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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放下盘子,“我们形同陌路,你对我还有好奇之心?”
徐曜笑了,脸上刚沐浴完,宫灯光映照下,光泽潮润,浅浅的笑,挂在嘴角,深邃的眼眸透着璀璨光亮,“谁说我们形同陌路?”
徐曜擦着头发,他的头发在灯下乌黑亮泽,水珠滑落领口白色寝衣里。
这厮得了健忘症,“我们见面都不说话了,还不叫形同陌路?”魏昭哼了声,“我们多少日子没说话,难道你忘了?”
“是你不理我。”
徐曜把雪白帛巾搭在椅背上,外面大雨滂沱,徐曜弯唇,双手支在炕沿边,鼻尖碰到她小巧的鼻,“还生气?我给你赔礼。”
魏昭朝后躲,“我受不起。”
徐曜身子往前探,逼近她,“忘了告诉你,这屋子里有个洞,下雨天老鼠出没,改日天好,我叫人把鼠洞堵死。”
魏昭闻言,顿时花容失色,一下子跳起来,徐曜躲得快,差点撞掉徐曜的鼻子,魏昭站在炕上,颤声问;“鼠洞在哪里?”
“南窗根底下。”
魏昭回头,惊恐地望着窗下,下意识地朝后退,退到炕边还不知道,一脚踩空,徐曜手疾眼快抱住她,再也没有松开,直接抱着她到床上,把她轻轻地放在床里。
魏昭缩在床角,望着南窗,窗外漆黑,想窗下鼠洞,晚上睡觉老鼠会不会钻进来,爬上床。
徐曜已经脱了寝衣,上床,顺势把魏昭捞在怀里,趁人之危地解魏昭的衣带,嘴里哄着,“不怕,有我在。”
魏昭被他压在身下,把身体缩小,整个缩在他身下,方有种安全感。
窗外的瓢泼大雨,轰隆声,掩盖住屋里暗昧的声音。
床头宫灯发着暖黄的光,纱帐里的男女小声说话,徐曜多日肖想,今日得以满足,摸着魏昭的秀发,坦白,“窗下没有鼠洞,娶你之前,这个院子房屋整个修缮,什么都没有,别害怕。”
魏昭被他折腾得眼皮都不想睁开,闻言咬住他手臂,良久松开口,咬出两排牙印,徐曜说;“随你打骂出气。”
魏昭不动了,屋里静谧,徐曜没听见魏昭说话,低头看她,魏昭淡声说:“你喜欢慕容蕙,我可以成全你们。”
徐曜把她狠狠地按向自己怀里,“我对她以礼相待,我徐曜也不是好色之徒,你别想歪了,慕容蕙如果能安分守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事情都解决了,我不想她影响你我夫妻感情。”
徐曜轻轻地亲着她的眼睛,“阿昭,一个月后,我亲征乌纨,你如果一直跟我生气,我不能全力以赴。”
魏昭心软了,虽然北安州兵强马壮,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她不能这个时候,令他分心,行军打仗,徐曜带领兵将,都有家小,徐曜要对他们负责,自己跟他置气,影响他的情绪,关系到千千万万士兵的生命安危,关系到他们父老妻儿,他们的家人等待他们平安回来,徐曜这个统帅,至关重要。
听说他出征打仗,魏昭心底担心忘了生气,“曜郎,我等你打下乌纨,得胜回来。”
“有你等我,我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徐曜胸有成竹,一切都已部署好。
经过这晚后,夫妻和好如初。
燕侯府徐老夫人寿诞,前一日,徐家人聚在积善堂,儿女们给徐老夫人敬献寿礼。
魏昭跟徐曜进门时,看见慕容蕙站在徐老夫人塌旁,慕容蕙没穿僧衣,穿平常在府里穿的衣裙,代发修行,还是梳髻。
慕容蕙的目光落在徐曜挽着魏昭的手上,徐曜和魏昭都没朝她这个方向看。
大夫人赵氏献上一个玉观音,徐老夫人平常吃斋念佛,甚是喜欢,三爷徐霈献上一对金牛,老夫人属牛的。
四爷、徐玉娇纷纷献上寿礼,徐玉嫣送了一个桌屏,桌屏苏绣猫和蝴蝶,寓意长寿。
各人的礼物都是用了心的,儿女孝敬,徐老夫人非常高兴。
这时,慕容蕙拿出为徐老夫人准备的礼物,慕容蕙朝魏昭看了一眼,炫耀地打开,众人望过去,是一副绣品,《福禄寿》,富丽堂皇,吉祥喜庆,绣品针脚细密,绣功精湛,堪比一流的绣娘,满堂齐叫好。
魏昭看这幅绣品,为了讨得老夫人欢心,一鸣惊人,慕容蕙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徐家子女都献上寿礼,最后剩下等看二房准备的寿礼,众人看魏昭能拿出什么出彩的博人眼球的东西。
魏昭回身,示意书香,书香拿出一轴画卷,魏昭接过,双手捧给徐老夫人,“这是儿媳亲手所画,贺母亲寿诞。”
画轴很长,三爷徐霈和四爷徐询一边一个展开画轴,三米长一幅画,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得胜桥头街道街景。
画卷里得胜桥头,街道两旁房屋,酒楼茶肆,街道两旁行人,乘车的、坐轿的、挑担的、拉车的,脸上神情逼真,栩栩如生,街市热闹非常,一派繁华景象。
这幅画出自二房夫人魏昭之手,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画作堪称上乘之作,独具匠心,手法细腻。
众人万分惊讶,尤其是徐老夫人和赵氏,二夫人魏昭被魏家养在乡下,魏府的小姐,都是有貌无才,平庸之辈,被北地达官显贵、有文化底蕴的世家望族看不起。
魏昭的才华,足以令徐家人惊艳,三爷徐霈没怎么吃惊,自从听魏昭弹奏一曲,徐霈深信魏昭不凡,有过人之处。
慕容蕙从震惊中醒过来,瞥了一下嘴,“这幅画不知道的以为出自名家之手。”
言外之意,怀疑她请人代画。
估计这屋里大部分人都怀有这样的心思,魏昭朝左右侍女道;“拿纸笔来,我要写一幅字,恭贺母亲寿诞。”
很快,笔墨纸砚拿来,纸张在桌上铺好,书香研磨,魏昭提笔,略一凝神,舒袖一挥,笔走龙蛇,挥洒自如,一个苍劲的寿字,力透纸背。
徐老夫人由初时的惊讶,转为欣赏,其实,她心底一直瞧不起魏家女的,如果不是儿子徐曜坚持,她的意思是娶一个才貌双全世家女为儿媳,往二房塞慕容蕙,徐老夫人另一层没有说出的心思,魏昭空有美貌,绣花枕头,给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儿媳,她多少有些遗憾,当家主母,点墨不通,将来怎么能教养出色的子女,慕容蕙才貌双全,纳为妾,弥补二房媳妇魏昭的的缺憾。
徐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徐家子□□秀,也难以于魏昭匹敌。
徐老夫人还有个疑问,“儿媳,听说你琴很出色,画技惊人,老身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昭垂眸,神色有点黯然,“母亲,儿媳儿时身体不好,常常夜里不能安睡,练字作画,分散减轻痛苦。”
听得众人的心一揪,徐老夫人叹息道;“有过人之才,也一定付出常人数倍的辛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儿时的磨难,倒成就了儿媳。”
徐老夫人心里的话不好说,魏昭的生母是北地的才女,堪称绝色,魏昭多半像她生母。
徐曜走过去,握住魏昭的手,看魏昭满眼都是疼惜。
三爷徐霈望着魏昭,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总是叫人心疼。
徐霈建议说;“母亲,儿子看把二嫂这副画卷装裱,挂在堂上,明日来客人多,此画卷体现出我北地百姓安居乐业,兴隆昌盛。”
徐曜当即赞同,“这个提议好。”
他看眼魏昭,魏昭也一定是这个想法,不然,魏昭可以画松鹤延年,富贵牡丹之类贺寿,显然,魏昭画一幅萱阳城街景,一隅窥全貌,北地风土民情,他徐家几十年的作为,丰功伟业,都通过这幅画呈现出来,北地繁荣兴旺,徐家功不可没。
夫妻心意相通,魏昭朝他展颜一笑,徐曜把她的手捏紧。
魏昭的这幅画,可比慕容蕙绣品有意义得多,慕容蕙局限于内宅,无论从眼界和心胸都无法跟魏昭相比。
众人都夸赞魏昭,慕容蕙悄悄退出去,芙蓉过来看热闹,这时,看慕容蕙出来,也跟着出来,两人来到一个僻静处,芙蓉开口便说;“蕙姑娘,我以为蕙姑娘今日能拔得头筹,没想到又让二夫人抢了风头,这本来是蕙姑娘一个翻身的机会,天意弄人,二夫人这段日子镇日往外跑,咱们都猜不透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原来一鸣惊人,压了蕙姑娘一头。”
慕容蕙在青山寺住了半月,寺庙清苦,后悔当初打错的主意,这回借着老夫人做寿,回到侯府,断不想重回青山寺。
芙蓉看四下里无人,小声说;“蕙姑娘若不想回青山寺,何不答应二夫人的要求,喝下绝子汤。”
慕容蕙惊怒,“芙蓉,我一向待你不薄,你因何害我?”
芙蓉没恼,“蕙姑娘,不妨实话跟你说,侯爷早晚能成大事,你喝了绝子汤,不能生产,等侯爷坐拥天下,你就是后宫贵妃,你不能生孩子,没关系,可以抱养别人的孩子……。”
第41章
听了芙蓉的话; 慕容蕙犹豫; 毕竟没有子嗣不是小事,一个女人谁不想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芙蓉的话; 也有道理; 如果徐曜将来登基称帝; 大封后宫; 自己是府邸旧人; 最低也封妃; 没有子嗣,可以从低位宫妃抱养一个。
芙蓉看她拿不定主意; 怂恿她,“我地位卑贱; 如果叫我喝绝子汤,能侍候侯爷,我愿意,蕙姑娘,你好好想想; 按二夫人说的; 你代发修行; 那日想嫁人,在军中给你找一个武将; 军中武将都是粗鄙之人; 跟他生儿育女; 又能有什么前程。”
慕容蕙甘愿留在徐家,有她的打算,她父亲即便是活着也是低等武将,出身低,只能嫁普通家境,门当户对的夫婿。
“我拒绝了二夫人的条件,已经出家,现在突然又反悔,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闹了一场,都已经尘埃落定,话怎么拉回来。
“蕙姑娘,老夫人疼你,你就说离不开老夫人,答应二夫人的要求,守在老夫人的身边。”
两人看有人朝这边走来,赶紧分开了,
原来是二房的一个小丫鬟叫金橘的,走过去,心里纳闷,刚才好像看见芙蓉姐,这一会没影了,两个人在这里说话,另一个人像蕙姑娘,鬼鬼祟祟的。
芙蓉等金橘走过去,才从躲着的地方走出来,芙蓉冷笑一声,现在二夫人用二等丫鬟,不要她和香茗服侍,堂而皇之说两人专门侍候侯爷,侯爷有时回来很晚,她二人又不知何时侯爷回来,侯爷面前也露不了脸,上房几乎看不见她跟香茗影子,二等丫鬟杏雨和金橘得了势。
慕容蕙不能决断,如果自己是慕容蕙,也不能答应,怂恿慕容蕙喝了绝子汤,侯爷心里定然愧疚,对二夫人不能一点不怨,夫妻慢慢离心,有了慕容蕙的先例,这个阴狠招,侯爷和老夫人对二夫人的狠毒心存不满,事在人为,以后也许能破了喝绝子汤的规矩。
二房几个大丫鬟,芙蓉自己和香茗、原来的独幽、都要给侯爷做侍妾的首选,自己如果也喝了绝子汤,那以后还有什么希望,拿什么去争,破了绝子汤的例,对大家都有好处。
厅堂上,徐曜把魏昭的画卷交给三爷徐霈,“你拿去装裱,明日挂在前厅。”
徐霈小心地把画卷拿着,出府找装裱字画的铺子。
老夫人寿诞流水席,徐曜在前厅陪男客,魏昭帮着徐老夫人和赵氏招待女宾,提前来的都是徐家的本家亲戚还有老夫人的娘家亲戚,还有远道赶来的侯府旧交。
辽阳太守跟徐老侯爷是旧识,辽阳太守跟夫人路途远,提前一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