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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皇上的话,就有人上前分别领宋景行和姜修能兄弟朝后殿走去。
皇上没有叫上姜正则,他也不能往上凑,只打算到宫门口去等自己两个儿子。姜正则前脚刚踏出殿外,就见远处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副将冲他挤眉弄眼。
姜正则不喜欢自己手下的人这般神神秘秘的,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天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头又怕是要引起皇上的猜忌。
他大步跨着,双眉紧锁。抱拳开口道:“成戟兄。如此小心的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这王副将是先帝在时就更在姜正则身边的,好几次跟着姜正则出身入死,领兵打仗的能力也不错,是以坐上了副将的位置,位拜从四品,如今也能上朝议事。
而且姜家两兄弟懂事起就是跟在王副将手下习武操练的,他对这两个孩子也是亲近疼爱有佳。所以今日听见同僚说起的事情,生怕自己老大不知道,赶紧只会他一声。
“将军!”王副将抱拳回礼,然后开口试探性的一问,“将军,可知昨日之事?”
“昨日何事?”一天可以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王副将一看姜正则果然不知道昨天宋景行和姜修远的事情,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该如何说起。
姜正则看不惯男人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于是正声说:“成戟兄和我是多年的兄弟了,何事不好开口。”
“将军,你可看到今日宋右相脸上的红印了?”王副将说道。
“嗯,脸上似有掌掴红印,那又如何?”姜正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今天早上,大家三五成群的说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况且宋景行就站在他左侧,他看的还要比旁人清楚些。
那个掌印看着不大,应该是个女子的手印,想到宋景行不知道做了什么竟叫一女子打了一掌,姜正则可是在心里偷笑了一早上。
“这一掌,恐怕,恐怕是二公子打的。”王副将支支吾吾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昨日有人看到右相和二公子在悦莱酒楼发生了争执,后来二公子先走了,右相后来才走,出来时脸上带着掌印。”
旁人不知实情,又不能近身看到宋景行的脸,所以都认为这一掌是姜修远打的。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姜正则的双眼眯了起来,想要准备猎食的豹子一样,满是危险的信号,“修远和宋小子起了争执?究竟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他们也说不清楚,大概只知道宋右相昨天气冲冲的闯进了二公子的雅间,但是关着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从得知。”王副将把今儿一早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姜正则右手磋磨着自己的下巴,在心里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修远不是鲁莽之辈,更不可能私下里动手,而且宋景行脸上的手印明显不可能是修远留下的。但听王副将所言,这掌印是在宋景行进了修远屋里后留下的。
他又想到昨夜女儿回府后就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里,只叫儿子带话说玩累了也没来得及去前院给他们回话。那……
姜正则突然双眼怒瞪如铜铃,双眉打结似的绞在一起,额上青筋毕露,后槽牙紧咬。
王副将站在姜正则跟前,还能十分清楚地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王副将被姜正则的这幅样子吓得不清,不禁后退一步,胆战心惊的问道:“将军?可是想起了什么?”
姜正则试图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副将致礼告谢:“多谢成戟兄告知我此事,修远并未和我提起过此事,看起来其中定有误会,待我回去问上一问。”
“二公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想来是不会如此鲁莽的。”王副将将事情说完,又想起一事,此刻也一并告诉了姜正则,“对了将军,在将军和二位公子告假后几日,右相曾向我打听过将军们的去向。”
“我知晓了。多谢。”姜正则现在只想赶紧等到儿子,拿鞭子好好抽他一顿叫他老实交待清昨晚之事,于是加大了步子朝宫门口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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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周煜先召见了宋景行一人入内,留姜修能姜修远在门口候着。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身穿朱红宫装的女子带着两个宫女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姜家两兄弟,直接伸手一推,凑到御书房的门前,垫着脚,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概是听了一会也没听见什么,女子从门上下来,才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又端了端头上的衔珠金步摇,回过神来,神情带这些傲慢的看着两兄弟。
刚刚女子的动作太快,兄弟两人也来不及行礼,如今看她转回身子,便屈膝低头向他行礼。
“微臣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兄弟里嘴里说着,语气却都有点敷衍。
他们面前的女子,就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令仪长公主周栩令。周栩令是先皇后的嫡女,和皇上感情好,姜修能幼时陪皇上习武,也经常见到当时还是个小丫头的公主。
周栩令从小就淘气,性格就跟男孩子似的,常跟到练武场与他们一帮臭小子混到一起。后来被先皇后知道后斥责过几句,也没改掉这毛病,只不过之后就都是装扮成周煜的小太监再来罢了。
所以说起来,姜修能跟长公主也是十分熟稔的。
“你俩在这儿正好,宋景行可是在里面?”周栩令本想难得的拿着长公主的架势摆摆谱,但见这两人也没有半分惶恐之意,也就像以前那样和他们交谈起来。
“是的,皇上先召见了宋相。”姜修远回答。
“对了!我听说你把宋美人给打了!”突然想起什么,周栩令猛地抓住姜修远的双臂,装作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还没等到她回答,另一双更有力的手抓住周栩令的手腕,一使巧劲儿让她松开了姜修远的胳膊。
“公主!动口不动手,你这样抓着二弟,成何体统?叫别人看见,恐招惹闲话。”姜修能的面上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你是我谁啊!你教训我!你还当我是小时候那样怕你啊!” 周栩令其实并没有跟姜修能计较,但她就是看不惯他这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请公主赎罪,微臣无意冒犯公主,也不敢教训公主殿下。”姜修能一本正经的说道。
“想请我赎罪你倒是松开手啊~”周栩令看着那双还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掌,又看看面前的大个子一脸的严肃,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搞不清他是真忘了松手还是故意占次便宜。
姜修能视线往下一看,直吓出个了哆嗦,松开了手,撩起衣袍,就跪在周栩令面前。
“姜修能有罪,对公主失礼了,请公主责罚。”姜修能作势要拜,却被周栩令一把扶住。
“你这是干嘛!你我之间用的着这样嘛。”周栩令就讨厌他这样上纲上线的样子,明明小时候他不这样的,她气的只想跺脚,“你赶紧给我起来!”
说完又怕他说什么气死人的话,赶紧又补了一句:“我命令你!起来。”
“臣谢过长公主。”姜修能听见她拿公主的身份说话了,也不再坚持什么,毕竟没有谁喜欢动不动就跪着,就慢慢站了起来。
周栩令见他站了起来,依旧一副死人脸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便继续跟姜修远说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姜修远有点头痛,他知道昨天的事情瞒不住,但绝对没想到,这才昨儿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连宫里头的这个麻烦精都知道了。
又不能暴露妹妹,也不能承认是自己动的手,只好硬着头皮捣糨糊:“公主从哪儿听得这些传闻,没有的事情。再说,我要是真动手打了右相,右相还能好好的来上朝嘛。”
周栩令左手抬着右手手肘,右手又轻轻的搭在下巴上,下唇微微翘起,不住的小幅度的点着头。
“是……昨儿晚上听到这消息时,我也觉得许是别人看差了。可我的宫人刚刚来跟我说,宋景行今天脸上的确有红痕,这不,我才特地跑来这儿看看啊。”周栩令说道。
姜修能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时,出声打断道:“宋右相,被打了?”
“……”宋修远
“……”周栩令,“你真是个木头,人家今天脸上那么明显的一个掌印你看不出来啊?”
姜修能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更不明白长公主和自家弟弟为什么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他是上朝去向皇上禀报公事的,没事盯着那小白脸干嘛。
那你怕是个瞎的吧,周栩令在心里骂着姜修能。
姜修能想到二人的对话,又赞同弟弟的话对长公主说:“虽然不知是何人传出修远打了右相这事,但是修远说的不无道理,右相若是挨了修远一掌,此刻怕是下不了床的。”
姜修能是个脑袋一根筋的人,他没心思去猜测弟弟和宋景行两人是否发生争执,因为在他心里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们俩真是……自信”周栩令本想说的是“不要脸”,但想着毕竟是在皇兄的御书房外面,说话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她又有些惋惜的晃动了下自己的手腕,露出半截翻红的肌肤,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姜修能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能朝那么俏的脸上下的了手”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御书房内,周煜先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些朝中事,又问起宋景行对新中举的举人的看法。
“宋卿可看过这次考生写的文章?有些策论倒真是有意思,想法也很新颖。”周煜问道。
“臣有幸翻了几卷,这些考生都是以后的国之栋梁,又有皇上的常识,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大周朝的福气。”可宋景行并不愿在科考的事情上多坐评价。
周煜虽然平时也烦宋景行的冷淡,但唯有在宋景行说奉承话的时候,十分喜爱他面容不改的表情,这样拍出来的马屁更让他舒服自在,不像旁人一脸谄媚,一看就让人觉得油腻浮夸。
周煜又继续说了下去:“没两日这些举人就要殿试了,到时候宋卿定要帮着朕好好看看!”
周煜觉得该铺垫的都铺垫了,于是说出了自己憋了一上午的事情:“对了,宋卿,我看你今日脸上像是有伤的样子。”周煜本还想问一句,是被谁打了,但又不想让人觉得他太八卦,便又咽了回去。
宋景行听到皇帝的问题,也不急不慢的回答:“回皇上,微臣昨日在酒楼饮多了点酒,许是酒太烈,犯起了糊涂,摔了一跤。”
听到宋景行的回答,周煜的脸色不大好看。这是把他当小孩糊弄呢,又接着问:“可朕怎么听说,昨日你和姜少将发生了争执,可有此事?嗯?”
周煜特地加了个上翘的尾音,想带点帝王的气势压迫一下宋景行。
可宋景行依旧没有半分犹豫,继续说道,而且声音还更大了些,好叫站在外面的人听见似的:“臣喝多了,出现幻觉,隐约看见一只六尺乌金,身着锦服再酒楼里。臣唯恐它暴起伤人,于是就想下去将他制服。结果脚下不稳,摔了下去。”
周煜听完这话,面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他心想,这样当着朕的面同外面的人串供,你只怕当朕是死的吧。可明知道宋景行实在说瞎话,且他说起瞎话来依旧同往常一样镇定无比,倒叫周煜也跟他呕着气一般忍者不发作,看谁会演戏一般。
周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