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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够懂!什么科学侦察,什么凭证据办事,总之,把他放了这像话吗?简直不成话!”
徐刑警的耳朵发热了。对方大喊大叫震得他耳朵生疼,最后连说些什么都听不大出来。
“崔基凤不是凶犯。”
“什么,你说什么!”对方霍地蹦了起来。
“崔基凤不是凶犯,所以我们把他放了。我们警察对于把一个不是案犯的人关起来感到非常抱歉。他因此失去了许多东西。我们真心觉得对不起他。”
“他不是凶犯,谁是凶犯?”
“谁是凶犯还不知道。不过,崔基凤不是凶犯。”
“肯定吗?”
“肯定。”
“你能负责?”
徐刑警生气了。对方好像尅自己的部下一样尅他。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种问题。请别随口胡说,少用一点不客气的口气。”
吴明国暴跳如雷,说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我只要对你的上级说一声,管保砍了你的脑袋!但是徐刑警岿然不动。
“告不告诉我的上级随你的便。我只关心十二月二十六日谁给雪岳山H饭店打电话预定房间的。”
“我没有打!”
“那天新郎新娘住在六一五号房间,那个房间是以崔基凤的名义预定的。”
“那是他打的。”
“不。我问过他本人。他说根本没有打过预定房间的电话。到了H饭店,房间已经以他的名义定好了。吴妙花曾说可能在H饭店定好了,到了饭店一看,果真以他的名义定好了。”
“饭店的房间通常不是新郎预定吗?”
吴明国已经比刚才软得多了,很少用不客气的口吻讲话说明了这一点。
“唔,是这样。不过,新郎是在突然改变行程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考虑到预定房间,就乘上新娘开的车子到雪岳山去了。”
“那大概是妙花预定的吧。”
“这是不可能的。在举行婚礼前后,对于新娘来说,不可能有时间打电话给旅馆预定房间。那天的主角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打电话呢?我认为一定是有一个她身边的人替她打的电话。”
“我没有打过电话。我以为是新郎一方安排打的。”
吴明国特别强调自己没有打过电话。但是徐刑警韧劲十足地接着说:
“谁都说没有打电话,那么是谁打的呢?依我看,总有一个人给H饭店打过电话,并以崔基凤的名义预定房间。”
“反正我们家的人没有打过这种电话。”
“新郎家的人也说谁也不曾打过。”
“那岂不是要成为一个谜了?”
“我也这么看。按照崔基凤的说法,他知道在H饭店预定了房间是在几乎到了雪岳山的时候。所以吴妙花小姐是知道已经预定好了,才开车到那儿去的。她可能晓得是谁打电话给饭店预定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吴妙花自己可能请人打预定电话。这一点你能留意一下给打听打听吗?”
“打听一下并不难,不过,这跟破案有什么关系呢?”
“案犯怎么会知道新郎新娘去H饭店,并且跟到那里,这一点也许可以弄清楚。”
“这一定是盯了吴妙花小车的梢,如果案犯不是崔基凤,而是别人的话。”
他和闵蕙龄说的是一样的话。
“没有盯梢。案犯是预先向H饭店打了预定电话,然后很从容地出发的。”
“确实吗?”吴明国的声音激动得发抖。
“确实。我们连案犯的名字都打听出来了,是一个叫许文子的女人。我们断定这个名字是假的,而且还有一个案犯,是年轻男人。他的名字还没有弄清楚。他们从十二月二十六日起到二十八日住在H饭店。我认为逮捕案犯只是时间问题。”
“信心十足嘛!请你赶快把凶犯逮捕起来。”
徐刑警放下听筒,再一次强烈地感到凶犯好像就在附近。这是比较确实的感觉,因而是切身感受。好像凶犯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响,凶犯的手已经从衣襟上擦过。他不禁打了个寒噤,脸色苍白地看了看闵蕙龄。
凶犯在身边,至少有两个以上。迄今查明的就是两个,好像这两只面孔的人正非常迅速而果敢地在处理事情。然而,他们觊觎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一点不明确!迄今为止的凶杀只是单纯的凶杀吗?不是的。迄今为止的凶杀是有目的杀人。是不是觊觎什么而杀人的呢?
凄惨的男人
不管谁怎么说,崔基凤也是汉城最凄惨的男人。受辱倒还在其次,他实在太凄惨了。虽说是无罪释放,可谁也不来安慰他。他自己也不指望人家来,不过也确实感到人际关系的无常。隔壁邻居都以异乎寻常的眼光看他,对他保持警惕,因此他也害怕到外面去。然而,整天呆在家里也实在受不了。他的母亲和弟妹对他非常关心,这对他来说反而变成了负担。这样,他唯一可以谈话的伙伴就是小妹秀美了。
“把一切都忘掉,去旅行一趟吧。白雪覆盖的山寺是值得一看的,那儿没有什么人,安静,也不会有人认识你。”
就是秀美不提建议,他也想出去一趟放松一下。
他在家里呆了几天,有一天突然说要出去了。他穿着登山服,背着背囊离开了家,也没说到哪儿去,就消失在黑暗中。秀美以为他出去旅行,家里其他的人则以不安的眼光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警察才晓得崔基凤不见了。徐刑警为了要跟崔基凤谈几句话,向他家里打电话,听说他昨天晚上出去了,连忙朝他家跑。
“他走的时候说到哪儿去了吗?”
徐刑警脸涨得通红,看着秀美。
“没有,他走的时候没有说到哪儿去。大概是去旅行,让头脑冷静冷静。”秀美怀着敌意说。
“大概总说了到哪儿去吧?”徐刑警焦急地问。
秀美摇摇头。她一点也不想帮助刑警。在她眼里,徐刑警只不过是个为了要折腾哥哥而到她家来的人。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他说过自己也不知道到哪儿去,到车站后随便乘一趟什么车就走。是我劝他去旅行的。”
“穿什么衣裳走的?”
“登山服。哥哥又有什么事?”
秀美以冰冷的眼光看着刑警。她的眼睛在说,求求你千万别再折腾我哥哥了。
“没有特别的事,就是想见见他。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就走了。”
徐刑警的眼睛里好像看见了一个依窗而坐的凄凉男人的身影。
“你哥哥这一阵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过得不错。”秀美以挖苦的口吻说。
她的母亲怪她跟客人说话用这种腔调,但她一点也不退让。
“我哥哥简直是个废人了!”
徐刑警看见她的眼睛里噙着眼泪,把脸转了过去。
“哥哥一直呆在家里,可怜死了。我担心他经历了这种变故后,怎么活下去。”
“对不起。”
徐刑警认为坐在自己面前的秀美姑娘十分聪明懂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哥哥。我们家的人对他什么也不好说,哥哥也不跟我们说什么,我们能跟他说些什么呢?推托说这是偶然的不幸吧,创伤也太大了。真叫人不堪回首!”
“对不起。”徐刑警想不出别的话来解释。
“哥哥好像以后什么事也不能干了。他曾是我们家的台柱,”
秀美咽下眼泪,好一阵闷声不响地望着别处。涂刑警等她感情平静下来,开口说道:
“尽管很抱歉,还要问你几件事。你记得二十四日晚上的事,也就是说圣诞前夜的事吗?”
她好像不大理解徐刑警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劲地看着他,
“我们了解到,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打了一个电话给你哥哥,起先是你接的,后来你转给了哥哥,对不又寸?”
瞬间,秀美的脸上发生了混乱。她好像在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保持了一会儿沉默,然后说:
“对。是有一个电话来找哥哥。我接电话转给了他。”
“是谁打来的?当时大概是几点钟?”
“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左右,而且那声音头一次听见。”
“能不能详细谈谈当时的情况?案件的发端正是从这只电话开始的!”
秀美的眼睛瞪大了。她用紧张的表情注视着徐刑警的脸。
“她叫我无条件地让哥哥接电话。我本以为是妙花姐姐打来的,所以多少有点失望。我估计在圣诞节找哥哥的不是一般的电话。看得出哥哥好像在等妙花姐姐的电话,谁知妙花姐姐的电话没有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头一次听见她声音的女人倒打来了电话!所以我盘问她是谁。不过,对方不肯讲明自己的身份,真奇怪!”
秀美相当激动。徐刑警一直凝视着她的脸,饶有兴趣地倾听着她的话。
“我说不讲明身份,我不能替你转。她便说有一件关系到你哥哥的重要事情,才打电话来的。她这么说我能不给转吗?哥哥接完电话,情绪好像很不好,脸上没了血色,而且表情呆板。我问他是什么电话,他什么话也不说。隔了一会儿他就出去了,分明是因为接到那只电话才出去的。然而,我想多问也没有意思,便没有问,但非常担心。哥哥当天晚上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他才形容憔悴地回来。”
“你哥哥没有说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没有说。这只电话肯定有问题。”
“你估计那女人的年纪有多大?”
单听声音来猜年纪,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大致上可以猜到。
“约……约摸四十来岁。是中年妇女的声音。”
既然声音不特别,那么声音和年纪大致可以划平行线。
“后来,那女的又打过电话来吗?”
“没有。没有再打第二次。”
“你哥哥结婚很晚,对这个婚姻他是怎么看的呢?”
“哥哥好像显得非常幸福。实际上,我们真想尽情祝福哥哥结婚。然而,他蜜月还没度完,就遭到这种不幸,实在太可怜了。谁知道哥哥以后会怎么样呢?”
她的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徐刑警心想她也许会谈几句吴妙花,但她绝口不提,也许是故意不说。看来他不问,秀美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你哥哥好像挺爱吴妙花?”徐刑警小心翼翼地提个问题。
“因为爱她,才结婚的嘛!”
“你看吴妙花是什么样的人?”
她突然像哑巴了似地闭上嘴,好像在考虑应当怎样跳过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堵大墙。不一会儿,她说道:
“是个美人,而且挺有趣,也可能成为哥哥的一个负担……我一看见她,就羡慕她,而且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喜欢我哥哥这样的人。”
徐刑警本以为她嘴里会蹦出一连串的诅咒,但回答正好相反,不禁哑口无言。但是下面的话就不一样了。
“由于生得大美了,我都怀疑她是否能像别人一样过正常生活。烧饭、洗衣、扫地、养孩子好像都跟她不相称。这次发生了这种事件,好像是对我的疑问作了解答。我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切实感到红颜薄命。我不把她看成是人。这样谈论一个生死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很不应当,但她确实不是个人。如果是人,怎么能于这种事呢?她使我哥哥毁灭了。她诱惑了只知读书的哥哥,并使其毁灭。”
秀美非常憎恨吴妙花,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点不反常的极其自然的反应。
“你哥哥也非常恨吴妙花小姐吧?”
“不是这样。谁都可能这么想,但并非如此。我没有听见哥哥说过一句埋怨吴妙花的话。”
“是不是恨得太深,说不出口?”
“不是。我恨她,哥哥反而发火。说你要是敢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