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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勉带着人将屋子打扫了一番,为赵权铺好卧具,又带人生火造饭去了。
长亭一路过来风尘仆仆,也未有机会好好清洗一番,拿了随身衣物,向一户村民借了木桶等物,自去烧水洗浴不提。
长亭美美地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头发也松松地挽了个髻,只觉神清气爽,出了房门,提了一桶水正要出去倒,就见焦衡提着一腿牛肉进了院子,长亭放下桶奔过去,惊喜道:“焦校尉,这是你去买的吗?”
焦衡见长亭挽着头发,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又如此跳脱,竟让他有种与娇妻闲话家常的感觉。
竟想到“娇妻”,焦衡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又看了看长亭,她额角碎发清扬,脸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红晕,衬得她面若桃花,甚是动人。
焦衡移开了眼,脸上烧得厉害,提着牛腿,讷讷地说道:“是王爷吩咐我去村口买的……姑娘,你……你喜欢吃这个?”
长亭盯着那牛腿笑了笑,登时连带觉得赵权也没那么可恶起来,喜道:“是啊,要不今晚就我下厨为你们炖一锅汤?”
焦衡声如蚊蚋地说道:“姑娘喜欢就好……”
长亭接过牛腿,脚步轻快地往灶间走去,没走两步就见赵权立在屋前看着她,长亭想起今日进这村庄也是为了她,喜滋滋地举了举牛腿,笑道:“多谢王爷!”
赵权见她眉眼皆笑,于这陋室中也觉甚是动人,不禁嘴角上扬,点了点头,长亭道:“请王爷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说完提着牛腿进了灶间。
说是灶间,不过是村户借着屋子外墙,搭起的一个草棚罢了,张勉领着人正在生火造饭,长亭用水将牛肉仔细清洗干净,用刀麻利地将牛肉解了下来,切了块,烧了了一锅滚水将牛肉烫了烫去去腥,然后用一个大锅将牛肉煮了,问张勉要了些烧酒和姜料、香料等物倒进去,然后就守着灶添火加柴。
不多时便满园飘香,赵权召了焦衡议事完毕,便在院中踱了几步,侧头看去,长亭坐在一张小凳上,一心一意地守着火,全无旁骛,火光映在她秀致的脸上,竟有些赵权从未见过的滋味,莫名叫人安心,赵权勾了勾嘴角,踱步离开了。
晚上开饭的时候,长亭盛了两盆,一个大盆送给了侍卫们,捧着一个小盆放在了赵权的桌上,专门为赵权盛了一碗汤,献宝似地放在赵权面前,神采飞扬道:“王爷快尝尝!”
赵权端坐在正首,蹙眉看了看银碗中的肉汤,心中已经觉得腻了,待要拒绝,又瞥了瞥长亭,只见长亭满脸希冀地望着他,似乎在催促他莫要错过这等难得的美食,暗叹口气,端起碗抿了一小口,长亭笑问道:“怎么样?王爷,好喝吧!”
说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两只手端着,吹了吹浮油,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两眼放光,对赵权笑道:“这种天气喝口热汤简直神仙不换!”
赵权不由得笑了,哪里像她说得那么好,不过是山村粗食罢了,可还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身上初冬的寒意似乎真的退了些。
长亭又招呼赵权,“王爷,您尝尝这牛肉。”说着为赵权夹了一块牛肉在盘子里,赵权放下碗,皱眉看了看那块天然未经修饰的牛肉,长亭热情地催促道:“王爷,您尝尝啊!真的好吃!”
赵权拿起银箸,夹起那块牛肉,待要放下,顿了顿,想起下午长亭说起她第一次吃牛肉的情形,还是将牛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肉质粗糙,甚难嚼烂,想来也是,这是村里的老牛,肉能嫩到哪里去?
赵权皱了皱眉,嚼了几口还是拿出锦帕吐了出来,长亭吃得正欢,见赵权把肉给吐了,不好意思道:“可能时间太短,肉还没炖烂,有些聱牙……嘿嘿……”
赵权沉着脸,也未说话,只夹了些其他的菜来吃,长亭牙口倒是好,将一盆牛肉吃了个干净,还拿出赵权送与她的酒壶喝了几口小酒,甚是滋润。
赵权冷着脸,吃饭时他一贯肃然,长亭早已惯了,自然不会去惹他,但也不会委屈自己,只当同桌多了一个人,将自己照顾好就是了。
赵权倒不会拦着她喝酒,自那日把酒壶仍给她之后,长亭倒是不嫌弃,每每私下向张勉要了酒灌满一壶,偶尔偷偷喝两口,真不知她师父是个什么酒鬼,竟养出这样好酒的徒弟!
赵权放下银箸便不再说话,长亭知道他这是不吃了,偷偷瞥了一眼,夹了几口菜,还是要吃饱。
赵权轻咳了一声,起身离了桌。
众人饭饱,因明早还要赶路,便一一歇下,由于屋子不够,院子外还是搭了营帐,众人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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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夜里醒来,竟去了睡意,见月光自破落的窗户外透进来,甚为静谧纯洁,不禁掀被下床,穿了衣物轻轻出了房间。
今日是十六,一轮硕大明亮的月亮悬于上方,月光皎洁似玉,散发着阵阵清寒,长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披风华美精致,竟有些逶迤着地。
长亭不欲惊动他人,便轻点足尖往院外掠去,方落了脚,待要举步,便见前方数丈处站着两人,那人身披月华,负手而立,眉目若隐若现,光影下越发显得他的五官如刀削斧刻一般俊逸不凡,不是赵权是谁?
两人见有人落在前方,也是一惊,倏然侧头看向了长亭,长亭见两人神色凝重,暗想恐是自己无意撞见了二人商量要事,自己的确也没有听见什么,不禁尴尬一笑,拱手道:“真是不巧,想是在下叨扰了王爷与焦校尉,你们继续,我这就离开。”
第30章
长亭看向赵权; 月色清寒,赵权神色莫辩,只深深地看了长亭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看了看焦衡; 沉声吩咐道:“你先回去罢!”
焦衡不知就里; 对长亭一颔首,领命而去。长亭心下疑惑; 眸光也一转; 斟酌道:“王爷可是有什么话同我说?”
赵权缓步走近长亭; 衬着凄清的月光,越发显得赵权飘逸俊朗,晃似神仙中人,长亭垂了垂眼,将目光投向赵权身后一处。
赵权在她面前停下; 并未言语; 片刻后,长亭抬头,只见赵权定定地看着她; 神色却有些怔忡迷惘; 长亭心中一惊; 赵权向来冷静自持; 甚有谋划; 怎想得到在他脸上竟能看见这般神色,倒全不似平日的他了。
长亭不禁轻声唤道:“王爷……”
赵权聚神看向她,神色温和,长亭一双眸子在这夜色下清亮如水,赵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柔声道:“夜深露重,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长亭见他如此反常,甚是不习惯,有些尴尬道:“我……我见月色甚美,就出来走走,王爷不必担心,我向来身强体健,倒是不怎么畏寒……”
赵权似乎只是随意一问,并不在乎长亭的回答,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说着又顿了顿,续道:“早些到你也可以早些见到你师兄。”说完也不看长亭,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慢慢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长亭回过头,只觉得他神色有些奇怪,张嘴想要叫住他,想了想还是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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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地冷了起来,这几日竟缠缠绵绵地下起了雪来。长亭今日在夹衣外多穿了一件秋香色的水貂小袄,腰间束了一条蝴蝶结子的个宫绦,脚下穿了羊皮小靴,越发显得身形修长,英气勃勃。
马车外寒风怒号,一阵一阵刮得猛烈锋利,赵权裹着一件雪白狐狸毛大裘,斜斜地倚着,手上拿了一个手炉,正闲适地翻着书,长亭面前就放了一个精巧的银碳炉,上面放着一小壶水,烧得整个马车内温暖如春。
这些时日长亭早已习惯和赵权共乘一车,她每日要做的就是帮赵权端茶送水,倒也难不倒她,赵权虽是挑剔,却并不多事,更何况他看起书来常常废寝忘食,长亭倒是乐得自在。
长亭闭着眼,正在打坐,赵权轻咳了一声,长亭睁开眼,赵权将茶杯往前推了推,长亭明白他的意思,忙为他添了些水,轻轻放在他面前。
赵权抬起头,长亭今日做的女子打扮,头发一如往常,用发带梳了个简单女儿发髻,如此简单的打扮,配上她浓密漆黑的眉,盈盈秋水的眼,却又显得极精神,赵权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
马车却缓缓地停了下来,只听焦衡在外间禀道:“公子,前方就是大梁山,山路崎岖,又兼风雪,是否需要等风雪停了再走,请公子示下。”
赵权放下书,掀开车帐往外看了看,车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狂风夹着雨雪呼啸而来,竟是异常地阴寒刺骨,外间的侍卫人人都穿着大氅,戴了水貂风帽,脚蹬厚厚的羊皮靴子,只是骑在马上久了,人人脸色都有些不好。
赵权对前方的焦衡说道:“找个地方歇歇脚,明早再启程。”
众人按赵权的吩咐,找了一个背风雪的地方,下马扎营帐,准备夜宿。长亭掀开车帐一角,风雪“呼呼”地灌了进来,长亭暖暖的身子被风雪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放下了车帐。
赵权嘴角一扬,却并未说话,长亭“嘿嘿”一笑,解围道:“外面可真冷。”
赵权抬眼看了看长亭,能让她说冷,那恐怕的确有些冷,长亭吸了吸鼻子,撩开车帐准备下去帮忙,赵权低声道:“慢着。”
长亭回过头,只见赵权将自己的狐裘解开,顺手向她仍去,长亭忙接住,讷讷道:“王爷……”
赵权低下头继续看书,冷冷道:“本王给你的就穿上。”
长亭知道他的性格,迟疑道:“您给了我,您穿什么?这恐怕不妥。”
赵权不由得好笑,闲闲问道:“本王难道还缺件衣服穿?”
长亭似是不知该说什么,拿着狐裘进退不得,赵权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一双剑眉缓缓地皱起来,衬得一双眼更加深邃莫辩,只见他缓缓翻了一页书,寒声道:“本王赏你的东西,竟还不满意吗?!”
长亭听他语气凌冽,不欲惹他不快,毕竟他也是一番好心,摆手道:“没有没有……长亭怎敢,谢王爷!”说着拱了拱手,不欲在车中多呆,撩起车帐下了车。
外面狂风夹着雨雪,冷得渗骨,长亭抱着赵权的狐裘,触手柔软温暖,丝毫不惧风雪侵袭,不禁回首望了望马车,神色有些复杂,自言自语道:“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做什么?倒让我于心不安……”说完叹口气,心情有些沉重地披上了赵权给的狐裘。
翌日清晨,众人早早就拔营出发,赵权坐在车里,身上换了件墨色的狐裘,与他身上凛凛的威仪甚是相合,越发衬得他眉如墨画,风仪绝佳,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长亭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赵权从来知道自己皮相甚好,女子眼光放在他身上,倒是极合理的事,自然不会理会长亭,自顾自地看着书。
长亭乐得闭目养神,耳边忽然出现异响,长亭睁眼的一瞬间向赵权扑了过去,并反手一抓,猛地将赵权扑倒在榻上,赵权被长亭压在榻上,又惊又怒,正要呵斥,却见长亭手中紧紧地抓着一只箭,箭尖堪堪只离他寸余远。
电光火石间,赵权就势抱着长亭迅速往马车一角滚去,只听“叮叮叮”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无数只箭射在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