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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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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般,卢信良便问怎么了,锦绣讲了个大概。

    “哦!”卢信良说。脸虽然没多大表情,然而,手,却在锦绣的小脑袋瓜子轻拍了拍,就像大人在拍一个小孩子似的。“下一次,他再这样,你就用鞭子给本相抽……”

    当然,他没有说夫人你治得好,治得妙之类。

    只是眼神表情里有包容、宠溺。微点了个头。并加一句:“——好好地抽!”

    两个人说来说去,当然,是说卢信良的贴身小厮,青云。

    锦绣当时的得意必是自然的。

    或者,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感觉,多半就是介于这纤细如发的动作神态之间。如,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锦绣当时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撞,很是微妙地。

    现在,卢信良把那绣屏接了过来。

    “二哥……”

    忽然,隐隐约约中,卢信贞的声音。

    卢信贞微抬起脸来。“你……你要对她好点儿……”那个“她”,自然是指“锦绣”。

    锦绣“呲”地一声,就笑:“卢老三呐卢老三,你说你,你说——”

    在接过卢信贞经由卢信良转交送来绣屏的一刹那间。锦绣把那绣屏拿在手上细看了看,赏了赏,又抚了抚。

    这一刻,锦绣的心情是奇妙、复杂而又难言。甚至,说有一些得意也不为过。

    两个“势不两立、火水不容的”嫂姑子,同样年轻娇俏的女雠敌、女冤家。卢信贞向来是看她一百个一千个不顺眼。而同样地,锦绣也是。府邸整个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也不晓。

    做工精致漂亮的小玻璃绣屏现在就拿在锦绣手里。锦绣抚着抚着,慢慢地,竟孕发一种奇特微妙甚至得意的感觉来。

    看来:这个卢信贞,其实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尖酸和讨厌嘛。

    绣屏的出现,以及那个小厮青云的治惩,就这样,奇特微妙地,似为锦绣和卢信贞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画上了句点。

    ※

    锦绣和卢信良的首次“大交锋”,其实也是由卢信贞的这个绣屏所引发。

    针脚细腻,图案清新,是的,绣屏所绣的是一串葡萄和葫芦。

    其寓意呢,不用说,自然是多子又多福。

    想卢信贞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老卢家后继有人,香火鼎盛。二哥也老大不小了。他们老卢家没有纳妾的规矩。除非那女人生育有问题。锦绣自然没有生育上的问题,身体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所以,卢信贞曾虽不怎么喜欢锦绣,还是喜欢自己的哥哥能早有孩子,希望锦绣为她们老卢家开枝又散叶。

    这天,锦绣又去找孟静娴学做针线了。因她发誓一定要绣个像模像样地绣图给卢信良看。免得他总是量视她绣不出来。

    孟大寡妇有个儿子,是抱养来的。锦绣说:“真怪!不是你儿子,养的那么贴心贴肝地,是为什么呢?”那孩子刚刚一岁半,在学走路。人胖乎乎地,走得也不利索。锦绣向来怕小孩儿,不显亲热。

    孟静娴便笑:“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啊……对了,弟妹呀!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呀?”

    锦绣没有作声。

    回到自己的屋子,丫头春儿正在收拾打扫房间里面的摆设,用抹布巾挨个擦小物件儿、小花瓶。最后,擦到那天三姑娘卢信贞送来的寓意“多子多福”的绣屏时——春儿转过脸来,笑嘻嘻:“没想到这位三小姐还真是有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这么久都还不见动静呢,小姐?”

    当然,是指锦绣肚子,春儿说得既委婉又含蓄。

    锦绣冷哼道:“我不生!春儿,你可听仔细了!你小姐,我不生!”

    她把那声音拖得长长。像是怕对方看出她那点奇怪又莫名的窝囊心思,嘴上嘀嘀咕咕,甚至还嗲兮兮撒娇似地洋洋冒了一句:“哼,才不生呢!给谁生,也不给他生……”

    卢信良这时就站在门外。

    锦绣的那声音拖得又娇俏又悠长。那个“他”是谁,自然,毋庸置疑。

    好一个“给谁生,也不给他生”!

    好一个……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站得一会儿。似乎有意打破这尴尬僵硬的气氛局面,春儿一直在旁挂不住了。“姑、姑爷……这么晚回来,又这么冷的天儿,奴、奴婢这就去沏茶来……”

    锦绣从来不让春儿在自己面前贱称“奴婢”,用她母亲的话,人,都是自由的,平等的,也就是她母亲眼里的“民主”二字。锦绣也忘了去纠正,赶紧道:“不不不,你……春儿,你你你不知道怎么泡,我去,还是小姐我……我去……”一时结巴,她做贼心虚。

    然而,正要走,不料被卢信良身跟前一拽。“回来!把话说清楚!”

    锦绣立时抖了,怂了,且又慌了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麻蛋,隔墙有耳,真是祸从口出!

    男主:本相要气死了知道吗?要气死了!气死了!嗯,要气死了~~~~

 第49章 两只斗鸡

    卢信良生气面色阴冷时候; 锦绣见了太多次。

    刚刚成亲; 她不断惹事找事; 还给他“戴绿帽”的时候,那时候的卢信良; 看她就跟仇人似的。

    现在; 也像看仇人,然而; 目光却是落寞的、忧郁悲凉难过的。

    “哟!”

    锦绣赶紧说道:“好好的,你个相爷偷听墙角根儿算怎么回事?外面冷不冷呢?雪下了一尺厚吧?对,那就春儿去倒茶……”她转过身:“春儿!春儿!”不停给丫头使眼色。春儿慌慌张张点头; 把门一关,赶紧去了。

    卢信良没有做声。他坐下来; 摘下了风帽; 大氅以及披风。锦绣赶紧接住。哈巴狗式的。

    什么是脸皮厚啊?这就是。锦绣嬉皮笑脸,一会儿问东; 一会儿问西。一会说:“相爷; 今□□政上的事繁忙吗?对了; 那个什么什么边疆互市策实施计划得怎么样啊?”;一会又说:“对了; 相爷,你看看我今天穿的这裙子怎么样?朴不朴素?端不端庄?大不大方?得不得体?”说着; 还故意地“嗯咳”一声,整整身上的立领和袖口。

    “朝堂的事,你一个女人家不该来问,牝鸡司晨; 惟家之索……”卢信良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把一样东西从袖袋里拿出来。“好了好了!”不问就不问!锦绣不厌其烦正要说。

    忽然,她把身子一定,目光一定。“相公,这……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是的,那是一根簪子。和田白玉,牡丹花式样,简约的雕工,簪头尖部有细小断裂。大气而雅致。

    锦绣对这簪子垂涎已久了。

    不,与其说是垂涎。倒不如说是“攀比”。宫中有个死对头某某郡主,两个人有一次去古玩铺淘东西。他们同时看上了这簪子。锦绣说:“那是我的!”那郡主说:“是我看上的!”争来说去,相互不让。

    现在,这簪子是怎么到的卢信良手中,锦绣无法得知。这是一个古董簪子。久弥数代。

    卢信良把那簪子往妆台上一放:“你要的东西,现在就搁在这儿了……叶锦绣!”

    他背对着她,深吸了口气,背影也是落寞而郁郁的。“你既然是给谁生孩子也不想给本相生,我卢某呢,也不勉强……”

    怎么?他想说什么?锦绣吃地一惊,看看妆台上的簪子,又看看那男人。心开始隐隐地发颤。

    她在怕什么?……还是?

    卢信良依旧背对着她,室内静默无声。壁上的铜壶沙漏一点一滴,点点滴滴,细微地,像是跟着人的心脏在跳动。

    卢信良闭着眼睛,又大大深吁了一口气。

    锦绣现在变得“乖”多了。是的,自从《夫妻和平相处条约》签订以后,从前各种落拓不羁的锦绣,尽管还达不到他理想中的“贤妻乖妇”模样,然而正是介于这“乖”与“不乖”之间,他常常没来由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弯起了嘴角。他很少笑。然而,那“乖”与“不乖”之间的锦绣却常常令他莫名心旷而神怡。

    母亲生病了,前段时日,是她一直不嫌麻烦、耐耐心心帮她推拿、揉捏和按摩,给她讲故事,讲笑话。母亲说:“呵呵,儿子啊!你这媳妇,我现在是看着越来越顺眼多了!”何止母亲,就是母亲跟前最为亲近信任的周嬷嬷也笑吟吟夸赞:“相爷,这是您□□出来的?”卢信良被说得不好意思,“嗯咳”一声,俊面微微一红。“……改多了就好!改多了就好!”

    而事实上,真的是由他□□出来的“改多了就好”吗?为此,卢信良常常疑惑纳闷。他没有那个信心。

    妹妹卢三送了一个画屏给锦绣。虽然,这两姑嫂究竟明里暗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曲折复杂心理过程,可卢信良知道一点,锦绣,这“小妖精”似的女人,仿佛正以一种看不见的法术引力收买着人心。

    她真的是“改”多了?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买那只簪子送给她,那是有一次——

    “小姐小姐,不就是一只簪子吗?不要不开心了……”

    “哼,什么不开心,我是不服那一口气!”

    绿纱窗下,锦绣趴在琴几上,恹恹儿的,丫头春儿在旁添着茶。卢信良路过那里,想了半天,点点头,终于明白。当然,经过多番曲折和周旋,最后又是怎么把那簪子买到手的,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表。

    锦绣那次说梦话的时候,她说:“不,本小姐才不要生你的孩子,才不给你生……”卢信良当时气肯定是气郁了,然而,大抵是男子汉大丈夫,又一个堂堂相爷,大老爷们,自然不会和一个说梦话的女人计较。这锦绣恐是娇气,怕生了孩子身材走形,样貌变难看……当然当然,如此想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远在边关守卫的平威将军,王翰。“难道,是因为他?因为这个男人?”他想。也因此,那天锦绣没心没肺中,他把对方狠压在身下一阵狂猛冲击与气吼发泄……

    卢信良终是想错了,原来,还不止,还不止……

    呵!好一个“给谁生,也不给他生”!

    好一个……!

    卢信良说:“叶锦绣!算本相自作多情吧!”

    他把袖子整了整,脸阴着,倒背两手,就要走。

    锦绣的胸口是起了又伏,伏了又起。她把那簪子拿起,又放下,看看。这男人,可真够绝的!送了个玩意儿来撩拨撩拨,呵,撩拨完了,他又想甩脸子走人?!呵,这男人,绝啊!可真够绝的!

    “是啊,你是自作多情是吧?后悔了是吧?”

    他有多狠,她锦绣照样不逊于色。“怎么着?觉得是扛着猪头送错了庙门?”

    她一笑,悠悠地,幸灾乐祸就跟看好戏似地:“你说,你想进的那庙门儿,其实不太好进是吧?”

    卢信良转过身来,脸依旧冷着,眉头一皱。

    事实上,锦绣的胸口一哽。真要说出这个名字吗?说出这个女人的名字,那她锦绣不就“主动认输”了吗?

    “主动认输”……不,锦绣扬起脸来。她可不能!她谁呀!为个娘们争风吃醋,还是为这男人。

    然而,眼睛红红嗡声嗡气地,“那个庙门,你卢大相爷,怕是这辈子都进不去了吧……你活该!姓卢的,你就是个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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