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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即便她是个不全之人,对方又何必要如同见鬼一般逃走?
陵玉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男子究竟同女子有什么不同……
究竟……盛钦都对她做了什么?
陵玉忽然想起自己断了盛钦给自己服用的那些药的时日,胸口总有种鼓胀的感觉,那时候她一直都只当做是错觉,她从未在意……
陵玉走到盛钦面前,道:“你给我的药,究竟是什么药?”
盛钦看向她,“……是抑制你会被人发现的一种药,你每每服用了之后,都不会如女子一般正常发育下去。”
陵玉只觉得脑中嗡然一片,“那若是我服用一辈子呢?”
盛钦却摇头,垂眸道:“你不会服用一辈子的。”
因为今日的一切,都是他昔日种下的因。
于盛钦而言,今日正是一个收割结果的日子。
陵玉从他的语气中,却也正巧猜到了这点,对方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一切。
因为早在七年前他就决定好了今日的局面,这才会有了后来的她,怪物一般的她……
陵玉眼前的一切顿时扭曲。
她整个人摇晃了两下,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一切都仿佛是虚幻的,是她的一场噩梦。
她终于立不住脚,整个人往后仰去,盛钦却迅速伸手将她接住。
他拢着她的肩,将她紧紧地靠在自己怀中,眼底却仍旧是那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渊。
没有人能从他脸上探测得到他当下的情绪,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只能从他的所作所为来揣摩,他必然是恨透了眼前之人。
正当盛钦要开口吩咐秦淮时,他怀中忽然一阵尖锐刺痛。
他低下头去,才看到原先晕倒的陵玉此刻面色苍白地睁开眼睛,而那只玉簪正扎在他的怀中。
这一击仿佛用尽了陵玉所有的力气,她看着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随即便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之中。
然而旁人没有看到,盛钦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想问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不杀了她?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好到让她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珍贵的位置上都摆放着他。
然而结果却是一场阴谋贯穿了她人生的始末。
至此,她所认知的世界彻底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侯爷,你受伤了……”秦淮急忙上前想去将对方怀中的陵玉接过来,可对方却并未打算松手。
“无碍。”盛钦低声说道。
一旁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陈玄颐终于也反应了过来。
他对盛钦道:“你放开陵玉。”
不等盛钦抬头,陈父便上前来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你给我跪下!”陈父揪住他的衣领,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陈玄颐昂着头,脸上满是倔强。
“你……!”陈父在他耳侧用着几乎轻不可闻地声音道:“大殿下大势已去,你是非要逼得盛钦杀了你和那二殿下来祭旗不成?!”
陈玄颐的脸色这才一变。
他自然不怕死的,可陵玉呢?
陈父转身道:“尔等还不退下,为一个女人卖命,羞矣?!”
那群侍卫面面相觑,始终都没有想到当下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秦淮冷冷地看着他们道:“开宫门,降者不杀,否则,你以为你们今日就算成功了,这天下还能属于一个女子的不成?”
那群人终于动摇,他们自然也是一样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谁会想到这样出人意料的一幕,反倒叫他们进退两难。
只是对方有一句话说得不错。
陵玉是个女子,他们就算胜了,那也同输无异。
宫门敞开,外面的日光终于又重新落入了大殿之中。
秦淮道:“侯爷,接下来该如何……”
盛钦抬眸,看向那金鸾宝座,沉声道:“一切继续。”
远处鼓号声响起,一切皆成定局。
这时陵徵突然从梦中惊醒。
“殿下,您终于醒来了?”宫人激动道。
“陵玉呢?”陵徵怔怔地望着帐顶问道。
那宫人顿时面露难色,道:“二殿下不听劝,此刻……此刻怕是已经在朝堂上了。”
陵徵眼中顿时流露出无限的懊恼与自责。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道:“盛钦,他好狠的手段……”
那宫人面上俱是茫然,并不知道当下发生了什么。
局势仿佛如尘埃落地一般再度陷入了平静之中。
陵玉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手脚都被人绑住,俨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她靠在墙角,面上俱是麻木。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见她醒来,顿时笑说:“殿下终于醒来了,既然您醒了,小的也该送您上路了。”
陵玉听到这话,却无动于衷。
是人都怕死,从前陵玉也怕,可如今的死,对于她而言也许正是种解脱。
那人见她一言不发,让人端了碗药过来,他端送到陵玉唇边,道:“殿下快些喝了吧。”
陵玉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闭上了眼睛。
对方顿时火冒三丈抬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将那药直接强行灌了下去。
“死到临头,你还你清高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个娘们……”
他将那药灌下之后,便猛地将碗砸碎在地,冷笑地看着呛咳不已的陵玉。
他转身走出了房门,陵玉披头散发地蜷缩在一隅,眼中如死水一般,再泛不起半点波澜。
想来那定是盛钦为她精心准备的一碗毒、药。
他终于不再折磨于她,要痛快地送她上路了……
陵玉闭上眼睛颓然等死。
只是很快,她却忽然发现一股异样的暖流在身体里正肆无忌惮的四下流窜……
她猛然睁开眼睛,一种莫大的屈辱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她维持在表面的麻木彻底击碎。
第69章
是夜, 盛钦从马车上下来, 下人将他身上的氅衣接过,问道:“侯爷今夜可要用水?”
盛钦微微颔首,往庭院中走去, 下人转身忙去准备热水。
待他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衫正欲去往床帐之内, 却见得他榻上的被衾微微隆起。
盛钦的脸色顿时沉了几分,抬手猛地将那被子掀开, 却见那被子下竟藏着一个年轻妙丽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藕色襦裙, 只是她藏于被下时捂得满身香汗,此刻却已湿透。
她双目紧闭, 面颊微红,胸前的领早已被她蹭开,露出底下素白绢绣的抹胸,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不自在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眼前的人,杏眸如水, 唇瓣被咬地透着一股诱人的殷红。
“二哥……二哥救我……”
陵玉此刻已然神志不清,陷入一种无法控制的状态之中。
盛钦的脸色几乎是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谁做的?”
他俯下身去抓住陵玉的手腕,却不曾想陵玉便立刻抬手将他的头勾低下来。
“二哥最疼陵玉,不要不管陵玉……”她眼中含着泪,因身体的难受更是难过地低声呜咽了几声, “陵玉好难受,好热,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盛钦看了她许久, 低声说道:“我不会不管你的。”
他说罢便将她的手臂拨开,转身便要离开床榻,哪知陵玉却忽然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
“二哥骗我,你又骗我……”陵玉泪眼汪汪道:“求你了,就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盛钦握紧了拳,身后温软馨香,对方不懂纾解,略微难耐的细碎声音像是某种暗示在他耳边不断撩拨。
陵玉将他整个人转过来,她靠在他怀中,抓住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娇声道:“这儿闷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二哥帮我,帮我……”
盛钦闭上了眼睛,却愈发能明显地感受到掌下那般不可描述的感觉,几乎是瞬间,他的自制力便彻底在陵玉的努力下终于土崩瓦解地动摇了起来。
他猛地推开了陵玉。
陵玉仰倒在榻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又蓦地被人压住,那人凝视着她,眼中却透着一种令她害怕的情绪,他捧着她的脸便吻住了她的唇,那股凶猛地力度令陵玉有几分瑟缩。
他轻而易举撬开陵玉的唇,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
陵玉乖巧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下仿佛真的是只小绵羊般,任由他予取予求,她甚至轻轻地主动吮了一下他的唇瓣,这举动便犹如野火一般,正试图将对方仅剩的理智一点一点侵蚀殆尽。
然而便在彼此意乱情迷之时,陵玉却从袖口摸出了一只被她藏于袖中的发钗。
她缓缓将手滑到对方的后颈间,随即猛地发力,哪知原本该沉迷在□□之中的盛钦忽然伸手抓住陵玉的手腕,将她牢牢压制在榻上,他离开的陵玉的唇,缓缓睁开了眼。
陵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清明。
他二人各怀鬼胎,可陵玉却并非全然是装的。
她确实还在药性发作之中,只是那莫大的屈辱感令她每每难受一分,便痛苦一分。
这样的折辱令她恨透了盛钦,恨透了他留下自己的命。
“不是我。”盛钦冷静地吐出这三个字。
陵玉眼中的泪再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流出,“盛钦,你恨谁便杀谁,你既能给旁人一个痛快,为何偏偏要这样折磨于我,我当年不过也是无知稚子,何须你蛰伏七年亲力亲为地来这样报复我,你若记得你我之间半分情分,便给陵玉一个痛快的了断。”
盛钦终于放开了她,从她身上慢慢坐直,他看着她手边既能伤害旁人也能伤害她自己的发钗说道:“你不会死,你若是死了,不论是陵徵还是陵晖,哪怕是陈家的人,也都会跟着陪葬。”
陵玉望着他,面色惨淡无比。
他这是打定了主意是不肯放过自己……
她闭上眼睛不再同他对望,只翻身面朝了里,仿佛死了一般,再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盛钦收走她枕边的发钗,未再同她说过半个字,便离开了屋内。
他顺着长廊行走至关押着陵玉的屋子前,见那两个看守的人都还在。
其中一人见他来了,神情热切地上前来道:“小的给侯爷问安,不知侯爷可还满意?”
盛钦望着他,道:“满意?”
“是啊,这全是小的一手安排,那小殿下长得甚是可心,您要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只管快活完了将她交给咱们兄弟,咱们定会替侯爷好生出一口恶气,这样安排的话,您是否能满意了?”
盛钦闻言倏然一笑,那张脸如同冰山崩裂之后拂来的徐徐春风,在他俊逸隽雅的面庞上忽然便出现了一种春暖花开的错觉。
正当那小人忍不住洋洋得意之时,盛钦猛地挥手将那只发钗掷了出去,正中对方的喉颈,对方死时面上都还挂着一抹猥琐笑容,只是很快大量粘稠刺鼻的鲜血从那他伤口处喷涌出来。
他猛地跪倒在地上,死前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登上人生巅峰的生命竟会突然走到尽头。
第70章
整整一夜陵玉身上的药性才消弭在睡梦之中。
等她睁开眼时, 素春就在她床边守着, 陵玉看着她,竟还有几分恍惚。
好似她只是做了场噩梦,她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变, 而她也还是那个二皇子殿下。
“殿下, 您可有好些?”素春关切道。
陵玉看着她许久,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才反手撑着自己从铺上坐起。
素春见状要去扶她, 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