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儿抿唇:“那娘呢?”
李朝宁站起身来,给了摊贩铜钱,买了一根糖递到了宝儿的面前。
宝儿没有接,只是仰着脸看着她,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来:“我不要糖,也不要爹爹了,我要娘。”
当然了,她这样的反应都是在意料当中的,朝宁又笑,抓着女儿的小手把糖棍塞了她的手里叫她拿着,然后又牵起她另外一只手来继续往前走:“宝儿,娘对你说的话你仔细听着记住了,真正待你好的人,是不会让你和娘分开的,可能以后会有那样的人,不管给你多少糖,都不要真的喜欢他们,明白吗?”
宝儿打开糖皮,在口中吮着糖:“明白了。”
这么快回答,很显然是没有听懂,李朝宁牵着宝儿,脚步稍缓:“你爹爹他啊,他有了别的家人,我们就不去了。”
宝儿仰着脸看她,似乎懂了:“嗯,我不去。”
从来就是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对于娘亲的依赖自然最多,她紧紧握住朝宁的两指,只觉无比的安心。
女人微微叹着气:“其实,娘现在走了很是不甘心,不走的话,还怕留下来他又把你抢走。”
两个人慢慢走向自家的那个小院子,再转过一个巷口就到了,还未到黄昏,空中白云懒懒,可到处能见飞起的炊烟,这个时间应当是做晚饭的时间了,宝儿也饿了,一块糖在她口中都快化没了。
很快转过了巷口,李朝宁深深呼了一口气。
就在她们的小院门口,停着辆马车,旁边站着个男人,竟没想到常远山来的是这样的快。她就知道清止扯出来的谎话不禁推敲,很快会被查到。
她顿足,远远地看着他,他俊秀的身姿一如既往,只脸上多了些沧桑模样。
此时男人也抬眸看见她们母女了,随即大步疾奔了过来:“朝宁!”
仍旧是那样熟悉的一张脸,有时候她就想,为何她能一眼认出他来,可他却不能,或许是那些年里,他从未真的将她放在心底。
李朝宁握紧了女儿的手:“宝儿,还记得娘说的话吗?”
宝儿还含着糖,不等她说出记得这两个字,嘎吱一声,她们家宅院的大门突然打了开来。李凤栖一条腿不能着地,只是一手拄棍,一手扶门。他一跳一跳地探身跳了出来,声音又清又亮对着她们笑:“娘,你们可回来了,我就说有人敲门表哥还不相信。”
男人已到朝宁面前,听见这男童张口叫娘,看了看宝儿看了看李朝宁,当即定住了一般。
第十章
第十章
李厚做饭去了,并不在屋里。
不明所以的清止也被他背了出去,宝儿和凤栖在院子里游戏,两个屁大点的孩子一人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不知画着什么,男孩腿脚不方便坐在石墩子上面指挥,只看见宝儿自己来来回回跑得欢快。
两个都是那般大的孩子,男孩更加秀气一点,女孩则更加圆润可爱一些。
女人对他们叮嘱了几句,回手将房门关上。
嘎吱一声,常远山的目光,终于从孩子们的身上移了开去,他回头看着李朝宁,抿住了唇,下意识扶住了身边的椅背:“是我的孩子,是双生子,对吗?”
李朝宁并不回答,只快步走了他的面前:“什么你的孩子?你是哪个?”
常远山盯着她的眼睛:“是我,我是常生。”
相比较刚才在大门口看见她,此时他已经平复了许多心情,这些年不见先是激动,后又愧疚。一想到明明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根本没有想到也没认出来,他懊恼不已。能想象得出她面对沈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眼看着她就在眼前,这时候想对她笑一下或者想伸手抱她一抱,却是动弹不能。
朝宁手起,掌落。
这一巴掌啪的一声,抽在了他的右脸上,李朝宁目光灼灼:“你是常生?”
男人仍然点头:“朝宁,是我。”
她反手又抽,这一次可是牟足了力气:“你还能认出我是谁,真不容易。”|
他伸手来拉她入怀,可女人却是用力推开了她,常远山抓住她的胳膊,也是激动起来:“从前我命人去找过你们,可当地人说你们家遭了匪,没留什么活口,找也没找到什么音信我就……”
不等他话说完,李朝宁已然挣脱他的钳制:“这七年多,我不停地在找你,有过很多人告诉我你死了,早就死在战场上面了,但是我从未放弃过,很简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有没有过,我这样的心情?嗯?”
常远山当年也是出身寒门,他一心在战场上立功,对于男女之情全都压在了心底,母亲命他回京成亲,他曾经也找过李朝宁,回京后母亲也派人去找,但都以失败告终。原本以为她死于战乱,攀着沈家娶了沈家的庶女沈曼,如今俩家相互依附,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门户了。
他无力解释,自然心生愧疚,只管站着任她捶打。
可朝宁也只是片刻的失态,随即转身去了窗边,再不理他。她抱着自己双臂,只留给了他一个纤纤背影。七八年过去了,她的腰还是那么的细,她的身姿还是那样窈窕。
从前她在身边照顾他时候,她是恬静而又温柔的一个人。
彼时李大夫一家都忙着救济,她在家里照顾着他和年幼的侄女,犹还记得动心的那一刻,他伤快痊愈了,站在院里练腿,一抬眼就看见了她。
透过窗口,十八岁的李朝宁,坐在桌边看书。
屋檐下还滴着水,而她的侧脸,是那么的美,恨不得立即化作她手里的那卷书。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分明就是旧屋破瓦,但她就是一朵幽莲,能抚平你心头的一切伤痛,看着动心不已,真想永远和她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他曾恨过乱世,那一生一世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可没有找到李家一家老小,常远山很快就听从父母的意愿娶亲生子,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明明是不再想起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面前。他大步到了她的后面,紧紧将人拥在了怀里:“朝宁……”
李朝宁没有动,只是看着院子里的宝儿,小家伙跑得飞快。
常远山下颔抵在她的肩头,只觉这么年过去了,她身上的幽香却似没变:“真不敢相信,你带着这么多孩子,是怎么过来的。跟我回家吧,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再不叫你吃半点苦。”
她挣脱他的怀抱,回眸看他:“你让我跟你回去?以什么身份?你现在娇妻美妾在旁,儿女双全,常家可有我的容身之处?口口声声说你的孩子,现在你能给我什么,能给孩子什么?笑话一样。”
常远山不由怔住。
他再不是幼稚少年,此时也明白李朝宁的意思,家中正室沈曼,家世绝非一般。她嫡亲的哥哥如今又得了新差事掌管皇商要道,如今多少人看着他们眼色简直如日中天,他能给朝宁什么?他能给孩子什么?尤其是这个时候,沈曼一举得子,俩家家主都高兴得不得了,父母亲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让朝宁进门。
男人看着朝宁,抿住了唇。
她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是那样的了然:“算了,你走吧,常生已死,会那么告诉孩子的。”
常远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还活着。”
说着,他用力将人再次揽入怀里,一低头就在她额头上面用力印下了双唇。
就那么用力拥着她到了门前,伸手就打开了房门。
院子里的宝儿站在凤栖的面前,也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一摊开掌心,只吓得小男孩大惊失色,他从来是真的最怕这样肉呼呼的虫子,恨不得这就给连人带虫都推一边去,可惜早见识过宝儿的力气,一点也不敢动。
宝儿见他不动,更是向前一送,那孩子竟然从石墩上摔了下来。
抬眼一看大人往这边走来了,李凤栖更是夸张地诶哟了一声,直喊救命。
宝儿抓着蝗虫的翅膀,在他面前晃着:“小黄多可爱,你怕它?”
说话间人已到了她的身后,常远山按了按朝宁的肩头,大步上前。
他弯腰将凤栖抱了起来,重新让他坐在了石墩上面,已然认出了他来。
原来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两个孩子了,想到当时他的狼狈模样,回手又将宝儿拉到面前,是撕心裂肺的疼:“孩子,是爹爹不好。”
宝儿掌心的蝗虫悠地飞了起来,她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去抓,一跳之间又抓在了手里。小姑娘奇怪地瞥了眼常远山,完全没认出他来,只献宝似地跑到了娘亲的面前:“娘,看我抓到什么了?小黄她会飞!”
朝宁温柔地笑笑,摸了摸她的小脸:“宝儿真厉害,不过凤栖胆子小,就别吓他了。”
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在孩子们身上流连:“宝儿?凤栖?来,到我这来。”
凤栖顿时抬眸,他看着朝宁,见她没有开口,推开了常远山的手:“这位大叔,你是?”
李朝宁牵着宝儿的手,侧立一边:“你快走吧,别给我们无中生有的期许,孩子也是我自己的孩子,于你无干。”
常远山一把将凤栖抱了怀里站了起来,又来牵宝儿的手:“我的孩子,怎能无干?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朝宁大惊,自然来抢,伸手就抓住了宝儿的另一只手。
小蝗虫从宝儿手里飞了出来,小姑娘用力甩开了男人的大手,站了母亲的身旁。
她力气不小,将他推拒开来:“你是谁,你干什么!”
宝儿双眼瞪得溜圆,义正言辞的小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他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血液当中都有共鸣,心都要化了。又一把拽过朝宁,目光灼灼:“走,我带你们回家。”
李朝宁自然抗拒:“放手,我不去。”
男人也不由得她,按着她的后脑就抵住了她的额头:“你信我一次,必当给你个交待。”
说着低头又将宝儿抱了起来,常远山力气也大,小姑娘伸手抓着他的领口生怕自己掉落下去:“娘!”
朝宁连忙扶着她的后背:“宝儿别怕,娘在呢。”
她跟在他的后面,不由轻笑出声:“好啊,我且看你能有怎样的交待。”
常远山脚步也快,一直走了大门外,车夫见是他连忙上前先是接过了凤栖送了车上去。宝儿也被男人放在了车辕上面,她手里还抓着他的领口,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里面仿佛是有着深海的漩涡,只盯着你就会被那一团墨吸引进去。
看着她,常远山不由再次拥了拥。
宝儿站在车辕上的高度,和他的高度差不多,白嫩嫩的小脸蛋就在眼前,他没忍住凑近了些,左右各自亲了一口。
宝儿有点懵,眨眼看着他:“你是谁?”
常远山握着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脸边:“我是你爹,记住了。”
他推着她,让她进到车厢里面去。
李朝宁也随后被他推上了马车,男人最后吩咐了车夫,转身上车。
宝儿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那个说是她爹的人发怔。到了车上,常远山就拥着她和凤栖,让她们管他叫爹。坏小子凤栖看李朝宁根本不想解释,毫不在意一样,倒是痛快地叫了爹爹,叫完还偷偷戳了宝儿的后腰,给她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