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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魏昭走出堂屋,金橘要跟着,魏昭道;“你不用跟了,我随便走走,刚吃完饭睡觉怕停食。”
夫人走了半个时辰回来,命铺床睡觉,萱草值夜,魏昭上床后,萱草吹熄了灯盏,躺在对面炕上,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上次去青山寺夫人怀疑有埋伏,夫人为何还要去?”
萱草听夫人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事不过三。”
徐老夫人一行往青山寺,马车驶出萱阳城,沿着官道行驶,高芳华朝车窗外看,“姐姐,这是去青山寺的官道,不走旧路了?”
魏昭靠在车壁上,“老夫人有了年岁,还是走官道平稳。”
高芳华嘴角一丝笑,魏昭瞥见,心底冷笑。
由于走得早,到青山寺时巳时末,魏昭随着徐老夫人上香,虔诚跪拜,她许的愿望实现了,徐曜不久就平安回来了。
徐夫人在静室休息一炷□□夫,带领徐府一行人返程。
魏昭扶着徐老夫人走出寺庙大门,魏昭一直瞄着高芳华,高芳华这回没磨蹭,紧跟在身后。
魏昭扶着徐老夫人上了马车,高芳华已经上了后一辆马车,魏昭四顾看,没有可疑的人。
走到马车下,马车里高芳华的丫鬟打起帘子,魏昭跨上马车,高芳华朝旁挪了挪。
侯府的两辆行驶,两旁是侯府侍卫,晃晃荡荡离开青山寺,上了官道,魏昭跟高芳华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坐着萱草和高芳华的丫鬟。
魏昭从车窗帘缝隙朝往外,青山寺到萱阳城这一路她走过几次,如果想埋伏,有几个地方是可以隐身,余光盯着高芳华,高芳华表面镇静,其实她也一直盯着窗外看。
第65章
马车经过通往萱阳旧道的岔路口,前面徐老夫人乘坐的马车没有拐弯,沿着官道一直下去。
魏昭暗中观察高芳华,高芳华却笑了,“夫人,回城不抄近道走?”
“不着急,我们路上可以看看景。”魏昭望着窗外道。
这条官道她来回走了数次,魏昭已经记熟了,往回返的路这一段途中都是农田,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沟壑山林。
这一段可以放松,高芳华要动手绝对不会在离萱阳城近的地方动手,只有一处最适合埋伏,不知道她判断的对不对。
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魏昭靠在车壁上歇息。
前方经过地方山高林密,魏昭的手碰了碰腰间宝剑,看向对面的萱草,萱草把手按在剑上,高芳华和侍女也不似方才轻松。
前面徐老夫人的马车驶入这一带丘陵沟壑地带,侯府的侍卫杨威倍加警惕,上次寺庙里有人监视,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魏昭看着窗外官道两旁矮山,山上树木茂密,两辆马车正行进,突然,山上滚落下几块大石头,石头滚落在魏昭乘坐的马车前,挡住去路,马车夫急勒马,马车停下,冷不丁飞来一只羽箭,当胸射中马车夫,马车夫一头栽倒在马车下。
马车刚一停下,十几道人影腾空而下,几乎与此同时,魏昭抓起高芳华跳出车外,萱草也随后跳下马车。
魏昭跳出马车瞬间,一柄剑朝她刺来,魏昭把高芳华往身前一档,杀手一愣之下,收手不急,剑锋一偏,高芳华躲过致命一剑,却没有躲过剑锋划过她脸颊,顿时,她的脸颊血流如注。
几乎就是前后,另一把钢刀砍向魏昭,魏昭迅疾用高芳华挡刀,那把砍下的钢刀却没有收住,狠狠地落下,只听一声划破长空凄厉的惨叫声,高芳华的手臂齐根砍断,一只连着衣袖的手臂掉落地上,一群杀手一下全傻眼了,都不敢动作了。
高芳华已经疼得晕死过去了。
这些都发生在瞬间的事,杀手想不到事发突然,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包围了,三爷徐霈带领侯府侍卫赶到,这几个杀手自知性命难逃,眨眼功夫纷纷倒在地上。
魏昭把高芳华扔在地上,蹲下观察一个已死去的杀手,站起身道:“服毒了。”
前面一辆马车跑出一段路,发现后面马车出事了,停下,徐老夫人毕竟身在将门,不是胆小怕事的普通妇人,由丫鬟扶着赶去后一辆马车。
侯府侍卫抬着已经服毒死了的杀手扔在树林里。侍卫头领杨威看受伤昏倒的高芳华,一只手臂断了,血流不止,如果任其血流下去,恐怕要血流过多而死,赶紧封住她穴道,先止住血。
三爷徐霈和魏昭站在那里,徐霈看着侍卫抬人,说道:“事情败漏,服毒而死,也查不出什么,唯有他们错伤了高姨娘,就停止杀你这一点就可看出,这些人是国舅府派来的人,误伤了高芳华,这些人自知难逃一死,才服毒自尽谢罪。”
萱草把高芳华的丫鬟抓住,这丫鬟一定知道内情的,魏昭看一眼抖着身子如筛糠的丫鬟,“这是个话口。”
徐老夫人由丫鬟扶着赶过来,最先看见躺在地上的高芳华,一下愣住,惊得指着地上的尚昏迷不醒,躺在血泊中的高芳华,问:“这怎么回事?”
魏昭就把事情经过说了。
徐老夫人半晌无语,看着高芳华被抬上马车,对侍卫说;“赶紧送高姨娘回萱阳去医馆,务必保住她性命。”
杨威带人把路上的几块石头抬走,扫清了道路,载着高姨娘的马车疾驰回萱阳城。
徐老夫人想责备魏昭,魏昭拿高芳华挡剑,可国舅府的人暗杀魏昭,魏昭做法不过分。
徐老夫人懊恼地说:“这一趟来的,给你二哥找麻烦。”
三爷徐霈道;“作恶之人,理应严惩,胆敢刺杀侯夫人,就该碎尸万段。”
徐老夫人看看魏昭,有些话无法说出口。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扶着丫鬟去前面马车。
魏昭对徐霈道;“谢谢三弟。”
徐霈道;“一家人不需客气,这次如果不是二嫂事先料到,身陷险境,二嫂不该手下留情,只斩断她一只手臂,她心肠歹毒,想害二嫂,二嫂就该取她性命。”
魏昭心道,我难道不想吗?高芳华屡次三番害我,我早就应该取她性命,留下后患,道:“母亲说得对,高芳华受伤,给你二哥添了麻烦,如果高芳华死了,你二哥跟国舅府结仇,跟国舅结仇,就是跟太后结仇,跟皇帝结仇,令你二哥为难。”
即使现在高芳华只是断了一只手臂,国舅都不能轻易算了,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徐霈望着她,魏昭的脸迎着阳光,光彩照人,提起二哥徐曜,那一抹笑,如烟花般璀璨,徐霈羡慕二哥徐曜。
良久,徐霈醒过神,“二嫂,你事事为我二哥着想,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但愿我二哥能懂得。”
二哥徐曜应该珍惜这样的女子,徐霈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心,这件事如何善终。
侍卫牵连马,魏昭上马,萱草押着那个丫鬟拖到马上,徐老夫人乘马车,一行人回侯府。
侯府二房东跨院
正屋里半截门帘放下,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丫鬟锦儿走进来,常婆子问:“叫人稍信给国舅爷了?”
“奴婢告诉姨娘的陪房孙善赶回国舅府报信。”
常婆子惴惴不安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高芳华,高芳华断了的手臂已经包扎,脸上用白绷带裹着,露出两只眼睛,如果不是及时止血,估计她的小命就丢了。
高芳华从医馆抬回来,人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伤口疼痛难忍,高芳华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一个丫鬟往碗里倒一包药面,常婆子听高芳华哼哼,责备丫鬟,“弄个药磨磨蹭蹭,没看姑娘疼得厉害。”
丫鬟手一抖,差点撒了,倒温水化了,端到床前,喂给高芳华喝下去。
常婆子发狠骂道:“她太狠了,把姑娘害成这样,姑娘好欺负,我国舅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姑娘伤了,她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常婆子正骂着,徐老夫人由儿媳赵氏搀扶着走来,常婆子这才住了口,徐老夫人进门,走到床前,高芳华疼得没心思看人,徐老夫人也不怪她,自责地说:“都怨我这老婆子,我如果不张罗去寺庙,还带着你们去,今就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了,我老婆子该死,你年轻轻的受伤,还不如我这年岁大的替你。”
又叹息一声,“这真是祸从天降,刺客冲着我身来,怎么冲着你去了。”
常婆子一听,徐老夫人真是狡猾,这是避重就轻,她听高芳华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经过,心里不忿,“老夫人,我家姑娘伤成这样,侯府应该严惩凶手。”
徐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恶徒已经让三爷杀死,没杀死的也服毒自尽了,高姨娘的仇也报了。”
常婆子不干了,这徐家是装糊涂,反驳道:“明明是杀手冲着夫人去的,是夫人心狠手辣拿我家姑娘挡刀。”
徐老夫人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不同情高芳华,她害人,反被人害,公平,可是这话分怎么讲,高芳华害人,拿不出证据,高芳华咬住侯夫人害她,连儿子徐曜也担了不是。
徐老夫人看这婆子嚣张,正色道:“你这妈妈,说这话可是不对了,焉能知道恶徒不是来杀高姨娘,而是来害夫人的?如果夫人拿高姨娘挡刀,恶徒投鼠忌器,这事说出去,高姨娘摘不清,如果夫人说高姨娘害夫人,是非难辨。”
高姨娘不说话,常婆子犹自不甘心,“我家姑娘明明被夫人拿来挡刀,谁害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当时有许多人在场,都是看见的,高姨娘奋不顾身,救了夫人,一干恶徒对着高姨娘不敢动手。”
姜还是老的辣,徐老夫人几句话,堵得高芳华主仆哑口无言,做了亏心事,高芳华自作孽,不敢咬住魏昭,且徐家人心里明镜似的,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徐老夫人叹息一声,“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叫人跟我说。”
赵氏一旁道;“我吩咐人每日请大夫来,给高姨娘换药。”
婆媳俩走了个过场,徐老夫人安抚一下高姨娘,赵氏扶着徐老夫人走了。
高芳华万念俱灰,手臂断了,脸破相了,原来自己花容月貌,徐曜都不愿意看一眼,现在自己成了丑八怪,徐曜更不待见她,即使没有魏昭,燕侯夫人的位置,也没有她的份,对太后来讲也就失去了作用,这个丑样子在府里呆着只能叫人看笑话。
京城
皇宫,慈宁宫里,高太后阴沉着脸,“你派去的人都是废物,几次行动失败,这次不但没有得手,还把芳华搭进去,真是蠢货,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坏了我的大事。”
高国舅被太后骂,窝了一肚子火,在国舅府里韩姨娘听闻女儿断了一条手臂,当场晕倒,醒来后大哭不止,扯着他让他替女儿芳华报仇。
这时,殿外太监喊,“欧阳大人求见太后。”
高太后消了消气,“请欧阳大人进来。”
欧阳锦走进慈宁宫,慈宁宫里瑞兽鎏金三足香炉里飘出袅袅香气,太后和国舅都板着脸。
欧阳锦上殿行礼,“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欧阳大人免礼。”太后道。
欧阳锦躬身道;“不知太后传微臣来有何事?”
高国舅气哼哼地道:“我女芳华许配燕侯,燕侯夫人嫉妒成性,把我女害得只剩下半条命,欧阳大人,上次你奉旨送亲,燕侯多有怠慢,这次燕侯夫人对我女下毒手,欧阳大人,我国舅府是否该讨个公道。”
欧阳锦半信半疑,“国舅别误听谗言,下官见过燕侯夫人,燕侯夫人知书达理,不是国舅口中的毒妇。”
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