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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换心境。而且有了飞燕这个堂姐在旁,想必比他这个父亲的劝解要来的事半功倍。
当飞燕听完了贤哥儿说的这番话后半响沉默不语,且不论这小儿女谁对谁错,单从舅舅不顾静柔的脸面闯上门来大声的责骂来看就是浑然没有个长辈的气度,若是再遇到个脸窄的女子,那手中剪刀直对的怕就不是满头的青丝而是自己的喉咙了,虽然心中略有偏颇,可是一边是尉迟本家,一边又是娘家的舅舅,当着贤哥儿的面,飞燕也是不好直说什么的,只是点了点头,便让贤哥儿先去见书房见一见他的姐夫骁王。
然后自己便领了贴身的侍女去后院见敬柔去了。
敬柔早就是失去了原来的活泼少女的气息,恹恹地躺在床上,两只大眼无神地望着帷幔上的花纹。等到飞燕走到了近前,才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堂姐”。
飞燕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竟是一阵莫名的感慨,这个小堂妹的遭遇与她是何其的相似,所托并非良人后的失落与痛苦就算不言明,她也是早就感同身受。
敬柔心知自己的哥哥定然是将自己与邵公子暗通款曲的事情高数了堂姐,便是半咬着嘴唇等着堂姐的申斥,谁知堂姐竟是什么都不问,只是又像以前在尉迟侯府那般,姐妹二人同榻而眠那般,脱了外衫与绣鞋,倒卧在了她的身边。
“堂姐……你不生敬柔的气吗?”
飞燕微微一笑:“为何要生你的气,姐姐替你高兴还是来不及。”
敬柔听到这,不由得瞪大了眼儿,懦懦地说道:“堂姐何出此言?”
“现如今世上的女子,大都是凭借着父母媒妁之言觅得可以依靠的良人。只因着爹娘的选择无论对错,说到底都是为了女儿好的。可是大多数的女子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自主地觅得佳婿,所以才有那戏台上永远隔不住才子佳人的围墙扶梯。可是,戏台子上的情深意切,大抵只能留在那戏台之上。那邵井堂平时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可是真到了功名利禄的诱惑面前,也是将情义二字全然抛在了脑后的。虽然是让人心伤,可也总比真与他结下孽缘,惨被下堂要来得好些。
可若是因为遇人不淑便要剪了头发,这大齐天下的尼姑庵里可真是要被死心眼的姑娘填得满满当当的了。既然他觉得那梁家小姐是好的,便是自娶了去,天下有的是好儿郎来配我家的美娇娥。”
敬柔听到这,语带哽咽地说:“可是别人再好,终究不是他……”
飞燕柔声细语地接道:“是呀,再遇的男子肯定不会像他那般见异思迁,翻脸无情。你要知道,男子再英俊的样貌过了几十年,也是起了皱的番薯插上了一把的山羊胡须。空有横溢的才华,若无半点做人的‘义’字,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再甜言蜜语的嘴巴,若是只说不能兑现的空话,也不过是没有半点味道的响屁罢了!以前你觉得他好,因为他乃是独身的公子,可是现在若是还觉得他好,便是跟以前刘总管的孙子一个德行,倒是要啃几嘴的泥,才知道腌臜?”
飞燕嘴里说的刘总管乃是大梁未灭时尉迟府里的老总管,他那孙儿名唤“拾头”,天生有个古怪的癖好,别人给的齐全的零嘴点心一概不爱吃,专门讨要别人吃剩下的。同样的东西,吃别人吃剩的就是格外香甜,气得刘总管总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是的不长出息的破落户。
静柔正为自己的情变而暗自心伤,突然听到堂姐这天外飞仙横来的一笔竟是一愣,再想起拾头留着口水瞪着眼睛活是个叭儿狗讨要东西的德行,不由得一愣,突然醒悟到堂姐是拿他与自己相比,顿时腾的坐了起来,恼得伸手要去搔堂姐的痒。
飞燕边躲边笑说:“不是要当个出家人吗,怎么这般易怒?当真是剪不断的凡心,看哪个庙庵敢收你?”
那尉迟敬柔之所以要剪头发,除了情郎变心另娶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邵光奇闹上府门,害得自己的颜面无存的缘故。
现在被飞燕这般云淡风轻的一说,自己也是觉得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她的堂姐一向是有这般的魔力,明明看起来是个羸弱纤薄的女子,可是关键时刻总能及时地安抚人的心神。
第76章
因着敬柔与贤哥儿的到来,骁王府里着实变得热闹了起来,魏总管置办起年货来也是格外地抖着精神。
飞燕发现这贤哥儿对骁王的态度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以前在京城里见到骁王时,总有种淡淡的不屑之情,而现在则是拘谨里带了些许的恭敬。
看来,他在地方上担任小吏的确是历练了一番,少了些以前的年少轻狂,多了些成熟干练。在饭桌上,骁王倒是很有耐心地听了贤哥儿讲述他在地方小郡协助地方官征收赋税的事宜。而骁王居然听得很是耐心,还提贤哥出了不少的良策,家宴过后,骁王领着贤哥儿还有敬柔去看了看盐场中竹盐的制作过程。
一番查看下来,贤哥儿也是有所体悟。他所在的小郡乃是穷乡僻壤,当地百姓食不果腹,一年的赋税也是不多,可是他那盛产毛竹,密密地长满了漫山遍野,虽然因着毛竹的质地不够好,不足以用来制作竹盐的竹坯,但是如果变通下思路,利用毛竹烧制竹炭还是有些补贴收入的。
此时看着热气腾腾的盐场,听着一旁盐工们跟他讲述这里在不到一年之前还是一片盗匪横生的搁置不毛之地时,年轻人的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
男儿身在世间合该如此,若是生在乱世便是该佩挂上吴钩宝剑,搏出一番生前身后名;若是在太平盛世,就该以一己之力兼济天下,造福一方百姓的福祉。
以前贤哥儿的印象里,这个大齐的二皇子不过是一介逞勇的武夫,身为大梁的臣子却是犯下了谋逆之事,更是这样的男人又是不顾着堂姐的意思,强娶她做了妾室。
依着堂姐的品貌,却要给个贼子做妾!尉迟敬贤真是对霍尊霆厌恶以及。
可是当自己秋试落第时,这个他一向看不上眼的姐夫却亲自修书一封,没有提及科考落第之事,只是问他是否要去乡野小郡的衙门里看一看真正的民情与治民之道。
本来是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定然是能一举高中的敬贤,那几日一直憋闷在府中,因着侯府离书院不远,时不时能听到昔日同窗因着榜上有名,带着谢师酬礼一路吹吹打打入书院谢师的动静。
那声音简直如同细针,扎着涉世未深的少年心。所以接到了骁王的信函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看来当初虽然是逃避之举,却是无意中歪打正着,虽然只是的小吏,可是这段时日他学到的东西却是以前未曾在书本上学过了。
现如今再见到姐夫,敬贤倒不似以前那般的清高桀骜了。每当骁王说话时,他总是能在一旁认真的倾听。
敬贤与骁王之间缓和了气氛,飞燕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虽然骁王因着她的关系,对待着叔伯家的堂弟也是分外地有耐心。
但是霍尊霆到底是帝王之家的皇子,若是小儿无知,一再的使性子,真若惹恼了骁王,整治起敬贤来,真是不会显山露水地花费太大的气力。
对于敬贤敬柔二兄妹来说,来到淮南的日子很是充实。临近年关,淮南的大府郡有组织龙神庙会的风俗习惯,平时甚是清冷的一条长街,被南来北往的各种商贩挤得是水泄不通。因着年关底下,生意好做,大家都指望着头过年前多卖点钱出来好回家踏踏实实过个好年。
因为顾忌侧妃的安全,倒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在长街上闲逛,但是临近长街的茶楼却甚是热闹,因为当地的贵妇们都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会在逛庙会这天包下临街茶楼的茶座,等着看龙神游街。
尉迟飞燕到是入乡随俗,早早命魏总管在当地最大的一家茶楼包下了茶席,既可看长街的表演,也是与淮南当地的权贵命妇交际一番的绝佳时机。如今骁王虽然收拢了淮南的庶民百姓的民心,可是当地有不少的豪绅依然心向着南麓公。这边需要慢慢下功夫,一时倒也是急切不得的。
这天飞燕起得甚早,吩咐宝珠打了温水准备洗头净面,宝珠将盛满了温水的铜盆放在楠木雕花的盆架上,取了一个水晶纱精制而成的小包囊浸在水里,里面放着猪苓,茶籽,皂角,这方子最养头发,满头的乌发越洗越浓密。
因着皂角的味道难闻,心细的宝珠又在水中另点了几滴玫瑰花露。飞燕因着屋内甚是暖和,只着了宽大的单衣,坐在盆架的长腿圆凳上,解下头上盘着的乌发,在宝珠服侍下,用雕着雀头的玉勺舀着水慢慢地涤洗着满头青丝。
骁王还没有起身,捻起了枕边的玉如意,轻轻地拨开了床前的帷幔,嗅闻着空气中弥散的热气花香,看着那屏风之后的从单薄的布料里显现出的曼妙身影,嘴角便是微微翘起。
他的燕儿这些日子来倒是更加的美艳丰韵了。
并不是说以前的飞燕不够美艳,但是再年轻美貌的女子在白露山那样的穷山恶水里,被冷风刮面吹上个几年,就算是天生丽质也难免稍有折损,更何况飞燕后来因着情伤,更是懒理了女儿家的梳妆,加上操持家务,一双玉手也是变得稍有些粗糙。
不过自从成礼过府以后,飞燕除了偶尔下厨,在侍女的辅佐下执掌锅勺外,便是在没有做过粗重的活计。加上他为飞燕精心挑选的侍女宝珠,顶是个爱好梳洗保养打扮的丫头,倒是将自己的主子照顾得甚是妥帖。
别的不说,但是那通身的肌肤便如同鲜嫩的水乳一般,滑腻柔嫩得很,那双以前略带粗糙的素手,如今更是十指纤细,绵软得很,尤其是执手握萧时……
想到这,骁王半眯起了眼儿,想起昨日锦被里的种种温存,顿时身下又是一热,真恨不得将那屏风后的捉来,再狠狠地整治一番……
这时,飞燕已经洗好了秀发,用一方素巾裹住了头发,慢慢地挤压着水,她一抬头便看见骁王侧卧在床边,半眯着眼的深沉。
如今倒是因着相处得久了,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竟是一下子便猜出他在想些什么腌臜物来。便是微微一瞪:“殿下还在赖床,不是要和肖青他们狩猎去吗?”
骁王懒洋洋地说:‘本是想起的,可是爱妃洗头的姿势甚是撩人,惹得本王的榻上又无端多了柄玉如意,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这是宝珠已经是端了水出去,飞燕被他尽似无赖的口无遮拦羞涩得脸颊微红,便小声说:“若是无用的,只管折弯了,槌碎了便好,有什么可烦恼的?”
骁王闻言,那深邃的眼儿便是一眯:“竟然是这般心狠的小妇人,用完了便要弄碎,以后再要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下了地,健壮的臂膀微一用力,便将那只裹了单衣的佳人抱起来,入了帷幔,毫不客气地再尽享了那绵软的肌肤……
如此一来,本来是起了大早,却是赶了晚集。
当飞燕领着敬柔还有闺中好友隆珍去了庙会最大的茶楼——茗香楼时,茶楼下早已经停放了各色的马车,等待的仆役挤坐在茶楼下放置的条凳上。
飞燕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南麓公府的马车,看来南麓公夫人也不肯放过这等拉拢人心的好机会,倒是早早便来了。
因着来得甚晚,等到上了茶楼,众位贵府女眷们早已是来齐了,倒是不约而同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