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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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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厅出来,萱草跟在姑娘身后,笑逐颜开,“姑娘,咱们回魏府这么久,方才最过瘾,你看魏家人的脸色多难看,最后还不是没争过姑娘,不争嫁妆争口气。”
  “不,我争嫁妆,不是为了争口闲气。”魏昭纠正萱草的说法。
  “姑娘要嫁入侯府难道还缺银子使吗?”
  萱草思维简单。
  魏昭悠悠然地说;“有一个朝代,女子出嫁很难,不是因为长得丑,而是女子出阁嫁妆可观,比彩礼还高,因为女子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嫁妆是女人未来生活的一种保证,嫁妆没有本人准许,即便是丈夫也不得动用,所以有的穷人嫁女倾家荡产,卖房子卖地给女儿置办嫁妆,爱女心切,这种风俗不可取,但女子在夫家地位提高,对未来生活有一定自主的选择权。”
  “萱草别的不懂,只知道我们这些人跟着姑娘,错不了。”
  魏昭心里感动,“但愿你家姑娘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主仆二人回到房中,桂嬷嬷听方才跑回来的院里粗使的小丫头,说前厅发生的事。
  白燕的毒解了,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桂嬷嬷知道今日侯府送彩礼,回府看看。
  魏昭一进屋,桂嬷嬷叫萱草关上门,对魏昭说:“姑娘今儿把聘金要出来,是把魏家的人都得罪了,姑娘太莽撞了。”
  魏昭拉着桂嬷嬷的手坐在炕上,“妈妈,我得罪魏家的人又能怎样,难道我有难魏家的人能帮我吗?只怕早躲得远远的,怕受牵连。”
  “是呀!姑娘说得对,白给他们银子,他们又有几个念姑娘的好。”萱草说。
  “姑娘,今的事传出来,奴婢怕外人说姑娘的不是。”
  桂嬷嬷顾虑多,姑娘年轻气盛,后悔没早点回来,嘱咐几句。
  “妈妈,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连我聘金都想霸占,今也让她们认识魏昭不是她们能捏扁揉圆。”
  该忍时忍,不该忍时,寸步不让。
  “姑娘,男家聘礼一般女方家作为陪嫁,也有女方家里留下部分聘金的。”桂嬷嬷凡事劝着姑娘,息事宁人,闹出来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妈妈说的是有那等人家,可都是日子艰难的穷人家,扣下一部分聘金,可这不应该是魏家人所为,大房缙哥哥就要娶亲了,他们就不怕女方家里知道魏家的底细,亲事吹了。”
  “破船还有三千钉,魏家穷了,断也不到要姑娘聘金的地步,别的不说,看咱们三房太太穿的戴的,还有宝哥,屋里金的银的,还有大房,我听大房的下人说,大少爷跟人赌,一次就输掉千两银子……。”
  萱草插话说。
  “哪里都有你个小蹄子,不说劝着姑娘点,净惹事。”
  桂嬷嬷拍打了两下萱草。
  魏昭真诚地看着桂嬷嬷,“两万两银子,我准备拿出一万两,给金葵、宋庭、他们兄弟们分了,这些年大家跟着我吃了不少辛苦,都有妻儿家小要养,三千两给妈妈,留着你跟兴伯养老,再给书香和萱草一人一千两,留着置办嫁妆用。”
  “姑娘的心太好了,老天爷保佑姑娘一辈子顺顺利利。”桂嬷嬷抹起眼泪,“奴婢老俩口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留着姑娘急时用。”
  萱草说;“奴婢不用钱,奴婢跟着姑娘,没有用银子的地方。”
  “傻话,你跟书香能跟我一辈子,不嫁人。”魏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对桂嬷嬷说:“等银子一到手,我就给你们分了,不然说不定又用在哪里。”
  这里正说着,书香从外面进来,愤愤地说:“大房的人背地里嚼舌根,说四姑娘心太狠了,把娘家榨干才算罢休。”
  “这是谁黑了心,敢编排姑娘?”
  桂嬷嬷气得直捶炕。
  魏昭倒是没往心里去,“人家没占到便宜,当然心里不痛快,你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当你面不说,背地里说,能奈何别人,嘴长她们身上,愿意说什么就让她说去,我也不会少块肉,我也不能拿出一万两银子买她们好,前脚拿到钱,背后该说你什么照样说。”
  桂嬷嬷闻言,不说什么了,起身说:“我家去看看,白公子伤还没好利落。”
  魏昭穿绣鞋下地,“妈妈,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问问他有何打算?”
  太阳快落下时,气温低,书香拿着狐白裘给姑娘披上。
  桂嬷嬷家住在魏府后街,魏昭和桂嬷嬷、萱草走到二门,看门的婆子跟魏昭打招呼,“姑娘出门?”
  前厅发生的事,府里下人都传遍了,四姑娘是个厉害角色,都小心不敢惹。
  魏昭说;“大冷天妈妈办差事辛苦了。”
  魏昭过去,这婆子跟另一个门上的婆子嘀咕,“四姑娘对下人很和气,听说她屋里侍候的人都没少得好处,吃香喝辣的,你看她们主仆刚来时,穿戴寒酸,现在看叫萱草的丫头,跟府里姑娘们穿戴差不多。”
  “这叫真人不露相,听府里厨房说,四姑娘经常拿钱给她们,开小灶,四姑娘出手大方,厨房里那几个厨娘巴结奉承四姑娘,府里除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就是四姑娘一句话,想吃什么,别人权且靠后,紧着四姑娘。”
  这婆子又说;“过年时,这府里头主子那个把我们当回事,只有四姑娘想着给我们赏钱,咱们这几个老姊妹都念着四姑娘的好。”
  主仆三人走到前院,从东侧角门出去,走不远,就到了桂嬷嬷家的小四合院。
  桂嬷嬷上前叩门,常安开了门,“姑娘来了。”
  桂嬷嬷直接去了灶间,萱草跟过去,搭把手做晚饭。
  常安跟魏昭走去东厢房,魏昭进门时,白燕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听见门口脚步声,抬起头,傍晚东厢房光线没有正午足,魏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狐白裘瞬间映衬屋里亮了起来。
  白燕眼底划过喜悦的光芒,坐起来,“魏姑娘今日有空来。”
  魏昭也没坐下,问;“伤口快好了,你有什么打算?你如果没有地方去,我们魏家乡下有个老宅,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你可以暂时住哪里,哪里僻静隐蔽。”
  “谢魏姑娘,我在北安州还有点事情没办完,如果有需要,魏姑娘认我这个朋友,我不会客气的。”
  “好吧!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魏昭把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放在卧榻旁的案几上,“算我借给你的,我要收利钱。”
  白燕明白,魏昭是照顾他男人的自尊,心口窝发热,细微的小事她都能想得周全。
  魏昭大氅没脱,说完话就走,白燕看出她不想多呆,毕竟年轻男女应该避嫌,看着她背影走到门口,怅然若失,“魏姑娘,这几日我就离开。”
  魏昭回头,白燕是不想连累兴伯夫妻,“保重!”
  一道白影消失在门外,白燕神色暗淡下来。
  回府时,日已偏西,魏昭看一眼滴漏,已是申时了,厨房送来晚膳,书香和萱草带着秋月和秋枫摆桌子,魏昭吃完,剩下的饭菜,叫几个丫鬟就着吃了。
  刚捡了桌子,魏蓁一挑门帘进来,“四妹,吃完饭了?”
  魏昭下炕,招呼魏蓁坐,魏蓁接过身后丫鬟手里的锦缎包袱,打开,魏昭看一眼,都是绣活,门帘靠枕褥垫手帕之类的,魏昭拿起一对大红缎绣一对鸳鸯褥垫,摸摸,“真好看,姐姐的手真巧。”
  魏萱被人夸赞很高兴,“姐姐做活慢,好在妹妹出嫁定在下月不急。”
  魏昭拿起绣品挨个看看,心想,魏蓁也有优点,贤惠性子好,一般人家娶去,相夫教子,贤妻良母,说;“将来不知谁能娶姐姐,是个有福的。”
  魏蓁不好意思,“我哪里有妹妹这般能耐。”提到侯府送聘礼的事,内疚地说;“妹妹没生我气吧?我那日也是随便跟母亲提了一嘴,没想到母亲竟然说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魏昭笑着说;“看姐姐说的,妹妹哪里是那等小气之人,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说的,再说我既然做了,也不怕别人说。”
  俩姊妹又聊了一会私房话,天黑透了,魏蓁才告辞离去。
  春三月,草木复苏,桃红柳绿,魏府嫁女。
  书香四个丫鬟抬水倒入木桶里备好香汤,魏昭沐浴,沐浴后,有年轻全福娘子为她修眉,开脸,上头,挽髻。
  套上大红绣龙凤喜服,凤冠霞帔,听外面人喊:“吉时已到,新郎来接亲。”
  全福娘子为她蒙上红盖头,书香和萱草一边一个扶着她从后堂走出来,走进厅堂。
  燕侯徐曜也是一袭大红喜袍,头戴紫金镶珠冠,前呼后拥,在魏家亲朋好友对新郎一片赞扬声中,跟魏昭站在一起,拜了魏老太太、魏廉夫妻。
  魏萱躲在人群后,羡慕又嫉妒地看着魏昭跟徐曜并肩站在一起。
  上花轿前,北地风俗习惯,新娘要哭,以示对娘家的不舍,魏昭以袖遮面,嘤咛两声,被搀扶着上了花轿,也没回头看。
  魏府门前清水洒扫,整条街道红毡子铺地,起轿,锣鼓喧天,花轿所到之处,萱阳城的百姓都走出家门,看燕侯娶亲,骑在白马上的徐曜,美如冠玉,雍容矜贵。气度高华,这是一桩人人艳羡的婚事。
  花轿到了侯府门前,新娘下轿子,书香和萱草搀扶着,过火盆、跨马鞍,拜天地,送入洞房。
  魏昭跟徐曜并肩坐在床上,身后床上撒着,枣、莲子、花生,桂圆等,“早立子”、“花搭着生”。
  新房门口挤着一堆人,侯府主子下人都来看新娘子,喜娘把一根秤杆,递给徐曜,“侯爷给新娘揭盖头。”
  大家都眼巴巴盯着徐曜手里的秤杆,徐曜没犹豫,一下挑开魏昭头上的红盖头,新房中燃着无数对孩儿臂粗的大红喜烛,喜床旁一盏宫灯,映着凤冠垂下一排明珠摇曳着,灯火映入新娘一双秋水眸,清亮照人,明艳夺目。
  门口看新娘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惊艳新娘的美貌,徐曜没觉得意外,不过今晚的魏昭的确极美。
  喜娘拿过用红线连结的两个酒杯,新娘新郎一人手里一个酒杯,喝交杯酒的规矩,凤凰三点头,“一点头,各饮一口。”
  两人各自把手里的酒杯里的酒水喝了,“二点头,夫将杯中酒全倒入妻杯,妻再将酒平分给夫。”
  徐曜把自己的酒水倒入魏昭的杯里,魏昭再把自己的酒水平分到徐曜的杯子里,徐曜端起一口喝了,魏昭抿嘴小口喝了,徐曜在旁看着她,不知想起什么,唇角挑起。
  “三点头,□□杯子饮尽。”
  徐曜也不交换酒杯了,直接把自己的酒杯送到魏昭嘴边,魏昭知道徐曜不耐繁文缛节,也没扭捏,喝下去。
  徐曜把魏昭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门口众人不敢闹侯爷洞房,此刻哄堂大笑。
  接下来环节,“结发”,喜娘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新剪刀和彩线,二人各自剪一绺头发用彩线扎在一起作信物。
  侯府前厅,燕军众将领都来捧场,庆燕侯大婚,徐曜拍拍魏昭的手,“我出去应付一下。”
  徐曜的脚步声走出屋外,跟一个女子说话,魏昭耳聪,听出是慕容蕙的声音,一会便没了声音,徐曜走了,慕容蕙哪里还能留在洞房外。
  魏昭晃了晃脖子,这劳什子凤冠太重了,珠帘哗啦啦轻响,书香和萱草走了进来,萱草说;“姑娘,侯爷走了,姑娘把这套喜服脱下来吧?”
  “帮我把这头上凤冠先摘下来,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书香和萱草把姑娘头上的凤冠解开,摘下来,又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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