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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笙心里难免也想,若不是因为那天谢侯说出了那样的话来,让谢麒和老夫人意识到高家原来一直不是他们的朋友,可还会不会有今天道歉这一出。
但很快,谢笙又把自己这样的想法抛在脑后,一家子人如果非要计较这么多,也太为难自己了些。至少从现在来看,自己能够和大哥和平相处,就已经够了。这是个讲究家族的社会,谢笙自认没有背离整个社会主流的勇气,也没这个必要。
见谢麒还是不开颜,谢笙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
“其实若说心里一点也不怪,都是假的。”
谢麒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
谢笙给自己鼓鼓气,继续道:“若说原因,其实也和大哥差不多。我自小在蜀州长大,对京城的一切都生疏得很,所以我一直也很努力的好好和大哥你相处。”
谢麒看向谢笙。
“可我毕竟和娘她们相处最多,所以后来想明白之后,我不为自己生气,却气大哥你不护着娘和姐姐,”谢笙有些不好意思道,“后来仔细想想,我也是因着这几日和大哥你相处,对你格外信任的缘故,对你的要求也就高了许多……”
谢麒这才高兴了,谢笙能和他推心置腹的说出这么一番话,于他而言,已经胜过了许多所谓原谅的话语。大家都是事出有因,真正说开了,反而更加能够理解彼此。
或许是因为先前和谢笙说了那些话的缘故,谢麒就拉着谢笙说了许多以前他和高家人、和太子甚至高贵妃之间相处的情形。
“那时候我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也难免自得,贵妃娘娘和高太尉是何等人物,都如此偏爱我这么个小辈,如今看来,只怕半是愧疚,半是利用居多,”谢麒长叹了口气,心中郁结去了大半,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人有时候总是需要倾诉,若是一直把一件事情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霉烂。先前谢麒来时,只是想着道歉,却没想到自己会说上这么多。
谢老夫人是祖母,对谢麒宠溺非常,却毕竟隔了好几辈,若是谢麒果真和她说了,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而谢侯,谢麒出于天然儿子怕父亲的态度,自然不敢。
二姐儿自己都是那个样子……整个家里数来数去,就只剩了一个谢笙了。先前谢麒还道是谢笙年纪小,没想到对着弟弟反而说了。
在谢麒说话时,谢笙全程没有插话,谢麒现在的状态,并不需要别人为他出主意,他只要能够说个痛快就是。
等谢麒彻底说完,谢笙才道:“大哥,你如今可想过,日后要怎么和高家,还有太子他们相处?”
谢麒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昨儿我同爹一道进宫,爹假意向皇上请辞你太子伴读之位,被皇上拒绝。而后皇上也透露出这是谢、高两家的家事,他不准备掺和。我想着,或许这会儿大哥你还在家,能不见着他们,等回宫进学了,还是要和他们相处的,大哥你可想好了?”
“我……”谢麒不敢保证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大哥若是拿不准,可以问问爹,”谢笙给谢麒指路,却没说昨儿谢侯形象崩塌的事情。这种事情总要自己去发现,才能体会到那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这事儿谢笙睡一觉起来,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谢笙以前见得多了。而谢麒……或许是真的要刷新三观了。
“皇上原先许咱们不必参加中秋宫宴,只在家中小聚就是。可昨儿又特意吩咐叫咱们同去,大哥,中秋宫宴也没几日了。”
谢麒心里踌躇,连手中书本拿倒了都不知道。
“容我回去好生想想,”谢麒掩饰性的翻开书,翻了几页,又有些焦躁的收了。
“小满你好生看书,我先回了。”
谢笙点了点头,亲自送了谢麒出去。
等谢麒离开,谢笙才坐在位置上,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自己的桌面。
原先对于谢麒,谢笙的感想也就是中央空调,现在看来,他或许还有心思敏感这一项。并不是说不好,至少在诗词感知上来说,谢笙也恨不得自己能够心思敏感一会儿。
说起诗词,谢笙只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如今谢笙诗词长进不少,全赖亲娘教导有方。对于谢笙算不得敏感,甚少悲春伤秋的个性,李氏和周老夫人想了不少办法。最后还是李氏先寻了个合适的。
谢笙一贯爱保养他的手,只要一有空,不管是弹琴还是看书前后,必然都要用上特制的护手香膏。李氏便让谢笙在做某些题材的时候想着自己的手。若是手上有个伤疤,谢笙心里会怎么想,若是手指突然不灵活了,又该怎么办。
听着李氏这么一说,谢笙顿时就觉得自己完全能够带入进去情绪了,也写了几篇看得过眼的诗词,算是把全师门都不会写诗填词的帽子终于给摘了下来。虽然这师门,顶破了天也没几个人。
等谢麒回了自己屋子,最先发现他的改变的,是贴身伺候他的大丫鬟,西风、碧树。
原先见谢麒匆匆从外头回来,正说话的二婢连忙站了起来,瞧见谢麒似乎脸色好多了,才道:“果然是要出去走走,世子瞧着好多了,也不会愁眉不展。可算是有了些平日里的模样了。
“这几日难为你们了,”谢麒想了想道,“你们自个儿去我匣子里拿赏赐吧。”
“得了得了,还要什么赏赐,”碧树先道,“您心情好了便好,我和西风姐姐都不必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才是真的赏赐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真了,”谢麒这回还真没开玩笑。紧接着他又道,“去把我的册子拿来,我挑个东西给小满送去。对了,先把高家送来的给单独列出来,合适的,以后就都转送给别人吧,咱们自己不必留了。”
西风碧树两个听了这话,张了张嘴,到底是去做事了。
“对了,再叫个人去瞧瞧二妹妹,”谢麒揉了揉额头,“我这两日精神头不好,竟然都忘了她。”
平日里西风和二姐儿最谈得来,便叫碧树仔细着重新登记造册,西风亲自去了二姐儿屋里。
“这不是西风吗,今儿怎么来这边院子了,”一个打扮得十分随意的妾侍叫住了西风。
“孙姨娘,”西风先喊了一声,才道,“世子叫我来看看二姐儿。”
“是该好好看看,”那孙姨娘扇着团扇,掐着姿态同西风道,“不过二姐儿可不在屋里。打从前个儿去了老太太那儿,就没回来,后头刘氏也被带走了。今早老嬷嬷亲自带人,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抄了一遍,你不必再往前去了。”
二婢这段时间都惶恐于谢麒的态度,哪里有空搭理这些事情,也就两三日的工夫,想不到府里连天上的云彩都要变一变了。
“多谢孙姨娘提醒,”西风心里惊得不行。忙谢了一句,便忙回去寻谢麒,老夫人的院子,她可不敢随意走动。既然刘氏和二姐儿都在那边,肯定还是要谢麒拿主意才行。
刘氏这些年管着家里的事情,小辫子一抓一大把,还不需要人家去细究,莫非如今总算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西风也只是趁着走路的时候错神想一想,等到了院子里,自然又敛眉低声,不多言语。
就在西风赶回院子时候,谢笙这里,小六子也把事情说给了谢笙听。
当初李氏在时,身为当家主母,身份非同一般,管家井井有条,家中下人大都服她。后来她离了府,把自己亲近的人都放到了庄子上,府里只留了几个婆子守着,便是有再多人念着她,到底也就是头两年的事,时间长了,一样人走茶凉。
如今眼见着刘氏要倒,不少人想着过两年李氏回来,还得在李氏手底下讨生活,就又和小六子攀上了交情。毕竟谢笙是李氏的亲儿子,小六子又是谢笙面前的红人。这些人连老夫人院子里的大小事情也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小六子。
原来昨儿那些个老王妃一走,老夫人落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好好休息了一夜,就腾出手来收拾府里的人事。
老夫人直接叫把刘氏和二姐儿一起带了上来,二姐儿身份不同,好歹不必跪着只用站在一旁,刘氏却没这待遇。老夫人叫给了刘氏一个蒲团,可那蒲团里不是棉花,全是佛豆。一颗颗的,还没过多久呢,刘氏就忍不住了。
“我招,我都招。”
刘氏把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连二姐儿都拦不住她。老夫人听完了刘氏的话,当场就叫人去抄了刘氏的屋子,还另外叫了人,去抄了刘氏的娘家。刘氏这两年偷了不少东西回娘家,当票什么的都还娘家搁着,娘家修房置地,如今全被一股脑儿的还了回来。
刘家人想闹,老夫人派去的管事扭头就叫去请衙役,而后问刘家人要不要告状。刘家人仗着自己是刘氏的娘家,还想闹,被一句刘氏是贱妾,整个人都是卖进府的,若不是看着二姐儿的份儿上,今儿刘家他们都不必来,叫衙役来抄家,刘氏直接发卖出去,整个刘家都送去流放。
刘家这才怕了,一面恨一面骂,却都不敢说谢家不好。
二姐儿听完了全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谢麒母亲的杨家虽然不显,到底身上挂着爵位,还在外地做官,也算是风生水起。府里有老太太护着,还是下一代的侯爷。
二姐儿不敢想象,要是以前那些个好姐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看待自己。
“后来二姐儿跪下来给刘氏求情,可老太太恨毒了刘氏作妖,又怎么会宽恕。直接把人扔到了家庙,叫看好了,连屋门都不许出,”小六子道,“老太太直接说了,要是刘氏乖乖听话,日后她自然做主,为二姐儿寻一桩四角俱全的婚事,若刘氏不好,日后二姐儿就不必出门子,直接送到家庙和刘氏作伴去。”
“得了,我爹说刘氏你也说刘氏,好歹喊一声刘姨娘,像你这样,若是被别人拿住了把柄可如何是好?”谢笙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书本上,偶尔才听上一耳朵小六子的话,“还有,关于老太太的事情也别编排。除了那些非要主动告诉你的,老太太那头的事情,也不必打听深了。知道老太太今儿高不高兴,身子好不好就是了。”
小六子忙道:“都听少爷的。”
等小六子从谢笙屋里出来,就撞上了林管家,还没等小六子招呼出声呢,林管家就开始训小六子:“小满少爷可是要做官的,眼睛肯定不能像姐儿们一样,都盯在后院了。”
小六子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服气,世子不是一天就忙着这些吗。
但想想谢侯和周老爷子,似乎都不太管后院的事情,小六子赶忙认错:“是我不该拿这些事情打扰少爷看书。”
“也不全对,”林管家道,“你打听了有用的消息,该告诉少爷,自然要让少爷心中有数,就像是老太太病了,少爷怎么能安心在屋里读书?自是要过去请安守着才对,可厨房今儿买了什么鱼,哪条比哪条新鲜这话,就不该同少爷说了。”
“少爷看书,也分什么时候,若是正在用功,那你定然是不能打岔的,可若是看闲书歇一歇,你却能说点子有趣的事情。”
见小六子似乎是真明白了,林管家才有些不满意的放了小六子离开。
等林管家进了门,谢笙笑道:“您这可是把小六子当亲儿子养了。”
“不过是多看了他两日罢了,”林管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都是先前在蜀州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