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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琼州还是很陌生的。
宋明慧刚到达琼州的时候,掀帘看到琼州的街道和行人,反应跟宋明艳、宋昭昭来的时候一样。
而那个时候,宋繁花、宋明艳、宋昭昭不在,宋清娇虽然在,但她有孕在身,宋明慧就算想出去,也不好拉着她,又加上宋明慧一来宋世贤就让她带戚烟学习经商之道,宋明慧就忙的没有时间了。
宋世贤平时很忙,但总会忙中抽空教戚烟一些商业上的事,但教习的不多,都是他空闲下来的时候教她,虽然戚烟不笨,可经商听起来很简单,实则很复杂,门道很多,靠他每天那么点儿功夫的教习,以前还好,戚烟不单独做事,都是以伺候他为主,倒也无伤大雅,会就会,不会也就算了。
可现如今就不行了,戚烟单独掌管了天字琴铺这一块,里里外外都要精通明白,不能半懂不懂,所以,得有专人教习。
姚宴江不在,就是在,他大概也不愿意教戚烟。
宋世贤正为这事儿头疼呢,结果,宋明慧就来了,这真是解了宋世贤的一大难题。
宋世贤把戚烟交给了宋明慧,让宋明慧带着戚烟,这一带就带了小半月,等戚烟慢慢地上手了,宋明慧也清闲了下来,这一清闲下来就想去琼州看一看。
以前没人陪她,也没时间,现在有了人,也有了时间,自然要好好地玩一玩。
玉香的病养了小半月,有左雪这个千左门的药理高手在身边精心地照看,那伤恢复的极为神速,小半月的时间她就能下地了,这么一来,喜事一箩筐,大家一高兴,就全府出动,游琼州去了。
既是游,自是各凭爱好。
但没有一个人是单打独斗的,都是三三两两,或是三五成群,结伴着去不同的地方玩。
宋昭昭原先是跟着宋明艳和宋繁花一起的,不过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她也不着急,九月山花烂漫,她们上的又是落屏湖上面的横峰,横峰虽高,可低处却花海遍布,琼州的美丽就在于它在每个季节每个月份都有开不完开不尽的花。
宋昭昭在下面看花,宋明艳和宋繁花飞腾着跑到山上去了,这两个姑娘,一个肆意,一个顽劣,虽然宋繁花重活了一世,又遭遇了云门那件事,可一回来,一跟家人们相处,她就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抛到脑后了,本性的顽劣调皮又蹦了出来,跟宋明艳两个人,像个猴子似的在山上闹腾着,偶尔发现了奇怪之物,兴奋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哪里还管得着宋昭昭了?
宋繁花和宋明艳都有武功,上山很容易。
可宋昭昭没有武功,虽然在山腰下听到了宋明艳和宋繁花在山峰上的兴奋声音,她却望洋兴叹,无力攀登,是以,就在下面找乐趣玩,找着找着,就发现了一具男尸。
宋昭昭停在大团大团簇拥着抱在一起的绣羽花前,弯腰,正准备摘几朵绣羽花插在头上,结果,腰一弯,就在明晃晃的鲜艳的花朵下面看到了一个男人,浑身是血,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般。
宋昭昭吓了一跳,甫被惊吓,她尖叫一声,“啊!”惊惶着往后退开,退开后立刻左右看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再往头上看,上面是遮荫蔽日的横峰,而再下,一目触及,是望不到尽头的落屏湖,那么,这个男人是怎么到这里的?
宋昭昭惊疑不定地拍着胸口,提着裙摆就跑,跑出很远的距离后她又懊恼地锤锤头,心想,跑什么跑?有什么好怕的?宋昭昭慢慢的停住奔跑的动作,改为走,走了一会儿之后,她又退了回来,退回来后又往四周瞅了瞅,还是没人,宋昭昭瞅一眼那团团簇拥着将男人的身子完全遮盖住的绣羽花,挪步上前,蹲着两只腿,伸手去探男人的鼻息。
手指感受到男人的鼻孔里有热气溢出,宋昭昭想,没死。
这般想着,她就收回手。
结果,手刚离开,蓦地就被一只大掌紧紧地拽住,宋昭昭大惊失色,本能的恐惧让她失叫出声,“啊……唔!”
只叫了一个音节,整个啊字还没有完全喊出来,嘴巴就被一双血腥的手死命按住,然后那个原本闭着眼像是死了一样的男人睁开了眼,眼神如鹰,锐利森寒,虽受了重伤,却手劲极其的大,大的几乎将宋昭昭纤细的手腕给折断了,还有那一双按在宋昭昭嘴巴上的血腥的手,刺激着宋昭昭的所有感管。
宋昭昭忍着作呕难闻的血腥气,惊恐地睁大着双眸,看着地上的男人。
第263章 善良恩人
男人看着她,声音低沉危险,“想活命就不要喊人。”
宋昭昭摇摇头。
男人眼神一冷,杀气顿时浮现于眼眶。
宋昭昭原本是娇弱的闺中女子,自是怕这种杀气缠着血腥的眼神,但自从认识了吕止言,自从段萧成为宋繁花的未婚夫,自从宋清娇与岳文成成了亲,宋世贤又变的老沉稳重,时不时的看人时眼神里会流露出寒风般的冷意后,她倒也习惯了这种眼神,身边的男人都很强,她何以会惧这些眼神?尤其段萧那个人,偶尔眼中露出来的可怕黑光比这个男人还要深还要重,是以,宋昭昭早就免疫了。
如今,她看着这样的眼神,倒不惧不怕,直挺挺地与之对视着。
秦陌眉梢一勾。
宋昭昭唔唔地要说话。
秦陌眯眼问,“想说话?”
宋昭昭点头。
秦陌冷笑,“你是想说话还是想喊人?”
宋昭昭点头又摇头。
秦陌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说话,并非想喊人。
秦陌虽然听懂了宋昭昭的意思,却没有立马松开手,而是盯着宋昭昭打量,他如今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之所以躲在泛着这么浓郁花香的花丛里,就是为了遮住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他刚刚躺在那里其实是在疗伤,但他深知,光靠自己的内力疗伤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药,需要大夫,横峰虽高,可比之天壁山,那就不算高了,他翻得过天壁山,自也翻得过横峰,而那四个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轻功虽高,武功虽强,却也要花点儿功夫才能过了这座山,所以,得在他们过山之前离开这里,找个安全之所,疗伤,养身体。
秦陌对宋昭昭凝视了一小会儿,慢慢地收回自己覆在她嘴上的那只带血的手,却没有松开拽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掌。
宋昭昭嘴上的血腥气一散,她立刻伸手掏帕子,一面擦着嘴,一面忍着作呕要吐的肠胃,让自己别吐出来,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冲着旁边的空地吐了起来。
秦陌顿时脸一黑。
宋昭昭吐罢,心里舒服多了,但见秦陌的脸阴沉地滴着水,她连忙擦干净嘴,怯怯地说,“我不是在恶心你,我只是恶心那血。”
这句话解释罢,秦陌的脸越发的黑了,恶心那血不就是恶心我吗?
秦陌冷哼一声,却不跟这个小姑娘计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一来避免被那四个人找到,二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秦陌并不是非要抓宋昭昭,他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救了他的女子是宋繁花的堂姐,当然,此刻对他来说,不管是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但凡经过了这里,被他撞到了,他都不会放过,能活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秦陌抓紧宋昭昭的手腕,借着她微末的力量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个半山腰很隐秘,周围又全是花,花过去又是树,很利于隐藏。
秦陌站起来后对宋昭昭说,“想办法带我离开。”
宋昭昭一脸无计可施地道,“我不知道怎么带你离开啊。”
秦陌气结,怒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宋昭昭道,“坐马车。”
秦陌挑眉,看她一眼,刚刚他真没注意她的衣着服饰,如今一看,这小姑娘穿的可真是华丽,倒不是指颜色,而是指衣料,而在秦陌的认知里,能穿得上这等华丽丝绸面料的人,非富即贵。
秦陌眯了一下眼,“那就用马车带我离开。”
宋昭昭轻啊一声,实诚地道,“我是跟我的家人一起来的,带上你的话,她们会发现的。”
秦陌道,“不会。”
宋昭昭怪异地看着他。
秦陌没时间跟她磨蹭,他可以潜伏在马车底部,离开这座山,等进了城,他再让她给他找个能安静养伤的地方,这个想法很好,可他忽略了一点儿,就是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秦陌扣住宋昭昭手腕的时候已经探过她是没有武功的,所以他自动自发地认为宋昭昭口中的家人也是没有武功的了。
宋昭昭迫于秦陌的威胁,只能带他去了停马车的地方。
还好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去玩了,没人在马车这里,秦陌将染血的衣服脱了,又在水边将手上的血洗干净,跳到水里把自己染了一身湿,如此被闲散的几个游人看见他没有穿外衣也不会多想,最多认为他是玩水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湖,以至于将外衣脱了。
而秦陌又与宋昭昭牵着手,像一对吵了架的小情侣似的,那些撞见的人更不会多想了。
宋昭昭将秦陌带到了她跟宋繁花、宋明艳一起坐的那个马车边儿上,秦陌伸手捋了捋袖子,在潜伏进马车底部的时候伸手点了宋昭昭的穴道,掏出一粒药丸喂给了她,等她吃了,他才解开她的穴道。
宋昭昭大声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秦陌道,“一种毒药,只有我能解,你若是敢把我说出来,七日后,就让你的家人给你收尸吧。”
宋昭昭大惊,指着手怒声,“你!”
秦陌轻飘飘看她一眼,明明伤的很重,脸色惨白,可此刻看宋昭昭的那一眼,威力十足。
宋昭昭梗了一下,愤愤地捏住手。
秦陌对她摆手,“去玩吧,就当你没遇过我,好好的跟你家人们玩闹。”
说罢,他不再看宋昭昭,身影极快速地钻进了马车底部,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宋昭昭就看不到秦陌了。
宋昭昭暗暗心惊,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走了。
可这一次,她不再去横峰,也不再去看半山腰下的花海了,她去找宋明慧,可宋明慧在划船,她又不敢跟着,怕自己心不在焉会掉到湖里。
宋繁花与宋明艳还在横峰上大肆闹腾,宋世贤难得出来一趟,自是带着戚烟去过二人恩爱的世界了,岳文成也把宋清娇看的很紧,时刻不离身边,风樱、刘大刀、刘宝米、左雪陪在玉香身边,宋昭昭与她们不太熟悉,也不上去凑热闹,最后无奈,只好去找丫环们玩。
从白天玩到晚上,天渐渐迟暮后,众人才满头大汗、一脸红润、眼神欢乐兴奋,叽叽喳喳地往回聚拢,在草坪上集合后,清点人数都够,众人便散开,各找各的马车,往回赶。
宋繁花、宋昭昭、宋明艳依旧坐在来的那个马车里,马车里除了她们,还有彼此的丫环,一共有九个人,马车很大,有床、有榻、有凳、还有小书架和茶具,琴也有。
宋繁花一上马车就累的躺在软榻上休息。
宋明艳也累,挤着宋繁花躺着。
宋昭昭有心事,躺不下,就坐在一边时刻警惕着马车下面的动静。
环珠、绿佩、夏芹、夏南、春景、春香六个丫环也累了,安静地靠在长条椅上,闭眼休息。
宋繁花翻个身,脸刚贴着榻襦上的软缎,眉尖一拧,她睁开眼,盯着脸下的位置看了看,凑过去闻了闻,然后说,“怎么闻着有血腥气?”
宋昭昭脸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