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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伸出手,瑶尘赶紧给扶下车。
后面所有人也都跟着走下车来。
薛老太爷一看,诶呦我去,那么长的山路,还要自己走啊?
后来一想,没事,自己家的孙子带的多,最差也能背自己上去,也就不担心了。
晏澈走到大师之前,也是双手合十,微微行礼:“世人多重金,我爱刹那静。金多乱人心,静见真如性。大师,晏澈启手了!”
那两位大师看晏澈竟然以偈语相回,而且显然是来求静心的,并不是真的放下红尘,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左右闪开身,将路让开。
于是,就这样,每走几层,就有两个和尚来说两句,晏澈都用佛家偈语作答。
只是,让所有人听着难受的是,过了最下面的那两个和尚,其他的和尚竟然形容的都是地狱的景象。
走一半的时候,晏澈和薛鼎天就都走不动了,站在中间直喘粗气。
老太爷是一点不客气,直接让薛英过来背自己。薛英赶紧过去,将老太爷背在身上。薛锋还怕大哥累着,告诉他过一会就换人,他来背。
瑶尘当然也不能让自己老爹累着,这身子还病着呢!过去也要背晏澈,晏澈却死活不愿意,一定要自己走上去,弄的瑶尘在旁边直着急。
萧韧熙也过去劝晏澈,“皇上,您要是怕三皇子累着,那我背您上去!”说着,萧韧熙走过去,就蹲在晏澈的跟前。
晏澈喘着粗气,没好气的推了萧韧熙一下,“你给我起来。你的帐我还和你没算完呢!”
萧韧熙无奈的转过头,说了一句能气死晏澈的话:“皇上,您要是不让我背,那我可要背小九去了!”
晏澈立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苏舞月和瑶尘赶紧过来把药拿过来,喂他喝下。
瑶尘顺便没好气的把萧韧熙给抓走,“爱背谁背谁,离皇上远点就行!”
萧韧熙乐颠颠的去背福九,福九却捅捅咕咕的将萧韧熙拉到自己身后,深怕姨丈生气打他屁股。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老老少少的终于爬到了山顶。
终于,山门大开,钟声响起,佛经声声,一个垂垂老矣的布衣和尚站在门内,虽然胡子已经好长了,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着智慧和慈悲,正迎着微风和朝露站在门内看着已经要累晕过去的晏澈微笑。
这正是上次福九见过的算命的和尚,也是天下闻名的明心大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走过十八层地狱,您看透了没有啊?”
晏澈虽然已经累的能超生了,但是还是推开瑶尘的搀扶,走过去,满怀惭愧的双手合十对明心大师俯首粗喘着说道:“大师的苦心,晏澈心里铭记。只是晏澈六根被云遮,岂能不念世人念佛缘!还望大师指点!”
明心大师哈哈哈大笑,伸手扶起晏澈,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山下的炊烟祥和:“世世如梦幻。晏澈,你已然出了皇宫,离开了那万千红尘,可是,你看看,这下面可有什么变化啊?”
晏澈看着下面,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没有变化!朝阳依然璀璨,百姓依然炊烟袅袅。风纵山林悦,雨落馨草香。待得华灯起,万般皆从容。这世上,没了谁也许都是一样的!”
明心大师哈哈哈一笑,转头看着晏澈:“可是你变了啊!你一变,万般皆变。想想,你的生死劫让你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世人苦,苦在心。你的心,是不是要苦尽甘来,全由你!”
晏澈又回头看了一眼关切的瑶尘和苏舞月,竟然在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三声,只是过后,竟然又吐了一口黑血,一下子就喷到了地上了。
瑶尘差点没吓死,一下子就跑了过来,“父皇!”
苏舞月和薛朗也赶紧跑了过来。
晏澈扶着瑶尘,却用力的摇了摇头,竟然笑着抬起头,“好了!好了!这次是真好了!”
苏舞月等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晏澈,竟然都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心大师却一定都不紧张,微笑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问晏澈:“想通了?”
“通了!”晏澈擦了一下嘴角的黑血,“多谢大师救命之恩!瑶尘,快,替我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瑶尘赶紧过来施礼,却被明心大师给拦住。
原来晏澈体内的余毒始终都没有清理干净,刚才和明心大师的一番对话,竟然自己给逼出来了。
“通了就不痛了!”明心大师点了点头,才微微伸手说道:“请施主入内吧!”
晏澈双手合十,才算是走了进去。
而薛鼎天此时早已在后面等的不耐烦,看明心终于和晏澈说完了,赶紧在后面就喊了起来:“明心大师!薛鼎天来啦!大师一向可好?十多年不见,我老头子身体还好呢!”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扬天长笑,“薛施主,多年不见。瑶池碧莲已经亭亭玉立了,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啊!”说着,薛鼎天已经被薛朗和薛昆扶着快速走了过来,看见明心大师,竟然一下子就老泪纵横,紧紧握住明心的手,颤抖的说:“当年呈大师吉言,我薛家才得了福九这颗明珠。这么多年,老头子都想着大师的好,却始终没有机会当面道谢。这一次老头子一定要好好谢谢大师啊!”
明心大师看着薛鼎天,脸上慈悲之情更浓,“老施主不必道谢。当年贫僧曾给你薛家下过预言:铁马天雷争英骨,鬼门关前藏冤魂。虽保江山万里荣,时机到时终须还。一朝争鸣四方乱,薛家儿郎无人返。天降福女保英杰,千秋万代铸相才。西方白虎星已然启动,怕是薛家的大劫要开始了。老施主,您要保重啊!阿弥陀佛!”
说着,明心大师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
这几句话说的薛鼎天心里这个堵啊,不由得就着急的赶紧说:“诶呀,大师,我就是担心这个事啊!这不,把我们薛家的子弟都给叫了来,您得好好给瞧瞧。这劫难要是能破了,老头子我就是一辈子在庙上吃斋念佛都行啊!”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又笑了,摇了摇头,“天意难违!破不得!破不得!薛家战场上杀人太多,要还!要还的!只是,薛家衷心为天下,苍天可鉴。这渡劫之人,早已赐给你薛家了。小施主,别来无恙啊?”
说着,明心大师和蔼的看着福九。
薛鼎天等人也都转身去看福九。
福九被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拉着萧韧熙的手,腼腆的笑了一下,“大师,我很好!”
薛鼎天却因为刚才的话没说完,就更着急,“大师。我们小九这都要出嫁了,还怎么渡劫啊!那再说,我们小九长这么大,可什么功夫都不会!除了下棋比别人好,那连兵书都还没背下来呢,这要怎么渡劫啊?您倒是把话说明白啊!真是急死我了!”
说着,薛鼎天急得直跺脚。
福九却不乐意了,干嘛老祖把自己说的那么没用啊?“老祖,我还会很多事呢!”
明心大师却丝毫也不介意,依然笑着说道:“小施主聪明伶俐,自然会得天助。老施主,您就不要担心了,一切自有天意。”
说完,也不看薛鼎天,更不看别人,只是,走过去,微微对福九说道:“小施主,你还记得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
“下棋!我是来陪大师下棋的!”说到这,福九才想起来,然后立时歪着头对薛鼎天和晏澈说道:“姨丈,老祖,你们都是来陪我的!不许喧宾夺主!”
一句话把其他人都说没想法了。对,他们其实都是借光来看明心大师的。
“哈哈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那我们走吧,和贫僧去下一盘棋。”
“好!大师,您先请!”
说着,福九也不管别人,扶着大师就率先走了进去。
经过薛鼎天的时候,还伸舌头和老祖做了一个鬼脸。
走到晏澈身边,倒是伸出手,拉着姨丈,一起走了进去。
气得薛鼎天在后面直吹胡子:不像话,竟然不要老祖了。
一行人就蹭着福九的面子死皮赖脸的在护国寺住下了。而除了薛鼎天、晏澈等人,其他人都被赶了下去:房屋有限,没地住。
当福九拿着白棋坐到明心大师对面的时候,晏澈和薛鼎天坐在旁边陪着。
“小施主,这天下就是棋盘。今天我们就把这天下握在手里,下一盘更大输赢的棋,你敢不敢啊?”
明心大师举着黑子看着对面的福九,目光中藏着无限的深意。
“敢!”福九干脆利落的回答,“什么样的棋我都敢下,因为我是大元帅!上一次我输给了那个苏缇,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哈哈哈,好!薛元帅,那咱们这盘棋就以三天为限,下完了棋,你就下山去成亲。但是,你要记住老夫的每一步,更要想一想你是怎么输给那个五皇子的。这棋就是天下,天下在你手中。你要慎重啊!”
说完,明心大师将第一颗棋子落下。
福九看着地盘,深深吸口气,将第一颗子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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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成亲
福九果然在山上只呆了三天。
然而这三天里,她忘了自己的亲事,忘了旁边坐着的晏澈和薛鼎天,忘了所有,眼里、心里只有她的棋盘和棋子。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明心大师对她的谆谆教诲。
美其名曰这是下棋,其实就是明心大师对她的点悟。
一切道理禅机,兵法心算,明心大师都化在了棋盘上。
而最后一天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请了出来,没有人知道那盘棋的输赢。只是,当福九再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似乎有点不一样了,眼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神情充满了坚毅和明媚。
福九下山的时候将薛鼎天给带了回来,总不能她成亲的时候老祖不在吧。但是晏澈却留在了山上,因为他已经深深的迷上了山上的生活,佛灯古卷的日子更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看福九和薛鼎天从山上下来了,薛家整个都闹腾起来。因为离着福九要成亲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几天了,所以,事情也空前的多了起来。
一些老臣故吏的已经开始分批的来薛家道喜了。而且一些故交和学生弟子的也都开始往回赶,这毕竟是薛家大小姐的亲事,嫁的又是显赫的萧家,所以,只要是能来的,是都一定要来道贺的。
薛鼎天虽然因为明心大师没有把话说明白而有些担心和不痛快,但是随着家里人越来越多,他老人家也没时间再想那些了。每天都是迎着各种喜庆话来听,倒也是舒心不少。
袭月已经过来好几天了,说这几天都要陪着福九,要不以后就不能在一起睡了。里里外外的跟着福九换衣服,倒腾收拾。结婚当天的喜盆里的东西反复看了好多遍,合着秀儿也把嫁妆什么的都又找了一遍。
秀儿和韵梅等几个孩子以后都是要和福九嫁到萧家去的,所以呢,也有不少嬷嬷过来教一些规矩。里里外外忙的是焦头烂额。
薛英和薛锋等人觉得妹妹这次要嫁出去了,心里都不是滋味。每天早上起来就都过来和妹妹说话,将能吩咐的、不能吩咐的一天都要说上好几遍。说的福九都要晕过去了。
最主要的就是:要是萧韧熙敢欺负她,给她脸子看,一定要赶紧回来告诉哥哥们,绝对不能受委屈!
福九就觉得她这婚结的要比一般人累多了。
随着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