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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她不忍拒绝,因为没有长辈,有了她便很珍惜的,所以应邀前来,然而看到热络的气氛,李言蹊便忘了心中的膈应,只顾着新鲜了。
双手护在兴致勃勃的小妻子身侧,防着那矮小?的妻子被旁人挤到,虞应战眉头紧蹙,暗自冷哼,他们两人大婚,她可没有这般热切。
新房内,喜帕被挑开,众人称赞间,端坐在圆桌侧的两人皆心不在焉,虞应朗心头晦涩,他与她越行越远,自从再无相交之日了。
宋舒棠轻轻抬眸瞥向那众人之后的高大男子,看着那人亦步亦趋的维护身前的女子,素手握紧,垂下眼眸,敛下一切波澜,她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做一个府门中称职的夫人,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她会让他知道错过自己是错的。
喜婆再一次催促,一身大红的两人回神的举杯,饮下了各自杯中的酒。
喜婆一声礼成,众人欢笑散去前院吃席。老太太最近病恙,李言蹊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说话,临到夜色降临才与虞应战从虞国公府离开。
因着府门有亲事,所以沿街的巷子皆是一片大红灯笼,自己的亲事没办法看到这热闹,倒是别人的亲事见到了。
许是因为那热络的感染,李言蹊现下十分雀跃,望向街市,见处处灯火繁华忙放下帘子回身抱住自家夫君的窄腰,凤眸明亮。
心里焦急回去搓洗小衣的虞应战面色沉沉,看到小妻子眼眸期盼,垂眸附身在那唇上落下一吻后沉声:“你们先回府吧。”
李言蹊红唇勾起,笑的灿烂,将军府的马车渐渐走远,街上高大男子轻轻牵着自家小妻子的手随她在人。流穿梭。
明明在虞府用过了饭,但闻到香气的李言蹊仍旧泛起口水,循着香味走近,看到摊位上还泛着热气的烧饼,素手一伸:“我要吃!”
“我要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眼馋烧饼的李言蹊,另一道来自于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胖姑娘。
听到那理直气壮的声音,虞应战转头看向自家小妻子,而小胖姑娘身侧的男子也同时低头,无奈一笑,俯身将女儿抱起,买了一个烧饼。
不喜小妻子吃这街边的吃食,想要规劝哄着小妻子放弃,但虞应战见那带着女儿的男子爽快的掏了银钱,眉头微蹙,垂眸又见自家小妻子一脸期待,学着那男子的模样也掏了银钱。
小胖姑娘拿了烧饼‘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捧着自己的烧饼,带着双下巴高兴离开,李言蹊也愉悦的拿过烧饼,却听到那小胖姑娘的笑声抬头看去。
粉白的胖姑娘被爹爹单臂抱起,趴在自家爹爹的肩头,得意的拿着烧饼,从左手换到右手,不断的砸着嘴端详手中的烧饼,过了新鲜劲后终于咬下了一口,肉饼缺了一角,便有更多的肉馅露出。
看着这一幕,李言蹊微微怔神,眼眸酸涩,她没办法不想起爹爹,爹爹即便已经离开很久了,可好似一直活在她身边,那给她少时无尽的疼护爹爹也曾这般给她买烧饼。
“喃喃,烧饼好不好吃啊?”
记忆中的胖姑娘也新鲜着街市上的吃食,换着手端详那沾着芝麻泛着香气的肉饼,口水密布时刚要下口,然而嫌她沉重的爹爹一个颠抱,小手不稳,还冒着热气的烧饼便掉在了地上。
胖姑娘看着远去的烧饼眼眸蓄满泪水,傻爹爹依旧颠抱着她:“喃喃,烧饼好不好吃啊?”
红唇勾起,见那街头的父女远处,李言蹊从记忆中回神,可她爹爹可不似那位爹爹那般稳重,她也不似那女童那般精致小巧……不,她也精致,是她爹爹太瘦弱了!
不肯承认是因着幼时她胖,所以掉落了烧饼,李言蹊攥着烧饼寻找安慰:“你抱我!”
刚刚还因着自家小妻子忽然低落的情绪而蹙眉的虞应战看到小妻子一脸委屈,肃容轻咳,俯身抬臂,单臂将伸着小手的小妻子抱起。
心情转阴为晴,李言蹊趴在自家夫君的肩头咬下一口烧饼,两腮鼓鼓:“你是不是好喜欢我呀。”
高大男子一脸沉冷:“嗯。”
低低一笑,李言蹊歪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我也好喜欢你呀,夫君,你要抱稳我啊。”
耳朵通红,肃容之人蹙眉:“嗯。”
轻靠在自家夫君肩上,随着那沉稳的脚步,李言蹊眼眸越发沉重,握着烧饼的手放在怀中,眼眸微阖,嘴角的碎饼渣随着躺靠蹭到了黑袍之上,红唇泛起笑意,艳丽娇美的人跟着那沉稳的脚步渐渐睡去。
感受到肩头的小妻子呼吸均匀,虞应战蹙眉拿起那快要掉在地上的半个烧饼,忧心浪费的送到嘴边,默默如往常一般清理着小妻子的剩饭。
她最近越来越爱睡了。
朝堂内政随着吏部尚书与虞国公两家的结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处处受制的左丞相如虎添翼,双方皆似拉满了弓弦。
第70章
朝服还没来的及换下; 几位朝臣一下朝便直接从密道进入名扬侯府,凝重端坐于书房内。
一身军甲的名扬侯自外走入; 听到响动; 众人起身拜礼,名扬侯沉容跨步坐于上位时,几位朝臣才相继落错,刚刚落座; 早已等候许久的众人相继开口。
“侯爷; 微臣等调查了西远将军兵力; 其麾下悍将无人在京; 留京兵力加上京禁军不足五万。”
“侯爷; 西北暗哨也传来消息; 边境有隐乱迹象; 那几位将士皆驻扎大营; 无人得诏令回京。”
将几月调查之事禀明,众人眼眸灼灼看向上座,名扬侯沉眸不语; 下首的年长的朝臣抚须一笑,拱手定音:“侯爷; 时机到了。”
长长舒了口气,名扬侯抬起眼眸; 黑眸晦暗难分; 声音沉冷:“大雪来临之日便是洗涤京中之时。”
众人闻言凝容起身; 抬手拜礼。
书房内朝臣宣誓效忠; 书房外的冯氏面色惨白,紧握漆盘的手抖个不停,漆盘上的茶盏不断磕动发出声响,冯氏心中惊惧,忙将漆盘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匆匆离开了房内。
商议布兵事宜后,书房内的众人各自散去,名扬侯将头上沉重的长翎盔摘下,隐在暗处的侍卫常良蹙眉上前:“侯爷,刚刚夫人在外面。”
摆弄着长翎盔上的翎羽,名扬侯垂眸不语。
常良见状不再开口,正要隐去时,却听到往威严十足的主上一声叹息:“常良,日后莫要跟在我身边了,本侯另有要事委命于你。”
伴在名扬侯身边三十余栽,早已习惯伴在名扬侯身侧的常良闻言蹙眉,敏锐的察觉到侯爷与往日不大一样了,却不得不听命应是。
将手中的盔帽放下,名扬侯褪去了往日的凌厉,眼眸悠远,他不放心她啊,即便她那样恨他。
苦涩摇头,名扬侯闭上眼眸。
从院外匆匆走入房内,心中惊怕,冯氏回身将门阖紧,随即蹙眉垂眸坐在床榻上,侯爷要反?!
冰冷的手攥住自己的衣襟,冯氏眼眸透出惶恐,逆谋之事是要杀头的大罪,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先前担忧的事尚未解决,现下又知道丈夫打算谋反,冯氏一时心乱如麻,游移不定的摇头,忽瞥见镜子中的自己时,冯氏怔住,看着床侧小几上的镜子,素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细细摩挲,她为什么害怕?那人可以犯险坐上高位,她为什么不可以?两人拥有着共同的秘密,她既然不肯帮她,她便将她同那西远将军一同除掉,这世间便再没有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了。
同样出身卑贱,她为何要向她卑躬屈膝,看尽脸色。
心渐渐归于平静,冯氏双手交握于腿上,惶恐之色淡去,她的丈夫乃曾征战西北的名扬侯,威吓朝堂的重臣,她该相信她的丈夫。
冬月初九,大雪飞至,官道上被一夜而来的大雪覆盖,京中之人难以外出,京外之人难以进入,往日早该热闹的街市纷纷闭户,只有各府的马车如往日一般驶向宫中。
“啪——”烫金的奏折从高殿扔出,落在了名扬侯的脚下,晋元帝怒不可遏的起身:“说!怎么回事?”
名扬侯垂眸看着脚下的奏折,漫不经心的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胆,你还不认罪?!”
附身捡起地上联名弹劾与自己的奏折,名扬侯慢慢展开,随即抬眸看向那本该是他兄长的皇帝,缓缓将那奏折撕落在地,奏折落地之时,名扬侯冷声开口:“我为何要认罪?反倒是圣上听尽谗言,昏庸无道,残害忠良该谢罪于天下人!”
脸上的怒火隐去,晋元帝缚手沉声:“你好大的胆子!”
不再开口,名扬侯抬手之际,大批银甲将士涌入朝中,大殿中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刀。
前殿对峙,一触即发。
皇后寝宫。
踱步于皇后寝宫之外,绫安面染不快,那日父皇生辰,母后明明答应会让她见萧夺,可等了快大半个月也不见萧夺踪影,心中焦急,绫安下定决心,她最后与她说一次,她若不答应她,她便不顾其他,直接去寻父皇。
考虑妥当,绫安由着身边的丫鬟挑帘进入正堂,看到坐在上座烧香的周皇后,绫安面上没了往日的讨好之意,垂眸拜礼:“母皇为何要诓绫安,既然答应了绫安为何出尔反尔?母皇若觉得为难,那绫安便去求父皇。”
手下一顿,幽幽叹息,周皇后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上,淡笑抬头:“你这是一早便过来要挟本宫了?”
清清淡淡的话却透着威严,绫安不由咬唇,她就是想要挟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不愿父皇知道萧夺的存在,可她与她并非亲生母女,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见那立在跟前的绫安垂眸不语,周皇后面上的笑意淡去,将香炉拿给一侧的侍女放好,抬眸看了眼一侧的嬷嬷,似无奈般开口:“去拿纸笔吧,本宫真是怕了绫安这丫头了。”
知晓周皇后这是要写信给萧夺,绫安惊喜抬头,忙拜礼:“谢谢母后。”
慈爱的摇头,周皇后拿过纸笔,书信一封后交给嬷嬷,眼看着信被送走,绫安彻底放了心,忙坐于周皇后身侧:“母后您别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您若不答应我实在没有办法。”
垂眸淡笑,周皇后正要拿起桌几上的茶盏时有侍女慌慌张张跑入,不待掌事的嬷嬷上前呵斥便惊慌开口:“皇后娘娘,名扬侯谋反了!”
拿着茶盏的手顿住,在一侧绫安已经惊呼起身时,周皇后忧心的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半晌顾不得在想其他,起身开口:“带人与本宫去前殿。”
此时的前殿已经乱做一团,宫门大合,京禁军与身着银色盔甲的反军交战于宫中,鲜血横流,不时有躲避兵刃枪戟的宫人从高殿翻折殒命。
长戟将冷剑挑开,一脚踢上那身着麟甲之人的胸口时,长戟刺入那人的喉咙,见到那喷涌的鲜血,虞应战蹙眉侧身,反手将战戟缚于身后,冷眸扫视,四下的身着银甲的将士再不敢上前转身与其他京禁军厮杀。
不再看周身的骚乱,黑眸看向银甲军之后的名扬侯,虞应战眉头皱紧,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高殿转角处倚着栏杆的华服女子。
未到前殿便已听到兵刃碰撞的声音,然而心中忧心晋元帝的周皇后刚刚走到前殿便被京禁军的将士拦在外面,努力维持冷静,周皇后看向那拦着自己的侍卫,焦急开口:“皇上呢?皇上如何了?”
受命守卫此处的侍卫闻声拜礼:“娘娘放心,皇上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