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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开普敦对付你。当然,他可能打电报给他在约翰尼斯堡的手下,给他一些指示,他的手下可以在马菲重搭上到罗得西亚的火车,但是他的指示必须特别详细而且能译成电报拍出。”
我们静静坐在那儿,然后哈瑞慢慢地继续说:
“你说当你离开饭店的时候,布莱儿夫人正在睡觉,而且你听到尤斯特士爵士正在向佩蒂格鲁小姐口述?那瑞斯上校呢?”
“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他有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你和我之间可能有友善的关系存在?”
“也许有,”我忆起了我们从马陀波斯回饭店归途中的谈话,有所思地说,“他的个性很强,”我继续说,“但一点也不像是我脑海中的‘上校’,而且,无论如何,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他替政府特务机构工作。”
“你怎么知道?世界上最简单的事莫过于如此暗示人家。没有人会去查证,而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每个人都如福音一般地信以为真。这是掩饰任何不法行动的最好方法。安妮,你喜欢瑞斯吗?”
“我喜欢——又不喜欢。他令我着迷又令我有压迫感;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对他总是有点害怕。”
“你知道,庆伯利窃案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南非。”哈瑞慢慢地说。
“但是是他告诉苏珊妮有关‘上校’的一切,以及他如何到巴黎去想揭他的底,绳之以法的。”
“遁词——非常聪明的遁词。”
“然而彼吉特是从哪里介入的?他是不是受雇于瑞斯?”
“也许是,”哈瑞慢条斯理地说,“他根本就没有介入。”
“什么?”
“回想一下,安妮,你有没有听过彼吉特讲他自己那晚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事?”
“有——透过尤斯特士爵士。”
我向他重述,他仔细听着。
“他看到一个人从尤斯特士爵士的舱房那边走过来,而他跟踪他到甲板上,他是不是这样说?再来,尤斯特士爵士对面的舱房是谁的?瑞斯上校。假设瑞斯上校悄悄溜到甲板上,向你攻击,跑回去时正好遇到彼吉特走到餐厅门口,他把他击昏,然后跳进去,把门关上。我们追过去,发现彼吉特躺在那里。这种说法怎么样?”
“你忘了,他肯定地宣称是你把他击昏的。”
“好,假使他正好醒过来时,看到我消失的背影呢?他难道不会认为我是攻击他的人吗?”尤其是他一直以为他在跟踪的人是我?”
“是的,很可能,”我慢慢地说,“但是这改变了我们所有的想法,还有其他的事实。”
“其他的大部分都可以解释。在开普敦跟踪你的人跟彼吉特讲话,而彼吉特看表。那个人可能只是问他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那只是巧合?”
“不完全是。这只是一种看法。还有一种彼吉特跟这件事有关的看法。为什么‘磨房’被选为谋杀的地点?是不是因为钻石被窃时,彼吉特人在庆伯利?是不是他被选为代罪羊羔,如果我不是那么倒霉正好碰上的话?”
“那么你认为他可能是完全清白无辜的?”
“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找出他在马罗干什么。如果他有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就找对路了。”
他站了起来。
“已经半夜了。进来,安妮,睡一觉。天一破晓,我就带你上船。你必须赶上李文斯顿的火车。我那里有一个朋友可以把你藏起来,直到火车出发。你到拉瓦市去,搭上到贝拉去的火车。我可以从我在李文斯顿的朋友那里问出,饭店那边的情形以及你的朋友现在在那里。”
“贝拉,”我沉思地说。
“是的,安妮,你去贝拉。这是男人的事,留给我办,你不要管。”
当我们在商讨那些情况时,我们暂时摆脱了这种情绪,但是现在它又回来了。我们甚至彼此互不相视。
“很好,”我说完即走进小屋里。
我躺在铺着兽皮的床上,但是并没有睡,我可以听到哈瑞·雷本在外面走来走去,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他叫我:
“起来,安妮,该走了。”
我听话地起床走出去,天色仍然黑暗,但是我知道黎明已经不远了。
“我们将坐独木舟,不是汽船——”哈瑞说,突然停住,举起他的手。
“不要出声!那是什么?”
我用心听,但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耳力比我税利,但那是因为他长久住在野地里。现在我也听到了——那是微弱的拍水声,从河的右岸那边传来,而且很快地向我们的小船坞接近过来。
我们在黑暗中睁亮眼睛,可以看到水面上有个黑点。那是一条小船。然后出现一点短暂的火光,有人划亮火柴。借着那一点火光,我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影;那是木增堡别墅那个红胡子的荷兰人。其他的都是土著。
“快——回屋子里。”
哈瑞催我跟他一起进去。他从墙上取下了几枝来复枪和一枝左轮枪。
“你会不会装来复枪子弹?”
“我没装过,教我怎么装。”
我吸收了他的指导。我们关上门,哈瑞站在可以俯视小船坞的窗口旁。小船正好快要靠进来。
“谁?”哈瑞以铜铃般的声音向外喊。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的访客注意力很快地转向我们,一群子弹呼啸过来,打在我们附近,幸好我们都没被击中。哈瑞举起来复枪,愤怒地不断开火。我听到两声惨叫和落水声。
“那已给了他们一点颜色看,”他冷酷地说,伸手取第二枝来复枪,“站后面一点,安妮,看在上帝的份上,还有,子弹装快一点。”
又是一波子弹呼啸而来,其中一颗正好擦过哈瑞的脸颊。他的反击比他们更激烈。当他伸手过来时,我已又将来复枪装满子弹。他在转回窗口之前,用左手抱住我,重重地吻了我一下,他突然大叫起来。
“他们跑了——受不了了。他们在水上简直像活靶一样,而他们无法知道有多少人。他们暂时逃走了——但是他们会再回来。我们必须准备迎战。”他丢下来复枪,转身向我。
“安妮!你这美人!你太美妙了!你这小皇后!像狮子一样勇敢。黑发的女巫!”
他抱住我,吻着我的头发,我的眼睛,我的嘴。
“现在开始工作,”他突然放开我说,“把那些锡罐装的石蜡拿出去。”
我照他的话行事。他在屋子里忙着。现在我看到他在屋顶上,手臂夹着东西爬着。一两分钟之后,他又跟我在一起。
“到船上去,我们必须把它带到另一边去。”
当我离去时,他捡起了石蜡。
“他们回来了,”我温柔地说。我看到那黑点从对岸传过来。
他跑下来。
“正好赶上。咦——船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两条船都被割掉绳索在水上漂着。哈瑞轻吹着口哨。
“我们被困了,亲爱的,介不介意?”
“跟你在一起不会。”
“啊,但是死在一起可不好玩,我们还不至于如此就完了。看——他们这次来了两条船,分别将在两个不同的地点上岸。现在该轮到我的小把戏表演了。”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一道长长的火焰从小屋里上升。火光照出了屋顶上两个蹲伏缩在一起的人影。
“那是我的旧衣服——塞满了毛毯——但是他们能维持一段时间不会滚下来。来,安妮,我们必须破釜沉舟一试。”
我们手牵手跑到小岛另一边,只有一条窄水道将小岛和对岸分隔开来。
“我们必须游过去。你会不会游泳,安妮?那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带你过去。这里不适合船行——岩石太多了,但却适合游泳,而且也是到李文斯顿去的正确方向。”
“我稍微会游一点——游得比这水道还远。怎么了,哈瑞?”因为我看到他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鲨鱼?”
“不,你这小呆头鹅。鲨鱼生活在海上。但是你实在精明,安妮,鳄鱼,这才是麻烦。”
“鳄鱼?”
“是的,不要管它们——或是祈祷,你感到需要怎么样才能心安,就怎么样。”
我们投入水中。我的祈祷一定产生了效用,因为我们安然上岸,全身湿漉漉地坐在河堤上。
“现在到李文斯顿去。这副样子去,是很难堪,也太匆忙了,但是非去不可。”
那段路走起来真像一场噩梦一样。我的湿裙子不时地拍打着双腿,而我的袜子不久便被荆棘勾破。最后我精疲力竭地停了下来。哈瑞走了回来。
“撑下去,亲爱的,我背你一程。”
我就是那样进入李文斯顿镇的,像一袋煤炭似地横在他肩上。他是怎么扛我走完全程的,我不知道。那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刚刚出现。哈瑞的朋友是一个开土产店的二十岁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尼德——也许他有另一个名字,但是我从没听过,当他看到哈瑞全身湿透地扛着一个湿淋淋的女性进门时,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男人是很奇妙的。
当我们用色彩俗丽的曼彻斯特毯子裹着身子时,他拿出食物及热咖啡给我们,并帮助我们把衣服烘干。我们躲在小屋后面的小房间里,而他出去探询尤斯特士爵士一行的消息,以及他们是否还有人留在饭店里。
这时我告诉哈瑞,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贝拉的。不管怎样,我不是故意不听他的话,但是现在这项行动的所有理由都已消失了。那个计划的着眼点是我的敌人相信我已经死了,而现在他们知道我并没有死,我到贝拉去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们很容易跟踪我到那里,然后悄悄地把我杀掉,那时将没有人可以保护我。最后的安排是,我该加入苏珊妮,不管她在什么地方,而且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自己,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去招惹那“上校”。
我将静静地跟她在一起,等待哈瑞的指示。钻石将以巴克的名义存入银行。
“对了,”我深思地说,“我们必须有某种通信的密码,我们不想再被假冒的信息所欺蒙。”
“那太简单了,任何真正出自我手笔的信件,通篇都有一个‘和’字贯穿。”
“没有这个注册商标,就不是真迹,”我细声地说,“那电报呢?”
“任何发自我的电报,都有‘安迪’署名。”
“火车不久就要进站了,哈瑞,”尼德探头进来说,又很快地缩回去。
我站了起来。
“还有,如果我碰上了一个老实可靠的人,要不要跟他结婚?”我假装一本正经地问。
哈瑞走近我。
“上帝!安妮,如果你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我会把他的脖子扭断。至于你——”
“怎么样?”我兴奋地说。
“我会把你带走,然后打得你鼻青眼肿!”
“我真选到了一位好丈夫!”我嘲弄他说,“他可不要隔夜就改变了主意!”
第二十八章
(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日记摘录)
如同我以前曾经说过的,我根本上是个喜好宁静的人。我渴望平静的生活——而似乎就是这一样我却无法拥有。我总是在风暴和警觉之中。摆脱了彼吉特和他那些阴谋诡计实在是一大解脱,而且佩蒂格鲁小姐确实是个有用之才。虽然她一点也不美,但是她的一两项成就却是相当可观的。我在布拉瓦尔脾气很不好,行为举止像只熊一样,这是事实,但那是因为我在火车上过了烦扰的一夜。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一个穿着精致,看起来像是西部原野音乐喜剧英雄的年轻人,走进了我的车室,问我要上那里去。他不顾我低声说;“茶——而且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加糖,”只是一味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