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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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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成瑾厌恶地看着他跟太子如出一辙的斯文笑容,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敢喝孙二爷的酒,免得被人卖了还不知道。”甩一甩袍摆,大步走了出去。
  要说太子对于女童的特殊癖好让人觉得恶心,孙月庭的所作所为则让人觉得可恨与可怕。
  恐怕太子也想不到在背后给了自己致命一刀的就是天天跟随他的孙月庭。
  看到周成瑾避若蛇蝎的态度,孙月庭也不恼,对着他的背影,仍是和和气气地说:“周大爷既然有事,那就改日再约。”
  直到周成瑾远去,孙月庭才收回目光,信步走到小伙计面前,拿出一块碎银,在手里掂着,漫不经心地问:“这位周大爷经常来?”
  小伙计笑呵呵地回答,“有时候来得勤,三五天来一回,有时候则十几天来一次。应该算是经常来。”
  孙月庭满意地将碎银丢到小伙计掌心,又问:“他都跟谁一道来?”最好是二皇子萧文安,这样就能再做个套儿,把二皇子拉下马。
  小伙计仔细捏了捏银块,收进口袋中,答得非常痛快,“周大爷多是自个儿来,今天是跟魏二爷一道来的。”
  孙月庭点点头,叮嘱道:“以后给我上点心,看他都什么时候来,喜欢在那间屋子,跟谁一道来,打听清楚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我听爷的。”小伙计毫不含糊地应了,待孙月庭上楼,转身告诉了掌柜,“忠勤伯府的孙二爷打听周大爷。”将适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掌柜捋着胡子笑笑,“你倒是得了个美差,行啊,以后就这样给他回话。”
  且说周成瑾打马飞奔到卫国公府,刚要拍门喊人,忽地想到自己进去也见不到楚晴。即便侥幸见到了,这样贸然询问,也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
  而且要是让别人撞见,更是有嘴说不清了。
  念头一闪,复飞身上马,回到沐恩伯府,衣服没顾得上换,径自往二门里走,不巧迎面碰上了沐恩伯周祎。
  周祎厌恶地看了眼他的绯色衣衫,问道:“毛毛糙糙的干什么去,怎么就不能学学阿瑜,好歹也十八岁,该有个正经模样了。”
  阿瑜全名周成瑜,是周祎嫡妻高氏所生的儿子,只比周成瑾小半岁。
  周成瑾淡淡一笑,“我有事跟祖母商量。”
  “你祖母年纪大了,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烦躁,你别总去打扰她,要是闲着没事就多读点书,你看阿瑜,后年就要准备乡试了。”
  十八岁,后年二十,二十岁才开始童生试,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楚晟现在才十四,已经有了秀才功名。
  周成瑾讥讽地笑笑,“那我就祝阿瑜高中,最好能连中三元。”
  周祎看出他笑容里的讽刺,气道:“不管阿瑜能不能高中,他有这个进取的心就好,你呢?天天就知道章台走马寻欢作乐。”
  小厮寻欢在旁边呆愣愣地站着,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沐恩伯有事吩咐,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的在。”
  周祎直直地看他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寻欢。”
  周祎又看向另外一个,“你呢?”
  “小人作乐。”
  “寻欢作乐,看你取的这名字?”周祎伸手虚点着周成瑾的脑门,“上次起个寻花问柳,这次改成寻欢作乐了,周家的门风都让你败坏了。”
  周家还有门风吗?
  别侮辱门风这个词了。
  周成瑾讥笑着纠正,“父亲想必记差了,寻花问柳是两个大丫鬟的名字,这两个小厮先前叫知书达理,父亲嫌名不副实,儿子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这两个切合实际的名字。人生在世,岂不就要寻欢作乐吗?父亲要是觉得不好,儿子再改就是。”
  周祎气得红涨了脸,喝道:“滚!”
  周成瑾掸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大摇大摆地进了二门,走到乐安居,正看到浅碧抱了白猫走来。
  浅碧行过礼,两人一道进了院门。
  和静大长公主接过白猫,作势打了两下,气道:“整天就知道往外跑,是不是看中那边那只大黑猫了?要想结亲也不难,得告诉主人才成,自个儿瞎跑一通,谁搭理你是谁?”
  周成瑾听着皱了眉头,“祖母是说猫还是说孙子呢?”
  大长公主乐呵呵地说:“谁心里有鬼就说谁……你当真看中人了?是哪家的姑娘?”
  周成瑾吱吱唔唔地张不开嘴,片刻才道:“卫国公府的六姑娘,就是以前来做客,说爱吃烧蹄膀的那个。”
  大长公主记性不错,立刻就想起那个身子圆圆滚滚,脸上有一对梨涡的姑娘,笑道:“是不错,可年纪差太多了,至少还得等三五年,你不打算早点成亲?”
  浅碧端了茶来,周成瑾就势往太师椅上一靠,长长叹口气,“想是想,就怕楚家不同意,再早也得及笄之后才能成亲。”
  大长公主笑道:“我是说找个年龄合适的,最好这一两年就能成亲。”
  别人?
  周成瑾眉头又蹙了蹙,想起这几年在宫里的宴会上见到的大家闺秀,摇摇头,“都长得丑,歪瓜裂枣似的,看着就让人不喜。”
  大长公主着意地端详周成瑾两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行,既然你看中了她,祖母就进宫请旨,给你定下来。”
  周成瑾忙拦住她,“咱们先托媒人求亲,实在不成再劳烦皇上。”
  大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估计请媒人也是白请。”
  大长公主所料没错,媒人进门刚提到周成瑾,明氏就端了茶,“我们六姑娘年岁还小,想多留几年,亲事不着急。再者,上头还有两个姐姐没定亲,总得一个一个慢慢来。”
  等媒人一走,就忍不住把茶盅顿在桌面上,气道:“还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那个浪荡子弟有什么才?也不掂量掂量,名声那么差,又是个庶子,以为国公府的姑娘嫁不出去呢?”
  桂嬷嬷忙解劝几句,又道:“六姑娘出息得是越来越漂亮,难怪被人惦记着。我看以后断不了有人上门说亲,不如夫人早点把表少爷的事情定下来,说起来也快,还差半年就到庶吉士期满……”
  明氏沉吟片刻,“是该定下来了。”吩咐石榴请了楚景来,道:“有阵子没见到怀远了,我这里让人做了两件冬天穿的锦袍,让他抽空回来试试。”
  楚景笑道:“娘有事尽管说就是,还绕这么大一弯儿。”
  “就是问他有没有成亲的打算,都二十好几了,你大表哥孩子都两三个了。”
  楚景思量片刻道:“其实,我并不十分赞成娘撮合表哥与六妹妹。”
  明氏微皱了眉头,“先前你不是也觉得好,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楚景道:“祖父的意思是想家里的姐妹有一个能嫁到皇家,我仔细考虑过,二妹妹脾气暴,沉不住气,四妹妹接触得少,但她一直在下面县城里住,三婶娘又是那样家境出身,免不了带着乡土气。而六妹妹虽然小,可脾气性情还有相貌无一不好,而且她聪明,凡事一点拨就能领悟得透……娘想把六妹妹嫁给表哥,主要还是想庇护舅舅家。娘仔细想想,只要咱们国公府的威势还在,别人谁敢欺负明家?要是国公府没落了,即便是个六妹妹嫁到明家也于事无补。”
  “嫁到皇家……”明氏浅浅地叹口气,“要是晴丫头被欺负了,谁能给她撑腰?起码她嫁到明家,我还能帮她说几句话。等怀远来我问他一声,要是对晴丫头没意见,我就亲自跟你四叔提亲。”
  转天明怀远来了,明氏也不藏着掖着,径自提起这门亲事。
  明怀远自从到了翰林院就搬出了国公府,而与两个知交在翰林院附近赁了处屋舍。他也有大半年没见到楚晴了,可以前的印象还在,小姑娘长得白净可喜,又聪明乖巧,倒不怕相处不来。
  明怀远思量片刻,答道:“六姑娘年纪尚小,又是这样尊贵的地位,怕是不合适。”
  明氏心道,楚晴本就心思重,年纪相当的男孩子肯定入不了她的眼,再者她一向不得父爱,或许就该找个年纪稍大些的,知道疼她宠她让着她,便笑道:“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能给你求来。”
  明怀远躬身长揖,“如此便劳烦姑母了……”

☆、第81章

  周成瑾遣人来求亲的事情,明氏只知会了老夫人,半点没有传到楚晴耳朵里。
  楚晴这阵子正忙着跟楚澍学习装裱字画,因乍开始学,不敢直接装裱沈在野赠送的那些,楚澍便把自己往年画废了的旧稿找出来给她联手。
  装裱并不难,但极费工夫,单是刮浆就得先用棕刷将字画沾湿展平,然后蘸着打好的不稀不稠的糨糊一点点刷到字画背面,再是裁边,贴到墙面上晾干。每一步都需要绝对的细心与耐心。
  楚晴是以前绣花时磨出的性子,做这样的事情得心应手,很快就掌握了上浆刮浆的诀窍。
  楚澍很是意外,侧头看着楚晴低垂着眼睑,显得温顺又娴静的小脸,心里感触万千。
  没想到女儿相貌与自己像个六七成,才情上也像了六七成。早知道,自己就少往外跑,多点时间好好教导她,兴许她在琴棋书画上能有大作为也未可知。
  现在已经十二岁,再从头学习,终是迟了些,起码琴跟棋都是自小的功夫,五六岁开始学最好,错过打基础的那几年,以后即便补救也很难有大出息。
  可字和画并不讲究年龄,前朝的书画大家林琨就是半路出家,而立之年开始作画,四十岁以后才成名。
  他倒是可以在字画上多教教楚晴。
  楚晴并不在意会学到什么东西,她只是很享受跟父亲相处的感觉。
  父亲会吩咐她拿刀裁纸,会吩咐她用棕刷将画刷平,要是她做得不好,父亲也手把着手教她怎样用力,怎样朝同一个方向刷,再做不好,父亲就板起脸,告诉她多练习。
  而裱画之余,父亲也会拿出自己的历年珍藏显摆给楚晴看,评点立意如何,布局如何,架构如何,而画好在何处,用色还是笔法。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从画说到人,从人又说到山山水水,各地风情民俗。
  楚晴听得津津有味,心向往之。
  有次提到一幅林琨的松月图。楚澍就说林琨有次与妻子争执,心情郁闷不得纾解,就小酌了几杯,独自散步月下,见松树枝叶婆娑,树影摇曳,忽生灵感,当即提笔挥墨做了这幅画。
  还告诉楚晴,焚一支香,将烛光调到昏暗,静下心来感受这幅画的意境,就会感觉到一种落寞与失意。
  转天,楚晴告诉楚澍,“我依着父亲所说,焚香静坐,可是没多久就睡了。”
  楚澍愣一下,问道:“你焚的什么香?不会是安神香吧?”
  楚晴“吃吃”地笑,目光灵动而狡黠。
  楚澍佯怒,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尽会动些歪心思,罚你好生抄两页大字,不许错,不许乱,污一点就得重新写。”
  楚晴低着头,乖巧地答应,“是,”心里却无比的安定与宽慰。
  自小到大,丫鬟们都捧着她从不敢忤逆她,徐嬷嬷碍于身份即便是教导,也已劝服为主,就像明氏一样,总是温声细语地讲道理,从没有大声呵斥过,更不曾黑过脸。
  可楚澍不同,生气时会沉着脸,也象征性地用尺子打楚晴掌心。
  尺子落下,一点不疼不说,反而有点痒。
  楚晴惯会看人脸色,态度诚恳地认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裁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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