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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玉咽了口唾沫,道:“你枕头边上有个东西,可千万别乱动……”
陈玄颐一听,却下意识伸手去摸。
随即便“嗷”地一声从铺上弹了起来。
陵玉见状立马拿一旁花瓶拍了过去,将那东西脑袋砸扁。
“陵玉,我要死了吗?”陈玄颐有些傻眼了。
陵玉心有余悸道:“细看它的颜色花纹,这该是条菜花蛇才对。”
她说罢抬头便看见屋顶上有个不显眼的小洞。
“昨晚上我睡的时候屋顶都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多了个洞?”陈玄颐说道。
陵玉愣了愣,心中隐约生出几分联想。
“咱们先告诉管事先生去,看他怎么说。”陵玉说道。
陈玄颐点点头,二人刚打开了门,便见江世锦手握着折扇悠哉而来。
“二位同窗歇息得可好,我昨日在这屋的时候见屋顶上有个洞,一早上便替你们通知了管事先生,想必他过会儿便会来替你们修补起来的。”
他这话说完,陵玉顿时落实了心中的想法,颇恼火道:“原先还不确定,如此一看果真是你所为!”
不仅如此,对方还假装成好人先去通知了管事,便是他二人想要与管事说些什么怕都无人相信。
涉世未深的陵玉何曾见过这种下作手段。
“二殿下又生气了,二殿下生气的样子可真是好看。”江世锦口吻轻佻。
一旁陈玄颐却早已炸了毛,听了这话当即抡起了拳头道:“王八蛋,昨日欺负陵玉的帐还未与你算!”
他一拳挥过去,对方却是躲也不躲,身旁自有人挺身而出,替他挡住。
“喂,陈玄颐,你不过是个侍郎之子,敢打国舅,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说话这人名为王筑,亦是京官之子,父亲系五品官阶,向来都附和江家氏族之人。
江世锦目光挑衅,素日里想打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只是下一瞬,一个人影忽地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几个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呸,打你就打你了,还拼什么爹,你拼得过我吗!”陵玉骑在对方身上,恍若一只暴走的小猫,竟将身下的小霸王连同一旁围观者都给打懵了。
待管事先生过来之时,便看见江世锦脸上青了一块,分明是被人所打。
“怎么回事?”管事先生问道。
陵玉道:“方才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来看看,原来是江世锦走路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去撞到了脸。”
江世锦握紧了拳,瞪着她的目光分外阴郁。
管事见另一方没有反驳,便轻咳了一声,道:“听说你们这间寝舍屋子是坏的,我来查看一番,待会儿便派工匠过来修补。”
陵玉乖巧点头,道:“多谢先生了。”
江世锦闻言便甩袖子离开。
“世锦,她竟敢这样对你,你难道就这样放过了她?”王筑皱着眉道。
“不放过他又能怎样?”江世锦碰了碰脸上被打青的地方,语气愈发森然,“谁让人家是高贵的皇子殿下呢。”
王筑感到身旁人神情不善,便也不敢再提及这个话题。
这厢陵玉走到院子里心情都畅快了几分。
“那厮如此无耻,怕是往后要作对到底了。”陈玄颐嘀咕道。
“你是怕了吗?”陵玉问他。
陈玄颐闻言立马站直了身体,“小爷我何曾怕过谁了,倒是你,还是个皇子呢,往后小爷在这里就得仰仗着你的势力作威作福了。”
“你敢作威作福你祖父就得先打断了你的狗腿,你只管嘴上胡吹就好了。”陵玉说道。
陈玄颐见她又戳自己软肋,顿时挂不住了面子。
“你说得我伤口都疼了,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才好。”他目光饱含了怨气扫了陵玉一眼,随即转身走开了。
陵玉见他走得远了,便进了屋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匠人便手艺甚好地将屋顶缺瓦的地方修复如初。
陵玉边收拾着衣服,边准备隔日入学该准备的书籍。
一直入了夜,陵玉都不见陈玄颐回来。
陵玉心下犯了嘀咕,却也不能摸黑去找。
她躺在铺上,身上裹挟着灰尘与汗,甚是难受,却始终不敢脱衣沐浴。
等得久了,她的意识渐渐陷入了迷糊之中。
不知何时,外门忽然被人推开。
陵玉昏沉间猜想定是陈玄颐回来了,便依旧毫无防备。
只是下一刻,那人来到了她的身边,俯低了身子,造出一片阴影将她面上的烛光挡去。
陵玉睡态乖怜,若一只猫儿般蜷缩,毫无防备。
直到对方与她靠近的距离竟逐渐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陵玉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双眸漆黑深沉,唇线紧绷,冷清的面孔上难得流出了几分柔意。
他抬手抚了抚陵玉的脸,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低声对她道:“我回来了。”
第22章 相见与作伴
“二哥?”陵玉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该是出了错觉。盛钦那般忙碌,连她入学那日都未曾露面来相送,怎么会忽然半夜出现在她屋内呢。
“二哥怎么来的?”陵玉迷迷糊糊问道。
盛钦道:“我骑马过来的。”
他说罢陵玉才注意到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可见赶来的速度并不缓慢。
“二哥是想我了吗?”陵玉低声问道。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对方连夜跑来的原因。
只是话刚问出了口,她便觉得有些怪异。
他们已经不再是幼时模样,这样的问题已然过分亲昵。
只是盛钦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见到她,就连眉宇间的愁绪都散去了几分。
“想了。”他回答的甚为坦率利落,将陵玉心底那一点点的别扭也盖了过去。
陵玉顿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来。
“我也想二哥了。”
她虽别扭,可这话却是发自内心。
眼下的她便如同刚离窝的乳燕,若是欢快起来,便能什么都忘在脑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委屈欺负,便会分外思念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自然是一直保护着她的盛钦。
“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有人欺负了你?”盛钦问道。
陵玉顿了顿,笑道:“我初入学来,还未和其余的人相熟,况且我还是皇子,谁能欺负了我。”
有些事情,若是她同盛钦说了,盛钦定会想方设法替她解决。
只是眼下既是她入学之初,又是盛钦多事之时,她并不想给他增添烦恼。
“二哥的事情可都忙好了?”陵玉见他眼下颇青,略心疼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该这般来回奔波,你也不抽空去休息休息。”
盛钦神色冷清,望着她的目光却透出几分暖意来。
事实上他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便先来看了她。
他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亦未回答她的问题,只对她道:“陈玄颐照应不好你,从明日起,我便陪你一同入学。”
陵玉瞪圆了眼睛,道:“这怎能行?”
此地入学的学子会选择家世合适的人作为护卫抑或是伴读一同入学襄助自己并非什么稀罕事情。
只是如盛钦这般身份的人,在陵玉眼中,却是万万不能同那些人比的。
这样的做法就好比杀鸡特意请来了一把牛刀一般,不仅突出了鸡崽子的柔弱,还降低了牛刀的身份,十分别扭。
“我一早便与陈玄颐约好了……”陵玉嘀咕道。
“他已经回陈府去了。”盛钦口吻淡漠地将她的话打断。
“为何?”陵玉问道。
“他被蛇咬了,陈家夫人不能放心下,便要接他回府修养几日。”盛钦答道。
陵玉顿时哑然,一时之间也评判不出个好坏。
虽说陈玄颐那小子皮糙肉厚,可他在外面就算是一坨狗屎,家里人却也将他当做心肝疼护。
陵玉走了走神,忽然瞧见盛钦沉沉的目光,心里顿时一咯噔。
她忙解释道:“说来也是巧了,我和陈玄颐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屋子就进来了条蛇,把他咬了口。”
“你可曾受伤?”盛钦问道。
陵玉骄傲地挺了挺平坦的小胸脯道:“我不仅没有受伤,还把那蛇砸个稀巴烂呢,二哥可别小瞧了我。”
“你昨天夜里,可是同陈家小子一起睡的?”盛钦面上无甚表情,问话的语气却也没有异样。
可陵玉愣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敏感。
她摇了摇头,“我是躺在了脚踏上睡的,不然夜里头他搂着我睡,指不定谁被咬了呢。”
盛钦听罢,被握着手中的玉珏“咔”地发出了一声轻微响声,在他掌心中裂成两半,他却语气如常道:“往后不可同旁人睡在一起。”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令陵玉不免紧张了起来,“为何?”
莫不是睡在一起也容易被人发现秘密?
盛钦觑了她一眼,对她道:“我不喜欢。”
第23章 骑马遇碰瓷
陵玉怔了怔,下一瞬却只觉得面颊微热。
她虽不能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凭着直觉硬是生出了几分脸红,仿佛对方说出了一句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
但细想,却又好似寻不出毛病来。
“时候不早了,二哥不若早些睡下吧,我怕明日先生授课之时,会打瞌睡。”陵玉小声道。
盛钦闻言便替她掖了掖被角,道:“快些睡吧。”
陵玉一躺下去,先去困意又纷纷涌了上来,便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至天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多了盛钦的存在,陵玉连半个梦也没有,睡得甚为酣畅。
待她准时入了学堂同旁人一同听学,发觉其本质与她在后宫所学状态并无区别。
不论何时何地,陵玉听久了文论的腔调,都忍不住相起了呆。
好在课堂上有一半的学子都是双目无神的模样,陵玉混在其中,竟也不甚显眼。
待午饭时候,陵玉忍不住对盛钦抱怨道:“也不知要长到什么年岁才不用再读书了。”
“读书可以明白事理,渴求学识者便是能学上一辈子都不会厌烦。”盛钦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若都似陵玉这样,怕是这朝堂之上也都“闲才辈出”了。
换做平常,陵玉定会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可这话她抱怨的次数多了,脸皮也逐渐厚了起来。
“虽说我读书不精,但我骑射武艺这块比之同龄人该是拿得出手的。”陵玉说道。
这回盛钦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整日里拉不开弓,拿不住剑,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自信来说这样的话。
直到下午学后,陵玉才牵出匹马来,选了块好地,正预备骑上马儿溜达两圈。
宫中骑射虽样样都教学,但陵玉却好似那磨上的驴子,抽一鞭子跑一步,平日里懒怠,连门都鲜少迈出,若是突然又要骑行,定然会无比生涩。
好在她自己心底还余下那么几分自觉,便抓紧了时间私下里练习一番。
待她驾着□□的马儿跑起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一人,不要命似的只往那马蹄下钻。
陵玉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缰,自己都险些摔下了马背。
她慌忙下来查看,却见对方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喂,你没事吧?”陵玉蹲下身来查看对方状况,却见对方抱住了右腿连连喊痛。
“我方才没有瞧见你,只是你在一边好端端扑上来做什么……”陵玉讷讷道。
“我方才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