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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旁边的图, 画的是她抱着嘟嘟呆在院子里。路尹尹看着这幅画旁边的日期,想着应该是晋喻刚醒过来, 他们抱着第一次睡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多半抱着嘟嘟,也不知道怎么和晋喻聊天, 常常就呆在院子里发呆。
这张纸上画了好多副图像,全都是她。最起初的时候画的最仔细,也画的最传神, 越到了后面画的越简单, 好像是晋喻没有多少时间了。
看这些一个个往前面推的日期, 路尹尹皱着眉头细细推算,这前面的应该是晋喻还在侯府的时候画的,他那个时候还有时间。后来他去了军营,估计没那么多空再做这个,所以越画越潦草。
但还能看得出他想说什么。
有一幅是晋喻抱着棉花,他在摇着签筒,旁边有香客在敬香,那他画的就是烧春日第一柱香的日子,路尹尹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没忘记有这回事。
接着画的就是一些军营琐碎的小事,还有一副是棉花在睡觉,晋喻在它脑袋上画了一只嘟嘟,路尹尹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想说棉花想嘟嘟了?
还是想告诉她,他想她了?
这一幅画通篇没有一个字,全都是画像,一直画到纸到末尾了,他就把这图都给寄了回了给她看。路尹尹举着烛台看了小半刻,若有所思。这纸最后画的事是晋喻他自己,他倒是有趣,前面画路尹尹的时候赶时间,这会儿画他自己倒是画的挺威风仔细的。
画的是他抱着路尹尹,路尹尹勾着他的脖子在亲他。啧,秀秀刚才大概就是翻到了画脚,看到了这幅图,这世子都是哪里学的,前面的图画的敷衍草率不说,唯独这路尹尹亲他这图画的是活灵活现的。
让人看了就脸红。
看他最后脸上得意的小表情,路尹尹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画中人的脸。这画像随着时间一副副往前面推,日期一个比一个近,这是自打晋喻醒来以后就一直在做的事。记录的全是她,“你倒是有心了。”
她轻声说了句,手指碰了碰画中人的脸,又碰了碰画中的棉花,嘴角微微勾起。再把视线一转,转到她勾着晋喻的脖子亲他那里,路尹尹的脸也有些发烫。
“你怎么别的事记不清楚,唯独这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晋喻去军营前的那一个晚上,他喝了酒,回来把路尹尹抱着,说道,“你亲我一口。”
路尹尹是被他吓住了,她怕喝醉酒的人,可晋喻就有点不一样,他喝醉了不是撒酒疯,是在撒娇。他抱着自己,那表情和棉花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路尹尹想他快点安分睡觉,就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晋喻浑身都僵了。路尹尹被他抱着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晋喻的身体有多僵硬,像被她吓到了一样。
可他呆滞了没多久,突然又从被窝里捏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捏着碰了碰他自己的嘴唇,说道,“亲这里。”
这回和刚才的撒娇的语气不同,晋喻的语气有点霸道,路尹尹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可他好像还不得目的不罢休一样,路尹尹不想和喝了酒的人理论,她只觉得这世子平时挺可爱的,醉了以后倒有点不讲道理,不过他明天要去军营,就亲亲他这要求也不过分。
她就吻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过去。这次的吻绝对能满足晋喻的各种要求,路尹尹想。
事实上也是的,晋喻被她亲了以后果然闭嘴了,也不说话。再听到他吱声已经是半刻钟以后,他说了句,“媳妇儿。”光是听他的声音路尹尹就能猜到他脸有多红。
收起画卷,路尹尹把它小心地卷好,又用匣子装起来,放进木柜的最里面一层,这才安心去睡觉。
可她梦里全是晋喻。晋喻抱着她说,“再亲一下。”
“啾。”
“再亲一下。”
。
一夜好梦。
秀秀早上到路尹尹这边来伺候她起床更衣,她刚一拉开床帘就看到路尹尹脸色潮红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还在说梦话,“别!别亲我!唔!”
秀秀听不清她的呢喃,她尝试着碰了碰路尹尹,晃了晃她的手臂。路尹尹被她晃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表情还有一丝恍惚。
“少夫人?您额头这么多汗,是发烧了了还是做噩梦了?”秀秀给她用帕子擦了一下。
路尹尹摸了摸额头,“没事,没事。”她还是脸色发红,耳朵都发红,秀秀一看她这个样子,手上的帕子都握不住了。
她小脸一红,“少夫人,我是不是打搅您做好梦了,您是不是梦到少爷了?我下次一定不叫您了!”
“没,没有。”路尹尹慌忙否认,握着她的手道,“你叫的正是时候。”
秀秀安了心,点点头,说,“少夫人要不要给少爷回封信?”
“不了,他在军中肯定很忙。”路尹尹看晋喻那越来越潦草的图画,他估计没那个时间再做这事了。
“哦。”秀秀点点头,不再说话。
。
如此过去大半个月。
乜耶族使臣已经带着路欢回去,京城里不少番邦都准备返回,京城中一下子少了很多异族人士,倒显得有些冷清。
在各族使臣回去的时候,燕茜再次收到了她父王的信。这回她没有敷衍了事了,因为她发觉她住的有些不对劲,近来几日都有人跟着她,她一出门就被跟踪。
燕茜武艺超群,她被人跟的时候她立刻就反应到不对劲。可她在京城里按道理来说也没有和谁结仇,她不能在京城中和别人起冲突,这里不是她的地盘。
燕系族大王再次来信说他身染重病,希望燕茜回去。不知道她父王说的是真是假,他总是用身染重病这个话来糊弄她,已经糊弄好几次了。可她觉得现在应该要走,她再不走就要被人盯上。
。
皇宫里越贵妃收到消息,说那个出入东宫的宠婢是燕系族的少公主。
越贵妃这下坐不住了,李元丰娶谁不好娶她?她手上是有兵权的,娶了燕茜那李元丰手上得有多少兵马了?
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太子现在已经手握大权。满朝文武就左丞相是他们这边的,左相是越贵妃的父亲,是瑞王的外祖父,可他是个丞相,又不是将军,他手上没有多少兵。若真是硬碰硬,李元丰手上有晋喻,他们有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
越贵妃求了个回家探亲的机会,和左相瑞王一同在丞相府密室中商量。
“儿子,如果我们在不动手那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登基了,先下手为强。”越贵妃对李赐哲说,可李赐哲眉头紧皱,他不是不懂他们的意思。只是…
李赐哲一脸不情愿,“可我不想娶燕茜,我娶她是娶她的兵马,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燕茜哪里好了,要我说,晋喻那个媳妇儿比她好得多。”
越贵妃皱眉看他,“你娶了她以后,等到事成,再废了她不就行了?”
“行,我知道。”他点点头。“可我听说她最近要回去了啊,她要走我留不住啊。”
“留不住就强行留!”左相说着,“我得去挑个理由把晋言支开,把晋喻困在京城外面,你得抓紧时机,成败在此一举。”
“我还趁着那些使臣在京城之际和他们好好的说道了一番,到时候我们虽然没有皇上给的人马,但我们有外族人马。”左相按着瑞王的手,“人马都给你找齐了,你不能显露出来。”
越贵妃也点头,“你平日还是那副样子,不要让李元丰看出有什么不对劲。若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你也可以故意做一些糊涂事,别让他先下手对付你。”
李赐哲皱眉,“故意做些糊涂事?这不是给人话柄吗?”
“谁让你真的动手了吗?只要你不是冲着皇位皇权明目张胆的,你父皇疼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
又是过了几天,侯夫人看路尹尹整天呆在院子里发呆,她眼看着她越来越憔悴就心疼不已。
“秀秀,你过来。”侯夫人对秀秀招手,秀秀麻溜地跑过来,说道,“侯夫人有何吩咐?”
“秀秀,尹尹为何近日总是魂不守舍的?”
“少夫人晚上总是睡不好,睡着了又会梦魇,早上就总是没精神。”秀秀担忧地说,“以前少爷在家的时候,少夫人从来不会这样的。”
侯夫人叹了口气,“尹尹是不是想喻儿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近日事多,喻儿离不开军营,要是平时,我一定早早地叫他回来一趟了!”
路尹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近日她总是噩梦连连,总是能到燕茜上一世的结局。回回她都惊醒,醒来后就冷汗不停。晋喻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她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可她现在是抑制不住地反复能到燕茜。
她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她要去找燕茜说一声。
“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秀秀看到燕茜过来,她赶忙迎了上去,侯夫人见有个人和路尹尹说说话了,她也就暂时放心,让她们俩聊着。
路尹尹刚说要去找她她就来了,正是省事了。可谁知道燕茜开口第一句便是,“尹尹,我要回去,今日是来和你告别的。”
听她说这话,路尹尹手上一个没拿稳,杯子摔了个粉碎。她匆匆忙忙站起来,问道,“此时回去?你不在京城中多待几天?”
“我本来也打算如此。”燕茜的表情很不自然,她很忧心,藏都藏不住,“和你实话说了吧,我又接到了一封我父王催我回去的信。”
“回去?回去成亲?可太子…”路尹尹还没说完,燕茜就摇摇头。
“不是这个,是我发现写封信并不是我父王的字迹,不知道是我的哪个哥哥模仿他的字迹写的,虽然很像,可我昨天拿着信看了一个晚上,终于是看出不对劲来了。”
“你的哥哥与你关系好不好?”路尹尹问她。
“一般。一般都是我打仗他们在后面,平时我在领地呆得少,也没什么大的矛盾。”燕茜皱眉,“我必须得回去。如果他们为了抢王位逼我父王交出大印了,那燕系族现在势必乱成一团。”
“那,那你的哥哥们若是想继承王位怎么办?”路尹尹问燕茜,“你会让给他们吗?”
“凭什么让?”燕茜不解,她说,“我在前面打仗的时候,他们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现在四方部落被我打的不敢进犯了,他们就想来整我?看我不教训他们!”
路尹尹见她如此执着,她更是焦虑,“那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呢?”
燕茜不说话了。路尹尹知道拦不住她,她肯定是要回去的。她拿出赵之之前给她的解药,给了一半给她,“我这儿有一瓶解药,不致命的毒它都能解,我分一半给你,剩下的我留给晋喻。你听好了,不要强争,若是打不过你走就是。”
拿着那些解药,燕茜好久都没说话。她和路尹尹谈了点别的,问到晋喻的时候,燕茜得知他已经快一月未归,她才说,“尹尹,我越发觉得你们这京城气氛不对。就晋喻对你的喜欢,他要不是真的抽不开身,他估计隔三差五得回来看你一趟。”
“你说什么呢。”路尹尹红着脸争辩,“现在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都自己忙不过来了,还惦记着我。”
“我说你真是的,晋喻喜欢你谁都看出来了,你还倔强个什么。”她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