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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点头,没有说话,脑中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日,冥门之外,万里沙场。流川与祁战一黑一白坐镇,目光盯着对面一片黑色的巫族军队。乌压压的黑色让人沉闷,流川与祁远对视一眼,手中的令旗挥动,全军戒备。
“流川!”祁战突然喊了一声:“你看一下,那些士兵。”他伸手指着对面那群黑压压的军队。
流川眯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除了最前面领队的一个长老,其他的士兵皆是黑布蒙面,只留眼上和嘴唇上的三个窟窿。等等,蒙面,黑衣。
“流川。”祁战的心缓缓地被吊了起来;“你说,那些被黑衣盖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流川凝神,想要细看,结果就见对面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移动了起来,速度极快,不似奔跑那么有气力,远看就仿佛是一大块黑色的固体快速的朝这里移动,想要撤退已经太晚。
祁战扬起令旗,指向两边,两旁的军队顺势沿外圈朝对方包围了过去。剩下中间的一小队跟在祁战和流川的身后朝中间冲了过去。
两军相交,出乎冥军的预料,细看之下,那些人却是连武器也没有的,之前背在身后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流川的马靠在最前,手中的长戟直接朝对方长老的头挥去,那人毫无反抗,反倒朝流川诡异一笑,头端落地,让人惊诧的是,连一滴血也没有。也在此时鼻中渐渐漫来一股香味与臭味混合的恶心气息。
“又是蛊尸?”流川低喃,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阵让人作呕的啃噬的声音,一个黑衣人已经扑到了一个冥军,张口朝他的脖子垦去,随即就发出了这渗人的声音。
倒地的冥军在地只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气息,身后的冥军已经被这景象给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目光骇然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同伴。突然他指着地上已死的人喊了起来:“早了,他诈尸了。”果真,地上的人手脚抽搐,流着血的嘴角慢慢张开,露出里面的两颗尖牙,眼睛也蓦然瞪大,散发着红色的妖异光芒,变得同那些怪物没有什么两样。
祁战一看,立马飞身停驻在空中,令旗再次挥动,大声喊道:“全军听令,阴阳阵开启。”
已经被惊呆的冥军迅速从惊吓中回神,以圆形的姿态拼命的往外围围成圈,生怕下一秒就被那些可怕的东西咬住。
外围被冥军围成了一个圈,将那些黑衣蛊尸围在了里面,而流川和祁战各带领一对混入圈中,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鱼的形状,两人一黑一白分别占据鱼眼的位置。
被围困的蛊尸见自己被围住,好似激起了他们体内的亢奋因子,发了疯似得朝外围的人移动。流川赶紧飞身而起,屏气凝神,一股火焰从体内飞奔而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快的朝沿着阴阳阵的外圈旋转,而那真火,显然是将蛊尸吓到了。
“阵起。”祁战高声喊道,三军听令,长矛朝里对着蛊尸,随着外围的真火转起了圈,圈越转越小,流川见时机到了朝祁战一点头,两人跃下马站在原地,只一瞬就转了起来。祁战并非流川,只能凭一己之力凝起一股火,带着自己的一小队军队朝蛊尸的方向旋转,与外围的军队一起形成夹饼的形状。而流川唤出体内的火凤,只听一声凤鸣,那凤的嘴角就吐出一个火球,随着军队转动着。
蛊尸怕火,见这堆人围着他们转,为了逃避火苗的灼烧,他们站得稍远,也顺着那些人的方向跑去。好好地一个战场愣是让这些人给转着圈玩儿。
不少人已经转的发晕了,甚至有倒下去的趋势,流川抬眼,见时机已到,挥动令旗,大声喊道:“反向。”
训练过一次到底是比较熟稔的,对身体的冲击远比对那些没脑子的怪物的冲击要小,而那些蛊尸因为突然地转向反应不及,突然撞到了火上,一个接一个,慌乱至极。本来齐整的蛊尸此时因为突然地变故变得乱套起来,见火候到了,流川身后的火凤突然啼火,朝那些尸体喷了过去,火一近身,立马如烈火遇见干柴,灼灼的焚烧了起来,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三军得令退出,看着那些蛊尸在火中挣扎致死。不少冥军对着那灼灼的烈火眼眶多了一分湿意,那火中葬着的还有他们被咬的兄弟。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血。
祁战落到流川的身边,心有疑惑:“养成这么多的怪物的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流川点头,:“恐怕这还只是个开始。”
晚上,冥军军营。
夜静悄悄的只闻黄沙飞舞的声音,守卫的冥军也有些昏昏欲睡,倚着长矛差点睡了过去。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军帐后方潜了进来,伸手撂倒两个已经完全灭幼抵抗力的冥军,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骨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无声,却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军营外面传来小声的声响,然后变大,直至一群黑影将军营围住。
帐前的黑影嘴角一挑,灭掉营中所有的火把,对着外面做了个手势,就将身子阴入了暗处。
外面的黑影得了命令,飞快的往前,直至步入帐中,准备为所欲为的时候,只听空中嘭的一声,小小的信号弹落下夜幕。军营的四周立马点起了一圈火,长安站在营中的最高处,手执一只银箭,对着暗黑的夜射了出去,顿时箭急速的飞驰,顿时便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见一人被箭带出好远,定在了木桩子上。
“点火。”祁战不知何时带着人出现在了军营的外面,冥军们听令,抱着干草绕着军营围了一圈,流川开弓拉箭,一支带火的箭正中干草,火势刺啦刺啦的照了起来,他又朝身后挥了挥手,众军后退,一支带火的箭飞向军营的帐子,至此,军营被火掩埋,死尸成堆。
就这样,三天内,蛊尸军队来袭四次,每次都被火烧尽,而冥军呢,也因此大感疲惫,整日担心被咬变成怪物。
两日后,巫族再次叫板,冥军上阵的时候,士兵们都仔细的擦亮自己的眼睛,就担心对面再冒出一堆怪物。
“流川,开战前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曾经的提议,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彩云一身金色铠甲坐在马上,嘴角微挑,朝流川喊道。
流川面无表情,甚至连看她都没有看,冷冷的道:“你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呵!”彩云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微笑:“你总是这般不解风情。”说罢,冷声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上。”
身后一片黑衣人应声而出,在阳光下,他们摘下头上的帽子,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着上身朝冥军跑了过去。
一小队先锋上前与他们厮杀,一边打斗,一边观察他们的眸子的颜色,在看到对方并不是红眸的蛊尸的时候,一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鼓起士气朝那些人的脖子砍了下去。结果跟砍在硬铁上一样,根本没有用处。反倒是自己的胳膊被那*上身的怪物给生生的捏碎了。
流川与祁战见势不好,飞身上前,对那些人竟也无可奈何,刀枪不入,力气大的吓人,一触摸到他们的皮肤,手就跟被蛇咬了一样。
彩云难得见到流川跟三表哥这幅吃瘪的模样,坐在马上悠然的看着自己的宝贝们同冥军相斗,冥军渐渐有些吃不住。也是,凡夫俗子怎么和自己精心配制的毒人相比呢,前几天的蛊尸不过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才是她的王牌。
冥军渐渐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因为触摸到了那些怪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死不活。
“好好伺候他们,宝贝们。”彩云轻笑,目光却是追着那人不舍。
祁战与流川背靠背站在战场的中心,祁战一边应付那些毒人,一边对流川说道:“这么下去不行,恐怕除了我们两个那些人都得死,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弱点,不会一点死穴都没有的。”
“三哥,眼睛。”突然空中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随即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到了他的身旁,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
纷乱的战场,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浮在空中,手中拿着一面小小的铜镜对准那些毒人的眼睛,借着阳光的反射照了过去,荒漠上的太阳本就毒辣,如今这么一反射更是烫的要命。
祁战一听,眼睛一亮,拿起长戟朝那些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彩云在见到空中的少年的时候先是一愣,疑惑的想这是什么人,可是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痛恨起来,是她,是长安。心中的 恨意驱使着她的身体飞身过去,伸手朝她袭了过去,要不是她,她也不用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长安,受死吧!”彩云痛恨她到极点,巴不得她现在就死,所以下手也又快又准。
长安见彩云一副金色铠甲,手中的小铜镜突然一转在眼前一晃,虽然躲过,可那光线刺得彩云睁不开眼。
“原来不管是禽兽还是非禽兽,这东西都好用啊,幸亏出门时爱美带了来,啧啧。”长安拿着镜子玩弄着,一会儿朝这照,一会儿朝那照,玩得不亦乐乎,也把彩云气到不行。
“哎,一镜在手,走遍六界也不愁啊!怪只怪,你没有一双挡光的眼睛。”长安一手拿着镜子追寻着彩云的眼睛,一手趁她不备,一掌将她击了下去。
待她玩儿够了,下面的战场也被那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冥军折损也不轻,但已经是最小限度了。
望见了那人黑黑的脸,她赶紧收起笑容,乖乖的落地。
祁战已经许久未见长安了,此时见到一个白衣少年打扮的模样,倒没认出来,上前礼貌的说:“小兄弟,今天多谢你相救。”
长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额间的那点朱砂,笑嘻嘻的说:“三哥,许久未见,你竟是连我这个妹妹也识不得了?”
祁战睁大眼睛,伸手抚上她额间的朱砂,高兴的大笑:“我本还想问清是哪家的少年,收他从军,没想到竟是自家的小丫头,长安,你这次可是偷着出来的。”
“自然是偷着出来的,三哥,你不知道,都城里有多么无聊,我……”我字刚说出口就见一人黑着脸走了过来,长安吓得不敢出声了,顺势抓过祁战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狡黠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好不灵动。
“长安,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流川黑着脸看着躲在祁战身后的她,面色平静,可是话里的话能将人冻死。
长安嘿嘿一笑拽了拽祁战的胳膊:“三哥,飞了好久,我都没有力气了,我想吃饭。”
祁战还没有回答,就听流川冷冷的说道:“不准吃。”
“三哥。”长安摇晃着祁战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朝他眨巴眼。
祁战瞅了瞅流川那黑黑的脸色,又看看身后眼中闪着狡黠目光的少女,无奈的笑道:“难得咱们三人碰到一起,也正逢大捷,不如今晚就回去好好聚聚。”长安听了以后一个劲儿的点头。
流川走近一步,笑着朝祁战说道:“三哥你先回去休整一下军队,我有点私事要和公主谈谈。”
祁战抹了把汗,回头给长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就飞身上马回营去了,一眨眼儿就没了人影。
长安丧气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恼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