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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纯又沉默了下来,就在楚娇又要受不住流泪时道,“我不忍心。”
楚娇道,“不用你以己度人!我心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着就把桃花枝摔到了地上,猛的站起身来,蹲得久了却是一阵头晕眼花,险些站立不稳,谢文纯连忙扶了一把,楚娇顺势又拉住他的袖子,“我腿麻,你背我!”
谢文纯一脸惊恐,“不行!这怎么行!”
楚娇道,“过去你也背过我,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谢文纯道,“你别装傻!楚娇,女孩子家要矜持!”
楚娇哼了一声,“矜持,你就娶我吗?”
谢文纯大感头痛。这楚娇对自己也是心狠,故意走了几步将脚磕到一块尖利石头上,当时就流了血,她却反而仰着脸笑道,“糟了,这怎么办!”
谢文纯亲眼见那一脚可磕的不轻,虽没见鞋透出血来可想必状况绝对不会好,翠翘一个十几岁小丫鬟定是背不动人的,若回别院叫人却太尴尬,又不能让濯香动手,呼了一口气道,“上来!”在楚娇面前半蹲下。楚娇刚趴上来,谢文纯就突然面红耳赤的将她甩开,急赤白脸的道,“你,你,我在前面抱你,不,抬你。”
原来是虽然是年纪不大,但大晋女子发育的也早,胸前和男子到底不同,谢文纯一下子就红了脸,楚娇之前没想过,这下也是面红耳赤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将楚娇在胸前横抱着(公主抱),谢文纯兀自道,“你怎么这么重,要不把你扔在这算了。”
楚娇气道,“那我就哭!烦死你!”
濯香和翠翘离得不远,对视一眼又默默当起了布景板,尽力融入桃树林的环境。
两人吵嘴本身就是为了缓解尴尬,但见谢文纯连耳朵尖都红了,楚娇突然就不那么害羞了,眼睛一转突然笑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谢文纯没听清,就低了点头,“你又瞎说什么呢?”
楚娇猛得亲(撞?)了一下谢文纯的脖颈…………本来冲着脸去的,结果谢文纯突然闪开了点。谢文纯这下脖子也红了…………害羞加上楚娇唇上的胭脂,差点把楚娇扔到地上。
楚娇心下也相当忐忑,犹自逞强道,“你,你要对我负责!”
谢文纯罕见的一个字都没说,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直走到别院内,将楚娇送到一处房间去让丫鬟处理脚上的伤口,把楚娇放到床榻上,就要松手时,楚娇紧紧抓住了谢文纯的袖子,“表哥,你,你不要厌烦我,我,我……”做出这种事情,楚娇也是破釜沉舟,心里也是煎熬无比。她绝不想嫁给别的人,但毕竟崔四娘从小也教导她礼仪规矩,只是性子上到底娇惯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争取,对玩意如是,对人也如是。
谢文纯顿了顿,低声道,“你放心。”又对旁边的丫鬟道,“好好伺候小姐。”就离去了。
整日的出游都在长辈们“围观”小辈“搞事情”中进行,当然,也穿杂着些家国大事的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小道消息。回到谢府,谢松悄悄对崔氏说,“纳妾也得正室进门后才好吧?”
崔氏笑道,“她还有一年孝要守,等我儿金榜题名后再说吧。文纯先前也说,想先考功名呢。”
谢松道,“文纯知道轻重就好。”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说起海禁的事,“崔家还是没有消息?”
崔氏叹气道,“如今家里鲜有书信往来……”
谢松道,“元秋呢,也没有信来?”
崔氏摇头。
谢松宽慰道,“只要四大世家不想反,搞些小动作天子也能忍的。”又道,“这几日沈灼然最新的奏折大概也到京了,不知道关于太子收下四大世家所献玉鼎之事会如何写?”
崔氏笑道,“沈灼然不是一心为国么,当然会如实上奏了。”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又道,“更何况,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太子和世家早有往来,如今若是太子真的做了什么…………他的改革,不也成了一场空?”
谢松道,“明日过后日,大概就会知晓了。”
崔氏道,“云郎,大皇子那边……?”
“也该收网了。”
崔氏颇有些忧虑的道,“只是不知五皇子是不是个好的。”皇帝诸子除去夭折的,如今只太子襄王两个成年皇子,五皇子如今年仅六岁,和颇受宠的六公主是同母所出。
谢松笑道,“我们也就能帮文纯到这了,将来的路,他只能自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收藏掉的~~20号开学我得多留点稿了……“你放心”这句话从小时候看红楼梦就念念不忘终于写出来了哈哈哈!感情戏是多了点…就这几章当官以后就好了~
第36章 损上益下
随着各地举子云集天京应考,向科举当官的最后一道考验发起冲击,整个天京仿佛被读书人占领了似的,更是随处可见叫卖声,“公子,考篮三两银子一套,附送考试小道消息!”客栈酒楼随处可见一群群的读书人谈天说地,探讨文章。即使收到邀请,谢文纯也没有参与到热火朝天的考前交流,而是默默的和易行止在自家认真温书。转眼间就到了会试的日子,两人早早被濯香叫起,有小丫鬟给两人更衣。即使知谢家一向如此,易行止还是不习惯,“我自己来。”
谢文纯对小丫鬟笑道,“那你就下去吧。”又对侍候自己的晴柔道,“我也自己穿吧。”
此时天还未亮,连谢松都没有去上朝,二人紧张却毫无困意。早膳是清淡的四个小菜和清粥,谢文纯草草吃了,见易行止还在细嚼慢咽,道,“行止倒吃得下。”
易行止道,“整整三天都是那种吃食,这可是最后一顿好饭了。”
谢文纯听得,对濯香道,“再给我一碗粥。”
濯香却站着不动道,“粥喝多了不好,去臭号耽误时间,少爷不如再吃个白果吧?”白果抗尿,有经验的进场前都会吃几个。
谢文纯道,“白果吃一个就够了,实在难吃。”只得郁闷的又吃了一点南瓜饼。
待他吃完,濯香笑着道,“少爷,今天你吃的糕点都放了白果在里面呢。”谢文纯是个挑食的,听了气道,“幸灾乐祸,扣你月钱。”
濯香道,“少爷扣吧,夫人已赏了我,说伺候少爷考试辛苦。”
把谢文纯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么一闹倒是不紧张了。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秋闱同。会试有两位主考和十八位同考官,按理会试主考多由各部尚书侍郎充任,但此届却是天子特地亲自任命王首辅、萧群辅两位阁老担任。
照例是搜检等入场过程,会试的搜查比秋闱严格的多,谢文纯就亲眼见到一考生的烛台底部被搜出小抄,那头发花白的考生哭号着被差役压出考场,不但终生取消考试资格可能还要坐牢。
谢文纯低声对易行止道,“我竟不理解,这是何苦。”
易行止道,“看他也五十出头,说不定这科不中能不能熬到下一科还难说,出此下策也是可悲啊。”
谢文纯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举人也有供奉,这是何必呢。”
两人持着号房排号,各去寻了。“金榜题名,好好做饭。”易行止笑道。
“提不提名不敢说,饭一定会好好做的。”谢文纯回道。
前两场内容同秋闱相似,不过加了些难度,谢文纯自我感觉答得颇顺利。到得第三场,照例是策五道。其中一个题目是“损上益下;民说无疆”。
这是一段出自周易的言论,出现在会试试卷上是很罕见的。谢文纯见了这题目,脑海中想的不是如何做文章,而是皇帝是不是太心急了?这个题目,可以答惠民的方法…………当然最后会写到富国最终强国上去,也可以写为官清廉等,但谢文纯是沈灼然教导的,见这题目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帝想提升商户地位,分世家的权,这个上是除皇帝外的上层阶级。
不管心中怎么想,谢文纯可能是在场考生最明白皇帝心思的了,这类文章他准备过不少,提笔作文甚是流畅。写完最后一个字,谢文纯没在号房多待,交卷出场了,他算是出场很早的,在马车中等易行止等了有一会儿。
易行止考得蓬头垢面,面无人色的上了马车先喝了口谢文纯递过来的茶水,“累煞我也,快回去睡一觉。”
谢文纯此时出了考场,只觉无事一身轻,精神亢奋,道,“好不容易考完了不如……”
“不去不去!”易行止一歪身子直接靠躺在谢文纯身上,“借肩膀一用。”竟闭眼就睡了,不多时,还轻轻打起了鼾。谢文纯瞪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是真睡着了,只得作罢。
回到谢府,易行止自去休息,谢文纯却来到了母亲崔氏的院子。崔氏自没有休息,陪着一同紧张呢,见儿子来了,道,“不赶紧回房休息,还来做什么。”
谢文纯扶着母亲的手进门坐下道,“太兴奋睡不着,来娘这里看看。”亲手给崔氏倒了杯茶,“娘,这些天您也辛苦了。”
崔氏笑道,“我们这算什么辛苦。”端详儿子脸色见他情绪不错心里也定了,道,“看你笑的,考得不错?”
谢文纯道,“大概能考上贡士,名次就不太抱希望了。”这是真话,毕竟他再天纵奇才文章也比不上那些潜心读书几十年的老举人们,能在中等名次已是不错了。
崔氏笑道,“你的文章对皇帝胃口,就是对王首辅的胃口,排在前面也未可知。”世人皆知王首辅为官贪婪,也没什么出彩能力,但有一点…………他十分听皇帝话,几乎是个应声虫,毫无臣子风骨,也许正是因此,他能稳稳的在首辅位呆了十余年。
谢文纯也明白,但不想给母亲太大希望,到时候考低了多尴尬,于是道,“这也难说,半月后出榜再说吧。”又道,“娘,千山诗社那边又送了请帖来,这是怎么回事?”自他写了“请开海禁疏”后,和世家子弟们就少了来往,如今又收到请帖只觉心中疑惑。
崔氏道,“世家们联名给太子献玉鼎的事发了,这是找人求助呢。”
就在前几日天子震怒,直接让御林军去太子府查抄,不单搜出帝王规格的玉鼎还搜出了远超定额的□□□□,宫中隐隐传出消息说太子谋反未遂,天子虽没说废太子,可也将太子禁了足,向世家四郡发了诏书斥其“不知礼数”。
谢文纯道,“娘,太子这事是不是也……?”
崔氏意味深长笑道,“太子府中搜出违制兵器是事实,况且,你爹私下说,还搜出一封密信呢。”
谢文纯道,“不会是和舅舅的……?”
崔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她低了头道,“你父亲没有细说。”谢松确实没和她说这些事情,也有她自己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知道的原因。
谢文纯顿了顿道,“娘,儿子会……”
崔氏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诗社的请帖也拒了吧,只说准备殿试。”
谢文纯道,“这么说,不会自大了点?毕竟,还没放榜呢。”
崔氏道,“等放榜了,那就是自信了,少年人也该有些傲气。”欣慰笑道,“我儿没有资格骄傲,还有谁有资格呢?”
谢文纯于是应下。
怕将易行止吵醒,谢文纯没有像在书院般同易行止同塌而眠,精神亢奋他身体却是累的,一觉睡到第二日夕阳西下。谢文纯睁眼起身,晴柔在床边笑道,“少爷再睡就连晚饭都错过了呢。”服侍谢文纯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