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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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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安长公主听起来还算心平气和,“他一个皇子,储君,竟然递这样的话,他怎么不嫌丢人呢?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身为储君,该如何对待这天下和臣民?他知道什么叫储君吗?这也就算了,他这边递了话,那边就被人转给了对方,还能有比这更丢人的事吗?”
    “下一次的事?”李桐接了句,说完,自己先笑了。
    福安长公主苦笑,“你说的对,他越长越不长进,一回比一回丢人现眼,可在皇上眼里,他只有这两个儿子,不是老大,就是老四,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这两个儿子,才一个比一个蠢。”
    李桐叹了口气,没接话。
    “这个蠢货,硬生生把季家逼进了绝地,逼成了敌人。唉,季老丞相二十几岁就是天下文人领袖,门生故旧遍天下,几十年里,替季家累积了不知道士子之心,现在,季家起了心,很快,他们就会越押越多,直到押上全族生死。”
    福安长公主苦笑连连,“宁家起了心,现在季家也起了心,这京城,这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起了心,一个人,也只能蠢成这样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二章 过去未来

“大爷和四爷眼里,大概只有彼此,没有别人吧。”李桐话里有话。
    福安长公主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你们眼里只有彼此,难道天下人眼里也只有两位皇子么?宁远进京,季疏影一反常态考试入仕,都瞎了?”
    “对于他们两位来说,对方才是最大的威胁,之后才是其它人,也不算太错。”李桐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一对兄弟,都把对方当成最大的敌人,兄弟相杀,便宜了别人。
    “这兄弟两个,只怕是宁可便宜别人,也不能让对方占了便宜。”福安长公主冷声道,“自从宁远进了京城,生了多少事出来。只是,这些事,损了人,他自己也不见得能得了利,老五和宁氏一日不从那座牢笼一般的离宫里出来,宁远再折腾,也不过替他人做嫁衣裳。”
    “季家选了晋王?”李桐低声问了句。
    “大约是。”福安长公主侧头看着李桐,“不光季家,朝廷里只怕不少人择的都是老三,对于群臣来说,四位皇子,老三最佳,脾气好,性子软,听得进人言。”
    “嗯。”李桐想着从前,晋王是好脾气,听得进人言,可他这好脾气不光对贤,对小人也一样,听得进人言,更能听得进小人之言。“要是不能分辨是非,心志坚定,性子软听得进人言,也不见得是好事,小人之言,总是比逆耳忠言好听得多。”
    “你比那些朝臣明白多了。”福安长公主笑到一半,叹了口气,“就事是个两难,宁远要是没本事把小五和宁氏从那间牢笼里解脱出来,他的打算就是泡影,宁远要是能把小五和宁氏从离宫接进京城,推出小五去争这天下,这样的强势的外戚……”
    福安长公主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汤,“连我也要害怕,谁能制衡得了他?和宁家?”
    李桐听呆了,“这也太……”
    “是啊,就是这样。”半晌,福安长公主仰头喝了茶,“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不用多担心,你大哥如今和吕炎、季疏影交好,明年中了进士,仕途上就算不是一帆风顺,青云直上,也差不哪儿去,至于姜家,江南之行,太平府有文涛,京城有宁远,这前前后后所有的黑锅,肯定都要背在他身上,再背到晋王身上,晋王没事,姜焕璋就说不好了。”
    李桐‘嗯’了一声,她和姜家的今生和从前,已经变化太大,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未来绥宁伯府会如何,未来的她又如何,可若还是晋王,福安长公主的未来,她没看到变化。
    午正,李桐从小院出来,沿着游廊走到弥勒佛殿,顿了顿,绕进弥勒佛殿,上了柱香,转身正要出去,一个枯瘦的老和尚迎着李桐,踏进殿内。
    李桐急忙闪身让到一边,双手合什躬身避让。
    “施主为何只拜弥勒佛祖?”老和尚在李桐面前站住,李桐被他问的一愣,“看到了,就上柱香。”
    “明明是过去,拜未来佛有什么用呢?”
    李桐猛的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老和尚,“师父这话……”
    “过去是未来,也不是未来,施主看这弥勒佛,识尽过去未来,不过笑笑而已。”老和尚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李桐,李桐听的摇摇欲坠,伸手扶住门框,哑着声音问道:“师父看到什么了?师父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未来会怎样?”
    老和尚看着李桐,沉默不语。
    “师父能不能告诉我,从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李桐又问了句,老和尚看着她,还是一言不发。
    “师父说明明是过去,可过去的,是未来。”
    老和尚直视着李桐,还是没说话,李桐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福至心灵,“师父是要告诉我,说不得么?”
    “施主是个有慧根的。”老和尚这句话,委婉的肯定了李桐的问题,李桐一下子想起了从前那个在她面前灰尽烟灭的枯瘦和尚,只是,那个和尚要年青得多,难道……
    “师父……”
    “施主福泽深厚,且保重。”老和尚打断了李桐的话,垂眼微一颌首,转过弥勒佛像,往后院去了。
    李桐呆呆的站了好半天,勉强挪出殿门,呆站在正午的阳光下,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水莲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李桐出来,找进山门,见李桐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呆站在太阳下,急忙奔过去,“姑娘?姑娘!”
    “啊?”李桐恍过神,晃了晃,伸手扶住水莲,“我没事,你刚才,看到一个老和尚没有?你进去问问师太,问问刚才进去的老和尚法号,在哪里挂单,我没事。”李桐吩咐水莲,水莲迟疑了下,松开李桐,一路小跑往后面去了。
    片刻,水莲回来,一脸困惑,“姑娘在哪儿见到的老和尚?我问了好几位师太,都说哪有什么老和尚?刚才就看到姑娘从后面走出来,没有人进去,男的女的都没有。姑娘刚才看到什么的?”
    “没事了。”李桐深吸了口气,“刚才大概是我眼花了。”
    水莲疑惑的看着李桐,又转圈看了一遍,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寺里,佛祖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有什么鬼怪妖孽?
    “没事了,我刚才一阵头痛,眼睛花了,大概是饿着了,走吧。”李桐勉强找了个借口,不等水莲答话,急急的往外出去。
    …………
    太平府,杭保良站在布政使衙门对面,心一横,一脚踏出去,冲锋陷阵一般,直冲到衙门口,手指点着一脸懒散傲慢的门房,“进去跟左先生说,我要见他!”
    门房半张着嘴,象看傻子一般盯着杭保良看了片刻,噗一声笑起来,“你?要见左先生?您这意思,是让左先生赶紧出来见您,是吧?”
    “你告诉他,事关童使司前程性命!告诉他,我现在,立刻就要见他。”杭保良气势极凶,小腿却微微颤抖。
    “唉哟!大事儿嘛!”门房嘴角往下,呵呵干笑了两声,“行啊,您到那边等着,好好等着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三章 逼进绝境

杭保良实在是太紧张了,没能看出和听出门房脸上话里的讥讽调侃,真就依照门房手指指着的地方,退到对面街角,浑身僵硬,直直的盯着衙门口,等左先生出来见他。
    没多大会儿,一个一身锦衣,长随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径直拦在杭保良面前,拱手笑道:“是你要见我家先生?”
    “你是?”杭保良打量着男子。
    “噢,这不是杭大才子么,文会上大出风头的大才子。”长随面上恭敬,骨子里透着股子傲慢,“你找我家先生,有什么事?说吧。”
    “我要见左先生,当面跟他说!”杭保良挺直后背,努力保持着强硬态度。
    “见我家先生?”长随一声嗤笑,“这会儿?你可真会开玩笑。别说你,这会儿就是钦差来了,我家先生也见不了。都说读书人明理懂事,你怎么不想想,我家先生这会儿手里正忙的,是什么事儿,真见了你,那还得了?那不得成了舞弊大案了?”
    “我就是为了这秋闱舞弊大案来的!”杭保良有点急了。
    这会儿童使司关在考场内阅卷,秋榜出来之前,他不能出考场,更不能见任何人,这是国法,他没法直接请见童使司,左先生这会儿肯定在帮着童使司阅卷,他想到这个了,可左先生不是官身,他要想见他,还是能见的。
    “喔?”长随脸色变了,一脸凝重,狠盯着杭保良,杭保良心里一宽,看来这个长随是知情人,是知情人就好办!
    “秋闱考题,被人拿去贩卖,一千两银子一题,公道得很!你去问问左先生,他到底见不见我!”杭保良神情狠厉。
    长随眼睛眯起,往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道:“这位爷别急,您稍等,稍等片刻。”
    长随转身往侧门去,杭保良下意识的紧跟了几步,站在巷子口,看着长随进了侧门,片刻,长随带了两个人出来,走了几步,看到伸着脖子往巷子里看的杭保良,招了招手。
    杭保良急忙奔过去,长随笑眯眯看着他,往旁边让了让,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上前几步,挥掌如刀,打晕了杭保良。
    杭保良醒来时,脖子痛的钻心,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静寂,不知身在何处。杭保良动了动脖子,挪了挪,伸手四下乱摸,地上好象是稻草,好象是柴房,杭保良屏着气,慢慢往前摸,摸到了墙,顺着墙,摸到了窗户,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再往前摸,摸到了门,推一推,也是纹丝不动。
    杭保良浑身颤抖,他大意了,他没想到左先生……不,童使司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当街抓了他这个有名在案的考生,直接投进了私牢,只怕他要死在这里了。
    杭保良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吐气,好一会儿,手脚不抖了,站起来,顺着墙,一寸一寸摸过去。
    从下到上,摸到第三遍,掂着脚尖才能够着的一扇窗户,被他用力推开了一条缝。
    阳光洒进来,照的杭保良眼前全是金光,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亮,转身打量四周,果然是柴房……这不是柴房,这屋子里一半地上铺着稻草,另一半,却胡乱堆着鞭子,长凳,以及火盆和火钳,一般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在杭保良鼻尖萦绕,杭保良吓的两条腿发抖,这不是柴房,这是刑房!
    他得逃出去!赶紧逃出去!
    生死关头,杭保良勇气和智慧不减反增,打量了一遍四周,拖过那条满是血污的板凳,踩上去,用力去推那扇窗户,窗户被推开一半,杭保良将长凳竖起来,爬上去,从狭小的几乎钻不过人的窗户里硬生生挤出来,背上被擦的血痕斑斑,也没觉到痛,从窗户上摔到地上,杭保良顾不得痛,爬起来四下打量,好象是个庄子,围墙不高,杭保良从墙头翻出去,辨认了方向,奔着太平府,狂奔而逃。
    离太平府城门不远,文二爷坐在车里,透过纱帘,抿着茶,看着狼狈不堪,一脸惊恐,从远处越奔越近,越靠近太平府城门,却越走越慢的杭保良,眯着眼睛笑起来。
    听说宁七爷在北三路是剿匪的行家,看样子不光是剿匪的行家,也是做匪的行家。
    从太平府城门里出来一行十几匹马,七八个长随小厮围着四五位士子,几位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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