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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又见苏氏苏媚初亦是随着在身侧高声道着:“我等沈家儿女此刻誓死与大俞一起抗击逆贼,荣辱共处之!”
一惯柔弱的妇孺,为难关头也是可以展露威严的。
原本因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谋反而诚惶诚恐的众人,因着沈家两位女主人的这一番话,顿时 只觉得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心中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但终归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除了些个不经事的丫鬟婆子仍是紧张害怕得双腿打颤,但大抵所有的主子还算镇静。
毕竟能够成为沈家的主子,便是寻常的妾氏,也绝非一般的无知妇孺。
春生立在人群后头,便是连她,尽管现如今于沈家非主非奴的,然这一刻,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
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心中无比的平静淡然。
自她九岁起,便来到了沈家,过了年后,她已经十七了,与沈家的渊源,满打满算,足足已有八年了。
她的这一生,有一半的岁月,竟是与这一家子有所关联的,这一刻,好似自个也已俨然是半个沈家人似的。
春生不由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小腹处,心里又想着外头主事的沈毅堂,面目前所未有的淡然。
正在尔等凝重紧张的时刻,只忽而听到府外响起了一阵奔腾的马蹄声,顿时,各个面色各异。
不多时,只见沈家三少爷从马上飞跃而下,顿时瞧见了,面色不由一松。
谢氏忙迎了上去,问着:“聪儿,你如何回了,外头现如今形势如何?”
沈之聪穿了一身铠甲,面如黑炭,气势凌云,步履匆匆,只冲谢氏匆忙道着:“外头逆军现如今已经兵临城下,马上便要攻城了···”
众人闻言,面上顿时又泛出紧张。
沈之聪说完,只见一双膺眼忽然快速的朝人群之中扫了一眼,便匆匆对着谢氏道着:“大伯娘,此番侄儿过来,是奉了五叔的嘱咐,特前来接人的!”
谢氏忙问乃是何人。
沈之聪沉吟了片刻,却是忽而朝着人群中走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沈毅堂笔直走到了春生跟前,见她双手置于腹前,施施然的立在那里,举止优美淡然,面色无一丝惶然之色,端得一派优雅风华气度。
沈之聪眼里不由有些复杂,半晌,只朝着春生低声道着:“春生···姑娘,五叔让我即刻送姑娘回江家,请姑娘随我来!”
然而话音将落,却见春生仍是施施然的立在原地。
沈之聪忙扭头再次抬眼看她。
春生却是冲他微笑,道着:“我就留在沈家——”
沈之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却又见春生笑着道着:“沈家的血脉没有胆小怕事之辈,不容落荒而逃,我与他,一起着等他归来——”
说着,只忽而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小腹。
沈之聪闻言,心中微微震惊。
所有的视线也纷纷朝着她震惊看来。
春生淡然处之。
前头苏媚初亦是将目光停留到了春生的脸上。
恰逢此时春生抬眼,二人目光相撞。
春生只朝着苏媚初扬唇浅笑着。
苏媚初见状神色微怔住,随即,亦是淡淡的朝她扬唇,只眼底有些复杂。
沈之聪沉吟了片刻,便对着春生道着:“如此,那我便留下。”
说着,只忽而转身又对着众人道着:“我暂且留下守护大家,大家莫要惊慌,有五叔在前头御敌,定能铲除逆贼,平定危局!”
沈之聪如此说来,又瞧见春生这个“外人”如此镇定自若,局面便又安定了几分。
永嘉三十三年,东宫太子集结京城八百里外通城八万军队,逼宫谋反,顺利破城而入,然还未攻入皇城逆贼宇文霁便已被生屠,而太子被生擒,叛军被伏,此场被编入大俞史册的谋反历经一日一夜,最终已失败告终。
太子被擒后,关于太子之前的所作所为被一一弹劾了上来,原来瑞王之事不过只是个引子,后头牵扯出来的桩桩件件,均是足矣动摇国本的恶行,太子最终被废除,终生被幽静在京郊外的无冥寺中。
而逼宫败北后,皇后于宫中自缢。
此场混乱终于在年前被平复。
然而,这一个新年,对于京城的文武百官及一众老百姓而言,到底是沉重的。
却不想,刚过了新春,上朝的第一日,圣上忽而宣懿旨,令立东宫,竟然将太子之位传给了沈家的五子沈毅堂,举国震惊。
然震惊过后,年过九旬、老如枯骨的三朝阁老,及数十年未曾露过面的大俞大祭司各自拿出了一道三十年前的圣旨,原来三十年前诞下的双生龙嗣命格过高,被困于深宫之中,恐夭折,遂 圣上听由大祭司的谏言,将天命的皇长子送出了宫,于宫外教养。
此事经由老阁老作证,由大祭司亲自将皇长子抱出了宫,送到了外家沈家。
沈毅堂实为与长公主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原是皇家长子长孙。
满朝震惊,然现如今东宫废黜,现有子嗣之间,瑞王患有腿疾,成王智商有碍,恐无人可继承大统,满朝愁容之际,却不想事情竟峰回路转。
由大祭司卜卦,老阁老为凭,众人自是信服,又一时想到三十年前的局势,众人便也心知肚明,怕是不一定是命格有异,当时朝局可谓是由宇文家在亲手把控,若不将皇长子送走,唯恐夭折啊!
满朝虽心知肚明,却也不敢明言。
既果真为皇家子嗣,满朝皆无话可说,且沈毅堂这两年来确实成事不少,尤其是此番抵御谋逆,果敢汹涌,竟一举歼灭了叛军生擒主将,可谓是有勇有谋,颇有王者风范。
遂满朝文武纷纷附议,无一反对。
原本一片沉寂的朝堂,瞬间像是融入了沸腾的血液似的,新的一年,又好似瞧到了原本欣欣向荣的景象。
永嘉四十四年二月,令立东宫,苏氏封为太子妃。
同年三月,于文武百官中择良家女子择侧妃、昭仪等,充盈东宫。
太子亲自指了江家外孙女,扬州蒋家近亲的陈春生为侧妃,按照仅次于太子妃一级的礼遇,迎娶进门。
太子后宫原有太子正妃,良娣,美人等,皆为原先在沈家后院的女眷,只其中却并无林氏此人,除此之外,也再未曾添上他人。
圣上体恤太子膝盖尚无无子嗣,且后宫虚设,特广为推荐,却不想太子竟单单只指了陈氏一人,太子与陈氏的渊源,也略有耳闻,虽略有不满,但到底对他有些亏欠,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幸陈氏福泽,不久,便为太子诞下一对龙凤皇嗣。
一年后,圣上年事已高,现如今朝堂宇文一氏残留的余孽已被悉数清理,朝堂逐渐稳定,唯 北疆突厥数次进犯,圣上无力与之周旋,遂退位,将大统交由太子继承,一并将此等头疼之事甩手交由太子。
永嘉四十五年,太子即位,国号嘉逸。
且说在太子即位之前,还发生了一桩震惊朝野之事,原在这一年清理谋逆之时,竟将太子妃母族一脉给牵扯了进来。
原自当年瑞王之事后,瑞王便彻底失了势,苏家怕往日太子即位后将会对付沈家,唯恐苏家被受牵连,竟然私下转而投奔了原翼太子一派,面上打着沈家的名头,竟在江浙一带行贪污受贿之事,谋得大量银钱,悉数供奉给了原太子及宇文家。
后原太子被废黜,怕事情败露,又被迫私下收留了一众宇文一氏余孽。
直至事情败落。
彼时太子妃已然被封了后位,只静待仪典后方可执掌凤印。
彼时此事还未传到京城时,只见太子妃已自行请命去掉了凤位,主动向太子、向圣上招供母家之事,唯愿圣上、东宫开恩,留下苏家一族性命。
至此,苏氏一族被贬为平民,所贪金银散尽,苏氏被废黜,后待天下平定后,前太子妃之事渐渐不为人所提,贵妃娘娘因怜悯苏氏,便私下将其认做了义女,后又悉心观摩,挑了一被派到江南任职的五品官员,将苏氏指派给了他。
此人三十出头,比苏氏年长几岁,为人清廉正直,因考取功名后,分别为祖父、祖母,又为父亲守孝,便一直耽误了亲事。
苏氏嫁去后,竟发现此人原乃是被幼时自个蛮横欺凌过的柔弱书生,彼时见了自个竟还有些触目惊心,然时光匆匆十余载,只觉得犹如白驹过隙,经历种种,苏媚初早已心如止水,内心毫无波动,然而此刻瞧见眼前之人见了自己如此战兢模样,竟一如当初,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那人亦曾听闻过苏氏种种,但成亲后心中几经彷徨,然后发觉眼前之人身姿优雅处之淡然,竟颇有些心动,后又发现曾成过亲十来年之人竟仍是处子之身,大为震惊,随即,又止不住有些怜惜。
往后二人重新回到了老家,二人一生相敬如宾,一世和美,此乃后话,暂且不做多表。
且说东宫即位后,彼时凤位暂且并未曾立下,太上皇及太后的意思,且要为圣上重新选立皇后,然当下皇长子长公主还在地上爬着,尚且连话都说不清话,圣上并无暇顾及选后,且朝局繁忙,只说待边疆稳定些,待二子年长些在议。
介于几十年前某些经历,太上皇及太后并无话可说。
好不容易边疆局势稳定了,皇长子长公主也已经可以满地打滚,嚷嚷直叫唤了,二皇子又呱呱落地了。
圣上彼时又在忙活着改革土地制度,改完了土地,改完了钱币,改完了钱币,改···然后,瞧着终于都改完了,皇子们依稀瞧着也大了些呢,陈家的晋哥儿终于考取功名了,陈氏一族终于渐渐地振兴起来了。
皇上摸了摸唇上的短须,沉吟了片刻,只皱眉道着:“嗯,现如今应当可以了···不过,母后,朕好像又要当爹了···”
太后:“···”
嘉逸八年,陈氏封后,帝后琴瑟和鸣,成就一段绝世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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