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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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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而他性情凉薄,不喜与人来往,此番若不是二小姐病重,他也未必肯来探望……”
“夕妤!”
司桃正说着,身后陡然响起一道低沉且苍老的男音,竟是黎铮。
黎夕妤立即转身,却一眼对上顾简沫森冷的目光。
“爹……”下意识垂首,黎夕妤屈身行礼,“……姨娘……”
“夕妤,爹正要去寻你!”父亲上前两步,一把抓过她的手臂,拉着她便要往昕沫苑而去,“昕儿病情加重,此事已不能再耽搁,你这便随我去救你妹妹。”
黎夕妤闻言大惊,连忙挣脱父亲的大掌,“爹,您不是说过会给我三日时间考虑?”
“可昕儿等不得了!”父亲的语气重了几分,“自今早辰时转醒后,昕儿的面色愈发苍白。大夫替她诊治时,甚至已渐渐察觉不到她的脉象!”
瞧着父亲急切担忧的模样,黎夕妤暗自垂首,轻声问道,“如此说来,无论我答应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对吗?”
可回答她的却是一声令下,“来人,将大小姐绑起来,带去昕沫苑!”
有那么一瞬间,黎夕妤以为自己听错了。
记忆中高大伟岸的父亲,待她虽不及妹妹那般宠爱,却也从不曾出手打骂。因为那样的事情,向来都是姨娘做的。
可此番,妹妹生了病,爹便毅然决然地舍弃了她……
甚至……不曾有半点迟疑与心痛。
当抓着麻绳的家丁逐渐走近她时,当司桃跪在父亲脚下苦苦哀求时,黎夕妤一边挣扎,一边凄楚地说着,“爹,您不能这么对我……”















  

第五章:剜心



昕沫苑。
跪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上,望着眼前泛着寒光的匕首,黎夕妤的耳畔响起父亲更加冰冷的话语,“昕儿等不得太久,你下手利落些。”
“爹,倘若此番是我患病,您又当如何?”她蓦然开口,冷冷地发问。
然,回应她的,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她便默然地跪着,低低垂首,一动不动。似是铁了心要父亲的一个回答。
“姐姐……”突然,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女音,“你还记得城西荒庙中的那几只恶犬吗?不知喂了你这心头肉,它们是否会乖乖听我的话?”
妹妹黎未昕不知何时下了床,附在她耳畔恶言相向,“没错,我根本没有患病……”
“轰!”
猛然间,黎夕妤只觉脑中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她转眸望着黎未昕,瞧见那得意而张扬的目光,一股怒火自心底升腾。
她想要发作,却无从发作,而后便见黎未昕灿然一笑,扬声道,“姐姐,多谢你愿意剜心救我,妹妹此生……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望着那阴邪的眸子,听着她虚假的话语,黎夕妤再也无法忍受。
她猛地站起身,拔腿竟要向屋外逃离。
然,她未能逃出两步,便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掌死死抓住。
而后,她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人狠狠一扔,摔在了地上!
剧痛油然而生,她瞪大了双眼,却瞧见一身冷戾的父亲缓缓走近,手中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见此情形,黎夕妤撑着身子,艰难地向后退着。
可退着退着,脊背猛然撞上墙壁,她竟再无路可退。
而此时的父亲,犹如一只厉鬼,似要将她撕碎,毁灭……
随着父亲的靠近,她好看的眸子越张越大,瞳孔却一点点缩小……
当父亲走至身前,当他俯身,以冰冷无情的眼光看向她时,她忍不住开口求饶。
“爹,求求您,放了我……放了我……”
可父亲却似全然不曾听见她的呼喊,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在瞧见她胸前的肌肤时,眸光竟陡地亮起。
这一刻,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挣扎,却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已无半分气力。
她盯着那刀刃,瞧着它一点点刺进自己的胸膛,泪水夺眶而出。
钻心的剧痛一瞬间袭遍全身,她有些眩晕,只觉眼前的父亲格外恐怖。
“爹,您如此待我,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娘亲吗?”她强忍着遍布四肢百骸的疼痛感,咬紧了牙关,凄楚地问着。
谁曾想,此言一出,父亲下手竟愈发得狠了!
她感觉到利刃越刺越深,而后在她胸膛来回旋转,似要将她的心脏也一并剜出……
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皮肉撕裂时发出的“沙沙”声……
以及,血液涌出,那汩汩的水流声……
这世上,怕是再无人像她这般……像她这般凄惨……
被生身父亲亲手剜了心头肉,又被丢在一旁自生自灭,无人问询。
“快,快将这血肉送去后厨,命人依照大夫开下的方子,好生煎煮……”她听见父亲仓促却又激动的声音,却全然忘记了一旁正血流不止、命悬一线的她。















  

第六章:包扎



“小姐……您怎么样?小姐……”她听见司桃闯入房中,急切的询问声。
“咳……咳咳……”黎夕妤张口,只觉凉气灌入肺腑,不由咳了几声。
她见父亲全然将自己忘记,见房中人皆是一派欢喜,见心口的血液越流越猛,便对着司桃开口,“小……小桃……带我……回去……”
“小姐,我这就带你回去……”司桃应着,尽是哭腔。
一路颠簸,黎夕妤趴在司桃瘦弱的背上,因剧痛时时刺激着她的大脑,故而她始终保持着清醒。
她看见血液犹如泉涌,浸湿了司桃的衣襟,再顺着她的衣襟,流落在地。
“小姐,你坚持住……”
自昕沫苑至偏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可此番司桃背着她,却用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当她靠在床边,终于结束了颠簸时,面色却白得令人发指。
“小桃,去找一坛酒来……”她伸出右手,兀自按在心口,以阻止血液过量地涌出。
司桃顾不得擦拭额间的汗水,轻声问道,“小姐,要酒做什么?”
“爹如此狠心,连个大夫也未请……”黎夕妤说着,左手五指渐渐合拢,竟攥起了黏稠湿漉的衣角,“可我不能死,我必须自己处理伤口……”
司桃听着,泪水在顷刻间涌出,哭嚷着,“小姐,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等大夫来了,我也没命了……”黎夕妤苦笑,而后眉头一拧,似是想到什么,“况且……此刻大夫怕是已去了妹妹那里,爹是不会让他来的……”
“老爷他……他……”司桃哽咽着,许久后才说出,“……他偏心!”
黎夕妤笑得惨然,同时也愈发虚弱,“快去取酒来……”
此番,司桃再不敢逗留,转身便朝屋外跑去,却险些被门槛绊倒……
待司桃返回时,怀中已捧着一坛酒水,以及……她向管家求来的一匹粗布。
黎夕妤已渐涣散的神智在司桃的脚步声中收回,她紧咬牙关,缓缓松开按在心口的右手。
一时间,鲜血汩汩涌出,腥浓的气味令她几近作呕。
她将衣襟解开,肌肤早已被血液染红……
她瞧着那约莫三寸宽、半寸深的血坑,紧咬的牙床竟发出“咯吱”声响。
“小桃……”她开口,轻声道,“倒酒。”
司桃一边哭泣,一边颤巍巍地向黎夕妤走去,哭声响彻于房中,好不悲凉。
司桃将坛口对准了黎夕妤的心头,牙床一咬,双臂微微抬起,坛中的酒水便顺势而出。
“呃……”
当第一滴酒水沾上血肉的那一刻,黎夕妤蓦然低吼出声。她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感觉,竟比父亲剜她血肉时,还要疼痛百倍!
见她痛成这样,司桃的哭声更甚了,连忙停止了动作。
“小姐……小姐……”她一边高呼,一边摇头,“这样你会痛死的……”
听着司桃的哭声,黎夕妤只觉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流逝,她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身下的锦被快要被她扯破,她痛得龇牙咧嘴,面目几近狰狞,却仍是道,“继续……”
“可是……”司桃眉头一拧,仍是不愿继续。
“别可是了……再耽搁下去……我就要没命了……”
听闻此言,司桃心底一慌,再不敢犹豫,“我倒,我这就倒!”
司桃抱着酒坛的双臂颤抖不休,倾泻而下的酒水有大半都洒落在了别处。
流落在伤口的酒水立即便与血液相溶,那刺骨的痛意令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呃……”黎夕妤猛地仰头低吼,眼眸之中血丝遍布,面色已白到不能再白……
所谓钻心、切肤,大抵都不及她此刻的痛。
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只觉似有一庞然大物死死捏着她,要将她的骨血碾碎成沫……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让司桃停下动作。
如此忍受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已痛到麻木,黎夕妤渐渐停止了低吼。
水流声轻轻浅浅地响着,黎夕妤的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溢出,她望着心口处的血坑,瞧见酒水溶进血液,混合着司桃的泪水……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一坛酒流尽,伤口终是清洗完毕。
“小姐,我来替您包扎吧……”司桃将裁剪好的粗布呈上,却被黎夕妤一把抓过。
“不!我自己来……”方才清洗完毕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且流势愈发猛烈。
她说着,已经动起手来。
她将粗布展平,笨拙地绕胸腔一周,见它不出半刻便被血液浸透,她便继续缠绕。
一层,又一层……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模糊的血肉,痛意阵阵袭来,她浑身上下痉挛不止。
此刻的疼痛,比之方才稍有减缓,却仍是令她双臂颤抖,但凡动弹一分一寸都需莫大的勇气。
她紧紧咬牙,任由豆大的汗珠滑落,强忍着剧痛,却再也不吭一声。
她耐心地替自己包扎,耳畔响起司桃愤愤不平的哭腔,“同样是女儿,为何老爷对您如此狠心?”
她的双手一顿,是啊……为何如此狠心?
被父亲剜心时的景象时时在脑中回放,父亲那冰冷淡漠的神情犹在眼前……
她不曾出声回应,犹自包扎着……















  

第七章:临危



夜。
昏暗的烛光下,黎夕妤躺在榻上,终是浅浅睡下。
两日来,她未曾休息过片刻,此刻在疼痛之中入眠,却依旧眉头紧锁。
她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胸腔内涌起强烈的压迫感,令她呼吸急促,焦灼难耐。
她猛地睁眼,想要起身查看伤势,却发觉全身上下竟无半分气力。
她迎着烛光,隐约能瞧见胸前的粗布正被血液浸染,那是肉眼都能看得真切的速度。
心口的压迫感愈发强烈了,她不由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内心慌乱且无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感觉自己渐渐喘不上气来,莫大的绝望快要将她吞噬……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始终守在她床前未敢离开半步的司桃也自梦中惊醒,见她呼吸急促,司桃又惊又怕,连忙将她扶起,不停地伸手拍打着她的背脊。
在司桃的拍打下,她渐渐回转,却仍是觉得憋闷。
“小桃,倒酒,我要喝酒……”
司桃此刻已是吓坏了,她全然没有余力去思考主子为何要喝酒,只是呆滞地听从主子的吩咐。
此前十六载,黎夕妤从未沾过半点酒水。当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她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咳……咳咳……”
而后便是咳嗽,剧烈且漫长的咳嗽。
她每咳一声,心头便痛上一分,牵动着她浑身的经脉,令她痛不欲生。
她不停地咳,司桃唯有慌乱地拍打她的脊背,替她顺气。
约莫一刻钟后,黎夕妤渐渐停止了咳嗽。烛光下,她面目涨得通红,呼吸终是顺畅了。
可司桃却怕极了,她的泪水说流便流,大声哭嚷着,“小姐,我这就去找人……找人救你……”
“别去!”黎夕妤一口回绝,却未能阻止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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