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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就是用天堂花。可是天堂花是十分罕有的东西,不是说有就
有的。当然,我们立即就开始寻找,出了重赏徵求,可是日子一
天一天过去,一点结果也没有!」
原振侠指著那盆花∶「现在你终於有一盆了,只一盆还不够
?」
席泰宁又苦笑了一下∶「你大概可以知道,我是受过高等教
育的人。虽然我深知降头术的确存在,但是我也想过一个问题∶
现代科学是不是可以解释降头呢?譬如说,我中了降头,这就表
示有某种毒素,潜伏在我的身体之中,而在一定的时间内就会发
作。於是,我想,通过严格的检查,应该可以检查出来¨¨¨」
原振侠点头∶「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席泰宁略摇了摇头∶「做详尽的身体检查,很多医院都可以
做到。我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你,原振侠医生!」
原振侠感到了受恭维∶「谢谢你!」
席泰宁叹了一声∶「你有过许多怪异的经历,甚至知道巫术
的恶毒诅咒也是事实。我想,降头术再奇妙不可思议,也不会比
诅咒可以实现更甚!」
这种说法,原振侠表示同意∶「是的,降头术要凭藉一些实
实在在的物质,不像巫咒,几乎全是精神力量在起作用。」
席泰宁接上了话题∶「在等待寻找天堂花的过程之中,我也
曾做了多次检查,可是甚麽也查不出来。我在这里所接受的检查
¨¨¨」
原振侠感叹地道∶「不可能再详细的了,绝对没有甚麽潜伏
的毒素存在。」
席泰宁向自己的头顶指了一指∶「如果我不将事情详细告诉
你,你一定会拒绝检查我发黑的头皮的,是不是?」
原振侠呆了一呆,才道∶「当然,现在,你的意思是,既然
中毒的徵象,是头皮上的黑斑,毒素可能也在黑斑之中,所以要
检查一下?」
席泰宁抿著嘴唇,点了点头。
原振侠摊了摊手∶「何必呢?你不是已经有了天堂花了吗?
可以破解毒降头了!」
席泰宁来回走了几步∶「是的,後来终於找到了一株天堂花
。昨天晚上,专程送来给我的,同时,那位降头师也来了,天堂
花是他亲自护送来的。」
席泰宁讲到这里,忽然道∶「你是不是要见见这位降头大师
?」
他在提到「降头大师」之际,语气相当尊敬,原振侠不禁大
感兴趣。他曾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连新几内亚岛上的大祭师也曾
打过交道,可是却未曾见过正式的降头师。尤其,这位降头师还
是十分有资望的!
他立时答应∶「好啊,请你安排一下!」
席泰宁道∶「不必特别安排,他就在我房间里。」
原振侠「啊」地一声,病房是特等的,分开起居室和卧室。
原振侠一走进来,就被那盆黑色的天堂花所吸引,接著,席泰宁
就在他的身後出现,所以,虽然讲了许多话,原振侠也不知道卧
室中还有人在。
席泰宁的话一说完,就向著卧室∶「史奈老师,请你出来一
下。」
卧室中传来了一下低沉的答应声,接著,就走出了一个人来
。
原振侠期望的是一个面目阴森诡异、身上挂著死蛇、颈际悬
著人头骨这样的人。可是他向自书房中走出来的人看了一眼,心
中大是讶异,那人全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种样子!
那是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半秃头,面色红润,一副十分
平庸普通的样貌。身上的衣著也一点没有甚麽怪异之处,是一套
半旧的灰色西装,更没有甚麽古怪的东西作为装饰。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事先经过特别介绍,绝不会叫人把
他和任何怪异的事情联想在一起,只会当他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小
商人。
那人来到了席泰宁的面前,面向著原振侠,伸出手来。他的
手倒是又大又红润,原振侠和他握著手,他道∶「我叫史奈,是
一个降头师。」
原振侠知道,在降头术盛行的地方,降头师有著极崇高的地
位。
这一点,从刚才席泰宁称他为「老师」,也可以证明。
而且,要是得罪了降头师,他要是玩点甚麽花样,弄一些甚
麽降头在你身上,那可也不是玩儿的。所以原振侠也连忙自我介
绍∶「我叫原振侠,是一个学西方医术的医生。」
史奈讲的是相当生硬的英语。他们互相自我介绍了之後,史
奈才道∶「你和¨¨¨席先生的谈话,我已经完全听到了!」
他在称呼「席先生」之前,略微犹豫了一下,像是对这个称
呼不是很习惯。
原振侠的思考推理能力相当强,他立时可以肯定,之所以会
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是由於史奈平时不是用「席先生」这样的称
呼,来叫席泰宁的。而如今使用了这个称呼,自然是为了不想暴
露席泰宁真正身分之故。
原振侠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却并不表露甚麽,只是道∶
「席先生让我知道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事¨¨¨」他不再客套下去
,立时切入话题∶「天堂花已经有了,看来医院的责任已经完了
!」
史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堂花的毒降头,只能用天堂花
来破解,这是我一直知道的。这株天堂花,是我从一位老降头师
那里得来的,他在给我这株天堂花的同时,却又告诉我进一步的
情形¨¨¨」
史奈讲到这里,向席泰宁望了一眼。席泰宁双手抱著头,神
情苦涩。
这种情形,令原振侠心中疑惑。
史奈再吸了一口气,才道∶「天堂花的各种不同部分,可以
配制出各种不同的毒降头来。例如说,用雄蕊配出来的是一种,
用雌蕊配出来的又是另外一种¨¨¨」
原振侠听到这里,已经听出一点道理来了。是以他不由自主
,发出了「啊」的一声,打断了史奈的话,但立时又道∶「请继
续讲下去!」
史奈道∶「我想原医生已明白了,用哪一部分配制的毒降头
,必须用花的哪一部分来破解!」
原振侠想到的,正是这一点!
史奈的声音十分无可奈何∶「而我们无法知道席先生中的,
是哪一种天堂花毒降头。我的检查法,只能查出他确然是中了天
堂花毒降头而已──而且,绝不能一部分一部分来试,因为天堂
花的每一部分都有剧毒,一试不中,毒性发作,必死无疑!」
原振侠也不禁怵然,这种情形,很使他联想起一些惊险影片
中的场面∶一颗等待拆去的定时炸弹,有五根不同颜色的电线,
剪去其中某一根,炸弹就会失效。可是绝不能剪错,一剪错,炸
弹就立即会爆炸!
原振侠在想了一想之後问∶「机率是多少?」
史奈并没有回答,席泰宁已经道∶「几乎是天文数字比一!
」
原振侠不明白∶「怎麽会呢?」
席泰宁道∶「天堂花,一共可分成十七个不同毒性的部分¨
¨¨」
原振侠道∶「是啊,那也只是十七比一!」
史奈接口道∶「毒降头在配制时,可以只用一部分,也可以
使用两部分、三部分或四部分¨¨¨」
原振侠不禁怔呆,用十七这个数字任意组合,可以有多少个
组合?这真是接近天文数字了!他不禁无话可说。
史奈道∶「其实,机率是没有意义的。就算是二比一,也不
能乱试,因为还是有一半可能是中毒死亡,而不是破解毒性¨¨
¨」
原振侠表示同意∶「唯一可靠的方法,是把中的是哪一部分
的毒找出来!」
史奈点头∶「是!」
原振侠知道困难的所在了∶席泰宁中了天堂花毒降头,他也
有了一株天堂花可以破解,但是却无从下手。他也知道了史奈和
席泰宁的意图∶「两位的意思是,把有黑斑的头皮详细化验检查
,同时再化验天堂花的各部分,看看是不是有同样性质的毒性,
就可以确定用哪一部分来破解?」
席泰宁道∶「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吗?」
原振侠叹了一声∶「请两位注意几点∶第一,出现黑斑,只
是一种现象,未必有毒素在黑斑之中。」
席泰宁和史奈都不说甚麽。
原振侠又道∶「第二,如果所中的毒降头是复合性的,由於
复合的可能太多,绝对无法在天堂花中,找出同样的由於复合而
形成的毒素来。就算花上极长的时间来研究,只怕至少需要一千
株天堂花才够用!」
史奈用力挥了一下手∶「在数学上,是有『组合』的公式的
。我曾请人计算过了,十七的任意组合¨¨¨」
席泰宁喃喃地道∶「接近天文数字!不过,希望只是单式的
,而且黑斑上有毒,这就简单了!」
他在这样讲了之後,又强调了一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了!」
原振侠想了一想,试探著提议∶「向席先生下降头的,自然
也是降头师,为甚麽不设法在对方身上,得到毒降头的资料?」
史奈摇头∶「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下降头的人,目的是要席
先生死,他怎会肯透露资料给我们?」
原振侠忍不住想说一句∶「难道没有法律吗?」可是他却没
有说出口。因为把「降头」和「法律」相提并论,实在是十分可
笑的事。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可言,全然无关!
原振侠想了一想∶「化验一下有黑斑的头皮,是很简单的事
,现在就进行?」
席泰宁道∶「自然愈快愈好!」
原振侠道∶「好,我通知手术室和化验室准备。」
席泰宁作了一个「请立即进行」的手势。原振侠又向那株「
天堂花」望了一眼,就走出了病房。
当他离开病房时,他有著离开了一场噩梦的感觉。而且,忍
不住在心中苦笑。
这实在是一件矛盾之极的事。在这一家设备先进、有著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