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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少身边的几位青年,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句话会激怒了围观的群众。
这样的话,他们以前也说了不少啊!屁事儿都没,唯独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踩狗屎了?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气愤,青年们心生胆怯,有点儿恐慌。
万一这群刁民蜂拥而上怎么办?早知道就该带些护卫出门。
看向徐大少,青年们暗自生怨,都怪徐大少,说什么带护卫没意思,真是脑子被门夹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说不带护卫,脑子里有坑,坑了自个不说,顺带把他们也给坑上了。
“谁?谁说要去告?站出来,我看看。”徐大少眼中的戾气是半分都掩不住,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翻涌,甚是骇人。“我倒是要瞧瞧,什么人胆儿这么大!去丽洲?去京都,愚昧可笑!且不说一路过去的银钱,光路引就是个大问题。还有,难道没有听过一个词,官官相护。没点背景,没点人脉,就想着去告状?当小孩子过家家?”
他这话说得嚣张至极,义愤填膺的群众被他的话,问得集体哑火,一时间,乱糟糟的燕儿胡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对了,忘记说一点,就算你们真的去了京都,便是告状成功又如何?左右我会死,死前拉几个垫背,完全是小意思。”徐大少扯着嘴角,笑得宛如厉鬼出世,呼吸声仿佛能嗅着丝丝血腥。“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大声的笑着,笑着极为狂妄,透着浓郁的疯癲之意。
可怕!太可怕了!
围观群众不知是被他的话给吓着了,还是被他的笑声给吓着了。
有些胆小的,转身就往胡同口跑,边跑边狂擦着脑门豆大滴的汗。没有跑的,也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宁愿和陌生人紧紧挨着,也不想和这个疯子靠得太近。
中心地带瞬间变得十分宽敞空旷。
熊地主满意的抖了抖身板儿,脸上挂着笑,看他模样,像是恨不得伸伸胳膊腿活动活动筋骨似的。
被抱在怀里的六儿,也让柳叔放到了地上。
六儿早就想下地,可惜人委实太多,怕挤着他,便一直抱在怀里。
到了地上的六儿哒哒哒地跑到了姐姐身边,伸出胖乎乎的手,握住姐姐的食指。
沈松泉看了眼,心想。这只手,刚刚被他结结实实地握在了手里,柔软的触感深深的印在了心里,稍稍一想,便浑身血液沸腾,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加快。
徐大少看了眼肤白唇红的小六六,掀了掀眼皮。“你弟弟?”接着,又不咸不淡的夸了句。“眼睛像你,长得挺好看。”
小六儿有点害怕,偷偷的往姐姐身后藏。
沈松泉点点小六六的脑袋,等他抬头时,冲着他笑了笑,揉揉他的小脑瓜。
“这么着吧,你治好我身上的怪病。我呢,诚心诚意道歉。”徐大少说着,像是要说到做到般,侧头看向扬秀。“要我怎么做?Wq才能原谅我?”
扬秀看看徐大少,又飞快的把目光落到了施小小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慌乱忐忑不安。这,这,这,这她哪里晓得要怎么办!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钱小少爷的胳膊,抓得有点紧,像是在寻找安全感。
“你说得轻巧,女子清白最是要紧,哪能一句两句话就能得到原谅!”钱家小少爷恨不得给徐大少狠狠的揍一顿,甚至还想要了他的命,却也知道,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最重要的是,便是可以揍人,也仅仅只是泄愤泄恨,仔细说来却是算不得什么。
徐大少也没磨叽,很是直接的问。“你想怎么做?”
“当着众人的面,跪在地上对秀道歉!”钱家小少爷说这话时,底气略显不足,想到身旁的秀所受的种种委屈,忽得又有了勇气。就算是富家子又能怎么样!他也要向秀讨回公道!“老话说,坏姑娘清白,便是将她往死路上逼,你今天做的这事,也等于间接了要了秀的性命。你坏她的名声,便用你自己的名声来赔!”
“这话在理。”熊地主点点头,这小子不错啊!看着胆子小,没想到,是个胆大的。
柳叔也觉得很在理。“姑娘家的名声最最要紧,我看呐,这便是最有诚意的道歉了。”
“小少爷说得好,徐大少以为呢?”施小小笑盈盈地问了句。
“觉得自己还是个七尺男儿,就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来。”沈松泉很是厌恶徐大少,说话也带了几分刻薄。
徐大少身边的几位青年,听着这些人的胆大包天,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徐大少是什么人!竟然敢让堂堂徐大少当着众人的跪地向一个民女道歉,就算徐大少敢答应,也得看徐家答不答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当然,想想也是贼鸡儿刺激呢!
“我的名声?她的名声?”徐大少怒极反笑。“该说你们天真还是愚昧?我徐家鸣今个敢跪,她受得住?”看向扬秀时,眼里恶意满满,透着疯狂之意。
施小小就不爱听这话了。“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众生皆平等。”
“既然如此,那我便跪,跪着道歉,小意思。”徐大少勾勾嘴角,笑得有点阴邪,他拿眼瞥着钱家小少爷。“怎么着?还想让我也跪你跟前?”
钱小少爷因着他的话,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两步,不知为什么,心里阵阵犯寒,总有些不得劲。
“你们可看清楚了,今个我徐家鸣向这位小姑娘道歉,跪着向她道歉,仔细瞧清楚了。”徐大少突然转向周边的群众,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明明很普通的句,群众们听在心里,却有种头皮发麻之感,控制不住的想要转身跑开,说不清是为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为求生的本能?
第194章
真跪啊?
跟在徐大少身边的几个青年; 原是想看热闹,见徐大少神情认真; 不像开玩笑; 一时间有些慌了。
倘若今天眼睁睁的看着徐大少当街跪地道歉; 别说明儿; 今个晚上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徐家鸣这个疯子; 好端端的脑子怎么又犯轴了。
“道歉也就算了,跪地道歉算怎么回事?又没拿这姑娘怎么着; 也就是当众调戏了几句,怎么就扯上毁人清白了?”
“徐大少你可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众生平等都是放屁,人生来就有贫贱之分,这还没怎么着,就想着让徐大少跪地道歉,简直就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说得没错; 就算是千金之躯,今个也没这个道理!”
几个青年还真怕徐大少脑子发疯; 一言一语间很见犀利。
徐家鸣仿佛没有听到青年们的话般; 一撩衣摆; 腰杆儿挺得笔直; 干净利落的跪到了地上。
在他的前面,仅两步距离,站着呆若木鸡的扬秀。而扬秀的旁边,不远处则站着钱家小少爷以及她的两个兄弟。
“今日多有冒犯; 对不住了。”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起身也是干净利落,侧头看向施小小。“如此诚意可足?”
施小小愣了下,随后,笑得眉眼弯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足矣足矣!”遂,又道。“徐大少前面领路。”一副好欣慰好高兴的模样,话说得老气横秋。
“你胆子倒是不小。”徐大少掀掀眼皮,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我打小便胆大。”施小小权把他的话当成夸奖,笑得眉眼弯弯。
熊地主见状,想起小丫头小时候,丁点儿大的小人儿,说起话来却很见精怪,有时候被她气着,却也恼不起来。“如今长大,懂事了些,还见收敛了点呢,小时候才是真正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被土匪掳进了寨子里,也不见她有什么事,反而混得如鱼得水,可不就是个傻大胆。
几个青年见他们还说上话了,翻了个白眼。
还能怎么办?跪都跪了。
“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回事。”
“不会是想着先套好交情吧,真有大本事,就别磨磨叽叽,赶紧找个地方,替我家大少治病。”
“徐大少,我有个小宅子,就几步路的距离。”
他们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忽悠徐大少当街跪地道歉,燕儿胡同一眼望去,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这事儿,只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
徐大少没搭理说话的同伴,瞥了眼施小小,率先往前头走。“随我来。”低低沉沉的四个字,透着幽幽森然。
周边的老百姓见他往这边来,纷纷让出条道,生怕挤着这位大少爷,一个劲的往后缩往后退。
施小小他们紧随其后,几个青年跟在他们身后。钱家小少爷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跟了过去,扬秀也很是担心,抓紧小少爷的手。
“你别去,你先回家。”钱小少爷怕出什么事,不敢让心爱的姑娘去。
扬秀哪里呆得住。“我必须得去看看。”她小脸儿惨白。“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惹上这桩事,我得过去看着点。”
“有我在。你回去。”他想,真出了什么事,他出去顶罪,怎么着也不能让阿秀受苦。“快些回去吧。”他推了推阿秀。
“不!”扬秀固执的很,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咱们得赶紧跟上,一会跟丢了可不妥当。”
钱小少爷一看,说话的功夫里,前面的人都快出燕儿胡同了,老百姓也让出来的道,也快没了,倒也不好与阿秀多说,拉上她便匆匆的往前面挤。
算了算了,便由着阿秀,真有什么事,左右他在场,定不会让阿秀受委屈。
片刻功夫后,施小小他们随着徐大少来到一个幽静的宅院前。
许是听见动静,从里头走出个老头,见着徐大少恭敬的行礼,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后众人,问了声。“可需要准备什么?”
“问她。”徐大少指了指施小小。
“准备个安静的房子,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入内打忧。”施小着,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最好是带独立小院,把院子周边也守住。我在医治徐大少的过程中,倘若被打扰,不仅他会有生命危险,连同我在内,也会被反噬。到时候,顾自个还来不及,便也没有心情抢救徐大少。”
徐大少听着她神神叨叨的话,朝着老管家使了个眼色。然后,他起身往外走。
“我们几个肯定是要呆在小院里的。”进院的时候,分明没见着几个人,结果,出花厅时,熊地主他们却被拦住了。“又不是头回见小丫头医治别人。”
护卫看向老管家,老管家想了想,点点头。
熊地主倒也有意思的很,见护卫们没了身影,还挺有心情的冲着老管家说了句。“准备桌吃的,不拘什么,糕点也好,水果果脯也罢,对了,再上点儿上等的好酒,来两盘下酒好菜,卤味之类的也弄点儿过来。”
“我家姑娘前阵在青洲给大将军医治的时候,可是好酒好菜招待的。”柳叔也接了句。
没什么表情的老管家听着他这话,神色略变,随后点点头。
走远了些,沈松泉忧心忡忡的道。“这回医治徐大少,不知道会不会像上回似的,如果也要这么费力,还得让老管家多多准备荤腥才行。对了,咱们得赶紧跟上,让福宝也进去帮忙。”
说起这事,熊地主他们有点着急,顿时小跑着追上前面的施小小。
宅子很大,走得不快,一直走一直走,好些功夫才到西边的院角,是个幽静的小院子,看的出经常有人打理,夏天住正正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