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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翼拿过来打开,前前後後看了两遍,又对著光源细看,恼火地大嚷:“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吗?上面连一个字都没有,喂,你是不是拿错了?”没说完,就感到两股凉飕飕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小殿下俊美到极致的脸,冷下来便不怒而威,挺吓人的。归翼被他瞪得有些心怯,咕嘟一声:“事实是这样嘛,我又没说错。”
冥夜没好气:“用天魂之力看!如果连上面的字你都看不到,这一招你就不用学了!”扔下这一句,便再也不管他,转身离去。到了门口,才又回头交待:“记住,你只有半小时时间,把所有的心法口诀背诵下来,时间一过,纸张会自行销毁。半小时之後,我会回来,到时我要考你的心得体会。”
房门徐徐关合,归翼不服气地冷哼:“切,这能难得到我?”他发动天魂之力──
手上的白纸没有动静,仍然空白。
归翼把灵力提高一级,真要命,白纸居然还是没有变化。灵力再一次提升,魔族的天魂释放冰寒之气,让练功房里的温度疾速下降,然,他面前的白纸依旧空空荡荡。
归翼只得不断往上提升灵力,额头渗出了一颗颗小小汗珠,他嘴里呼噜呼噜地喘著大气,再一次质疑:“靠!这纸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字啊?”他心想:你不想教我就直说啊,犯不著这样耍我!但心念一转,小殿下公务繁忙,该不会无聊到特意找他入宫来戏弄他。
“啊──气死我啦!”归翼大吼一声,突然发了狠似的把灵力冲上去,四周旋风骤起,寒气四溢。他绑头发的绳子猛地断裂开来,一头飘逸银发,在狂风怒啸中翻飞。
在另一个房间的荧光幕前,坐著一排数据分析师,其中一个对身後的主人说:“小殿下,归翼少爷的天魂之力已提升到极限,接著我们要怎麽做?”
冥夜扫了一眼数据,不甚满意地皱眉:“让他维持这种状态五分锺,之後就把纸上的字迹显示出来吧。”
五分锺!短短五分锺,简直要了归翼的命!
一个世纪都没那麽长,其中的每一秒他都想过放弃,怀疑著小殿下的用心。幸好,幸好他坚持下来了。当白纸上终於显出黑字的时候,归翼整个人虚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汗珠从发尖滴下。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过了第一关,归翼一看纸面上密密麻麻的口诀,险些背过气去。
“有……没有……搞错啊?”他声音发颤走调:“这里没一万……都起码……有八千字!半小时……我……怎麽背得下来?你分明……分明是在耍我!”咽下一口唾沫,他用尽气力大骂:“小殿下你个混蛋!”
记录数据的一班工作人员,听得清清楚楚,想笑又不敢笑。
纸上的那些字,让冥夜来看,不过两眼就能背下来的功夫。见他骂得这麽凄厉,冥夜不禁小声问了旁边的下属:“有那麽难吗?”
那人抿嘴一笑,心想我们这班精英平日工作,要跟上小殿下的效率,都已是万分不易,当中谁没下过一番死劲去训练?今天小殿下心情不好,这贵族子弟一上来就撞到刀口上,的确可怜。他斟酌一下词句,为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的归翼说了句公道话:“对於一个普通人,要在短时间内把纸上的字句全部背下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是吗?”冥夜半信半疑,拿过一只键盘,对纸上的内容进行删减,最後抽取一千字的精华,按下回车。归翼手中的纸,出现相应的变化,他低头一看,什麽抱怨都没有了,赶紧坐下风风火火地背了起来。
“字数删减了,容易记进脑子里,但理解起来就更困难了。”冥夜放下键盘,看了看时间,等到约定的半小时一过,他便回到练功房。
其实归翼手中的“纸”,是一张遥控的纤维显示屏,就在冥夜推门而进的一刻,由程序控制的电流突然短路,蓝色火苗猛地窜起,归翼吓一跳,“哇”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扔掉。
“纸”在地上烧得渣滓都不剩。
“都背下来了吧?”
“别吵我别吵我!”归翼痛苦地揪著头发,把刚才塞进脑子里的文字又在心中默念一遍,确定没什麽缺漏後,才重重舒出一口气。“应该……记住了吧。”他自己都不敢确定,很没自信。
“那麽现在,说说你的领悟,你有什麽想法?”
归翼坐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我领悟到了,你这家夥是个变态,我以後都不敢随便招惹变态了。”
冥夜听後哈哈大笑:“我不是问你对我的看法。”
归翼扫他一眼,脸色臭臭的:“十几分锺背下一大段文字,我现在脑门还在突突地痛呢!连有没有全部记清楚我都不大确定,哪里还能有什麽想法?”
冥夜说:“那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晚上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明天来我教你实际应用。”
“明天?!”归翼兴奋又诧异:“你最近很闲啊?”
冥夜没有回答他,只管叫来那位青年使者,吩咐他把归翼少爷送回家。
天魂传 122
送走了归翼,天色已昏暗,夕阳西沈,天边的红霞豔丽就如泼洒了一抹鲜血。被魔君勒令闭门思过的第一天就这麽无所事事地过了,人一旦静下来,心就空得可怕,过去因忙碌而强制压下的思绪,此刻纷纷扰扰地泛上心头,让他无法承载。冥夜用手拔拔头发,正想著该找些什麽事情让自己忙活起来,眼皮蓦地一跳,一个侍卫迎面走来,跪地行礼。
这人是在王妃琉珈身边侍侯的,冥夜认得他:“可是王妃有事?”
侍卫抬头应答,冥夜这才借著黄昏夕阳的余辉,看清他脸上的伤。
“回小殿下,刚才下朝之後,伊鲁大人前去看望王妃了。”
冥夜愕然,舅舅这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利欲熏心。嫁入宫中的小儿子,不外乎是他手里的一枚棋,他跑这一趟又岂会是真心过来探望琉珈的伤?
“我已下令,严禁任何人进入思雨宫打扰王妃养伤,你们没拦住他?”
那侍卫低头:“伊鲁大人手里,拿著魔君主上的手谕,说是魔君主上特许他前来探望……”
“混帐!有手谕又怎样?”冥夜愤然怒斥:“这里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
“小殿下请息怒!”侍卫慌忙跪地磕头:“我们也曾上前阻拦,可是……伊鲁大人带来的手下见人就打──是他们先动的手!後来冲突闹得很大,连王妃都惊动了,派人出来制止。王妃还……还将伊鲁大人邀了进去……小的,小的实在是拦不住了,所以才……”他飞快瞟了一眼小殿下的脸色,却瞧不出一丝情绪。
冥夜木著一张脸,半晌,发出一声冷笑。皇室──不,正确来说,是他!他与贵族间的矛盾已到了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地步。那班一直被他打压的贵族长老们,势力渐如西山落日,不再辉煌,他们不甘淡出,在暗处潜伏已久只为等待一个时机,让他们做一个反扑,东山再起。
怒意消隐,冥夜的声音平静如水:“过去看看,看他能给我什麽惊喜?”
可冥夜没能遇上他舅舅,去到思雨宫的时候,伊鲁大人已经走了,下人来报,说王妃正哭得厉害。
冥夜来到琉珈房门前,遣退了所有人,才伸手敲门:“琉珈……”
“走!我不要见你!”
“呛!”一声巨响,似有硬物被砸到房门上,力道之大,让七米高的大门微微晃动。
自从琉珈在净碧空受伤回宫,直到现在,都不肯见冥夜一面。
琉珈心中对神族芥蒂极深,不肯接受天宫御医师的诊治,魔宫的御医前去禀报冥夜的,都是坏消息──王妃的伤口一直不见好转,半个月过去,仍然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御医怀疑当时造成伤口的利器上,蘸有毒素。此毒不解,伤口便一直愈合不上。可是任凭他们费尽心思,也查不出毒素的成分,无法制出解毒药。
琉珈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易怒,终日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冥夜心中也难受,只知道不能这样由著他不管,但有不知该如何开导他。
冥夜更不理解琉珈的心思,他不肯见自己,却肯跟他那位不怀好心的父亲见面。这是什麽道理?
“琉珈,我们谈一谈好吗?让我进来……”
“不谈!有什麽好谈的?”琉珈趴在床上,已哭得没力气了。每吼一声,便一阵恶心发昏。他心里反复响起刚才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
“冥夜那小子,从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这次受了这麽大的委屈,他在神族面前,却提都不敢提!出了个这麽窝囊没骨气的人,真是家门不幸,魔族的脸都被他丢光了!”父亲故意压低声音,满腔愤慨地指控:“刚醒来的那个──”指的是谁,大家都心中有数。“也不知给冥夜那小混帐吃了什麽迷魂药,把他迷得连自己亲人都不管不顾了。哼,人家已经踩到咱们头顶上,这口恶气,族里没一个有良知的人能吞得下,一定要向神族讨回来!最不济的,也至少让他们公开道个歉啊,你说是不是?”
放在平时,琉珈对自己父亲警惕有加,但今天这番话,却正正说中了他的心事。
希望表哥能稍微爱自己一点,希望表哥不要爱上其他人,希望表哥能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丢下满身伤痕的自己,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他永远忘不了当天那人得意的眼神──那位沈睡三年仍然美丽不可方物的葵殿下,胜利地朝自己瞥来一眼,然後幸福而矜持地浅笑,柔情脉脉地注视著表哥……
恨!他好恨!自己才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人凭什麽夺去本该属於他的关注和爱护?伤害他之後还嚣张地奚落?不可以放过那人,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父亲继续说:“魔族的长老决定在朝廷上提出议案,声讨天帝的小儿子!你们是在他宫殿里受的伤,他无论如何都得负上责任!”伊鲁大人爱怜地摸摸琉珈的头:“琉珈,你身上的伤,父亲看了实在心疼。如果你夫君不肯为你出这口气,倒不如让群臣向主上齐谏,帮你讨回公道。你不必担心,魔君主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能在朝廷上说出真相,让所有人知道当日天帝的小儿子如何欺负你……”
父亲的话,在琉珈心头激起巨大涟漪,但他还是没有马上答应下来。琉珈始终不相信,表哥身为自己的夫君,身为魔族的摄政王爷,竟会对不共戴天的敌人偏心至此。
天魂传 123
冥夜靠著门,坐在地上。两人只能隔著门谈话,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谁都看不见谁。就像貌合神离的两颗心,从未相遇。
“琉珈,我知道你恨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话,琉珈听得一清二楚,心像一块投入冰冷湖水中的石头,一个劲往下沈──表哥,他在回护那个人!当天,他选择了深天葵。如今,他仍然选择深天葵!自己在他心目中,从来只是一个模糊不清可有可无的闲人。“你滚!”
“琉珈?”
“你快滚回深天葵身边吧!”
“琉珈!”冥夜不悦的低喝一句:“事关葵的名声,你别胡乱说话!”
“终於说出来意了?”房中人怒极反笑:“名声?呵呵,我记起来了。多年以前,民间就流传过一段关於你和深天葵的丑闻,他是因此才会被罚沈睡三年的。如今你们终於能重聚,再续孽缘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刻薄的讽刺,仿佛自己长了脚,源源不断从口中迸出,停都停不住。
还没相爱,已经先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