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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文二爷这句话,春妍仿佛吃下了一大把定心丸,深吸了口气,从头说起,将曲大奶奶怎么盯上陈夫人的私财,怎么找捧云不成,就陷害了捧云,又是怎么从伴月手里拿到钥匙,一直到曲大奶奶是怎么连毒带闷死了陈夫人,钉进了棺材里。
文二爷听的眉梢乱动,这位曲娘子,可比他想象的凶猛得多,也蠢得多!
“姜焕璋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春妍说完,文二爷立刻问道,春妍不停的点头,“伴月说,捎了话,明天一早,伴月说,等大爷回来,她就告诉大爷,夫人是怎么死的,她说……她说她全家都活不成了。”
“你听着,”看样子文二爷早就打定了主意,“你先回去,一切照样,曲氏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就在后角门门头上放块小石头,我让人去找你。”
春妍听说让她回去,顿时一脸惊恐。
☆、第六百七零章 孝子
“别怕。”文二爷立刻放柔声音,宽慰春妍,“你放心,曲氏不会害你,至少最近不会怎么样你,你放心回去。”
顿了顿,文二爷声音微冷,“当初你们姑娘回来,你留在姜家,和你们姑娘这份主仆之义,那会儿就断的干干净净了,这会儿,你求到这里,看在秋媚的面子上,我不能不理,可你凭什么让李家出手救你?”
春妍脸色惨白,看着文二爷,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这是给你个机会,你回去,听我吩咐,我保你平安无事,你放心,你回去,最多也就是半年一年,用这半年一年,换你……不说一辈子,也差不多吧,大半辈子的安稳日子,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春妍哆嗦着点着头。
“还有,回去告诉那个伴月,让她不要多事,陈夫人的死因,跟谁都不要说,更不能跟姜焕璋说,否则,她就真活不了了。”文二爷郑重交待春妍,春妍不停的点着头。
“你送她出去吧。”文二爷转头吩咐秋媚,“送走她,去寻一趟你们姑娘,把这事告诉她。”
秋媚答应一声,伸手拉起春妍,搀着她往外走。
文二爷慢慢踱出来,看着挤挤挨挨一起出去的秋媚和春妍,半晌,叹了口气。
文二爷在院子呆了良久,站在腿有点酸了,跺了跺脚,正要进屋,只听到树叶一阵飒飒响,忙抬起头,正看到宁远纵身跃下。
“你?”文二爷指着宁远,话到一半又转了个弯,“屋里说话。”
“姜家出事了,你知道了?”进了屋,宁远开门见山道。
“看样子你都知道了?”文二爷打量着宁远,宁远嘿嘿笑了几声,“曲氏那个心腹,王嫂子是吧,半夜三更带着一家老小往城外跑,被我捉了,当然就知道了,你也都知道了?是谁?那个春妍?”
“七爷英明。”文二爷呵呵笑了几声,拱了拱手。
“不英明,就是有点小聪明。”宁远不客气的坐到扶手椅上,一只胳膊往后架到椅背上,“说说。”
“先放一放,”文二爷拖了个圆凳,坐到宁远对面,“看看姜焕璋怎么做,姜焕璋糊涂混帐,可不能算笨,看看。”
“你这是看戏呢?”宁远笑了几声,“赌半斤猪头肉,姜焕璋肯定要替曲氏抹平这件事,之后,说不定他还想求个夺情,要不然,绥宁伯府……出了这种恶逆大罪,绥宁伯府就是昨日黄花了。”
文二爷点头。
“先放着,绥宁伯府,还有这个姜焕璋,一钱不值,得放到值钱的时候再用。”宁远嘴角吟着丝丝冷意,文二爷微微侧头看着他,“不一定用得上。”
“也不一定用不上,反正现在挑破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一放,看看热闹么。”宁远前几句话严肃,到最后一句,就全是懒散疲赖了。
“那夺情呢?”文二爷问了句。
“他想夺,当然让他夺了,不然还有什么热闹看。”宁远边说边站起来,“行了,就这么说了,我去……”
“姑娘那儿七爷就别去了,白跑一趟。”文二爷笑眯眯接了句,宁远行动一僵,随即猛的甩了几下胳膊,“二爷这是什么话?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好象不早朝,不过不早朝也得早起,七爷我得练功,行了,就这样,回见。”
宁远挥了挥手,扬长出来,站在院子里转了个圈,文二爷跟在后面,“七爷别高来高去了,不雅相,我送您出去。”
“也好,也好!”宁远打着哈哈,抬手让了让文二爷,两人一前一后,往大门过去。
…………
姜焕璋风尘仆仆,到绥宁伯府门口,入眼看到的,满眼的素白。
“大爷,您可回来了,夫人走了!”门房抹着眼皮迎上来,嚎的干巴巴的却很响。
“什么?”姜焕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阿娘好好儿的,怎么可能走了?她至少还能活十年!
“昨天下午走的,夫人哪!”门房撩起孝带,用力擦着眼,要擦出几滴眼泪。
姜焕璋一把推开门房,跌跌撞撞往里跑,往正院跑到一半,醒悟过来,掉个头,直奔伯府正堂。
曲大奶奶高高提着颗心,盯着一路飞奔,直扑到灵前的姜焕璋。
“阿娘!阿娘!”姜焕璋直扑到灵前,猛的停住,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那具因为漆黑、显的可靠外小的棺木,半晌,慢慢往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挪到棺木前,仿佛不敢相信,又仿佛十分害怕的伸出手,按在棺木上,片刻,发出一声嚎啕,头抵在棺木上,大哭起来,“阿娘!阿娘!”
“快侍候大爷换了孝服!”曲大奶奶看着姜焕璋拍打着棺木的手,浑身不自在,仿佛他再拍打几下,陈夫人就要破棺而出了。
春妍抱着孝服,哆哆嗦嗦上前,“大爷,请……请……”
“阿娘是怎么死的?”姜焕璋猛转头,冲春妍怒吼道,春妍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不……不是……不……”
“阿娘是病死的。”曲大奶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过春妍甩到一边,“从你走后就不怎么好,去了趟大相国寺,回来就更不好了,谁知道……连大夫都没来得及请。”
曲大奶奶抹着眼泪,姜焕璋眼睛一点点眯起,转头看着姜婉和姜宁,指着两人呵问道:“阿娘是怎么死的?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没来得及请大夫?”
“我我我……”姜宁一向怕这个大哥,这会儿守了一夜灵没能合上眼,神思恍惚,迎着姜焕璋的怒吼质问,以为是发作她,吓的一连串我我我,却说不出别的话。
“都是大嫂照顾的,我和阿宁都不知道,不关我俩的事。”姜婉赶紧往外推,“要请大夫,也是大嫂请,我和阿宁真不知道。”
“先头阿娘发了脾气,人就有点懒懒的,我问阿娘要不要请大夫诊个脉,阿娘说不用,我年纪青不懂事,阿娘说不用,我就真以为不用,等到昨天,阿娘的病突然发作,再请大夫,就来不及了。”曲大奶奶帕子按着眼,看起来痛苦极了。
☆、第六百七一章 大事不拘小命
春妍抱着姜焕璋的孝服,发着抖,紧紧盯着往前挪了半步的伴月。
她夜里已经把二爷的话嘱咐过她了,可她……春妍死死盯着伴月,用尽全力的盯着,她只敢用目光阻止她。
伴月迎着春妍的目光,看样子犹豫了,片刻,扫了眼四周,将那半步退了回去,春妍一口气松下来,只觉得后背全是冷汗。
姜焕璋眯缝着眼,紧紧盯着曲大奶奶,曲大奶奶被他看的心里狂跳不已,却咬牙强撑着,撑不住她就完了。
“哼!”姜焕璋移开目光,转身踢了春妍一脚,“侍候更衣。”
姜焕璋换了孝服、拄了孝棍出来,吩咐去找他爹绥宁伯,去礼部禀告,去晋王府报丧,去季府和季天官报丧,整个绥宁伯府,这会儿算是丧礼正式开始了。
再怎么,姜家还是有些亲戚朋友,姜焕璋这个哀哀孝子,拄着孝棍,哭的站不起来,应酬了一天,入了夜,和衣歪在棺材旁边,外出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这一天的哀哭磕头,姜焕璋累极了,眼睛一闭刚刚睡着,就被人推醒了。
伴月见姜焕璋醒了,话没说出来,眼泪先下来,也不等姜焕璋问话,哆嗦着嘴唇,将捧云是怎么死的,以及她在茶水间里看到的那一幕,颠三倒四的说了一遍。
姜焕璋由躺而坐,伴月说完,姜焕璋已经曲膝危坐,坐的笔直。
“……大爷,捧云……夫人太可怜了,大奶奶……大爷,您得替夫人报仇。”伴月哽咽的说不出话。
姜焕璋长身危坐,直直的看着几乎就在眼前的漆黑棺木,阿娘的死,听到死讯时,他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不愿意想,不不不,不是他不愿意想,现在不是想的时候。
姜焕璋眨了下僵硬酸涩的眼皮,是,不是时候!他和晋王……是晋王和他,眼前一片困境,再出了恶逆这样的事,他就完了,姜家就完了,这绥宁伯府……就没有绥宁伯府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他要分得清轻重主次。他不是不难过,他不是不想报仇,他不是不孝,是不到时候,这会儿,得忍。
“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丫头,阿娘必定很高兴。”姜焕璋声音有些嘶哑,伴月急忙摇头,摇了几下,又忙跪下磕头不已,她当不起,她没能象捧云那样,钥匙是她偷的,她没敢说。
“阿娘离不了你,你跟过去侍候阿娘吧。”姜焕璋声音更加嘶哑难听,正磕着头的伴月身子一僵,慢慢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焕璋,一定是她听错了。
“你跟过去侍候阿娘,这是大忠大孝,我依姜家女的礼数发送你,把你葬在阿娘身边,你放心,你走后,我必定替你照顾好家人。”姜焕璋声音里的阴寒如同从地狱里窜出来。
说着,姜焕璋站起来,伸手扯下旁边挂着的细长挽帐,扔到伴月面前,“就现在吧,别让阿娘等久了,阿娘离不开你。”
伴月软瘫在地上,直直的瞪着姜焕璋,挽帐砸在她头上,伴月两只手往虚空中抓了几下,不知道是去抓挽帐,还是想抓别的什么,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我……我……春妍……我……”
“别让阿娘等着,走吧。”姜焕璋站到伴月身边,将伴月整个压在他身体投下的阴暗里。
伴月双手撑地,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后背着抵着棺床,仰起头,目光怨毒之极的看着姜焕璋,“愿大爷荣华富贵、公侯万代,公侯万代!”
姜焕璋迎着伴月愤恨怨毒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伴月呼的站起来,一把抓起挽帐,利落之极的爬上棺木,将挽帐挂上梁,脖子伸了进去。
春妍缩在灵堂外的角落里,恐惧异常的看着棺木上方摇摇晃晃的伴月。好一会儿,两只手撑着地,飞快的爬出去,爬出去很远,才站起来,疯子一样往后角门狂奔。
…………
吕府,袁夫人最近十分烦恼。
她相中了楚相家那位三娘子,也托人探过话,顾夫人十分愿意,多好的一门亲,可现在外头都传着,楚家那位三娘子,心里眼里只有季探花,这还怎么结亲?!
袁夫人烦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揪着帕子来来回回的晃,晃得腿都酸了,这事,要是能有个人商量商量……
袁夫人突然顿住步,抬手拍着额头,她真是个老……不算老的糊涂虫!家里现有位跟照妖镜一般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