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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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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面,也许他们就真的是陌生人了。
    任子信很有效率,不过几日,便把名单递上来了,卢氏看了一遍,想了想,还是把名单送到任桃华眼前,让她自已挑选。
    卢氏在一旁给着意见。
    “四姐儿,这个周宪成不错,虽说出身寒门,可是已有了功名,在盐铁司任职,勤勉精干,这是个有前途的,家里人口又简单,是鳏夫,年纪大了些,已有三十多岁,家里也只有一个庶女。“
    “还有这个,是个赵姓富商,家财万贯,头脑灵活长袖善舞,和你年纪相当又尚未婚配,听你哥讲是财貌双全,性情脾气极好,除了是个商人出身,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如意郎君。”
    卢氏一个个的挑着,任桃华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卢氏叹了口气道,”四姐儿,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可是事易时迁,人总要认命的。“
    任桃华低声道,”我不想离开娘。”
    卢氏无法只好找任榴香来劝任桃华。
    任榴香进屋的时侯,任桃华正伏在桌案上练字,见她来了,便把狼毫笔放在笔洗上,笑道你怎么来了。
    任桃华穿了一件桃花云雾的短袖单襦,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皓腕,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眉眼盈波身段有致,仿佛夏日里最灿烂的花蕾,娇艳不可方物。
    她呆了一会儿,想起她此来的目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惋惜情绪。
    “三姐姐这么有空儿?”
    任榴香笑道,“没事儿,来看看你。”
    任桃华戒备地道,“我今天要写字儿,可没空下棋。”
    任榴香失笑,“除了下棋,我就不能来了。”
    任桃华松了口气,过去牵了任榴香的手,道,“你来得巧儿,我刚让厨娘做了几样糕点,忙着写字,还没吃呢。”
    任榴香坐下来,看着小几上的几样点心,□□酥和云片糕她是常吃的,但其中有一样外形粗糙的她却没见过,她试着拿起来咬了一小口,微咸香软,口感居然不错。
    “这是什么?”
    任桃华看了一眼,道,“双麻火烧。”
    任榴香头一回吃,觉得格外好吃,三口两口就吃了一个,吃完后见任桃华呆呆地看她,才有些不好意思。
    “好吃吗?”
    任榴香点点头,“不错,很好吃,回头我也让厨娘做些给我。”
    任桃华却道,“厨娘不会做的,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吃我多做些给你拿回去,让惠姨娘也尝尝。”
    任榴香很是稀奇,但想起她的经历也不好多问。
    任桃华心中暗叹,她一直想做这个双麻火烧给崔准吃,可是一直都做得不地道,没想到分开以后,反而会做了。
    任榴香也没心思吃糕点,组织了一下语言。
    “四姐儿,我是姨娘生的,母亲对我虽好,可我在这府里,就象没有根的浮萍。”
    她顿了一顿,其实她的娘是申氏的贴身丫头,从来也不争不抢,申氏对她们母女俩算是不错的,但她心里也从来没实过,在申氏跟前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生怕惹得申氏一个不高兴,惠姨娘就被打发出去。
    “以我的身份,便是能嫁入高门大户又如何,没有人给撑腰,受了委屈也没处哭诉。”
    她是任氏的庶女,一品大员的侄女,嫁入公卿世宦家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女人弱势是注定了的,将来受了委屈,氏会不会为了她出头都是两说,便是作主也是限的,她心中一直很知趣,她的归宿她的嫁妆她都不挑剔,她很知足,只有楚家那样的门户她才拿捏得住。
    任桃华如今的处境,也是不能高嫁的,只有低嫁,任家才能保障她一生无虞。
    她絮絮地说着,任桃华一直不受影响地写着字,顿点勾收,平稳自如,写完一张纸后才把毛笔撂下,擦了擦手,才走到任榴香跟前坐下。
    “原来三姐姐是来做说客的。”
    任榴香低声道,“二伯母也是为了你好。”
    任桃华叹了口气,她是真心没有嫁人的意思,可是卢氏却误会了她不想低嫁,只是孤老终身怕是也是不可能的事。
    “一切随母亲做主吧,我其实是没有主意的,只是想晚离开母亲一些时日。”
    她把这番话对卢氏一说,卢氏若有所悟,却也猜不透彻任桃华的心思,罢了,她找任明堂商量一下再说吧。

☆、第27章 不素客

第二十七章
    她找人把任明堂请过来,任明堂听了她所言,却勃然大怒地说了句胡闹,从来不动声色的俊容上难得的出现了恼意。
    卢氏咬唇不语,任明堂压了压火,平息了阵子。
    “这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任明堂临走时丢下了句,“后日定远侯府的老夫人寿诞,你带着四姐儿去吧。”
    只留下卢氏在屋里瞪大眼睛。
    任明堂是那个意思吗?
    定远侯府的世子沈焕,将来必是继承爵位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沈焕其人,容貌品行出众,文武双全,未曾袭爵早已入仕,前途光明,满江都宗门贵女趋之若鹜,提亲的都快踏破侯府的门槛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亲事一直没有定下。
    定远侯世子沈焕与严可求之子严续,那是江都公子中的翘楚,一时瑜亮。
    这次定远侯老夫人庆贺六十大寿,并没有广撒请柬,请的都是家有有适龄的待字闺秀,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要给沈钧选择亲的,只是这请柬却未发到任府,这说明任桃华这个适龄之人是在侯选人之外的,如何热脸去贴冷屁股。
    当然,以任明堂的身份,便是没有请柬,她们娘俩也是去得,不过可真够没脸的。
    不过,为了女儿,卢氏也豁出去了,任明堂一贯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她哪里知道,任明堂也是在撞大运,不过是在赌,仗着女儿的好皮相,赌的是男人的好色慕艾之心。
    定远侯府的大门口门庭若市,马车云集。
    府内的正堂里也是宾朋满座,何氏老夫人坐在正堂的上首,她穿着酱色联珠纹的禙子,戴着贯琥珀锦锻抹额,戴着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头面,满面笑容,微微发福,显得慈祥贵气。
    不停的有妇人带着女儿来问安,老夫人皆亲切地和她们叙着话,也看不出喜厌远近。
    这老夫人的寿誔不同于女人家的聚会,虽说男女不同席,不过仅是在宽敞的大堂中央隔了个长长的屏风,以示避嫌,只是做个姿态,事实上说话之间清晰可闻,也是图个热闹。
    老夫人应酬着来人,一边往大堂的西北角看了看。
    她叹了口气,她这个长孙,就是太过眼高于顶,挑剔得太过了,就她看,那左司马王令谋的女儿王彩莺,还有那同平章事朱瑾大人的女儿朱兰儿,再不他母亲属意的那齐国公的小女儿徐宛雁,哪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在江都都是顶尖的。
    那几家的长辈也隐隐透露了联姻之意,可惜沈焕哪个也没相中。
    其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几个儿女,哪个婚事不是她和老侯爷一言定下的,只不过,她年纪大了,心肠比从前柔软了许多,沈焕是长子嫡孙,自小在她跟前养大,终究是不同,她总想着给这个意气风发的孙儿找个可心意的人儿相伴,结果倒好,一直拖延至今,如今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了,若是再挑选不出,她也顾不得要拍板定案了。
    正在这时,侯府的管家勿勿地进来。
    “老夫人,门口有位家眷说是丢了请贴。”
    老夫人询问道,“是哪一家?”
    管家回道,“她们说是参加政事任大人的家眷,任夫人和任四小姐。”
    老夫人愣了愣,请贴名单是她亲自所拟,自然知道根本没请卢氏和任四小姐,只是这时却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很快笑着道,“真是的,怎么出了这种事,快快有请,莫要怠慢了。”
    管家出去后,老夫人看了看那边席上的老侯爷,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对于卢氏母女不请自来,来意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可是任桃华便是来了也是白来的,便是没有名声被污一事,乱世之中,那等罕见的美丽等同祸水,易遭横祸,何况他们也不想沈焕得妻如此,从此在温柔乡里消磨了志气,所以至始至终这位任府的嫡小姐任桃华从来就不在孙媳的考虑之列。
    那管家的话语多数人都注意到了。
    和沈焕一桌的世家公子微微起哄。
    “听说这位任四小姐可是个绝色,沈焕,你有福了。”
    另一个人又道,“曹禹,听说上回这位任小姐露面和你妹妹闹得很不愉快,你不想去找回场子?”
    曹禹冷笑道,“一会儿瞧着爷怎么收拾她。”
    沈焕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此时轻声道,“曹禹,莫在沈府弄出乱子。”
    曹禹听了心里一颤,这位轻声细语的,可警告的意味浓厚,他可惹不起沈焕,便笑着道这个自然。
    此时,卢氏和任桃华已踏入正堂。
    屋子里的喧哗静了下来。
    那少女只是简洁的短襦罗裙,首饰也只是在乌发上插了只翡翠搔头,素着一张俏脸,却是容光照人不可逼视,艳绝尘寰,整间大堂都明灿光亮了起来,分明是在万丈红尘里;却让众人生生觉得是到了飘渺的瑶池蓬莱,不在人间兮。
    满堂的高官显宦都是见过世面的,此时也都有些愣神,这任氏女模样端庄自持不苟言笑,竟把那以美貌娇媚才艺冠绝江都的朱瑾的宠妾芸娘都比下去了。
    这时,卢氏打破了沉寂,“卢氏和小女恭贺老夫人万寿。”
    老夫人的态度很殷勤,亲自上前扶了卢氏和任桃华,教卢氏的不自在少了几分,心中多了几分希冀。
    卢氏和任桃华落座不提。
    那边和沈焕同桌的公子们都还没缓过神。
    沈焕眼中也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刹那又恢复了常态,继续自斟自饮。
    虽然是生平仅见的美丽,但不过是个好皮囊,也没什么稀罕,他更注重内涵,草包花瓶再好看他也无意染指。
    老夫人眼风里看见沈焕不为所动,不禁松了口气。
    寿宴继续进行着,虽然女眷们还有几分拘谨,可是那些男人们几盅酒下肚,就恢复了本色,说话也放肆了许多。
    一屋子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乱哄哄的,时不是的传出一阵大笑。
    “国家被外姓所占,你们还在这里醉生梦死。”
    庐江郡王这句话的声音很大,盖过了一切杂间,大堂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老侯爷呆了片刻,连忙道,“郡王喝多了,北方战乱不休,晋和梁战事正胶着,民不聊生,我们南方虽称不上国泰民安,百姓的日子尚算太平,这都是国主和徐相的功劳。”
    这话含糊其辞地打了圆场,其实在场的官员都心知肚明,庐江郡王可是另有所指。
    庐江郡王却不领情,冷笑道,“老侯爷何必俱怕,那人远在天边,难道有顺风耳不成?”
    定远侯苦笑,是啊,齐国公远在升州,可是他儿子徐知训却近在眼前,何况这满朝文武中可有不少是徐相的耳目,你不想活了是不。
    这时,却听得有人来禀,“侯爷,马步行军副使徐大人来了。”
    定远侯一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徐知训在禀报间已入了正堂,定远侯急忙起身相迎,
    “老侯爷不必客套,老夫人寿诞,我父稍信要我送来贺礼。”
    定远侯急忙,“多谢齐国公费心,徐大人里面请。“
    徐知训笑道,“我还有事,喝几杯酒就走。”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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