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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再加几次的心思,便借了这个由头磨着哥哥去寻那妙闲入府。
敬柔没想到堂姐竟是连问都没问,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顿时脸色一涨,眼泪便是要呼之欲出。
敬贤见不得妹妹落泪,有时心恼着堂姐这般相迫,便是急得说道:“都说了,不干敬柔的事情,若是骁王怪罪下来,我便去顶,绝不连累姐姐您……”
“住口!”
飞燕气得脸颊都变了颜色:“事到临头,竟然是半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且不说你这次引狼入室,铸下滔天大错,单说你给你妹妹驱鬼一事,荒诞到了何等地步?敬柔年少无知,你也跟着乱了伦常了?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倒是要驱哪门子的邪鬼?她存着那点心思,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开口劝阻?难道还真当着我们尉迟一家还在京城的街角贩粥不成?流落民间的这几年,竟是半点磨练都没有,倒是将那市井之气学得十足!你那些个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敬贤从来没有看过他的堂姐这般的发怒,话语尖利得实在是让脸薄的少年难以招架。
他气得刚要转身拂袖而去,便听飞燕冷声道:“你们俩都给我跪下!”
敬贤跟这脖子不愿下跪,敬柔也是一脸的委屈。
飞燕慢慢地站起身来,提着裙摆挺直了腰杆,跪在了他二人的面前。
这下敬柔与敬贤慌了神:“堂姐,你这是为何?”
飞燕慢慢流出了眼泪道:“我这一跪,乃是叩拜我尉迟一门的先祖,他们戎马一生挥洒热血换来的威名,都被我们这些不长进的后辈尽丢个干净。叔伯为人顺和得过且过,竟是荒于你们二人的管教,我虽有心去管,奈何身为堂姐,名不正言不顺,你们想必也是不服,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二人尽忘了自己门楣出身,不思重振家风,我又是对不住先祖,便是先向叩拜谢罪了……”
说完便是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下子,那兄妹二人顿时慌乱地跪下了,敬柔哭着说:“姐姐,你在我们心中一向如同亲生的长姐,你说的话,我们如何敢不听,敬柔错了,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乱动心思,害得哥哥犯错,已经……以后敬柔一定尽改了……”
敬贤也是狠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后悔着不该跟姐姐顶嘴。此处的教训,倒是叫他难以忘记,虽然姐姐没有多说,可是她承受了骁王那边的压力只会多而不会少。
想起以前贩粥时,姐姐虽然辛苦却拼命督促自己入学,是何等的用心良苦,可是自己却一时大意,误交匪类,当真是死不足惜。
飞燕见兄妹二人终于受教,也是心内暗松了口气。叔伯一向宠溺孩儿,可是若是再这般下去,当真是要害了这兄妹二人了。
与那兄妹尽说开了后。还有一件难心之事。
虽然那个妙闲道士一时难以追回,但是飞燕却想到了另外一层,那个邓怀柔与卫宣氏,明显是替妙闲打了掩护,可是当他们被偷去地图市,明显脸上露出的紧张与震怒是不假装出来的,会不会他们也是被那妙闲道长狠狠地利用了呢?
如果想要了解宝藏的秘密,那么邓怀柔便是最好的突破口了,结果她的想法与骁王的竟然是不谋而合。
于是大年初七,骁王便决定回拜一下南麓公府。
再说邓怀柔那一边,那日愤然离开骁王府,夫妻二人便是作了商量。
卫宣氏认定骁王偷梁换柱,所以真的地图必然是在骁王的手中。她当初与妙闲达成协议时,乃是心存疑虑,不知这个前朝的皇家嫡孙手里是否真有筹码。妙闲甚是大方,主动将手中持有的藏宝图拿出,任她观看。卫宣氏观摩完毕,也是投桃报李,将自己手中那份展示给妙闲看了几便即收回。同时毫不客气地将妙闲的那一份也据为己有。
这两份藏宝图并不衔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若是再有一份藏宝图,必然能解开大部分的藏宝信息。所以当妙闲告知卫宣氏第三份藏宝图就在骁王府书房的宝剑之中时,卫宣氏当即便与妙闲达成了协议,合作共取其他两份宝图,平分大梁皇朝的宝藏。但是她压根没有想到的是,这妙闲天生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自己手中那份藏宝图地形复杂,且标注的小字极多,那妙闲只是看了几眼,便将宝图熟记于心,待卫宣氏走后,便将宝图临摹出来。
而卫宣氏一心认定自己将是那最后的“黄雀”,眼下先借着妙闲洞悉大梁皇室秘密的便利,待集齐四份藏宝图,便将妙闲除去,自己独享大梁世代搜刮聚集的宝藏。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是否猜到自己对他意存不善,妙闲居然早早逃离了淮南。
她在骁王府铩羽而归后,派人前去妙闲的道观想请他过府一叙,没想到的是道观所在的山上山下布满了骁王的人马,自己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道观。
就在卫宣氏夫妇疑惑之时,突然闻听总管来报骁王到访。卫宣氏心中疑惑:“骁王?来自己的府上做什么呢?”
邓怀柔冷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按不了什么好心!”
不过这条黄鼠狼可是在淮南渐渐扎了根基的,换一张匹便是头嗜人的猛虎,倒是怠慢不得。
想到这,便是勉强挤出副笑脸前去相迎。
第92章
骁王被迎进了府门后,邓怀柔便是大厅里招待着骁王,二人都是面上功夫的高手,一时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真好似过命的交情一般。
酒饮到了一半,到底是邓怀柔忍耐不住了,微微翘起浓眉问:“骁王新近得宝,不去快快接住财神,到在下的府上岂不是浪费时间?”
骁王嘴角的笑纹加深:“这’宝‘甚大,不是本王一己之力能独吞的……”他并不知这地图究竟关系到什么,此番乃是空手套白狼,便顺着南麓公话里的意思缠藤上架。
邓怀柔却是不疑有他,想到自己手中握有两张藏宝图,便是得意地一笑:“骁王是想与在下合作,平分这前梁的宝藏吗?”
骁王适时端起酒杯,宽大盘满蛟纹的衣袖遮挡住了半张脸,半垂下的眼皮掩盖了眼底骤然爆出的精光。
他压根没有想到那民间影传竟然是会成真。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前梁余孽在暗中找寻着这秘宝,不论这宝藏是落到邓怀柔还是那个前朝余孽的手里,毫无疑问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当一杯陈酿饮尽,骁王已经是脸色如常,微微一笑:“不知邓公愿否?”
邓怀柔阴笑着说:“在下手中的藏图有二,而殿下才只有其一,这做买卖都讲究一个公平交易,殿下若是能从太子的那把宝剑里取得最后剩下的一张,你我二人的合作才算是公平,殿下认为呢?”
骁王长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南麓公说得及是!”
南麓公府这一趟可真是不虚此行,骁王乃是话里设套的高手,那邓怀柔又是自以为占了先机,倒是一时间泄露了许多。
当年前梁皇帝仓皇逃窜,而邓公在淮南也才是刚刚起事,听闻前梁皇帝逃往南边,便起了“请”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可以终究是晚去了一步,当他赶到时,那皇帝已经是坠崖而亡,而他也是机缘巧合竟是从幸存的几个亲随皇家重臣的手里寻到四把匕首中的一把,还有一封未来得及送出的密信。
这密信乃是写给依然潜伏在皇宫里的前朝忠奴的,要他们务必透出遗落在皇宫书房的两把蟠龙细纹的短剑。
已经是累累若丧家之犬,竟是还顾惜着两把宝剑?这内里必定是有蹊跷,便是将那几名大臣吊起来一通严刑拷打,有几个不堪酷刑竟是半途寻了空子撞柱而死保全了忠命,最后的那个到底是胆小了些,眼看着皇帝摔死,身边的同僚也是撞柱而亡后尸体被拖到了乱坟岗喂了野狗,一腔热血全没了寄托,于是,当酷吏抬来钢钉铁床时,吓得尽招了出来。
原来那皇帝当初逃跑后,竟然在途中经过了陪都的故宫,那故宫的值守人便将当初尉迟将军护送来的那把宝剑交给了皇帝,并将保守了上百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皇帝这才有些恍然,为何祖训要求上书房的那几把据说是先祖留下的屠龙宝剑,要每隔数年轮流护送到故宫里保养,这其实乃是方便值守人检查宝剑里的秘密的是否安妥。这也是祖上深知江山难守,也是为自己的后辈留下一条活路。
于是邓怀柔与那卫宣氏便从那把宝剑里得了一份藏宝图,不过因着剩下的两把分别在大齐皇子的手里,那骁王乃是贴身佩戴,身边又打不进暗探,而太子则是将它收藏在了东宫保管严密的私库里,更是难以接近,再加上对这宝藏的事情,乃是半信半疑,又是全心谋划着造反,便是搁置在一边。
只是骁王在淮南的搅局让他们夫妇二人多年的筹谋尽是落了空,急于平添些实力与骁王抗衡。加上那宣鸣突然出现,更是让着秘宝显得格外诱人,让邓公势在必得的。
从南麓公府出来后,骁王上了马车打道回府。这一路他沉思了许久,等回了王府,飞燕在正厅等着他回来。骁王微微一笑:“正月十五,本王带爱妃入京赏灯可好?”
此次回京,乃是前瞻后奏,前脚回京的折子送了上去,后脚骁王与飞燕就已经开始入京了,而敬柔敬贤也正好随着姐姐姐夫一同回转了京城。
这次弟弟闯的祸实在是够大,可是骁王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斥责一句,飞燕看在眼中,也是感念在心。骁王平日里对部下的严苛她是知道的,哪怕犯错是的肖青窦勇这样的功臣悍将,想必骁王也是不会留有半丝情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敬贤心里也是领情的,这一路奔赴京城的途中,少年的话少了许多,看到姐夫也是有些躲闪。
飞燕见了并没有说什么,少年家心内存了些畏惧,总好过不知天高地厚。
那三皇子倒是脸皮够厚,止了丧妾之痛,一看二哥准备回京赏灯,他居然也张罗着一路随行,也准备回京去看看。
就在半途中,皇帝的手谕下来了,给骁王的那一道诏书倒是回答得言简意赅只有硕大的一个字——准!
而给三皇子的那一道,更是简洁明了,亲切平易得如同乡野间慈父关怀爱子,句句情真意切——“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回来?”
霍广云看完父皇的手谕,那脸儿算是彻底黑了。二哥说得不错,那喂了狗肚子的里的宴席绝对是父皇震怒的原因,早知如此,学着二哥便是将肠子拉出来也要吃尽了那御赐的宴席……可惜这后悔药灌得也是晚了,便是辞别二哥打道回府,回转了岭南封地。
因为盐路的畅通,运河这一年修缮了不少,许多的浅滩也经过了扩深,回京花费的时间,竟然比当初来时缩短了不少。当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京城时,正好第二日便是正月十五的正日子。
京城的王府一早便是得了信儿,知道主子们要折返,便是早早就打理备齐了,魏总管前一步到了王府,挨处查验了一番,确保无误后,才恭迎着王爷与侧妃回府。
飞燕先去拜见了叔伯,随便将敬贤敬柔二兄妹送到了尉迟侯府并嘱咐叔伯看顾好小妹,不可再闹出暗许私情的丑事来。
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竟是有种恍惚之感,还来不及感慨,便是要准备着第二日进宫面圣。
大齐皇室遵从了前梁的习俗,正月十五这一日与民同乐,皇宫的乾清门敞开,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在傍晚时入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