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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难凑到一起,自然是难上加难。
“他们得了这么多孩子,必然不会悄无声息,”谢笙眉头紧锁,“这些孩子的来历必然会有问题。”
“若是放在平时,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可这些都是孩子啊,”谢麒打了个寒颤,“这些孩子也有自己的父母,若是像对待成人那样对他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高家为了护住自己最后的血脉,可真是狠毒,”谢笙从来不信因果报应,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又由不得他不信了。
谢麒很是震惊:“他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想要保下那个孩子,可难道就不害怕这样的行事,会将最后的孽力回到他们的宝贝金孙身上?”
“若是不这么做,只怕是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谢笙道,“不过,高家真是恶心极了。”
他们拍了这么多人站在各家门前,目的也十分简单,让所有人都被混淆,完全找不出到底谁是真正的高家后人。
真正的高家后人或许混迹在这其中,也或许已经趁着这个机会,逃出了京城。
“这可怎么是好,”谢麒也没心思叫外头的人进来。
若是换了之前,他一定会赶忙叫人把那人请进来,不管那人手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因为那是个孩子,谢麒就会对他网开一面。
而如今,谢麒就不会了。他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除了是谢麒之外,更是定边侯府的世子。
何况,高家与他有血海深仇,他早已经学会对高家之人铁石心肠。
“立刻叫人进宫,将这件事情禀报皇上,”谢笙道,“另外,叫人控制住在门外的人,不管如何,小孩不许离身,更不许那人虐待孩子,以免日后有人寻来。”
“都愣着做什么,”谢麒忙道,“还不快照着小满的吩咐去做!”
得了谢麒的话,这些人才赶忙行动起来。
若说要进宫,谢笙本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只是,比起在皇帝等人面前刷存在感,谢笙还是觉得,呆在自己家里,好生看着谢麒,随时谨慎小心,才是最好的做法。
那孩子若是进了谢家半步,便是浑身上下有千万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谢笙也不是不心疼小孩子,只是比起别人家的孩子,谢笙宁愿自私一些,选择自己的家人。
“大哥,”谢笙道,“只怕也不止是咱们一家叫人进宫面圣,兹事体大,我们也还是要随时注意着别家的动向才是。”
“好,”谢麒踱步走了两圈,转身对谢笙道,“小满,让底下的人都谨慎着些,我眼皮子总是在跳。这些日子,我们是不是都没有听到二皇子的消息了?”
谢麒不说,谢笙还没想到,打从废太子之后,二皇子就沉寂了下去。后来不管是高氏之死,还是如今高家眼看就要被打落凡尘,二皇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动静。
或许对旁人来说,二皇子身在宫中,又有皇帝特意派了人看守,用消息被封锁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对于谢笙和谢麒来说,这个理由在他们这里,是完全说不走的。
高家在后宫到底有多少势力,只从高氏敢无视自己和朱王妃之间的血仇,以此来和朱王妃谈条件,就知道,必定是不会少的。
如此庞大的关系网,二皇子会连自己母亲的死都不知道?这样说来,就只可能是他们在酝酿着什么,让二皇子能为此装作果然不知。
“是了,她只说要护着侄女,却连才出生的侄孙都不顾,这太不合常理。”
谢笙的声音说得很小,即便谢麒离谢笙不远,也没能听清他到底在嘀咕什么。
“小满,你在说什么?”
谢笙反应过来,忙摇头道:“并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东西。”
“大哥,我过会儿要出门一趟。”
对于这一切,谢笙更倾向于是高氏早已经知道了高家对自家唯一一个下一辈有特别的安排。
在如今这时,高家竟然还能传消息到高氏手里,谢笙的心里有些发凉。
谢笙需要去温家走一趟,他至少得把这件事和二郎通个气。
“这会儿出门?”谢麒看了一眼外头的天气,对谢笙道,“还是等雪停住了再走。”
谢笙摇了摇头,道:“多谢大哥好意,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谢笙从没告诉过任何人高氏临死前的那番话,此时也自然不能和谢麒一道分享什么。
“那你一路小心,”谢麒见劝不动谢笙,便只能答应了下来。
谢笙是从家中的后门出去的,若是走前门,必然会遇上那个人,谢笙是一个比较害怕麻烦的人,自然不乐意和他去打交道。
谢笙出门的时候,忘记捧上小手炉了,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一坐下来,有了空闲,手都冻僵了,便只能暂且将自己的手拢在袖子里,等暖和些了,才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谢笙在出门前就已经派了人赶紧去给温家送信,就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二郎。
大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可惜白茫茫一片的大雪,也掩盖不了太多的痕迹。
“今年的雪可真是大呀,往年哪里有这样的大雪。”
谢笙的马车在经过一处时,突然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谢笙忍不住去细想。
都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要是雪太大了……
半个月后,可就是原定给朱王妃的封后大典。
第116章 更新
“谢公子?”
谢笙来时; 二郎还在上课; 他自然又到了上一次待的那间书房。
上回; 谢笙还有心思去看书,这一回; 他心里存着不少事情; 手边的书册已经翻开,却连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听到温瑄的声音时; 谢笙还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温瑄,已然不记得温瑄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了。
谢笙赶忙起身:“温小姐。”
温瑄侧身受了半礼,又还了一礼。
“谢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温瑄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观谢公子在这一页已经停留许久了。”
谢笙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有些拿不准的。”
温瑄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开口。
谢笙看着面前的温瑄,突然觉得或许换一个人,想法会不会有些不同。
“温小姐,”谢笙喊了一声; 犹豫着问道,“对于有可能会出现的巨大危险; 并且这个危险很可能让你陷入困境; 你会选择怎么做呢?”
温瑄想了想道:“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两可,或许会出现,又或许不会。既然已经知道有可能会出现; 便只有提前规避,或是迎难直上,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过谢公子既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我想你心里已经是有答案了。”
谢笙闻言,笑了起来:“温小姐说得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用这样的问题来叨扰温小姐,实在不该。”
“话却不能这么说,”温瑄看着面前的谢笙,微微红了脸道,“你能问这样的问题,也是我的荣幸。”
谢笙一怔,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而事实上,他外表十分镇定,看着温瑄道:“你上次看的蜀州游记,可看完了?”
“已经看完了,”温瑄将怀里的蜀州游记封面露给谢笙看,“正是要过来放回去的。”
“我来,”谢笙自然的接过温瑄手上的书册,起身放回了原处。
将书放回去后,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也没人会觉得尴尬。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站着又不说话,”二郎从门外走了进来。
听见二郎的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谢笙看见二郎对自己挤眉弄眼,还没开口,就察觉到身边的温瑄有了动作。
温瑄在吃惊之后,赶忙低下头,给二郎请安:“参见六殿下。”
“不必多礼,”二郎随意的道。
温瑄起身,也是一直低着头的,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告辞出去。一路上规规矩矩,直把二郎当洪水猛兽,规避得干净。
谢笙见了,突然意识到,不止是温瑄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自己对温瑄来说,也是非常特别的那一个。
谢笙从没对温瑄以外的非亲属年轻女性这么亲近,温瑄也对外男不假辞色。
现在想想,在最初遇见时,温瑄在被高家为难成那样的情况下,也半点没开口。一切话语都是丫鬟代说,甚至连感谢的话语,也是用纸条传出来的。
谢笙抿了抿唇角,眉目温和。
“想什么呢,”二郎看了一眼门口,温瑄已经离开了。
二郎转了转眼珠子,对谢笙道:“果真是喜欢上了?”
“喜欢上了,”谢笙既然想明白自己和温瑄都不是对对方没感觉的,自然也不拖沓,干脆的点头承认。
“可以啊小满,”二郎脸上带了几分兴奋和惊讶,他走过来拍了拍谢笙的肩膀,“有眼光,不过,你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先过了老师那关才行。”
“不急,”谢笙道,“等我回去之后,先禀明母亲。”
“我如今除了家世,也算是一无所有,再等等,等我明年乡试过后再说。”
“哪有像你这么说自己的,”二郎对谢笙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谢家子的身份,是你的天然优势,就是你的资本。”
“若是照你这么说,我除了身份,不也是一无所有吗。”
“这怎么能一样,”谢笙道,“谢家是要交到大哥手上的,我到底是要分家出去单过,若是我不能给未来的妻儿撑起一片天,怎么有脸去求娶?”
二郎从没想过谢笙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这也让他对谢笙更加满意。
“看来我这便宜侄女是有福气的,小满你日后,说不得还得叫我一声师叔了。”
谢笙看了二郎一眼,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师、叔、啊!”
二郎被谢笙这么一句话,说的突然心里有些发紧,轻咳一声:“得了得了,不过是句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对了,”二郎赶忙转移话题,“你今儿来是有什么事?”
见二郎提起正事,谢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今儿早晨,有个高家的下人抱着一个孩子来我家门前求见我大哥。而后我们派人出去瞧了瞧,不少曾经与高家有关的人家门前都有这么一个人。穿着同样的衣裳,一样抱着孩子。也同样,是高家奴仆出身。”
谢笙大致点了几家勋贵,就连云哲出身的云家门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至于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进门,谢笙没有说,也不知道,可他觉得,应当是有的。
二郎也紧跟着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怎么出来的?”
他顿了顿,才道:“这些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高三娘半月前被送回高家,也给他们带去了外头的消息,高家知道自己处境不妙,自然会有动作,只是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二郎点了点桌面,道:“高家那个孙辈,绝对不能就此失去踪迹,这些个孩子的来历,也得调查清楚才行。”
“这么多年纪相仿的小孩……看来还得查一查各地的失踪案,”二郎道。
谢笙由着二郎自己去想,不发一言。
等二郎有了决断之后,谢笙才道:“还有一件事。”
二郎看向谢笙。
“其实这也不算是个确切的消息,只是我在过来的路上,偶然听到一些积年的老人在谈天的时候,偶然说了这么一句,”谢笙道,“那些老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