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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被递到夏舞雩面前,她接过,凑到唇边,眼底划过一抹异芒。
好个钱大人,在茶里下脏东西,这是坑冀临霄不成便要来坑她吗?
夏舞雩假意喝茶,趁钱大人和若情不注意,把茶水都倒进了袖子里。
没过一会儿,钱大人就借口后宅有事,屁颠屁颠跑了,临走前让若情和夏舞雩在府里参观,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织艳姐,我们随便逛逛吧。”若情温言说。
“可以。”夏舞雩似笑非笑,跟着若情,在钱府走起来。
这钱府虽然不大,但极是富贵奢华,一草一木的修剪,一亭一柱的营造,都透露着“很值钱”这个内涵。相比之下,冀府的“不值钱”就相当明显了。
两人边走边欣赏景致,一路上遇到几个俏丽少妇,多半是钱大人的妾室。夏舞雩就当没看见她们,若情也避过她们的视线,两人继续逛游,在行进到一间院落前时,若情突然拉住夏舞雩,指着院落里的正房说:“织艳姐,我想进里头看看,陪我一下可以吗?”
“嗯。”
两人进了院落,直奔正房。
这房间里摆放了好些名贵器物,粉彩云龙纹转心瓶、紫魂香青莲纹花浇、鸳鸯碧水镜,价值连城。
若情吃惊的瞅着,没多久就看入神,沿着器物的摆放一路走到内室,夏舞雩也跟了进去。
内室窗边摆放着一盆珊瑚雕,底座用的是玫瑰紫釉海棠式花盆,内添无数珠玉水晶,固定珊瑚。夏舞雩抬手,轻轻抚摸过珊瑚雕,指下冰凉凸凹,说不得多金贵。
就在夏舞雩观赏珊瑚雕时,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转身一瞧,若情没了,房门彼侧细细的声音像是在上锁。
夏舞雩眼神一沉,出声道:“若情,你在外面做什么?”
若情惶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织艳姐,我错了,我不小心把门弄上锁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人来帮你开门。”
不小心把门弄上锁了?当真是不小心么?夏舞雩眼底幽冷一片。她最不愿相信的事,看起来是发生了,早在软红阁,她和老鸨就觉得若情此人气量狭小、心机深沉,不然也不至于趁着夏舞雩下狱那会儿,狠抢风头。
念在都是软红阁姐妹的份上,夏舞雩也不计较了,可有些人却不领她的情,还当是她阻到她的路,和她玩这么阴的。
所以今日这种种,都是若情和钱大人一起设计她的吧。只怕待会若情找来的人不是来给她开门的,而是来折辱她的。
夏舞雩心里只初时有丝丝不安,很快就冷静下来。
想在她勾魂娘子身上得逞,可没那么容易。他们有张良计,她亦有过墙梯。
她转身,将房间都转了一遍,如她所料,窗户早就从外面锁上了。她翻开床帏,查看床下,脱下外衣丢了进去,又起身去房间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矮柜子前,打开柜门……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串脚步声从门外靠近。
夏舞雩躲在暗处,仔细听那脚步声,一个是若情,另一个,像是钱大人。
果然,门开了,她听见钱大人的声音:“她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若情笑道:“奴家把她锁在这房间里了,她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钱大人不要着急,我看她定然是躲在哪里呢。”
若情,果然是你。夏舞雩心中冷道。
钱大人身体肥胖,脚步声沉滞,如夏舞雩所想,他一进屋,那脚步声就往床的方向去。床上自是没有夏舞雩的影子,钱大人正疑惑,突然若情指着床帏说:“钱大人,你看!”
床帏下露出一角衣物,正是夏舞雩的外衣。
钱大人心中一喜,忙蹲下身掀开床帏,可床下空空如也,钱大人的表情一下就不好了。他站起身,不顾肥胖的身体猛地起来会引发眩晕,朝若情发脾气道:“这怎么只有一件衣服?她人呢?”
若情也有些惊讶,怔了一怔,说:“可能……可能是藏在别的什么地方吧,我们再找找。”
夏舞雩仔细听着二人的脚步声,判断他们的位置。此刻她的手中正握着两块香饼,一旦那两人找到她,她立刻将香饼熏到他们脸上,便能让他们晕倒。
这是她计划好的。
但夏舞雩没想到,就在两人脚步声已到自己藏身的矮柜时,突然听见若情发出怪异的呻。吟。随即矮柜被人压了一下,柜子里的夏舞雩身子颤了颤,她猜想,是若情坐在矮柜子上了。
“钱大人,奴家……你是不是给奴家喂了什么东西?”
由于看不见,夏舞雩只能竖着耳朵听声音,若情的声音变得很软、很无力,像糯米年糕似的,暧。昧极了。这声音夏舞雩当然知道是什么回事,这分明是女子动。情后才哼出的呢喃。
“钱大人,是不是之前那杯茶?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钱大人的语调极尽猥。琐,任谁也听得出一股子色念。
若情惊道:“不是说好了只给她一个人的茶里下药吗?为什么连奴家的茶水里也……啊呀!”
矮柜子上一轻,显然是钱大人把若情抱起来了。
钱大人嘿嘿直笑:“你说要带个绝色美人来给爷享用,爷当然欢喜,但你也不能白来是不是?爷是希望你们两个能一起伺候爷!”
“钱大人你……你话说不算话!你骗奴家!”
“爷什么时候骗过你?爷就没答应过你什么!”
又一声惊叫,若情被钱大人抛在床上了。
“小美人,那茶水里的药可厉害着呢,要是没我疼你,你会被折磨死的。你那美人姐姐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去了,爷先满足了你,再把她找出来。”
“钱大人,你放手!放开奴家……呜呜……你枉为朝廷命官!”
“嘿嘿,小嘴真香……”
“唔……不要……”
夏舞雩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缩在柜子里听别人做这事,实在不舒服。那钱大人在这方面不节制,一发作起来跟动物似的,苦了若情在一开始备受折磨,叫得惨烈。但没多久,许是药效厉害了,钱大人便成了若情求之不得的解药,一时间叫声不断,什么污言秽语都出来了,听得夏舞雩直想把耳朵捂起来,偏生的柜子里空间狭小,她没法捂严实。
那两人一折腾,便给了夏舞雩偷偷溜走的时间。她趁他们最入神时,缓缓动作,轻轻将柜门推开一道窄缝。
而就在此时,她好像听到院落里传来喧闹声,有下人在呼喊什么。再接着,房门被人踢开,屋内响起一道凌厉的喊声:“来人,将钱大人拿下!”
楼咏清?
听这声音,夏舞雩心里一喜,好歹楼咏清和冀临霄交情摆在那里,他来,她就彻底安全了。
正要推柜门出去,就听见另一个声音:“织艳,你在吗?在就告诉本官。”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来收拾狗男女了~
鼓掌!
☆、第29章 楚楚可怜
冀临霄也来了。
夏舞雩心知,是自己让丐帮弟兄捎给冀府的口信到了冀临霄耳朵里; 他果真是亲自过来了。
她推开柜门; 唤道:“大人,我在这里!”
冀临霄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房间一处不起眼的矮柜子开了,呈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夏舞雩本想自己走出来; 谁料坐的时间久; 身体有些麻,这柜子还带个坎; 结果膝盖被绊到,直接向外扑栽下来。
夏舞雩吓了一跳; 以为要摔个狗啃地了,这时眼前迅速掠过一道人影; 从她的腋下拖住她。她没有摔到地上; 而是被冀临霄接到了怀里。
这……好厉害的功夫。
夏舞雩怔了一怔,唇角扯开一抹笑:“大人。”
“没伤着吧?”冀临霄皱着眉头发问,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过; 检查有没有伤口。
“我没事; 大人; 就是在柜子里坐久了,身子有些僵。”夏舞雩说着; 眼神瞟向床的方向,“大人,他们两个……”
此时楼咏清已和刑部的一干手下来到床前; 床。上十分难看的画面,全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钱大人还压在若情身上,看不见身后这一干人等,若情药效除了大半,清醒了些,一见自己光着身子的样子被这么多男子瞧见,啊的一声惊叫开来,推开钱大人就缩到被子里去。那皱巴巴的被子上残留许多脏污,腥膻的味道弥漫整间屋子。
楼咏清像是觉得恶心,侧过脸,展开扇子掩住口鼻,嫌弃道:“钱大人好兴致,还在这里快活,都不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钱大人迷迷糊糊的,听见“大难临头”四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来了一批人。他回头,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气:“楼咏清?!”
“放肆!”楼咏清一记眼刀飞来,“我乃朝廷从一品尚书,见到我,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钱大人又恼怒又觉得丢脸,只好不甘的爬下床,跪地道:“下官见过楼大人,不知楼大人……呃,大白天闯进下官家里是做什么?”
楼咏清冷笑:“我大白天闯进你家是做什么?我还要问你大白天在家里宣。淫是做的什么呢。”
钱大人面红耳赤:“楼大人,擅闯民宅是触犯大燕条例的!”
楼咏清冷道:“是圣上授我权利,来捉拿你归案。”
一听这话,钱大人吓得差点失。禁,光溜溜的身子剧烈一抖,仰头不能置信的瞪着楼咏清。
楼咏清道:“你儿子打死七条人命,你当这事没人管?你在府里折磨死十几个婢女,还以为贱奴就不是人命?更别说贪污受贿的事你干的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都察院核实不了你做过的事?钱大人,你犯下累累罪行,圣上已容不得你了,特命刑部将你暂押入大牢,以待三法司会审。”他别过眼,再不想污染视线,“来人,拿下!”
钱大人被拿住,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冀临霄见状,说道:“咏清,且慢,今日这事情也得说清楚。”
床上的若情见楼咏清来势汹汹、冀临霄神色不善,早吓得一身红色变成了白色,缩在被子里惊恐的看着他们。
现在她完全清醒了,一想到自己被姓钱的下了药,跟那老东西做了一场,就恶心的不能再恶心。
她虽然也卖身,但都是她挑客人,从不曾让自己看不上的客人占她便宜,此番下来,若情真恨不能掐死姓钱的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狗东西。
更让她气恼的是,夏舞雩好端端的被冀临霄揽在臂弯里,倚靠在冀临霄胸口,冷冷的看着她。在不久之前,她还满心得意的以为,可以看着夏舞雩被钱大人糟。蹋的凄惨模样,可凭什么夏舞雩什么事也没有,反倒是自己被那老东西给糟。蹋了?
冀临霄只扫了眼若情,就将视线定在钱大人脸上,冷声问道:“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这……下官……”钱大人已经懵了,不仅因为楼咏清的话,还因为此刻夏舞雩置身在冀临霄的怀里。
钱大人猛地明白过来原因:“御史大人你……原来她就是织艳!你娶的那个妓。女就是她!”
冀临霄面色一沉。
楼咏清嗤道:“嘴巴放干净点!”
钱大人心如死灰,欲哭无泪。先前他请若情过府跳舞,若情便提议要给她弄个软红阁的小美人过来,若情说,那美人在床上要多销。魂有多销。魂。他当然乐意的很,还专程选了这间院落来宠幸那小美人。若情让他下药,他也下了,还偷偷把若情的茶里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