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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帝只觉得自己从前简直蠢透了,竟然这样简单就被人给挑拨了。再想到安太傅平日里在朝堂上的作态,不由得就有几分的鄙夷。
果然是父女,就连玩弄人心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的。
安太傅这老狐狸最看得清朝堂的局势,也会把握人心,就连自己的心思也能摸得着一点点的边。知道自己如今最想扶植寒门子弟,就干脆的利用自己太傅的名声来培养寒门子弟。
嘉元帝在后宫对这安贵仪有三分宠爱,其中也有安太傅的原因。而安贵仪也是个精于算计的,之后相处也都作小服低,更时时刻刻将她父亲挂在嘴边。
嘉元帝嘴角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贵妃岂容你小小一个贵仪污蔑的?”
嘉元帝重重的拍了一下,震的几上的茶盏都倒了,茶水淌了一地,也吓得安贵仪心口重重的跳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陛下,嫔妾说的都是真话。”
嘉元帝不耐烦听她的辩解。
“贵妃的事朕都查过了,都是子虚乌有的,念你已经有了身孕,朕就不计较了,不过以后朕若是听到一点闲话可就不这么简单了。”
嘉元帝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愿在后宫里还用弯弯绕绕的手段,直接警告安贵仪不可在外胡说八道就行了,谅她也没这个胆子阴奉阳违。
他已经让人将底下的首尾给彻底清理干净了,安贵仪这儿一处理,这事就可以翻篇了,毕竟人言可畏。
“时候不早了,贵妃还在长乐宫等朕呢。”
嘉元帝抛下这句话就走了,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安贵仪。
嘉元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说得理直气壮的,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回到长乐宫的时候却发现内殿里已经熄了灯火。
赵福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陛下,猫着腰推门进去。
阿蔓其实并没有睡着,已经靠近九月底了,她最是怕冷,每年这时候早早的就该备上汤婆子了,晚上入睡前伺候的人也该早早的就将被褥都熏暖了。
之前偏偏之前陛下一直都留宿在长乐宫,两人又总是共用一床被褥,陛下的身子就像个大火炉似的,阿蔓每每躺在他身边又都被牢牢的抱着,阿蔓都忘了自己怕冷的事,还抱怨过夜里手脚热的出汗的事。
阿蔓摸了摸冰冷的床褥,无声的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
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抖,阿蔓立即坐了起来,借着月色发现是陛下才摸了摸胸口,嗔了一句。
“陛下怎么这样呀。”
嘉元帝不理她这话,掀了被子径直躺了进去。
阿蔓嗅到他身上的水莲香,就要往旁边挪去。
“动什么动?浑身都冷冰冰的还要往被褥外面挪?我看你是忘了生病的滋味。”
说完后抓住人不让走。
阿蔓不适的蹙了蹙眉头,闻着浓郁的水莲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嘉元帝还以为她是冻了,凑了上去问话。
阿蔓实在受不了这香味,坐了起来,挪到了角落里。
“陛下,别过来。”
嘉元帝不知前因后果,只当她因为刚才自己去重华宫的事闹脾气。
“我刚才去重华宫是有原因的。”
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阿蔓却摇了摇头。
“陛下身上熏香太重,臣妾受不了。”
嘉元帝悻悻的把身上的衣衫除尽了,见阿蔓这才回到被褥中,搂住人问。
“这下没味道了吧?”
阿蔓还真的凑上前闻了闻。
“好像是没有了吧。”
话里还有些不确定。
嘉元帝毫不顾忌此刻自己的不雅,将阿蔓的手握在手里把弄着,懒洋洋的说话,话里还带着一丝丝的不甘心。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和人解释什么了。”
阿蔓装傻不说话。
好在嘉元帝并不需要人回应。
“从前还小的时候,父皇和母后都有自己忙的事,也都有更疼爱的子女。其他的兄弟也都有母妃,嘘寒问暖不说,白日里调皮偷跑去了哪儿也都会被责问,只有我,一个人无论跑去哪儿调皮都没人说话。就连戚嬷嬷也不敢问。
后来当了皇帝了,这下子更没人敢问了,我也不需要和人解释。
不过,往后有你了。
你不问,我也想将事情都告诉你,你不说,我也想将东西捧给你。”
阿蔓却始终没注意到嘉元帝的自称。手脚一暖,就感觉浑身都暖了,暖意一上来就催生出了困意,阿蔓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唤,很快就入眠了。
“真是栽在你手里了。”
嘉元帝说完这句话,却半天没等到回应,而是等到了平缓的呼吸声,知道自己这是白说了,不禁哑然失笑,干脆也闭上眼准备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
开始卡文了……
最近要交论文初稿了,不能再把所有精力和心思都放在小说身上了……
要不大家过几天再来看吧……
毕竟完结也不远了……
☆、第79章 079
“娘娘; 御书房的小安子被赵公公发落了。”
“司衣坊的细语姑姑被掌事贬到浣衣居了。”
“娘娘……”
一夜起来尹德妃发现似乎宫里变了天; 如果说她听到这些消息后还能沉得住气; 但是接下来如意禀报的话就彻底让她怒气冲天了。
“娘娘,二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全部都被皇后娘娘撤换了。”
“她凭什么这样?”
尹德妃很少有这样怒气勃发的时候; 常年在嘴角挂着的笑容都不见了,脸色阴沉; 眉梢的青筋毕现。吓得身边伺候的平安和如意心里都是毛毛的,平安更是连话都说的不太利索了。
“听说、听说是陛、陛下准许的。”
尹德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到了; 里面的茶汤都顺着桌上流到了地上。淅淅沥沥的水声更让她心烦意乱。
“都是死人吗?看到茶杯碎了都不收拾?是想让本宫自己收拾吗?”
如意和平安听了这话急忙上前收拾残局。
尹德妃看两人这副模样只觉得扎心; 顺手拿起手边的一碟子点心就往她们身上砸去。
“都是废物; 还不赶紧滚出去。”
平安捡了几个碎片立刻跑了出去,只剩一地的渣子和默默收拾的如意。
尹德妃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 也没注意到如意; 只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别碍本宫的眼。”
如意应了一句是; 将被碎片划破的手掩住; 用帕子将所有的碎片都包住了才退下。刚出门就被人挽住了。
“如意,你怎么才出来?娘娘跟你说了什么吗?”
却是早就退出来的平安。
如意把用帕子包住碎片拿出来扬了扬。
“只不过是将碎片都拾掇好而已,这才耽误了功夫。”
平安撇撇嘴,不再问这个,反倒是更加亲热的凑到了如意的耳边。
“如意,你说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如意垂眸,并不答这话,只推说要去换衣裳就离开了。而留在原地的平安则是气的跺脚; 心里暗恨。
这个如意原本就比她得娘娘的眼,明明自己才是跟着娘娘许久的心腹,她是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竟然总是在自己面前摆谱。
平安越想越气,但是想到这次的不同寻常,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眼看着要变天了,底下人也该为自己谋划谋划。
相比于棠梨宫里的人人自危,宫里其他地方到算得上是风平浪静,近日来更是一点风波都没有,各宫连小小的摩擦都没有。
这一切只因为大家已经将长乐宫当作了心头大恨。
自从陛下秋狝回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快满四个月了,眼看着这一年又快到头了,可陛下居然只日日都往长乐宫去,旁的人想多见陛下一面也没机会。
更有几位低位的妃嫔曾因为在背后因为这事嚼了舌根子,第二日就被陛下给贬成了普通的宫人。
这件事弄得大家都是怨言纷纷。
阿蔓今日来凤仪宫请安,一进殿就发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都似乎带着不善。
果然,刚一落座就有人说话了。
“贵妃娘娘今日到的却是早,嫔妾们往常可从来没在这时辰见过娘娘呢。”
说话的是兰贵仪,她今日穿着兰色的小袄,脚上穿的是却是一双鹿皮靴子,在满殿都是逶迤拖地长裙的打扮中格外的亮眼,阿蔓也不能免俗。
打量完后,也不理兰贵仪嘴上的酸话,问了一句不相关的。
“兰贵仪脚上的靴子却是别致。”
兰贵仪一听人赞她就立刻忘了刚才的话头,见大家都往她身上看来,扶了扶鬓边的簪子,乐滋滋的回答。
“这几日下了场雪,嫔妾想着在雪地里,还是穿了靴子便宜些。这不,才叫人作了这靴子出来。”
一时之间大家的话头都往兰贵仪身上引了。
阿蔓刚想拿起茶润润口,却看见穿着正红色常服的皇后出来了。阿蔓看着皇后脸上的笑容,再看今日德妃还没到,心里就有数了,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才悠悠的站起来行礼。
“德妃妹妹还没来吗?”
见礼后,皇后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德妃。
纪淑妃和尹德妃的不对向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提到德妃果然就立刻开口了。
“可不是嘛,臣妾也觉得奇怪呢,德妃姐姐之前请安可是每日都到的呢。”
一副记挂的表情,但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挡都挡不住。
“还是派人去棠梨宫催催吧,指不定德妃姐姐是被什么牵绊住了呢。”
纪淑妃在宫里也有点年头了,自然不像其他没根基的人,对底下的暗涌一点也察觉不到,也知道了一点点的话头。
在这宫里,落井下石算不得什么,其中最要铭记的一句话就是痛打落水狗。更何况是纪淑妃好不容易才等到德妃的落寞,到现在还不出一口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后点了点头,正打算让人去棠梨宫看看,却听到殿门口小太监的通传声。
阿蔓眼神闪烁,一时笑着开了口。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说完后扬了声冲刚进门的德妃说话。
“咱们正说到你呢。”
突如其来的张扬,让整个殿里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阿蔓全然不管大家瞩目的目光,笑容从容,目光却紧紧的看着殿中行礼的德妃。见德妃的面色隐隐的有些憔悴,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德妃似是有些憔悴呢。”
阿蔓说完这句话后,果然就见纪淑妃接着这个话茬说下去,引得上首的皇后都开口关心德妃了。
德妃心理恼恨,但是面上半点不显。
“劳娘娘您关心了,臣妾并无大碍,只不过昨夜没歇息好罢了。”
德妃不想继续说这个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的蕙贵妃,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坐在底下的人。
“安贵仪可有大碍?前两日听说重华宫请了太医来着。”
安贵仪的肚子已经七、八个月了,坐在一边,旁边都是空荡荡的,再边上却是挤得紧紧,花团锦簇的,因而在这殿中格外的显眼,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被一提起,笨拙的起身,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
“并没有什么事,多谢娘娘关心呢。”
阿蔓的眼睛从安贵仪高高耸起的肚子上掠过。
“快生了吧?”
安贵仪摸着肚子点了点头,满脸都是柔和,从前冷冰冰的姿态仿佛都成了浮云。
皇后也笑着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