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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令中伏的死者,死得十分可怖。」
宋维把一切说得十分详细,所有听的人,都屏住了气息。宋
维的叙述,彷佛把听的人,都带进了当日越南战争的发生地点。
闷热、泥泞、充满陷阱的丛林,敌对的双方,用尽了一切杀人的
方法,要把对方杀死。从使用最先进的武器,到最原始的陷阱,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宋维又道:「那种毒药,是我家乡的一种偏方,用将近十种
剧毒的动物和植物配制成功。我是越南北部人,我的家乡,接近
寮国和中国的边境。正如各位刚才所说,在东方,有许多神 的
药物,可以致人於死,而现代医学却无法查出死因。这一类神
药物,在我家乡都有 密的配制合成的方法,绝不外传。那一带
山区,一直十分神 ,有关蛊毒的事,在那里也特别多。
「各位,我之所以说得这样详细,只想说明一点,根据神
配方配出来的毒药,根本是没有解药的。一旦毒药混进了血液之
中,中毒的人非死不可,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我既然肯定了杰西少校四个人,是中了那种我们家乡的,
山地土语称为『归归因根』的毒药而死的,他们真的是死了!」
各人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十分耸动。
苏耀西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是,我知道这
种毒药『归归因根』的土语,解释出来是必死无疑的意思。」
宋维听得苏耀西这样说,用一种十分奇讶的眼光望定了他,
不断地眨着眼。
苏耀西解释了一下:「家父和一件相当怪异的事有过关联,
这件事和巫术有关。所以我们兄弟,曾对各种神 的咒语和药物
都下过研究,知道这种剧毒的名称,也知道这种毒药的成分之一
,是一种很小的壁虎。」
宋维凝视了苏耀西半晌,点了点头。
原振侠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苏耀西所讲的怪异的事,他是曾
经亲身经历过的。这件事,已被记载在名为《血咒》的故事中。
宋维在点了点头之後,闷哼了一声:「毒药的配制,不是很
容易的事。我和家乡保持联络,不断有毒药的供应,这使我在民
族解放战争中,立了不少功劳。」
宋维在这样讲的时候,掩不住他心中感到胜利的神态。可是
听到的人,却个个不寒而栗。他说的「立了不少功劳」,自然换
句话说,是他用这种毒药杀了不少人。
一个会员道:「宋先生,你讲到现在,不过是肯定杰西少校
和另外叁个人死了。这上校早已说过了,似乎和奇事无关?」
宋维沉默了片刻,才道:「听到敌军的阵地中奏起了哀号,
我当然高兴,曾派出了叁个士兵,去侦察一下敌军死亡人数。叁
个人侦察回来,报告说死的敌人一共是四个。我当时听了,也没
有在意,因为我已决定,天色一黑必有雷雨,我要布署趁机进攻
。
「果然,到了晚上,雷声隆隆。我的部队,藉着雷声和漆黑
的天色掩护,从四面八方,接近敌军阵地。等到大雨开始时,我
们已来到敌军阵地极近之处,莱恩上校,你说是不是?」
莱恩上校面颊抽搐了几下,点着头:「是,敌人离我们极近
,近到了¨¨¨几乎可以听到敌人的呼吸声。真是¨¨¨」
他想起了当日激烈的战事,声音不禁有点异样。
宋维继续说:「我是总指挥,我把指挥所设在离敌军阵地极
近处,这样才能鼓励部下奋勇进攻。我的指挥所,就在日间敌军
埋下了四具 体之处。」
宋维讲到这里,莱恩上校陡然震动了一下,眼睛睁得极大,
盯着宋维。
宋维在那一刹那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身子不住发起
抖来。抖了好一会,他才吞了一口口水:「由於要发挥每一个人
的战斗力,在我的身边,只有一个通讯兵。我伏在地上,大雨溅
起来的泥浆,使我和那个通讯兵的全身,都成了一个泥人。我通
过无线电对讲机,知道进攻的情形,虽然攻势很强,但是敌军也
守得十分严密。我下令要在东翼打开一个缺口,就可以令敌军阵
地瓦解,因为根据情报,东翼的守军比较弱。」
正在用心听着的莱恩上校,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啊」的一声
。
宋维向莱恩望去:「我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莱恩想了一想:「是,如果你集中力量攻东翼,那里的防守
较弱,如果突破了东面¨¨¨我的阵地可能守不住。」
他迟疑了一下:「可是当时,并没有对东翼特别地加大压力
,为甚麽?是你的部下不听命令?」
宋维摇头:「不是,是我没有机会下这个命令!」
莱恩现出十分疑惑的神色来,因为宋维的话不是十分容易理
解。在激烈的战斗之中,看到了敌人的弱点,有了进攻的方法,
可以说没有甚麽比这个更重要的了,何以宋维会「没有机会下这
个命令」呢?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等着宋维作进一步的解释
。这时,也人人都可以注意到,宋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甚
至用双手掩住了脸片刻,才能够继续讲下去:「当时,我才转过
脸去,要对在我身边的通讯兵下达命令,好通过他把命令传给我
的部下。可是,我一转过头去,我就看到,我就看到¨¨¨」
当他讲到这里时,或许是由於精神的过度紧张,他把每一句
话都重复了两遍,而且在急速地喘着气。
喘了好一会,他才道:「我看到在大雷雨的冲刷下,地上有
四处地方,出现了凹形。我知道就在下午,这里曾埋葬了四个死
人,新掘过的土地,泥土虽然又铺了上去,总比原来的松软,给
大雨一淋,凹陷下去,是十分正常的现象。可是¨¨¨可是那四
处凹陷下去的地方,却在裂开来,天!我看到了泥土裂开来,在
大雷雨之下,我看到了四个人,自泥土之中,挣扎着,慢慢地,
天!像是甚麽昆虫的蛹,在茧中要挣扎出来一样,硬是从泥土中
挣扎了出来!」
宋维的语音越来越是尖利,当他讲到後来的时候,简直已是
在尖叫一样。再加上他讲述的事情是如此之诡异,所以听得人人
都起了一股寒意!莱恩上校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
宋维转过身去,抓了一瓶酒在手,大口喝了几口,才吁了一
口气:「当时,我心中是恐惧极了。在最初的一刹那,我想到的
是死人复活,僵 !但是多年和敌人斗争的经验,却又立即告诉
我:我中计了,敌军在这里设下了埋伏,我中计了!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恰好又是连续的几下闪电。那四个
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在闪电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动
作。」
宋维又大口喝了两口酒:「我看到他们正在用力向脸上抓着
。他们的头脸上,都包扎着布,他们双手用力抓着,想把包扎在
头上的布抓开来!」
莱恩上校又发出了一下呻吟声,身子也把不住在发着颤,喃
喃地道:「¨¨¨杰西头上的布,是我亲手¨¨¨包上去的!」
宋维继续道:「其中两个,已将布抛了开来。在闪电之中,
看到他们的脸,毫无疑问,他们是死人¨¨¨活人不可能有那麽
难看的脸色,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当他们四个人,全都把脸上
的布扯开了之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我。我也留意到了,他们的
手中并没有武器,我真正不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我感到了极度
的恐惧!」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作为一个革命军人,本来是绝
不应该恐惧。我¨¨¨不是怕死,我在战争之中,不知有多少次
面临死亡,我一点也没有恐惧过。可是那时发生的事,却是超越
了死亡的,根本是全然不可思议的可怖。我¨¨¨可以不怕死,
但是一想到死了之後,被埋在地下,却在大雷雨之夜,自泥土中
挣扎出来,还要扯去包在头上的布¨¨¨这却令人不寒而栗¨¨
¨」
所有的人都十分静,过了好一会,原振侠才道:「从杰西在
叁天後,还能在西贡出现,和他所爱的女孩子私奔这一点看来,
死而复生,似乎并不可怕!」
宋维望了原振侠一眼:「当时我怎麽知道?他们的身上¨¨
¨本来全是泥,可是由於雨实在大,一下子就把他们身上的泥,
全都冲成了泥水,顺着他们的身子流下来。他们也开始蹒跚地向
前走出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有人在我的身後抓住了我。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震惊本已如此之甚,再忽然感到有人
抓住了我,我根本连想都来不及想,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腿旁
拔出刀子来,反手就是一刀!
「等到我一刀刺出之後,我才想起,我身边有通讯兵在!我
转过头去看,那一刀,正好插进了那通讯兵的心口,是他!多半
是他看到了四个死人从地下冒了起来,惊骇过度,所以抓住了我
。我误杀了他,但这当然不能怪我的,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宋维苦涩地牵动了一下口角:「我
也来不及拔出刀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那时,那四个人越走越
快,如果不是有闪电,大雨之中,我已经几乎看不到他们了。当
闪电亮起来,我看到他们的背影,我大声呼叫着,喝令他们停下
来。
「可是那时,雷声、 炮声、雨声交杂在一起,我的呼叫声
,连我自己也听不见,那四个人还在向前走着。
「我在那时,忘记了自己还有指挥战斗的任务,我不应忘记
的,可是在那种情形下,我简直已无法作主。我拔脚追了上去,
我只记得,我每踏下一脚,溅起来的水花和泥浆,就打在我的脸
上,我要不断昂起脸来,让大雨把我脸上的泥浆冲掉,才能勉力
地向前看。雨越来越大,好几次,我都不知道那四个人到甚麽地
方去了,我奔得已经够快的了,可是他们却像是比我更快。
「我一直向前追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我非要弄明白我
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不可!不然,我一定会真的疯掉!
「一直追出了好远,来到了一条河边,当地的地形我十分熟
稔,那正是我们要把敌人彻底消灭的地方。那条河的河水本来很
浅,水流也不急,可是这时,由於雨实在太大,雨水汇集了起来
,河水滚滚,水势极急,在闪电中看来,简直是汹涌之极。
「到了河边,我才发现那四个人,竟然毫不考虑地在涉水过
河,河水浸到了他们的胸际,溅起老高的水花。我再大声叫唤,
那时,我和他们相距不过十多公尺,他们仍然艰难地向前走着。
我一面也踏进了水中,一面已拔 在手,向前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