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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身来的时候带了一条席子,卓雄就把用那席子把女孩的身体一卷,再用麻绳在外面捆了几圈,扎紧席子两头准备抗下山。
扎头部的时候,卓雄不经意间朝里面瞄了一眼,他的脸上顿时抽搐了一下。
查文斌正在安慰那女孩的父亲,瞧见卓雄不正常的反应就问道:“弄好了吗?要是好了就早点下山。”
卓雄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过后又马上回复了原色,手脚麻利的扎好封口把那女孩的尸体抗在肩上说道:“好了、好了。”
一群人要快速赶回去,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卓雄扛着那女孩是走在最后面,查文斌和那孩子的父亲走在最前,一路上卓雄只觉 得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以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体重撑死不过四十来斤,可卓雄抗在肩膀上却觉得有不下百来斤。
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卓雄停下来换了个肩膀,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里都是湿哒哒的,那股子冰冷就好比抗了一块大冰冻。跟了查文斌时 间久了,他也多少了解一点,卓雄停下来的时候轻轻拍了拍那席子,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贴着那孩子的头部说道:“别怕,叔叔是带你回家的 。”
顿时卓雄就觉得自己肩膀轻了好多,一直到那女孩家里那段路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把孩子搁到了那口为她准备着的棺材里头后,查文 斌把他叫了边上问道:“刚才怎么了?”
卓雄看周围没人,低语道:“刚才我扎口子的时候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是睁开的,抗在肩膀上一路越来越沉,我跟她说了好话才让我给背了 回来,这孩子是不是有点邪门啊?”
查文斌笑道:“不邪的话,我犯得着闹这么大动静么,还好没过头七,不然回魂那一天,他那儿子一定会跟着她走。你等下去抓一个香灰 好好把手洗洗,尸体碰多了冬天手掌心的皮容易开裂。”
卓雄立马就在查文斌的香炉里头抓了一把灰一边搓一边嘀咕道:“超子不在,这点烂事全落我头上了。”
“不过,这一次倒是让我有了一点新发现,或许真的会对超子他们有用。”查文斌的耳朵可是灵光的很,卓雄这一次的牢骚依旧没能逃过 。
一听说超子有机会醒,卓雄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嘛?”
“我也不确定,不过回去之后我们可以试试。”说着,他便招呼那几个杀猪匠开始忙活起来了。
院子里生了一个大火堆,火堆跟前四条大板凳分了两组,分别架了两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里面放的是那个小女孩,只是查文斌在那小女 孩的怀里多放了一样东西:那个还没完工的泥娃娃。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符贴着,招魂幡满院子的飘荡,三支清香不紧不慢的烧着,贡品在卓在上叠的老高。一只脚上绑着五色彩绳的白毛大 公鸡满院子的走着,院子的大门外面挂着一对用白纸糊起来的大灯笼,门梁上还斜插着一个棍子,棍子上头系着一根长麻绳。
两个杀猪匠各拿了一箩筐的纸钱,从村口开始烧,道路两边每隔七步左右烧上一叠。一直从村口烧到了院子外,门下原有一对门槛,也被 临时撬掉了。这门槛也算是中国风水学里一道特殊的风景,它原本的作用是挡住外面不好的东西不让进来,同时又让家里的财和运不往外流。 如今拿掉了门槛,那是摆明了要放一些东西进来,因为院子里头的元宝和纸钱堆的都快成小山了。
约莫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门口那对白灯笼发出的光晃荡了一下,门梁上挂着的麻绳也动了两下。两个守在门边的杀猪匠突然县身把那原 本开着的大门用力一关,然后一人拔出一把杀猪尖刀往门上一插,那刀上斑斑驳驳的小麻点是长年累月的血迹形成的,这玩意可是定好的杀生 刃,由他们两个做门神可比门槛石管用多了。
院子里头还放着两张太师椅,就搁在那个贡品桌的边上。查文斌手里也提着一灯笼站在院子门里头,门一关上后,他手中的辟邪叮轻轻一 摇,然后便用一种极特殊的步子缓缓往前走。这步子走起来看着就很吃力,身子得半蹲着,腰要微微向后拱起,肩膀又要向前探。
查文斌一直走到太师椅的边上才停了下来,那孩子的父亲已经泡了两杯新茶搁在椅子跟前放好,又从身上取出两叠厚厚的纸钱用铜板压着 放在椅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查文斌对着那两个椅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他便看见那两张太师椅先后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看来这场发事的第一步“请神”是基本完 成了的。
第三百八十章:进藏
查文斌找了个穴埋下了两口棺材,算是正式宣布那对龙凤胎入土为安。八字本是一体,女为阴,男为阳,如今阴阳平衡,重新归圆,那女 孩儿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投胎,而那男孩子则要看他以后的造化了。
送别了那几位帮忙的人,回到家已是快要天亮,照例在睡觉前去看了看大山合超子,两人的呼吸还算平稳。
关上那扇厚重的门,查文斌自言自语道:“睡的是有些久了,该醒醒了。”
第二日一早,一封电报从浙西北发往了西藏,收到信的扎褐开心得准备返回去告诉老喇嘛,他中原的朋友要来看他们了。
扎褐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老喇嘛的禅房,只见老喇嘛今天换了一身新衣裳盘坐在床头转动着转经筒。
不等他开口,老喇嘛先说道:“扎褐,关上门。”
扎褐听了老喇嘛的话,刚关上门,又听见他吩咐道:“把我床底下那口木头箱子拖出来。”
扎褐觉得今天的老喇嘛很奇怪,那口箱子从他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了,但是老喇嘛却从未拿出来过。
“打开它,里面有一卷羊皮纸你取出来收好,等你那个从远方来的朋友到的时候,亲手交给他。”
扎褐捏了捏手中的电报道:“师傅怎么知道我有朋友要来?”
老喇嘛睁开眼睛笑了笑道:“外面那只鹰已经在天空上盘旋了整整三天了,等他到的时候就会飞走了。师傅已经等不到他了,你只需把这 卷东西交给他便是。”
“师傅要出远门了吗?”在扎褐的记忆力,老喇嘛似乎从来就没有走出过这寺院半步。
“扎褐,你过来。”老喇嘛帮着扎褐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又伸出那双布满裂纹的手放在扎褐的头上道:“曾经也有一位远方的客人在很 久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他留下了这卷羊皮纸。我的师傅告诉我,终究有一天,会有人来取走它,现在那个人就要来了。”
“是我的朋友,中原的那位驱魔者?”扎褐不习惯道士这个称呼,在他眼里查文斌能够驱使神鬼,更加像一位驱魔者。
老喇嘛的脸上依旧停留着刚才的笑容,可是他的手却再也没能从扎褐的头上拿开,他已经圆寂了……
一列开往西藏的火车上,查文斌和卓雄各自坐在各自的铺位上,而他们的上铺还各有一个人平躺着。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冷,卓雄喝了一口白酒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去西藏了,当兵回来后我就一直没去过。”
查文斌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道:“取一样东西。”
“什么?”
“一滴水。”
三天后,拉萨。
自从这儿通了火车之后,不断开始有游客从中原来到西藏,神秘的西藏对于任何人都有着无比的吸引力,这儿的一切都放佛和尘世无关, 如同那些湖边的玛尼堆,安静而又祥和。人群中卓雄很快就见到了扎褐,只是那小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耷拉着个脑袋,两眼通红。
卓雄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背上还背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体型比他大好多的人。
扎褐叫来了一辆车,一路上他只说了一句师傅走了,然后便开始沉默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他所在的那个寺庙。
老喇嘛的遗体安静的躺在寺庙空地的木头架子上,下面放置着全部都是干柴,查文斌和卓雄把超子和大山送进了禅房,等他们出来的时候 ,扎褐已经点着了火堆。熊熊烈火很快就把老喇嘛包围起来,西藏的僧人们很少用火葬,而老喇嘛在圆寂的前一天告诉扎褐,他死后一定要火 葬。现在,他如愿了。
“师傅让我交给你的。”扎褐取出了那卷羊皮纸,恭敬的递到了查文斌的手中。
查文斌打开那卷布满了灰尘的羊皮纸,一共有两张,其中一张的字迹看上去要更旧,上面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文字:虫鸟文。而另外一张则 是一张图画,那图看上去挺像是一座雪山。
他的眼神完全落在了那幅图画上,过了很久他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行礼里面翻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已经完全泛黄的书。这本书是他前不久从师 傅的遗物里找到的,找到的地方也非常奇怪,是缝在一件旧道袍里面的,而这件道袍又是被河图从一口旧箱子里翻出来准备穿着和我出去招摇 撞骗的。
这本书没有署名是谁写的,看上去更像是一本手抄本,年代也很长远了,上面记载了一些让查文斌觉得非常难以接受的东西,描写的主要 内容大致说的是一位得道高人在西藏一带的所见所闻,其中他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说他发现了世间有可以净化灵 魂的水,这种水可以让昏迷不醒的人重新醒过来,关于这种水的记载并没有写是在哪里,而只是在那一页画了一幅画。
而这幅画和眼前这卷羊皮纸上的如出一辙。
查文斌指着那卷羊皮纸问扎褐道:“你知道这幅画上的山是哪里吗?”他自从看到了那本书后,便一直在推断书中内容的真实性,对于他 而言,这一个机会,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看到的希望,所以,他来了。
扎褐摇摇头,的确,像这样的雪山,藏区太多了。
“文斌哥,你别急,我有办法。”
第二天,他们很早便起床了,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找到了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卓雄怀着忐忑的心理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同志 您好,请问纪云龙在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木门
季云龙查证到的这座雪山位于西藏那座赫赫有名的神山冈仁波齐附近,同属于冈底斯山,这里是着名的佛教圣地,包括印度那座神圣的“ 湿婆神庙”据说也是仿造这座山的模样修建的。而他们要去的那座山离神山还有两天的路程。
在1962年那一场对印自卫反击战中,曾经有一支侦查小分队到过一座没有在地图上标注的山,出于职业敏感,当时队中有人把这座山画了 大致的地形图。而当年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一名老兵还在季云龙所在部队,他的身份仅仅是一位传达室的守门老大爷。以前遇到看不懂的地图时 ,他们都会去请教这位大爷,因为没有人比他还要熟悉藏区的地形,这里的每一座山都曾经留下了他年轻时的脚印。而当这位大爷看见季云龙 递过去的羊皮纸时,微微颤颤的摘掉了眼镜,一行浊泪潸然而下。
在那座不知名的山脚下,曾经留下了一名战友的生命,老人哆嗦着在高分辨度的军用地图上用笔圈了一个圈,那是一座至今任然未被命名 的山峰,也至今再无人去过。而在这座山所在的位置就是传说中的孙巴精雪,那个被誉为藏区文明起源的地方。
当扎褐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冈仁波齐后,一脸的虔诚和期待完全不是过去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因为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