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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吉山盗出了岔子,哪怕最后事情被解决了,对于如今正争分夺秒的容睡鹤来说,也足够耽误事情的。
“以孟氏如今跟密贞的仇怨来看,恐怕目的还不仅仅是给密贞添点麻烦,八成还有其他后手等着。”盛惟乔沉吟着,“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才是!”
而不想让幕后之人得逞的话,眼下这件事情,就必须处置好。
盛惟乔边想边走回后堂,让公孙喜在外头等着,自己进内室匆匆换了身出门的衣裙,出来之后,就同他商议:“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处置?”
“首先必须证明公孙应敦是被陷害的,他本身并没有落吴大当家面子的意思。”公孙喜显然也在苦思冥想对策,闻言立刻道,“怕就怕幕后之人既然已经让人满城传扬此事了,八成已经将线索抹掉。”
“其次就是最好说动吴大当家出马,帮忙向吉山盗解释。”
“她是吉山盗旧主,她出面说一句,比咱们说一千句都好。”
“第三就是让公孙应敦努力补救,接下来不要再胡乱出门,没事儿多给吴大当家献献殷勤的好!”
说到这里,公孙喜面容上闪过一抹厌恶,“说起来自从公孙应敦与吴大当家约定婚事,他好像从来没往吴大当家跟前凑过?就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联姻,答应都答应了,还不知道做做样子?!尤其是吴大当家虽然比他大了几岁,姿容才干哪里配他不上?!”
盛惟乔难得看到他在冷漠之外有其他情绪,忍不住问了一句:“阿喜,你欣赏吴大当家那样类型的女子?”
她心里就想着孟皇后看来八成只能是单恋了,好吧,就算不是,这两人也是没可能的。
盛惟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注公孙喜对异性的感观,明明就算知道了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但碰见了机会还是下意识的要旁敲侧击下。
“有才干的人,无论男女,我都欣赏。”公孙喜不知道她心思,闻言警觉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只是觉得公孙应敦浪费了首领给的提携。”
又冷漠道,“如果因他坏了首领的大事,就算首领拦着,这次我也非杀了他不可!!!”
“……”盛惟乔沉默了一下,才道,“我问问而已,又没有给你做媒的意思。”
公孙喜没接这话,继续说正事:“等会咱们如果找不到公孙应敦为人所害的证据的话,郡王妃可有什么对策?如果没有,那此事还是尽早交给首领处置的好!”
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盛惟乔的能力嘛!
盛惟乔顿时就不高兴了,说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这事儿既然咱们猜得到是有人在陷害应敦,且是针对密贞来的,找不到证据证明应敦是被坑的,咱们何必还要顺着这个思路苦思冥想?这不是被幕后之人牵着鼻子走了吗?!就不能也去找孟家乾他们的麻烦?咱们没安生日子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公孙喜愣了一下,道:“那吉山盗要是闹起来……”
“吴大当家只要不打算为这么点事儿跟咱们翻脸,另投他处,那就肯定会帮忙约束吉山盗,不让他们闹太过。”盛惟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还有前任吉山盗军师乐羊文也绝对不会坐视……他们一个大当家一个军师都是明眼人,方才你没听见吗?大当家自己都说了,这事儿八成是有人在害应敦呢!显然只是要个说法,免得咱们轻看了她去,没有闹大的意思。”“到底他们已经选择了密贞,密贞要是被耽搁了前途,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么着,咱们明面上设法补大当家还有吉山盗些体面,也就过去了……大当家跟应敦约定婚事原本就不是两情相悦来的,难道还真因为应敦睡了清倌人就动真火不成?!”
公孙喜向来有点瞧不起她的,因为觉得她这种被惯大的掌上明珠除了拖后腿之外大概就是做累赘了,不想今儿个因为太关心容睡鹤的前途了,反而没有盛惟乔看的清楚,顿时就消沉得紧:虽然说自己在首领麾下一直扮演的就是头号打手的角色,而不是那种智囊,但!
拼智慧上,输给其他人也还罢了,盛惟乔这种打小娇养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也能嘲笑他……难道自己最近变笨了???
盛惟乔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多少猜到点他的想法,心中嗤笑,面上则道:“至于说怎么找孟家乾那边的麻烦……你可有建议?”
公孙喜闻言,定了定神,说道:“这会儿咱们既然占着上风,郡王妃如果不在乎名声跟风评的话,直接找上门去胡搅蛮缠就是了!”
想了下又说,“冯老夫人的义女,不是传闻里是倪家打算许给孟家乾做小妾的吗?郡王妃可以跟冯老夫人商议下,用这事儿做幌子,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倪雁影拜在姨母膝下做义女,如今还在刺史府里小住,这事儿益州城上下谁不知道啊?”盛惟乔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叫我现在拿这个出去发作,人家就算没有专门针对此事做准备,相关人家谁还没考虑过说辞?”
最重要的是,“人家设计应敦睡清倌人,乃是会影响到密贞所布大局的。倪雁影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是后院的一点子纠纷,无论对她个人来说,此事有多么惊心动魄,但对于大局而言,却是可有可无之事,就算姨母收她做义女,老实说也只是当一步闲棋。这么两件事情根本就不对等,怎么算都是咱们吃亏好吗?!”
“……”公孙喜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道,“郡王妃心思玲珑,属下不及万一,还请郡王妃示下?”
他心里那叫一个吐血,心说今儿个这郡王妃被掉包了怎么的?
以往印象里,这位可是又好哄又好骗,从头到脚恨不得写个“蠢”字的啊,为什么这会儿接连的打击自己?
“反正你都说了,这会儿咱们占着上风,可以随便搞事情。”盛惟乔思忖了会,冷笑出声道,“那等下咱们就直接做一票大的!”
她用力挥舞了下粉拳,哼道,“倒要看看今日之后,还有谁敢再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手段来算计咱们!!”
“……”公孙喜再次沉默了下,幽幽的看着她,心说这是近墨者黑,啊不,是近朱者赤么?
总觉得这位郡王妃这会儿看着不似长安贵妇,倒仿佛压寨夫人……
他这里腹诽着,盛惟乔却已经在低声叮嘱怎么“做一票大的”了,稍微听了几句,公孙喜越发沉默不语,看她的眼神都古怪起来了:为什么他现在觉得,这位主儿很有混草莽的资质?
这近墨者黑,啊呸,是近朱者赤的也太速度了吧?
第一百十五章 遇刺!
也无怪公孙喜会这么想盛惟乔,因为盛惟乔的方法简单粗暴的太草莽风格了:她先是带着公孙喜去找到公孙应敦,本来公孙应敦一直都是跟着容睡鹤住的。
由于同吴大当家订了亲,考虑到两人不日就要成婚,需要新房,容睡鹤抵达益州之后,次日就在刺史府不远处买下一座三进三出、侧边带大花园的宅子,又拨了一批玳瑁岛出来的下仆,同他一块儿搬了进去。
这会儿盛惟乔找过来,公孙应敦恰好沐浴更衣出来,听说她来了,紧张的盘问报信的下人:“是小姑姑一个人来的,还是小叔叔也来了?”
待听下人说:“是郡王妃一个人来的,郡王没来,不过公孙喜陪同在侧。”
公孙应敦才暗松口气,整了整衣冠,出来迎接盛惟乔,一照面就跪下来哭诉:“姑姑,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看他这惶恐的模样,盛惟乔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下,嘴上说着:“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自己胡闹没事儿跑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别人怎么冤枉你!?”
但手底下已经扶了他一把,叹道,“进屋子里去说吧!这事儿一个不好会很麻烦,我可没功夫听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姑姑,是这样的,昨儿个我虽然去了花街,但真的不是去寻花问柳的啊!”公孙应敦看出她态度,心中窃喜,暗道这姑姑果然比小叔叔好对付多了,一面胡乱擦了把脸跟进屋子里,一面就委委屈屈的嘟囔,“是有朋友说遇见喜事了要庆贺,请了我同另外好些人去吃酒。我因为跟吴大当家订了亲的缘故,小叔叔又说这门亲事务必办的热闹,要我好好用心,这些日子都在忙婚礼的预备,所以没空去逛益州城,哪里知道他们约的地方是在花街的青楼里头?”
“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那儿是干什么的。我倒是想走来着,可是一干人嘻嘻哈哈的拉着不让,又说只是看中那青楼厨子手艺好,进去吃个饭,谁不知道我同吴大当家的事情,难为还敢撺掇我在青楼里做什么吗?就是我想做什么,他们也要拦着的!”
说到此处,公孙应敦露出羞恼之色,“我想着他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我也不好转身就走吧?”
“谁知道,进去之后,起初是在二楼一个宽敞的雅间里头,确实是跟寻常酒楼差不多,伺候的固然是妙龄女子,无论穿戴还是举止,也都是正正经经,我也就没多想。”
“结果后来没吃几盏酒,忽然头晕的不行,朦胧中听到有人说扶我去屏风后头歇一歇,我记得进门时看了下,屏风后头有个软榻,是没人在的,也就随他们摆布了。”
“这一睡就真的没了知觉……再醒过来,身边就躺着那清倌人了!”
公孙应敦欲哭无泪,“所以不但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就是那清倌人到底是不是我睡的,我都不记得了啊!”
“……”盛惟乔闻言十分的无语,“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还是你以前在玳瑁岛就这么讨人嫌,多少年认识的人了,昨晚也不知道注意你一点,竟叫你在青楼了过了夜?!”公孙应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倒是旁边公孙喜冷言冷语道:“郡王妃不知道,虽然他在玳瑁岛的时候,确实不讨人喜欢。但如果他一直跟岛上一块儿出来的旧人在一块,那些人纵然为了郡王考虑,也不可能让他进青楼,遑论是在青楼里过夜的。”
“我倒是听说,他最近对玳瑁岛的旧人故意疏远,反倒与这益州城里一般浪荡公子,十分要好!”
就冷笑,“如此,人家坑他岂不是一坑一个准吗?”
“……你跟本地浪荡公子要好也就算了。”盛惟乔捏了捏眉心,头疼的问公孙应敦,“为什么要跟玳瑁岛的旧人疏远?是因为你做不了少海主了,还是?”
“不是啊!”公孙应敦脸色尴尬,扭捏了一会儿才道,“只是玳瑁岛的同伴,大家都很熟,说话未免……有些话我有点受不了,这才躲了他们几次,也没有说怎么跟他们疏远的。至于益州城里的浪荡公子,这不是……我躲着玳瑁岛的同伴后,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了,然后他们主动凑上来,又听着十分投契的样子,就……”
盛惟乔怀疑的问:“玳瑁岛一块儿出来的人说你什么了,你要这样计较?”
公孙应敦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小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玳瑁岛那种匪窝,说话不讲究的人一大堆,似容睡鹤跟公孙夙那种言谈彬彬有礼的才是少数……而且这种彬彬有礼也是看场合的。
就算公孙应敦作为公孙氏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