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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靖宇的身体立刻放松，这是秋无痕的声音，略带沙哑，低沉中带着一丝颤音，很特别的声音。
拍了拍身边的房脊，示意秋无痕坐下，把酒壶递了过去。秋无痕喝了一口，又递给石靖宇，微微笑了一下。石靖宇的心里忽然安稳了许多，看着这个平时不喜欢说话的二弟，他和秋无痕的接触不是很多。不过他在和六哥畅谈一番后，曾经也和秋无痕准备畅谈一番，互相拉近距离，解除彼此心里的芥蒂，但是秋无痕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尽力支持。”
“你就不问问，我都让你做什么？”
“做什么都无所谓，你就是造反，我也尽力支持你，帮助你！”
石靖宇听到秋无痕这样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无话可说了。人家已经无条件的支持他，帮助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细细的看着秋无痕，这个年青人英气勃勃，浓眉大眼，麦色的皮肤阳光健康。带着逼人的英气和英俊，是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类型。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被杀死，而且其中还有被自己杀死的人，心里很难受吧。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死人的时候，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第一次杀人之后，三天没有吃饭。”
秋无痕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让石靖宇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他好奇的看着秋无痕问道：“你杀过多少人？”
眼睛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凌厉，秋无痕笑了一下：“不记得了，被人杀过，也杀过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扔进口中一片酱牛肉，石靖宇慢慢地咀嚼着，香醇的味道，在味蕾中萦绕。他望着夜空中无数的繁星道：“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被杀与杀人，你是愿意被杀，还是杀人，在于你自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或者我们现在算是一条小小鱼，或者一只大虾米。如果不吃掉别人，就要被别人吃掉，这就是江湖。如果你落在李五的手中，结果会怎么样，你应该明白。”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秋无痕的几句话，让他茅塞顿开，他知道如果自己落在李五的手中，是不会得到同情和怜悯的，等待他的只有羞辱和死亡。
多么浅显明白的道理，秋无痕一语中的，赤裸裸的揭露了江湖本质。石靖宇发现，无论是江湖还是职场，无论是商战还是生活，其实都是如此。他的心顿时轻松起来。
“没有天生的江湖人，也没有天生的战士，经历了江湖的风风雨雨，才能真正的成为江湖人，身经百战，才能变成无视死亡的战士。既然踏上这条路，想走下去就要适应这种生活，我现在感觉杀人和切菜一样，呵呵。”
秋无痕笑着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石靖宇看的一呆，秋无痕的笑容竟然带着一种动人的妩媚。
秋无痕瞪了他一眼：“看什么，我又不是妞。”
石靖宇哈哈大笑，这一刻，他终于轻松放开了，拍了拍秋无痕道：“如果你是妞，我一定泡你！”
撇了撇嘴，秋无痕道：“你小子想妞想疯了吧。”
“咳咳，好赖我也是你的老大，你和我说话是不是客气一些？”
“得了吧，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把别人打晕后，以为杀了人时候的表情吗？”秋无痕狡黠的一笑，看着石靖宇。
石靖宇也很好奇，自己的前身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不过看到秋无痕一脸坏水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很惨。挺起胸膛，一脸大无畏的道：“想我黑手党党魁，那时候一定是英明神武，笑傲风月，玉树临风……”
“哈哈……，哈哈……”
秋无痕几乎笑的上不来气，指着石靖宇道：“你，你，你还好意思说，当时你下的差一点尿……，哈哈……”
秋无痕没有把话说完，扭过头去大笑，石靖宇一脸的窘困，看到秋无痕笑的开心的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抱住了秋无痕的肩膀，拿起酒壶喂给秋无痕。秋无痕的身体轻轻地动了动，看了看石靖宇，石靖宇脸上的笑容轻松而又纯净。秋无痕张开嘴，喝了一口酒，石靖宇喂完他，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又喂秋无痕一口。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一边看着星星，一边喝酒。
凤尾蝶好笑的看着拼命抱着自己大腿的石靖宇道：“小石头，你再不松手，小心我踢飞你。”
“不松，就是不松，这就叫咬定青山不放松，抱定大腿莫离手。”
“坏小子，你松不松，我废了你，让你进宫！”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石靖宇一个高几乎碰到房顶，跳的离凤尾蝶远远的。竖起一根中指道：“算你狠。”
“小石头，前天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都没有过来和我说话，今天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靖宇犹豫了一下，凤尾蝶冷着脸道：“哟，还保密呢，哼，我还懒得知道呢。”
想想凤尾蝶是个重犯，在监房中，也没有人可以接触，她基本和那些狱卒都不说话，每次都是别人不在的时候，她才和自己有说有笑，告诉她也不怕泄密。何况与凤尾蝶相处这么长时间，凤尾蝶对自己很好，连那么厉害的暗器图样都给自己了，也不算是外人。
“看姐姐说的，我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姐姐的，我是怕姐姐笑话我。”
这句话引起了凤尾蝶的好奇心，她整天在地牢里面，闲的难受，能够说上话的除了石靖宇，也没有谁。这个稀奇古怪的小子，很给她解了不少郁闷。
“说不说随便，以为我愿意听你小子那一点烂事。”
“好姐姐，我错了，我瞒着谁，也不应该瞒着姐姐。是这样的……”石靖宇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真是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而且这种事情还要瞒着家里人，否则我父亲非把我的腿打折不可。”
“小石头，你还是太嫩了，不过你说的那个老六着实不简单，就是那个秋无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你见的死人多了，杀人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杀啊杀的，就杀习惯了？”石靖宇无语，受过现代教育，长在红旗下，法制严谨的社会，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
“呵呵，小石头，这算什么啊，不过杀几个人罢了，你真是见识短浅。你可知道，一场战争下来，要死多少人吗？一场不大的战争，起码也要死数百人，甚至几千人。如果你见过真正的战场，才知道什么叫人命犹如草芥了。”
“那毕竟是战场，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江湖也好，官场也好，甚至平民百姓的生活也好，哪里不是战场，只是形式不同罢了。百姓为生活奔波，江湖人为恩仇生计所累，将士为封妻荫子出生入死。你不杀他，他必杀你，何况杀几个恶人，正是你这个地藏王应该做的事情。”
“杀一恶人，救无数好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呵，难道好人要杀你，你就让他杀不成，傻孩子。”
石靖宇被凤尾蝶说的是相当无语，是啊，难道好人要杀自己，自己就等着被好人杀不成，没有这个道理，他的心，豁然开朗。
凤尾蝶娇滴滴道：“谢谢各位老大顶我，继续顶，用力顶，顶到天上去。用票顶，用收藏顶，随便你怎么顶，总之一个字，顶……！”
第二十四章 王法如炉果如炉
宫城内设置中书门下，作为中枢部门的首脑官署和正副宰相集体处理政事的最高权力机构，或称政事堂。中书门下的长官在北宋前期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分散宰相的事权，增设参知政事，作为副宰相。宋神宗赵顼元丰官制改革，撤销中书门下，将其职权分归门下、中书、尚书三省，以尚书左、右仆射各兼门下、中书侍郎为正宰相，再设门下、中书侍郎各一人，尚书左、右丞各一人为副宰相。
石靖宇把手中的书放下，心里想：“这个宰相就相对于总理了！”看着手中浩繁的各种书籍资料，他揉揉了头。
现在对这个时代的刑罚和体制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这个封建时代，刑罚分为笞、杖、徒、流、死五等，但对徒、流刑都附加杖刑。流刑在决脊杖之外，还在脸上刺字或耳后刺环，称“刺配”。宋代又沿用五代旧制，流配犯人发往远恶地区服苦役，称为“配隶”，配隶者附属于军籍。后增加了凌迟即剐刑，与绞、斩同列为法定的死刑之一。
“真是残酷的刑罚啊！”
石靖宇一脸冷汗，虽然他一向很喜欢研究历史，但是对于这些古代的刑罚还真是没有研究过。看到这么多花样翻新的刑罚，不由他不出一身冷汗。
林三鬼头鬼脑的把头伸了进来，石靖宇笑着道：“三哥进来坐。”
“石兄弟，想不想开开眼界？”
“三哥又有什么好事照顾小弟？”
“今天知府升堂，有一件大案子，怎么样过去看看，绝对新鲜刺激。”
“好啊，我还没有看过升堂问案呢。”石靖宇眼前出现了一位穿着官袍的老爷，手中拿着惊堂木，两边衙役手持水火棍，气势汹汹的场面。
跟着林三来到府衙的大堂外，外面已经挤了不少人，但是由于有差役阻拦，无法进入门内，只能远远的站在台阶下看着。
“闲杂人等让开，官差到了。”林三狐假虎威的高声呼喝着。
门前众人纷纷闪开一条道路，林三带着石靖宇大摇大摆的走进大门，此时还未升堂。一个衙役迎了上来，冲着林三微微一笑：“你也来看热闹了。”
“赵兄，来我为你引见一位兄弟……”
“还引见什么，石家大少爷我又不是不认识。石公子，久违了。”赵姓衙役拱手道。
“赵大哥，幸会，幸会，赵大哥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兄弟，莫要如此生分。”
“就是，老赵，石兄弟可是一位好兄弟，大家以后多亲多近。”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石兄弟。”
“赵大哥，晚上我请哥几个喝酒，还请各位兄弟赏光。”石靖宇向屋子里面的几个人拱手施礼。
林三把几个人介绍给石靖宇，石靖宇趁机敲定了晚上的酒宴，几个人也认识这位石家的大少爷，这个面子自然不能驳，都笑嘻嘻的连声称谢。他们对石靖宇这样客气，自然是看在石靖宇的父亲石敢当的份上。
石靖宇和林三被安排在廊下，既可以看到大堂上的情形，又不用在人群里面拥挤。
“威——”
“知府老爷升堂——”
石靖宇暗暗吐了吐舌头，心道：“好大的威风。”留心观看，这里的一切对他都新奇的很，尤其是升堂问案，他还没有看到过。
只见一人，朱服其外，圆领大袖，腰间束以革带，佩着一个银制鱼袋，头上戴幞头，从堂后走了出来。中等身材，略微有些胖，面色白皙。
“那位就是府台付老爷，和令尊的交情不错。”林三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羡慕的表情。
付知府的旁边，有一个桌案，一个瘦削的老者，坐在后面，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那是师爷，高师爷。”
“把唐氏带上来。”
高师爷一声令下，衙役从下面带上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被拖着从石靖宇的面前拉到堂上。经过石靖宇面前的时候，女子抬起头，这是一张娇滴滴的面庞，水灵灵的透着粉嫩。可是衙役完全没有丝毫的怜惜之色，就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