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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响了,火车又开始蠕动,突然,车厢门开了,黄头发的年轻人走进来,重新进入包厢。阿赖很是吃惊,他以为他已经下车了,现在看见他又回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在他的脸上。
看见阿赖不知所措的样子,年轻人微微一笑,鞠了一躬,那样子,活像表演结束时向观众谢幕的魔术师,“你以为我已经下车去了是吗?”他说,随后向中年男人打了一个手势。
这时候,中年男人正毫无表情地继续再看报纸,对年轻人的动作毫不在意。但阿赖还是注意到,这俩人在一瞬间眼睛碰撞在一起时,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还不认识我吧?”年轻人高兴地对阿赖说,仿佛是在什么社交的宴会上,“这位是……”他转过头去看中年男人,当他掉过头来再次面向阿赖时,脸上的笑容好像凝固住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想,我们之间有某种事情应该了断一下。”
阿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立刻意识到他所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站起来向车厢门冲去,但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阿赖不顾一切与年轻人左右周旋,企图从他的旁边钻出去,年轻男人猛地一拳,打在阿赖的肚子上。这一拳犹如炸弹爆炸,把他的肺炸瘪了。阿赖被推倒在车厢的另一端。他的头砰的一声撞到车厢上,接着双脚一颠,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使劲地喘着气,只觉得眼前金花飞舞,透过潦乱的金花。他看见中年男人仍然在看报纸,纹丝不动,似乎车厢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列车在高速行驶,阿赖感到车厢的地板在颤动,年轻人走过来揪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提,让他的双脚悬空。阿赖喘着气,毫无办法,像一只被人揪住尾巴的老鼠吊在半空中团团打转。年轻人挥起大铁锤般的拳头朝他的脸部猛击过去。顿时,他感到一阵剧痛,鲜血流进喉咙,血腥气味使他要呕吐。
阿赖被年轻人扔到座位上,双手反拷着,中年男人就在他对面坐着,依然在看报纸,而且看得聚精会神,对包厢里打得热火朝天的他们两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半晌,中年男人把报纸放得低了一些,他的目光越过报纸的上沿,落在阿赖的身上,“你问他。”他对年轻人说,眼睛仍然盯着阿赖,“他把柯利卡告诉了几个人,都说了些什么?”说完又看起报纸来。
《数字密码》 第十一章(3)
年轻人把中年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呀!”阿赖气喘嘘嘘地说。
年轻人用膝盖顶着阿赖的颈后,把他的脸紧紧地压在座位上,打塌的鼻子挤在座位上痛得厉害,年轻人扬起穿着皮鞋的脚使劲地踢在他的肋骨上,阿赖发出了一阵惨叫,但是,座位上柔软的坐垫消减了他的叫声,火车运行的声音又把叫声完全淹没了。
“你再问他一遍。”中年男人恶狠狠地说。
年轻人开始对阿赖问话,“你知道多少柯利卡的情况?你告诉他们多少?”随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名牌皮鞋一脚一脚地踢在阿赖的胸口和肚子上。
阿赖抱着头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也依然大叫着,“我什么也没说,我根本不知道柯利卡是什么。”
“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以前见过他们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
“他们是警察?”
“不是!他们绝对不是警察。”阿赖几乎是在嘶叫,“他们只问我了钱成,我真的不知道钱成在哪里,我只不过是想换些钱花,对他们胡说钱成在广州。”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他们没……没给我多少钱。”阿赖下意识地用眼角去瞟放在座位上的那个黑皮包。
年轻人顺着他的眼光一把从座位上抓过皮包,打开皮包向里面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这些?”然后把皮包里的钱全都掏出来,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把皮包扔到包厢的角落。
阿赖看着自己的钱被年轻人全部拿走,感到自己走到了穷途末路,他咧着流着血的嘴,一脸的苦像,嗓子里哼哼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除了那两个人,你把柯利卡还告诉什么人了?”年轻人又问。
阿赖苦着脸说:“我谁也没告诉,就……就那两个人。”他的声音像蚊子叫,在嗓子里面打转。
年轻人揪起他的头,使劲向车厢撞去,阿赖被撞得眼前一片漆黑,嘴里胡乱说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那是……那是什么东西。”阿赖每说一句话,就挨一顿打,他在抽搐,在抖动,痛得死去活来。
车厢里出现了一阵沉默,年轻人也没有再打他,阿赖觉得原来的剧痛丝毫没减,刺激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立了起来,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中年男人在说话,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又走到他的面前,阿赖一阵颤栗,年轻人把脸紧靠在阿赖的耳朵,几乎是悄悄地说:“告诉我,柯利卡的事情,柯利卡是什么?”
阿赖迷迷糊糊,用嘶哑带着哭声说:“什么柯利卡……?我什么也不知道……”
“柯利卡,你知道吗?”年轻人又问了一遍,但没有得到答复,他只听见阿赖痛苦的呻吟声。
年轻人望着中年男人,似乎在等待指示。
中年男人瞟了一眼倒在地板上的阿赖,又看起报纸来,他翻了一版,“我看问不出什么了?算了吧,别费力气了。”
年轻人走到阿赖跟前,他弯下腰凝视着阿赖痛苦的脸,和瘫痪在地板上扭成一团的身体,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半新不旧的皮夹,他拉起阿赖的手说:“拿着它放在你的口袋里。”
阿赖拿过皮夹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于是,年轻男人戴上一副白色手套,翻出阿赖的皮夹,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又把阿赖所有的衣服口袋都翻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他抓住阿赖的胳膊,把他提起来,脸朝地面。
阿赖浑身抖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呈倒立状,后脑袋紧贴着车窗,面前是一片漆黑的夜,他的身体开始下沉,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把他给支撑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后面长出了一双眼睛,他看见车厢里的情形,那个年轻人的脸大得出奇,在慢慢地逼近自己,他看见一把刀,可怕的刀。车窗玻璃上反映出这幅画面,他看见那把刀朝他的脖子上砍去,但他却没有叫喊一声。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觉得疼痛,只感觉冷冰冰的玻璃贴着自己的太阳穴,接着,冷风扑面而来,大地从眼前疾驰而过,他觉得自己被人举起来,跟着便往下沉,进入黑暗的空间,身体在空中翻滚,耳边是嗖嗖的风声。此时他想起来自己皮包里的钱,想起偷听来的柯利卡,想起自己如何把这条消息卖给那俩个人,他突然想知道柯利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到底是什么呢?他的身体继续往下沉,他知道,也许当他不再往下沉的时候,他就知道柯利卡是什么了,一切也就都完结了!
《数字密码》 第十二章(1)
十二
南方的冬天滞留的时间仿佛特别的短,雪来得也很晚,很薄,甚至不能称之为雪,只是几片带着白色飞絮的花瓣在天空中旋转,淡淡地,迟迟地,悄悄地,带着一层蒙眬的雾气。
人们在薄雪中迎来了新年。
新年的前一天是全国银行最紧张的日子,全行上下各个部门都在忙碌,做好第二天年终结算的准备工作。会计人员要保证第二天的账目准确无误,负责计算机系统的人员要保证第二天计算机系统畅通无阻,即便是后勤人员都要拿出最好的饭菜,款待那些忙碌的银行职员。谁要是在年终结算这一天出了差错,误了大事,你就是在这一年中做出多少成绩,干了多少好事,付出多少汗水,都会一笔勾销,全行上下共讨之,共诛之。
作为一行之长的廖学铭,对这一天更是紧张、敏感得厉害。总行下达的各项指标的完成情况,全行完成的利润情况,不良贷款的清收情况,都直接关系到他的业绩,也直接关系到他明年是否可以继续坐在行长的这把交椅上。所以,年终结算对于廖学铭来说,又多了一层至关重要的、深远的意义。
12月31日上午,
廖学铭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张报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提前估算出来的损益报表告诉他,今年省行的利润将达到历年最好成绩,这似乎凝聚了他的心血,也同时预示了他的前程会继续辉煌。他用手使劲地按了按老板椅的扶手,屁股在椅子上颠了颠,仿佛探试这把椅子是否牢靠。
一阵敲门声,高民径直走进来。他二话没说,甚至忘记了打招呼,他把一张空白支票放在廖学铭的面前,激动地压低声音说:“这是那5000万汽车贷款的还款支票,本息一并还清。”
廖学铭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股亮光,“是吗?今天全还了?”
高民得意地说:“现在就全部还清,来人就在我房间里等着呢。”
廖学铭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高民的面前,尽量抑制住喜形于色的表情,但他还是拍了一下高民的肩膀说:“嗯!真是太好了!”
高民又凑近廖学铭的耳边,略显神秘地说:“谢董对您的鼎力支持,批准贷款很感动,他说一定要好好表示表示。”然后,他又举起支票一语双关地说:“看,这不马上就立竿见影了嘛。”
谢浦源这三个字让廖学铭心里微微一震,这个名字在这一段时间内经常出现在他的耳边。前几天,妻子告诉他,儿子被扣在海关的货物已经过关了,只是一场虚惊。廖学铭想起谢浦源在饭桌上的话,“令郎的事情,我们很容易就能摆平。”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也可能是在他的内心里还不想承认。
廖学铭扭转身,避开了高民暗示的眼光,“今年咱们行完成任务相当不错,我给你记上一功。”他说得很自然,也充满感情,但他没有再提起那5000万汽车贷款,更没有去接高民关于谢浦源的话题,仿佛他没有听懂。
高民刚转身离去,他的脸上便迫不及待地显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拿起电话,给在北京总行的老行长拨了电话,提前向老行长拜年,并向他汇报今年省行的成绩。
而老行长又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省行将有一个出国谈判的公务,老行长将秉力举荐他。廖学铭心里又是一阵窃喜。廖学铭真是双喜临门。放下老行长的电话,笑纹还依然挂在他的眼角上。在银行最紧张的这一天里,却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好消息,喜事成双结对地纷至沓来,使他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晚上,银行大厅内外,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廖学铭西装笔挺,精神焕发,并且很显眼地在脖子底下扎上了一条他平日最不喜欢扎的领带,他率领着所有行长来到正在紧张工作的员工中间。在一片掌声中,他向员工们频频挥手,慰问,拜年,此时,他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午夜,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邹涛,肖永声,江威,扬娟,还有苏航一行人驱车离开银行,来到罗曼酒吧,罗曼酒吧已是张灯结彩,歌舞升平,薄雪覆盖在扎满彩灯的树梢上。
《数字密码》 第十二章(2)
夏雨涵,殷小玉,婉婉和宝宝早就等待他们多时了,孙大宇带着几个刑警队的同志也来了,大家闹哄哄地把邹涛他们拥进酒吧,殷小玉端着酒杯喊道:“邹涛,你们来晚了要罚酒的。”
邹涛接过殷小玉递过来的酒杯笑着说:“我们来得可不晚,还没敲钟呢。”
夏雨涵走到苏航身边伸出手说:“你好!我们见过面的。”
“是!你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