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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她缓步向他走去,面带浅笑。
慕容宸睿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绷着俊容,拉她进了房。
待关上房门,在桌边坐下,慕容宸睿才低沉地启口道:“那人似乎与你十分熟稔?”
“是。”路映夕盈盈而笑,微挑眉梢觑他,“你该不是在吃味?”
慕容宸睿闷哼,却不语。虽然仅仅是打了一个照面,但出于男人的直沉,他确定那男子就如同南宫渊一样,和映夕极为熟稔。
“他姓夏,名耀祖。”路映夕徐徐说道,“幼时,我们一同学字念书,也一起爬树捉鸟雀。直到他弱冠那年,才因男女之别而渐渐少了往来。他虽不谙武功,便骑射之术精湛非凡,且熟读兵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可惜以前他身子弱,长年缠绵病榻,因此父皇不待见他,一直没有委以重任。”此番话自然是真假参半,但她与夏耀祖的感情确实很好,他就像是她的哥哥一般,以前她常常遗憾,为何他不是父皇之子。
慕容宸睿听毕,未发表言论,只一径地看着她。
路映夕作无奈状,接着便娓娓地把夏耀祖的交易条件如实道出。
慕容宸睿磨着下巴,陷入思索,口中沉吟道:“一战换十年,未免蚀本。五年,朕给邬国五年的备战时间,五年后成王败寇莫再叫冤。”
路映夕没有异议,只道:“那么我去与夏哥哥说。”
慕容宸睿的眸光蓦地炽亮,定定地盯着好:“夕,你刚刚说什么?”
路映夕一时懵懂,疑惑道:“我说了什么?”
慕容宸睿慢慢地眯起了眸子,危险地凑近她的脸:“你叫那夏耀祖什么?”
路映夕恍然大悟,不由笑起来,毫不避讳地答道:“一贯都是叫他夏哥哥的。”
慕容宸睿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沉声威胁道:“改口!从今日起只准连名带姓地叫他!”
路映夕也不挣脱,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笑着回道:“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怕不容易改。”
“你在挑战朕的耐性?”慕容宸睿沉了神色,语气凌厉,但手下却并未使太大的劲,怕捏痛她。
“那以后我改称他‘夏兄’,就如同称呼范统兄一样,一视同仁,这样可好?”路映夕略作妥协,以免真捋了龙须,令他恼羞成怒。
慕容宸睿悻悻地松手,勉强算是同意。
路映夕却又嘀咕地添上一 句:“如此霸道,却不反省自身。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在咕哝什么?”慕容宸睿斜横她一眼。
路映夕抿了抿唇,不吭声。
慕容宸睿再瞥她一眼,然后别开了视线,似有若无地吐出一句话:“后宫的事,待朕回宫自会处理。”
声音轻浅,但路映夕听得再清晰不过,不禁眼睛一亮,道:“此话可算是承诺?”
慕容宸睿不看她,好像自己方才什么也没有说一般。
路映夕却兴起地缠着他,追究道:“是要废除后宫?还是另有他意?”
慕容宸睿转过脸,淡淡看她:“朕有这么说么?”
兴致盎然之色僵在路映夕脸上,她有些尴尬窘然地一笑,不再作声。她一向不问,也告诫自己要大度,可是心底终究有着那样的念想,期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人的世界里,如果多了一人,就必定拥挤不堪,又何况后宫里挤着那么多人。
慕容宸睿轻声一叹,不再吊她胃口,温言道:“夕,朕不敢轻言给予承诺,因为已有前车之鉴。但是,朕一定会尽己反所能,但凡你想要的,必会尽力去为你创造。”
路映夕浅淡地笑了笑,接话道:“倘若我想要天上的繁星和皎月呢?”
慕容宸睿却无玩笑之意,正色地道:“朕相信你是明理之人,不会无理取闹,也正因这一点,朕才发自心底地更想要爱惜你。”
路映夕回以沉静微笑,但心中暗道,并非她不想无理取闹,只是未曾有机会可以放纵自己。
慕容宸睿凝睇她,见她眸底似闪过几丝落寞之色,不自觉地脱口再道:“若你真的想要繁星和皎月,那朕便努力想想办法。”
路映夕闻言一怔,随即绽唇 呵呵笑起来,眸中莹光流转,光华四溢。
看她笑得真诚愉悦,慕容宸睿也扬起嘴角,心感欣慰。
四目相触,荡开柔情涟漪,一时间无声仿若有声。
过了须臾,路映夕收敛笑容,轻声道:“我去请夏兄过来,你们谈一谈。”
慕容宸睿点了下头,神色温和,看着她站起往外走去。但是,一双深眸中锋芒暗涌,隐有蓄势待发之势。
路映夕在背过身的那一瞬,面上的神情亦有了细微的变化,浮上隐约的担忧之色。
这一次两国若是开战,恐怕便是慕容宸睿与南宫渊正面交锋之战。谁胜谁败,谁生谁死,都无法预料的未知。
她希望没有输赢没有伤亡,可这显然是天真的奢望。
第四卷 第三十章:男人之战
时隔七日,铁蹄声惊破荒凉的边塞天空。
连慕容宸睿都没有估到,皇朝大军穿起沙漠而来,人数竟达五万之多!
仅一个时辰的时间,霖国丰城外的百里荒原巳是军旗笙摇,万军驻扎。
赶去与军队会合之后,慕容宸睿不禁慨叹:“原来四皇弟有如此雷霆手段。”一次遣出五万兵马,自然不是为了探路,而是计划有谋略的征战。不可不谓有勇有谋,气魄过人。
领军元师乃皇朝镇国大将军司徒拓,他正沉着一张英气的俊脸,向慕容宸睿禀告道:“皇上,四王爷托臣带一封信给皇上。”
慕容宸睿微挑起眉头,接过红漆盖印的信函,打开细看。
信中,慕容宸白黎并无赘言,只是言简意赅地问候皇兄安好,另申明道,待皇兄回朝,他便会返法华寺,継续隠居清修。
阅毕,慕容宸睿收起信,淡淡扬唇。
“皇上请移步一看。”司徒拓在营帐内的长案上铺开地图,准备阐述攻城战朮。
“稍等!”慕容宸睿却一扬手,走向帐门,外道:“夏兄,请进。”
一身儒衫打扮的夏耀祖拱手作揖,然后举步踏入营帐,而跟在他身后的便是男子装扮的路映夕。
四人相对,气氛一时显得静默。
夏耀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霖国丰城之中,大约驻兵五万,与我方势力相当。若是进行持久战,我方粮草不继,必落下风,惟有强攻速战速决,才是策。”
司徒拓也不多问此人身份,只是向路映夕揖礼致意。
路映夕抿唇微微一笑。忆起当初司徒拓与其妻于回曲折的坎坷情路,再想及如今他们终能成眷属,不由为他们感到欢欣。
夏耀祖忽然看了路映夕一眼,接着道:“据可靠消息,霖国一名良将正停留丰城中养伤。等到开战之时,他一定会上阵迎战。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能一举除去此人,丰城兵将必定顿失士气。”
路路映夕闻言心头一颤,明眸中闪过忧色。
果然,夏耀祖未再卖关子,直言道:“那人即是南宫渊,他既身在丰城,他门下的数千弟子想必也在附近。”
“夏哥……”路映夕忍不住出声,但话未完便又按捺住。
夏耀祖歉然望她,低沉了语声:“南宫兄亦算是我的半个师父,往昔相处的情谊我永存于心,但沙场无情,纵使亲如父子,到了战场上也没有情面可讲。”
路映夕默然无语,虽早巳料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当真正来临之时,依然被狠狠地震撼了。
听着夏耀祖和司徒拓开始讨论阵法战朮,她的神思略有恍惚。在这帐营里,全是深谙兵法之人,而在丰城之内,只有师父……
晃神间,突然听到“狙心阵法”四字,她陡然回过了神!
抬眸看去,夏耀祖正神色冷静地说着:“此阵法无需操练士兵,只需三名内功深厚的高手冲于阵前,以火箭远距离射击敌军主将。即便一支军队有数万人,但若死了统师与左右副将,也就不足为惧了。”
路映夕怔怔望他,没料到他居然会提出这个阵法。这是从前她与他还有师父一起讨兵书时,笑闹般地总结出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攻敌之法。怎料有一天竟会用上,且是用在师父身上!
“三名高手。”司徒拓沉吟道,“夏兄的武功如何?”
夏耀祖揖身抱歉道:“我只懂骑射,但却不谙武功。”
一直沉默旁听的慕容宸睿不疾不徐地启口:“司徒,小范,再加上朕,正好三人。”
“皇上要御驾上阵?”司徒拓皱了皱眉头,并不赞同。
“有何不可?”慕容宸睿神态淡定优雅,深眸中锐芒闪耀,“朕早就想要光明正大地会一会南宫渊,此人到底有多少能耐,今次便可见真章。”
路映夕发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喉头阵阵发紧,心底一片冰凉。她自是知晓,打仗决非儿戏,不是凭她只言片语就能扭转乾坤。可是她怎能眼睁眼看着……
三个男人围着地图紧接着商议其它事宜,路映夕望着他们的身影,无奈苦涩地动了动嘴角,然后默默地退出了营帐。
站在帐外,她眺望远处。丰城尚远,只能看见那城楼上军旗屹立,却难分辨军旗上的师号。
不知愣愣站了多久,有人掀开帐帘走出来,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夕儿。”
低浅温淡的唤声在耳畔响起,她转眸看他。
“夕儿,我希望你明白,我的立场从来不曽改变。”夏耀祖柔和了目光,栗色瞳仁浮起一丝隐约怜惜。他没有变,甚至南宫渊也没有变,只是夕儿变了。当年只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志气却是比天高,妄言要走遍各国山川,一睹天下锦绣山河。但那时她也说,不论将来她长大,走得多远最后也都一定会回到邬国皇都,因她的父皇在那里,她的家在那里。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的家不再是邬国,她真正的归属在别处。
“夏哥哥,我明白,可是师父……”路映夕心中一酸,眸中泛起水气。至少,不应该是用他们一齐想出的法子来对付师父。
“夕儿,其实战场上的较量很公平。并非使一些粗鄙的计就能打胜仗,而是要倾尽所有智慧与力量,奋力一搏。成王败寇,谁都有机会成为那个‘王’,也同样有机会沦为‘寇’。”夏耀祖温声说着,语气轻柔得像是教导小孩,耐心而诚挚,“夕儿,你只是一个小女子,巳嫁做人妇,且即将为人母,你的生活里不应该再有那么多重担。倘若你既要护邬国,又不忍霖国灭亡,又做不到出卖皇朝,那么,天下之大也没有你容身之地。不要如此为难自己。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加入或退出而停止纷争,该发生的事它会如期发生,无可被免。”
路映夕怔仲,望着他清朗的栗色瞳仁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