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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靖,阮绪。
……
曾经,司马靖不得不打心底里感到佩服的敌人,同时也可以称作极限之智的拥有者这样问过司马靖:
“凡愚呵,如果说你无法承担起罪孽的话,你该如何面对罪业呢?”
当初,司马靖并不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对于对方的问题,司马靖仅仅是记住了,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司马靖稍稍有一点了解对方的意思了。
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就是罪业啊。但是自己却一直都在考虑着不去承担罪孽,不让罪孽束缚住自己前进的步伐。这样的自己,是否错了呢?
当时的司马靖虽然有些懵懂,但是也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或许无法背负起罪,但是我不会在面对罪业的时候闭上眼睛,我的双眼,将会一直注视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三者我都不会放下。所以,无论那罪业身在何处,我都不会忽视它。”
“但是,却无法背负么?果然,终究只不过是凡愚么……”
当初的司马靖无法理解呢。为何要选择背负?在他的想法里,背负那过于沉重的东西是执着的体现,过分的执着只会招致悲剧。
然而,司马靖忘记了,连执着的不敢承认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肯定罪业的存在呢?连罪业的沉重都未曾感受过的人,无法真正面对罪业。
“所以了,凡愚,你无法获胜呢。虽然现在你似乎赢了,但是在未来,面对那可能出现在你面前的智慧的另一个极端的时候,你必败无疑。”
当时的对方似乎就已经考虑到了司马靖现在的状况。面对智慧的另一个极端,即“知”。司马靖面对知者的状况,早就被那个人预料到了。
……
“或许真的是这样子吧……过去的我无法获胜……但是……”
现在,存在于此的自己,已经看到了胜机。
随着那个求救声越来越清晰,司马靖已经可以确定,与计尚决断的时候到来了。
现在,自己存在于此,虽然存在于此,但是却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存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切都因为那个自己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变数而产生了有利于自己的变化。是的,自己从一开始就无法获胜的,但是自己却是必须也是必然获得胜利的人。
知必胜智。知者的局限性,自己已经看见了,不是么?而且自己也已经知晓,这一切都不过是拥有真实的意义的无法拥有真实的定义的存在,不过是……幻境罢了。
终于,计尚的局开始了。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只顾着看自己的身后,关心自己是不是快要被追上了,根本无暇去看自己的前方,所以快速奔跑着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司马靖的身上,或者说扑到了司马靖的怀里更加恰当吧。司马靖原本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被这样一撞,当即被撞倒在地,而那名女性也因为撞了司马靖,所以失去平衡,直接压在了司马靖的身上,那柔软的胸部就这样压在了司马靖的脸上,面对这样的情况,司马靖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够用自己的手勉强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性。
好吧,虽然自己必须承认自己对飞来艳福并不讨厌,但是这飞来艳福的时机必须得选好一点吧?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女子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她才刚刚站起身,两只粗大的黑手已经从她的身后抓住了她的两只手。
她被捉住了,等待她的结果只有……
“不……不要!救救我!”女子带着哭腔,向司马靖求助着,但是计尚却走上前来,对司马靖冷冷说道:
“不要搭理她,你该走了。”
女子似乎并没有看见计尚,她只能够拼尽自己的全力哭喊着向司马靖求助,她的双手被牢牢地抓着,她只能够把希望寄托在司马靖,这个路人身上。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呼救是不会有任何用处的,但是她不愿意放弃。她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声音也愈渐嘶哑,但是司马靖却并没有身出援手的意思。
司马靖勉强站着,面对女子的求援,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这个距离……还不够,还是太近了……
“这个人的名字是黄宁宁,是被自己的男朋友用药迷晕带到的夜总会,他的男朋友把她给卖作三陪小姐,她醒来之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想要找她的男朋友,可惜的是她早已经被视作这家夜总会的地下工作者了。她先是被关在了房间里,然后让客人进去。她拼尽全力从接客的房间里逃了出来,但是却还是被抓住了。”计尚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简述了那名女子的情况,对此,司马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他并不惊奇会是这样的状况,或者说,如果计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束缚住他司马靖的话,那么就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嗯。我想是时候了呢。”司马靖把手伸进了自己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打算拿出什么东西。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我命令你离开。”计尚说道,完全没有命令的语气。在他看来,自己的话,司马靖是绝对会服从的,因为在司马靖的心中,陌生人的性命是无法和白轻舞的性命相比的。所以拿白轻舞的性命威胁司马靖,司马靖绝对会服从的。
“是吗?”然而,出乎计尚意料的是,司马靖非但没有听从他的话离开,反而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柄手枪……
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样的选择?计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司马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无论是定下约定之前所使用的不受限制的“知”也好,现在使用的受到限制的“知”以及智慧也好,都告诉了计尚司马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呢,但是从一开始,我就必然会胜利。”司马靖说道,他的话十分矛盾,但是却是十分符合计尚拥有的知者的逻辑。
司马靖把手枪指向那名女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只听见一声枪响,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淡淡的兰花的香气,那子弹离开枪口,瞬间击中了那名女子,说来也奇怪,子弹并没有穿透对方的身体,反而是在对方的皮肤表面停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司马靖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呢,这里的确是幻境呢。只是……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自己居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陷入了幻境?如果说自己没有得到提示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这里?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选择!?”
计尚喊出了声,如果说之前,司马靖的举动使得他有些惊讶的话,那么现在司马靖的举动已经让他彻底被惊呆。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喊出了声,可以想象出他惊讶的程度。
“哼,我也想知道呢,为什么我会得到如此宝贵的提示。话说回来,这里只不过是幻境,对吧?”说着,司马靖已经转过头,看向了计尚。自从他开枪之后,周围的时间似乎就停止了,那名女子不再挣扎不再呼救,而抓住她的男子也不再前进,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栩栩如生的石雕像一样。
“提示!?什么提示!?混蛋!明明已经约定好不会插手的啊!”计尚并没有回答司马靖的问题,但是他那显露无疑的惊讶的情绪已经告诉了司马靖答案。司马靖是正确的。
“不,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告诉我我处在幻境,仅仅是在此之前,我已经开过一次枪,而你没有出现罢了。”
司马靖十分平淡地说道,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那特有的自信的表情,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那让他自己厌恶不已的气质。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知者的局限性啊。虽然不太清楚你这局限性是否是针对我——司马靖的,但是你确实存在着局限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非全知,仅仅是能够知道你所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你最初想要知道的应该就是——我是否有按照你的话去做。很遗憾,我的确按照你的话去做了,但是同时,我也开枪了。你的‘知’只能够告诉你我是否按照你的话行动,并不能告诉你你没有想到要去知道的东西。”
……
……
是了,司马靖在此之前开过一次枪。具体时间就是计尚对司马靖布下的第一个局完成之时。当时,司马靖被计尚命令离开,而司马靖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选择白轻舞还是那名婴儿?他无法做出选择,两个人的重量,都太过沉重,他无法放弃任何一方,于是,他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他按照计尚所说的,走了,但是在他迈出脚步的同时,已经掏出了手枪,瞄准了那名昏迷的男子的肩膀。
自己的确不能去救下那婴儿,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不能叫醒那名男子,即使自己不能走过去用温和的方式叫醒他,自己也能够用远距离的暴力的方式叫醒对方!
是的,司马靖选择了用子弹叫醒对方。疼痛有很大的几率能够让对方恢复意识,毕竟对方受到的伤害并非那种严重的伤害到中枢神经系统的伤害。
所以了,司马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但是结果却出乎司马靖的意料,子弹停留在那名男子的左肩膀的衣服表面,居然就那样停留在半空中,既没有前进的意思也没有落下的趋势,就这样静止着停止在空中。
当时的司马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
奇怪啊……难道说自己的武器的能力被计尚封锁了?太夸张了吧?知者不是只拥有“知”的力量么?根本没有听说过知者拥有封印武器的力量啊……况且如果知者真的有这样的力量的话,见面之初,他就不会被辰管家先发制人了吧?不论从何种角度考虑,知者的力量都不像是能够让手枪失去能力吧?
那么,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
当时的司马靖并不能理解产生这个现象的原因,所以他就把这一记忆深埋在心灵深处,希望计尚不会知道。
接着就是司马靖选择接下来的行进路线了,当他奔跑到夜总会门口的时候,计尚突然出现,而且计尚露出了一丝破绽,居然让司马靖看到了他的浅层情感——愤怒。
……
愤怒?对方为什么会愤怒呢?难道是说自己这一回确实抓住了知者的局限性么?可能性很大呢。但是有一点矛盾呢,既然自己确实看穿了知者的“知”的局限性,那么对方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说他愤怒的理由并非他的局限性被发现了?不,至少从目前来看,能够让对方愤怒的理由是不会有第二个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快速思考着的司马靖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开枪后所发生的事情,他的脑海里不禁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自己身处幻境!
幻境的定义究竟该如何进行呢?司马靖还不能肯定,但是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
……
“怎么可能!?你是完全没有理由知晓自己身处幻境的啊!”计尚吼道,而司马靖则是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仿佛眼前的计尚不再具有攻击性一样。
(从一开始,司马靖就错了,知者的威胁性,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只是因为计尚是崩坏的知者,所以才没有展现出知者真正的强大。)
“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自己失误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