是坚决不去的态度,宋世贤无奈,还要劝些什么,段萧抬起眼,那一双眼,鹰隼一般的犀利,打在宋世贤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她不想去就不去,没人能勉强她。”
宋世贤一噎,看看他,又看看宋繁花,只得走了。
段萧在宋世贤走后倒了一杯茶推到宋繁花面前,“喝茶。”
宋繁花道,“我不渴。”
段萧道,“压火。”
宋繁花扭头瞪他,“我好好的,压什么火。”
段萧挑眉,轻笑,“哦,没火。”
他又把茶杯挪过来,自己端起来喝,等菜摆满桌子,几个人就边吃边喝边聊,一直吃到很晚,一行人才从月华酒楼里出来,几个人在酒楼门口辞别,段萧跟韩廖一起走了,宋清娇与岳文成一起走了,宋繁花与宋昭昭一起走了。
回到韩廖的居所,段萧没睡,背手站在石阶前,看着头顶的月光。
韩廖泡了茶来,倒一杯给他,自己也端着一杯站在他身侧,边喝边仰头看月,看一会儿之后他问,“你不知道云苏曾经差点杀了宋繁花吗?”
段萧大惊,手指蓦地攥紧了瓷杯,冷沉着声音问,“你刚说什么?”
韩廖道,“你从衡州离开之后,有一天夜里,我与岳兄和张兄一起吃酒,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满身是血的宋繁花与宋世贤,那一夜……”韩廖将那一夜发生在宋世贤以及宋繁花身上的事情说了,还有后来宋繁花卧床大半个月,如果不是韩稹出手,她可能就真的去见阎王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段萧听,说罢,看到段萧又惊又讶又奇又疑的样子,问,“宋繁花没对你说?”
段萧沉着声音道,“没有。”
韩廖不解了,“这么大的事,夜辰也没与你说?”
段萧薄唇抿成直线,“没有。”
韩廖道,“你下午问我关于宋繁花在琼州做的事,除了杜莞丝,姚宴江以及苏府的人外,还有云苏,说到云苏,我也真是对你那个未婚妻服气了,她差点又死在云苏手里。”
段萧危险眯眼,“说清楚。”
韩廖将宋繁花几次三番受伤,还有最后一次入狱,又差点命丧黄泉的事说与了段萧听,段萧听罢,手中的瓷杯咔嚓一声响,碎了,四分五裂的碎片过手瞬间,被碾成粉沫,随着茶水一起,落向地面。
韩廖往段萧手上看一眼,说,“生这么大的气,可见你真是一无所知。”
段萧沉声说,“她没告诉我。”
韩廖叹道,“所以我说,你这个未婚妻很让人讨厌,女人嘛,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受了伤受了苦,不跟男人抱怨一下让男人心疼心疼替她出出气,那叫什么女人,什么事都自己扛了担了受了,我们这些人就没用武之地了,你说是不是?”
段萧慢慢垂下眼,问,“她弹过江山笑?”
韩廖道,“弹过。”他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在段萧面前,“唔,这是曲谱,为了让我能与杜莞丝走近,她送给我的。”
段萧没看那纸,只闭了闭眼,面容覆上一层难以猜测的冷意。
韩廖不敢说话了,将曲谱收回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久之后,段萧才慢慢睁开眼,转身进了屋。
第二天段萧去了天字琴铺。
第三天段萧去了杜府拜访杜莞丝。
第四天段萧去宋府大院接宋繁花启程,宋清娇很舍不得,宋昭昭也舍不得,宋世贤知道今天宋繁花要走也没去商号,是以,都堵在门口送别。
宋繁花也很舍不得与他们分别,可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路,必须要走。
依依惜别之后,宋繁花红着眼眶坐在马车内,看着渐走渐远的琼州街道,想着她第一次离开时的心境,想着这一次离开时的心境,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知道下一次,她再踏进琼州,是不是就不会再与家人分别了。
宋繁花掏出帕子擦了擦眼,一时怅然。
段萧坐过来,伸手将她搂抱住,把她抱坐在腿上,左手稳住她的腰,右手支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微红的鼻头,说,“你若想留下来,那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