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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过去,秋风送来几许清凉,夏平关传来消息,燕军打败了朝廷大军。
萧重率领的朝廷大军连吃几场败仗,最后一次两军对阵,被燕军大败,朝廷军丢盔卸甲,被燕军一路掩杀,全军覆没。
皇帝萧重身边最后只剩下几千亲卫,朝京城方向逃去。
正阳街天下第一客栈小楼上,魏昭负手远眺,楼梯上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朝楼上走来,魏昭没回头,知道是宋庭上楼来。
宋庭走到她身边,“侯爷打了胜仗,攻克京城是迟早的事,听说西南军死伤无数,就连大将军秦远被俘。”
魏昭突然侧过头,“秦将军被俘?皇帝萧重呢?”
“萧重逃往京城。”
“燕军抓住秦将军会怎么样?”魏昭脸上难以掩饰的担忧。
“不降就杀掉。”宋庭道。
秦远不可能降。
“我要去夏平关。”魏昭道。
“夏平关刚经历一场大战,还有朝廷残余部,你现在去不是时候。”
宋庭阻止,他不明白,仗打了三四个月,魏昭担心徐曜正常,担心皇帝、担心秦远,他不能理解。
“我必须去。”
第163章
被俘的西南军将领被推入议事厅; 徐曜余话不多说,愿意降; 论才干可以在军中效力,不愿意降的推出去斩首。
秦远被捆绑进来,徐曜对这个勇猛的将领印象深刻,对他倒也客气,“秦将军,你是一员猛将; 本侯甚是爱惜,希望你做一个明智的选择。”
秦远面不改色; “忠臣不事二主; 痛快地给我一刀。”
徐曜很惋惜; “既然这样,本侯就成全了秦将军的忠义。”
一挥手; 燕军士兵把秦远推了出去。
一个士兵刚想挥刀就砍,远处一团黑雾卷来; 急迫清脆的女声喊;“住手。”
士兵的刀已经举起; 停在半空中,两匹快马,打头方才喊的女子; 后面跟着一个英武的男人; 一团黑雾到跟前; 士兵们看清楚是一匹黑马; 两匹马高大威武;
骤然勒住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圈,后面一匹马上的男人声音洪亮,“这是燕侯夫人。”
士兵们一听燕侯夫人,赶紧单膝跪地,“拜见夫人。”
魏昭扬声道;“不许杀此人,待我去向燕侯为其求情。”
她不放心,怕士兵擅自动手,毕竟两军对阵互有死伤,秦远勇猛异常,杀了不少燕军士兵。
宋庭明白,留在此看守。
议事厅门前站立徐曜的亲卫,认识夫人,不敢拦阻,魏昭进去。
议事厅里一干将领,看见魏昭瞬间诧异,齐齐地施礼,“拜见夫人。”
魏昭站在徐曜面前,“侯爷,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徐曜心里明镜似的,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众将领都退下。
厅里就剩下夫妻二人,徐曜挑眉,“你不在萱阳,来此找我什么事?”
“你能放了秦远吗?”
徐曜知道魏昭是来为秦远求情,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一个男人终身未娶,原因无外乎有两个,一个断袖之癖,另一个所求不得,心中的执念,他对秦远生出几分嫉妒,语气冷淡,“你管内宅之事,这是我的军务你不便插手。”
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魏昭看偌大的议事厅剩下夫妻二人,为了救秦远舍下脸,她走过去,坐在徐曜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唇擦过他耳畔,伏在耳边说;“你说过,你归我管。”
温软湿糯撩拨着他,徐曜心尖颤了,手不由自主揽住她纤腰,声音微哑,“我说过吗?”
她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他耳垂,“你说过。”
徐曜的嗓音暗沉,带着情欲的味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在他坚硬的胸膛,“我信。”
魏昭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潮红,整理一下衣衫,抿了抿鬓角,走出议事厅,秦远被押在外面已经半个时辰了。
“侯爷有命,不杀秦将军。”
夫人的话,没人敢质疑,士兵收起手上的钢刀,退后。
秦远狐疑地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夫人救了自己,双手被缚,“谢夫人救命之恩。”
“秦将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势所趋,你白白丢掉性命,也不能改变什么。”
对宋庭说;“我们走吧!”
她相信徐曜能很好安排秦远。
朝廷大军溃逃,萧重带着几千亲卫逃往京城,后有燕军追杀,萧重逃到京城外,京城城门紧闭,亲卫上前叫门,“皇帝在城外,请速开门迎驾。”
城门依然紧闭,这时,萧节出现在城墙上,叫士兵喊话,“城门不能打开,城门打开放燕军进来,请皇上绕路过去。”
萧重气得差点吐血三升,“畜生啊!”
萧节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他不忍杀之,杀了萧节自己绝了后,把萧节生母打入冷宫,没想到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萧节阴狠毒辣,至父亲生死不顾,眼看燕军追来,萧重长叹一声,如今落得众叛亲离,走投无路,无处容身。
萧节很父皇,把他生母打入冷宫,这是明着告诉世人,他失去继承皇位的可能,父皇封妃选秀女,东宫太子之位早晚旁落,趁着父皇亲征,发动宫变,救出自己生母,掌握京城的兵权。
皇帝已如丧家之犬,后有追兵,只好绕过京城,西南信王府不能回了,徐曜必然到西南追杀他,朝东南沿海方向去了。
燕军主力从夏平关发兵,直取京城。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片梧桐叶落在窗台上,窗外梧桐树泛黄,两个婆子在扫院子里落叶,刚扫干净,一阵秋风刮过,又飘落一地。
京城传来捷报,燕军攻下京师,徐曜准备登基,派章言回萱阳城接徐家人进京。
徐老夫人通知各房人三日后动身上京。
天下第一客栈开张后,桂嬷嬷在客栈里帮忙,这日回侯府,听到阖府入京的消息,欢喜地回东院,走去上房,上房很静,桂嬷嬷进门,看见桌上放着几匹料子,魏昭正看衣料,问;“奴婢听说府里各房忙着收拾东西,夫人东西收拾好了?”
“嬷嬷,我不去京城。”魏昭没抬头。
桂嬷嬷愣住,“夫人不想去京城?侯府里的人都走了,夫人一个人留在这里?”
魏昭没回答,等于默认。
桂嬷嬷急了,“夫人说的什么傻话,侯爷要当皇帝了,夫人留在萱阳城算怎么回事?”
“侯爷当了皇帝,三宫六院,还能缺女人,本来我也没打算嫁人,留在萱阳侯府不是挺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夫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侯府?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嬷嬷,我不去京城,侯爷想来也不至于把我软禁,我还有行动自由。”
徐曜登基称帝,后宫三千粉黛,过几年就把自己忘了,她可以离开侯府,去想去的地方。
积善堂里,出出进进丫鬟仆妇喜笑颜开,徐老夫人屋里箱笼开着,几个贴身丫鬟正收拾东西。
秋菊一出门看见魏昭,打起帘子,“二夫人来了。”
丫鬟仆妇看见她,纷纷行礼,二夫人很快成了一国之母,全天下除了太后,
皇后是最尊贵的女人。
徐老夫人朝她招手,“二儿媳,我收拾衣物找出压箱底的好东西给你,想派人去叫你,可巧你来了。”
徐老夫人是难得的好婆婆,魏昭有点舍不得,难以启齿,却不能不说,“母亲,儿媳有话跟您老人家说。”
徐老夫人看她一脸严肃,“儿媳,咱婆媳俩相处跟亲母女一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母亲,我不想去京城。”
“你说什么,不想去京城?”徐老夫人重复一句,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是,儿媳想留在侯府。”
“二儿媳,你病了?说胡话?”
“母亲,儿媳没病,自古帝王后宫女人无数,勾心斗角,儿媳不想过那样日子,宁愿留在侯府,清净自在。”
徐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劝道;“儿媳,曜儿对你有感情,你是曜儿的结发妻,曜儿有情有义,接你进宫封为皇后,待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母亲,儿媳从未想过当皇后。”
“儿媳,你不去,可要想好了,你还年轻,一个人守在侯府里,以后几十年,太孤苦了。”
徐老夫人甚为惋惜,她喜欢这个儿媳的。
章言跟着萱草,脚步匆匆朝二门走来,魏昭等在二门里,章言走到近前, “夫人唤章言有事吗?”
魏昭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章言,“烦劳章先生把这块玉佩交给侯爷,替我捎去一句话,侯爷以后把这块玉佩给皇后。”
章言惊诧地看着她,没敢接,“夫人这是何意?”
魏昭从衣袖里又取出一封书信,“这封信交给侯爷。”
书信连同玉佩一起递给章言,章言接过,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魏昭转身往回走。
深秋萧瑟,一股冷风刮过,卷起几片枯萎的落叶,魏昭紧了紧衣领,快步朝前走去。
第164章
侯府的人聚集在前院; 前院停着十几辆马车; 转瞬主子奴仆纷纷上车; 大夫人赵氏拉着魏昭的手,“弟妹,你一个人多保重,有事往京城捎个信。”
“放心吧; 大嫂;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魏昭送行; 依依惜别。
徐玉嫣跑过来,红着眼睛; “二嫂,我们都走了; 剩下你一个人,你不怕吗?”
“玉嫣,没嫁入侯府时,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乡下; 有什么好怕的。”
章言走过来; “夫人,关山带着侍卫留下保护夫人。”
与其说保护,防止她逃走。
那厢招呼上车; 赵氏跟徐玉嫣跟魏昭告别,朝马车走去。
徐家人都上了车马; 侯府大门敞开; 不消片刻; 喧嚣的侯府一下子肃静下来。
两个老仆把厚重的府门缓缓合上,徐家留下少数看家仆人,其余都跟着进京。
阖府除了东院住着魏昭主仆,其它院子空着,为了安全起见,其余院落的门都锁了,魏昭命把角门锁上,出入走大门。
东院的丫鬟仆妇魏昭让她们跟去京城了,剩下书香、萱草,桂嬷嬷不放心魏昭跟两个丫鬟住在空旷的侯府,留在府里,没去客栈。
魏昭带着书香和萱草在侯府里闲步,萱草很兴奋,“夫人,整个侯府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刚下了一场秋雨,青砖墙湿漉漉透着寒凉,魏昭恍然想起这样的天气徐曜跟她从积善堂回来,总是把她裹在怀里,心底有一丝留恋,怅然地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
“夫人,我们回去吧!该吃晚膳了。”
厨房一个媳妇和一个婆子提着食盒往东院而来,书香和萱草接过提盒,婆子说;“厨房里的人都跟着上京去了,留下我们这几个人侍候夫人。”
魏昭从里屋走出来,“我耽误你们前程了。”
婆子赶紧摆手说;“不,奴婢没那个意思,奴婢家人都在这里,奴婢主动提出留下的。”
那个媳妇长得喜兴,未语先笑,“管事的问大家有愿意留下的,我们几个都是不愿意跟去京城,现在府里的主子只有夫人,厨房的活比原来清闲了,月例一文不少,我们乐意着呢!”
两个仆妇提着食盒走了。
魏昭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银箸尝了几口菜肴,“不如原来的厨娘做的,色香味差了不少。”
放下银箸,“我们出去吃。”
“夫人,我们能出门吗?”书香性格不像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