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悴了下去,他也难以理解,可此刻,看着宋繁花,他之前难以理解的事情全都清晰地袒露在了心底,他想,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女人。
云苏不想看宋繁花,一点儿都不想看了,他别开脸,冲秦暮雪道,“扶我回卧室。”
秦暮雪在盯着场上,闻言眉头一凛,带着冰冷的戾气,“你这个时候回什么卧室?宋繁花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
云苏道,“看出来了。”
秦暮雪一瞬而逝的锐气从眼中闪过,她说,“我不会让她得逞。”
云苏忽地轻叹一声,“你拦不住她的。”
秦暮雪暴怒道,“我拦不住,你能!这里是你的玉刹阁,底下的人全都听你号令的,你下令抓了她!”
云苏漠然出声说,“你没看她手中刚拿的是什么?”
秦暮雪眯眼,“什么?”
云苏道,“九霄盟的盟主令。”
秦暮雪一怔。
云苏也不让她扶了,撑着手臂站起身,喊了弥月,让弥月扶他,弥月把他扶到卧室,见云苏躺进了榻里,弥月看着榻上的男子,脸上还有没有消散完的些微的淤痕,此刻既便躺在榻上,眉头也是蹙起来的,单手揉着额头,十分痛苦的样子,向来,她家王爷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从容悠散的,一出手就是指点江山的定夺乾坤,何时露过这种神情,可因为宋繁花,他家尊贵的王爷被段萧打了,如今又气的连走都要让她扶着,弥月眼中迸出很浓很浓的杀气,她愤恨地道,“早在琼州,早在颜华山,王爷就该杀了她的!”
这个她,主仆都很清楚,是指谁。
云苏没应声,只瞌着眸,抑制不住地,眸底涌起了巨大的酸涩与疼意。
弥月说的对,在颜华山的时候,他就该杀了宋繁花,在他吻上她之前,在他因为她的吻而心律失控前,可谁能想到,他一向自负,从不认为世间能有女人掌控得了他,也不认为有女人能夺了他的心,他的心那么珍贵那么高贵,谁配?没有人配得起他,没有人。
可偏生,一招不防便就猝不及防。
他失了心,然后任由那个女人作践他。
云苏脸色阴沉,却没法答腔,他几乎是精疲力尽地闭上了眼。
弥月大喊,“王爷!”
云苏冷冷道,“出去。”
弥月恨的一把拔出了利剑,“我去斩了她。”
云苏没吭声,弥月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与走进来的秦暮雪碰个正着,秦暮雪脸色不善,弥月脸色也不善,全都是因宋繁花而起的,弥月不理秦暮雪,她现在只想去斩了宋繁花,秦暮雪也没理她,她只想进去找云苏问个明白。
二人一个进一个出,秦暮雪来到云苏休息的榻前,站在那时,冲他理智而冷静地问,“九霄盟的盟主令为何会在宋繁花的身上?”
云苏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悬板,“在她身上很奇怪吗?”
秦暮雪反问道,“难道不该奇怪?九霄盟是你娘留给你的,不要跟我说,那令牌是你给她的。”
云苏道,“不是。”
秦暮雪冷笑,“那她从哪里得来的?得来也就算了,她如何唤醒的九霄盟?”
云苏闭闭眼,“是云淳。”他轻轻扶着榻背靠起,慢声说,“云淳把九霄盟的盟主令给了段萧,段萧没法唤醒它,可宋繁花学会了巾帼手,把九霄盟唤醒了。”
秦暮雪眯眼问,“宋繁花从哪里学来的巾帼手?”
云苏摇头,“不知。”
秦暮雪气的捞过一把椅子就坐了下去,“你不愿与她动手,是不愿意让你娘临终前的遗憾在你手中彻底变成与她一样的悲惨,从此埋入黄土是不是?”
云苏道,“以前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得不到九霄盟,我便毁了它,让它长埋地土,与我母亲作伴,可现在,九霄盟在宋繁花手上,我就不打算毁了。”
秦暮雪气的瞪他,“因为你现在喜欢她?”
云苏也没避讳,直言道,“是,她拿住了我的心,更拿捏住了我的软肋,我母亲的东西在辗转十多年后落在了她的手上,我觉得这是天意。”
秦暮雪没法挖苦云苏,因为她爱过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死了,她还在深深地爱着,所以,深知爱一个人的滋味,她突然地长长叹一口气,仰靠在了椅子里,不言了。
云苏也不再说话,只躺在那里,想着宋繁花,心尖一点一点的泛酸,又一点一点地泛甜,最后一点一点地化为了莫何奈何的自嘲。
良久后,秦暮雪道,“林新竹若是道出了玉裳死亡的真相,那我与你,怕要自此难容江湖了。”
云苏道,“没那么严重。”
秦暮雪叹道,“我大哥会自此断了我入江湖的路。”
云苏道,“那便不入了。”
秦暮雪无奈地说,“只能是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你又不出去阻止。”说到这,恍然一顿,挑眉问,“宋繁花是如何得知道玉裳的死有蹊跷的?她才多大啊,玉裳死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满十岁,也没入过江湖,关键是,就连燕洲玉府怕也不是十分清楚玉裳的死,宋繁花如何就能一击便中抓住林新竹的要害?”
云苏薄唇微抿,伸手触在了腰间,衡州那夜强势阻拦宋繁花的那个场景又现在了眼前,初次见面,她就精准地抽出了他的腰间薄刃,云苏眯起眼说,“她知道的事儿,远不止这么多。”
秦暮雪一愣,“嗯?”了一声。
云苏却没解释,只沉默地往外看着。
外面,所有的江湖人士均被那把玲珑玉剑给惊住了,而惊住后,九霄盟五大堂主的现身,又在他们震惊的内心里掀起了越发难以平息的惊惶,各路江湖人士都死死地盯住宋繁花,有武功高强视力精明的早就看到那个沉匿了多年的九霄盟盟主令了,一阵窒息般的宁静之后就是暴风雨般的哗然声,比之刚刚听完江山笑所暴发出的哗然声还要剧烈。
而比之台下人汹涌的喧哗声,台上却是死一般的肃杀之气。
卫炎与倾心都一脸冷霜地看着宋繁花。
弥月也从楼上一跃而下,挡在宋繁花面前。
宋繁花看着他们这些人,目光从上面收回,轻侧了一下身,看向后面的林新竹,然后,单手握剑,将那把玲珑剑拔了起来,剑一拔起,林新竹立刻像是受到了感召般,飞扑上来。
宋繁花轻轻松松避开他,仰脸轻笑,“看到这把剑是不是很眼熟?它可是玉裳最爱的剑。”
玉裳!
林新竹伸手抱头,出声说,“玉裳,我那天想救你的,真的!”
宋繁花问,“哪天?”
林新竹道,“石家堡那天。”
宋繁花哦了一声,又继续问,林新竹继续回答,而随着林新竹在宋繁花的引诱下一句一句道出六年前的事情真相,卫炎、倾心、弥月纷纷亮出了杀招,誓要将宋繁花斩杀于此,而就在他们往宋繁花攻来的时候,五大堂主强势挡住,宋繁花继续让林新竹说尽一切。
六年前,玉裳初入江湖正好赶上了百丈镭台的武林大会,她当时刚从问鼎峰上下来,又年轻气盛,一听说有武林大会,自然是屁股一扭欢欢喜喜地凑热闹去了,当然,她去武林大会除了凑热闹,也是为了查寻玉香的下落,既是武林大会,那必然是全武林的人都会去的,往往人多的地方也是消息散播最密集的地方,玉裳一面好奇一面奔着寻人的目地,跑去了武林大会的比武镭台,看了那些一个一个上去比武的人后,她自己也手心发痒了,在无数个人被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给打下镭台后她再也按捺不住,扬手就甩出手中玉剑,飞升上了镭台。
那一天,她打败了林新竹,虽悄然离开,却惹得武林一片轰动。
后来,她知道那天败在她手下的英俊公子叫林新竹,又在后来知道林新竹是武林盟主之子,再后来,林新竹就经常找她,玉裳想打探玉香的下落,自然与林新竹保持着友好的朋友关系,毕竟林新竹是武林盟主之子,对江湖之事应该比她熟悉的多,好朋友的关系确定后,玉裳就向他问及了玉香,林新竹表示不知道,那个时候武林上早就没有玉香了,九霄盟隐匿了多年,玉香早在九霄盟隐匿前就已经消失在武林,是以,林新竹作为新秀,自是不知的。
玉裳没办法,跑到别处去找,这一去,就认识了莫志诚。
莫志诚是云门十三骑中实力不下于统领秦陌的强大男人,这等强悍的实力不是白来的,是他日夜训练与狼搏斗与鹰赛速持续不断的日积月累得来的,那天莫志诚依然踩着夜色去捣狼窝,却不成想,遇到了他这二十三年里从没遇到过的女人。
玉裳误入狼窝,被狼群攻击,正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莫志诚救了她,英雄救美,自古美人的心都会沦陷,玉裳也不例外,而幸运的是,莫志诚这个铁血般的男人也对玉裳这等娇俏似水的人儿起了爱慕之心,妾有情,郎有意,二人自是神仙眷侣一般。
但玉裳身兼寻找玉香的使命,没法长久与莫志诚呆在一起,莫志诚也因为要回云门,没法与玉裳长久呆在一起,玉裳接到林新竹的飞鸽传书,说有一个人知道玉香的消息,玉裳自是片刻不停地去了,与莫志诚分开的当夜,二人有了夫妻之实。
莫志诚是云门的真男儿,自然是爱一个人便就是一个人,不会移情别恋,更不会半途而废,在回到云门,得知秦陌要将秦暮雪嫁给他的时候他一口回绝了,理由很简直也很直接,他已经有了爱人,他不能背负他的爱人。
秦陌问他喜欢的人是谁,莫志诚说了,秦陌没勉强,只把这事儿告诉了秦暮雪。
秦暮雪当时也是在武林走动的,一听到玉裳的名字,立马就想到了林新竹,而这个时候的林新竹,带着玉裳,去见了寒云公子。
或许天下间没有一人知道玉香的下落,但还有一人是知道的,便就是寒云公子,玉香曾任九霄盟的雷左使,跟随在苏天荷身边,而苏天荷,是寒云的母亲。
林新竹猜测寒云应该是知道玉香下落的,他把玉裳带到玉刹阁,去问寒云,寒云却说不知道。
玉裳寻人无果,惆怅之极,林新竹倾慕她倾慕到了心坎里,百般安慰讨好哄乐,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月亮让她开心,可玉裳不开心,因为他不是莫志诚。
玉裳要走,林新竹不乐意,强留不下,他便也跟着去了。
这一路随行,林新竹的心可谓是酸辣甜橙,什么味都有,听着玉裳左一句莫志诚右一句莫志诚叫的那个亲热,他的心就像锯条拉扯一般,疼的钻心,可能陪着她,能跟她一起,他又觉得很幸福,如此,他就怀揣着这种矛盾到难以理解的心情来到了云门,只可惜,秦暮雪不让玉裳进城,哪怕有林新竹陪同。
玉裳自入武林何时被人这般明目张胆地挑衅过,尤其,这个女人拦着她让她见不成她的心上人,玉裳焉能忍?
她不能忍,秦暮雪也不能忍,原本没有玉裳她是能嫁给莫志诚的,可因为这个女人,莫志诚死活不松口娶她,秦暮雪看着玉裳,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情敌看情敌,历史上还从没有哪一对儿是能看得上眼的,二人心中都有气,自是大大地出手,打了一番,这一打就惊动了秦陌和莫志诚。
莫志诚见玉裳受了秦暮雪的气,自是心疼,莫志诚让秦暮雪给玉裳道歉,秦暮雪不干,林新竹从中调和,好不容易调和过来,相安无事的过了些日子,但最终,因为秦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