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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紧镇压人民的革命斗争,策划了一连串的阴谋。而我在这些罪恶活动中,秉承他们的意旨,充当了屠杀人民的急先锋。
当时坐镇西南的是西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朱绍良。1927年,他任蒋介石的参谋长,是在南昌、安庆扼杀革命,解散工人纠察队武装,捕杀工会领袖的刽子手。江西所谓五次“围剿”,他无役不从;红军长征后,被任为兰州绥靖主任,继续围困红军。1947年,蒋介石又派他来此接任张群,维持大后方的统治。
1948年3月的一天,朱绍良在西南长官公署打电话叫我去,一进门就训。他先把一封信交给我看,内有一份《挺进报》和给他的一封警告信,然后怒气冲冲地说:“现在还未到时候,共产党就搞到我的头上来了,在重庆这样嚣张还得了,这个火种非扑灭不可,你务必破案!”说着提笔就给我写了一个限期破案的严厉手令。
那天正值西南长官公署照例举行党政干部会报,重庆的党团军政特务的重要头目都参加了。出席会议的有重庆警备司令萧毅肃、国民党重庆市党部主任委员龙文治、三青团特务头子罗才荣、重庆市警察局长施觉民、社会局长赵冠光、中统西南督导兼重庆实验区区长徐政、宪兵二十四团团长沙吉夫和我。朱绍良在会上大发脾气,责令军警特务机关对中共地下党组织务必清查破获,不要以为中共代表团和《新华日报》撤走了,就平安无事了。当时,大家面面相觑,无计可施。我暗暗着急,又暗中冷笑,以为这个“祸事”,大家都落一点嘛,不光把责任放在我个人身上。这是我的血手插进四川地下党组织的开始。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杀手徐远举的供状(2)
限期破案是一个沉重的压力,顶头上司的震怒,南京方面的责难,使我感到有些恐慌,焦躁不安。特务机关的情报虽然多如牛毛,但并无确实可靠的资料,对限期破案,不知从何下手,可是就这样败下阵来,我是不甘心的。《挺进报》秘密发行已经很久了,邮检特务早就扣了许多,焚烧了许多,这些我都知道。但中共地下党组织仍然改头换面、神出鬼没地寄了出来,这是我所未料及的。
为了找到中共地下党的领导核心,1946年我一到重庆,就带着电讯检查科长查绥之的电讯侦察台到成都,想破坏地下党电台,又在中央军校搜捕中共组织,都未得要领。
对中共办事处和《新华日报》不仅未得到一点儿线索,还受了许多假情报的蒙骗。就是遣送中共代表团和查封《新华日报》,也未捞到什么。这个行动,当时系由西南长官公署幕后策划,重庆警备司令部公开执行的。警备司令孙元良任总指挥,重庆警察局长唐毅、重庆稽查处长罗国熙和我分任区指挥。遣送分三区进行,以化龙桥《新华日报》印刷厂和红岩村为一地区;曾家岩50号周公馆和中山三路中共办事处为一地区;以七星岗德兴里《新华日报》编辑部和纯阳洞资料室为一地区。我和唐毅、罗国熙率领军警特务,借口中共在《新华日报》藏有大批武器,准备暴动,即带领保安大队和警察总队两个营的兵力进行包围。我率人在德兴里附近埋伏,趁天不亮,借查户口为名,蜂拥而入,将《新华日报》社人员,包括报童娃娃在内,分别严密监视,逐室翻箱倒柜搜查。我命重庆站站长吕世琨率领特务,专门搜查文件资料和档案。搜索时我还巡视各处,见《新华日报》职工神态安详,毫无惧色,在军警监视威胁之下,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只有编辑部负责人刘瞻和我接洽集中手续。我当场声称“不愿回延安去的,我们表示欢迎”,职工无一应者。对军警特务,他们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低头不语。编辑部的资料很多,只是一般性的东西,秘密文件一个字也未找着。我问去曾家岩和化龙桥的罗国熙、谈荣章,他们也说什么也没抓着。原来本想捞一把,这时大失所望。当时国民党当局还以威胁讹诈的手法,三令五申地在报纸上发表公告,要共产党员向军警机关登记,否则以间谍罪论罪,但没有一个去登记的。
搜查《挺进报》之后,我找吕世琨及二处课长陆坚如、雷天元、季缕等心腹特务,一道研究如何继续寻找线索;还召集各兵工厂警卫稽查组长会商,都未得要领。有些特务简直是糊涂虫,对中共地下党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甚至不知怎么回事。当时中共地下党的活动,不仅西南的特务机关(包括中统、军统、警察、宪兵、三青团等)摸不着情况,就连它的首脑机关南京“国防部保密局”也没有材料,更谈不上掌握其活动规律了。我当了十八年军统特务,尤其最后“白刃战”三年,接到军统局不少文件和指示,从未见到对中共地下党的活动有什么系统材料或具体的部署。就在《挺进报》事件后,毛人凤最赏识的行动处处长叶翔之跑到重庆来主持破案,我请他介绍经验,他也未说出什么名堂来。
密谋策划
蒋介石怕他的左右对他不忠实,历来都采取相互监视的政策,就是对其最忠实的宪兵特务机关也不例外,搞得军警特务机关貌合神离,各搞一套,谁也不听谁的。不仅中统和军统对立,宪兵与军统特务时常打架、流血,就是军统内部也分成郑介民、毛人凤、唐纵三派明争暗斗。只因破坏中共地下党的问题急如星火,朱长官又拍了“金牌”,不管军警宪兵特务有什么矛盾,我还是动员全部军警宪特寻找线索。如能破案,大家都好交差;如果破不了案,大家也分摊一些责任,免得落在我一个人头上。
于是,由我做东,发出请帖,在我的住宅——曾家岩戴笠公馆举行“丙种会报”。由我和施觉民、沙吉夫、徐政4人用“转转会”的方式,聚餐联系。为了对付重庆工潮、学潮方便,另邀三青团特务头子罗才荣和重庆稽查处处长罗国熙参加。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杀手徐远举的供状(3)
这次会报,虽然酒席丰盛,但大家还是各怀鬼胎。首先谈话的是“御前侍卫”重庆警察局长施觉民,他操着宁波口音说,我是老粗,跟随总裁多年,才从总统府调来,对重庆的情况不太熟悉,全仗远举、子政(徐政的号)多多操劳。遵照朱长官的指示,如期破案,警察全力协助。奸猾狡诈的徐政听了施觉民的话,故作谦虚地说,对中共地下党组织虽有些材料,尚不具体,需赖大家群策群力。几句话就轻轻地推了。比较老实的沙吉夫说,宪兵没有什么办法,全靠你们军统、中统,我们可以协助行动。只有重庆稽查处长罗国熙主张在全市进行突击大检查,把警察局掌握的特种户口和过去与《新华日报》有来往的订户,都进行搜查。我最后说话,分析了当前形势和介绍了一些情况,并提出一些看法。我认为中共地下党在重庆很活跃,在各工厂、学校和警务区都有发现,《挺进报》流传所及,影响人心,我们一定要全力将它破获,找到中共地下党的线索。为此,我提出以下几个措施:
一、按照《挺进报》寄发情况来看,该报肯定在重庆市或郊区,要立即清查邮路,守候邮局,派员缉捕。
二、搜索赤色书刊,严密侦察新闻界、文化界“左”倾人士的活动,尤其对几家民营报纸,请市党部宣传处立即配合军警搜查各书店。
三、由西南长官公署二处,速派得力人员驰奔华蓥山区,配合清剿部队严密搜捕,务必清出中共地下党的组织关系。
四、运用各种内线布置,设法接近中共地下党组织。
五、必要时在全市进行突击大检查。
六、特别注意各工厂的工人活动,各兵工厂要严密侦察戒备,工厂方面最可能发现问题。
以上办法,大家一致赞成,于是即令所属按照分配任务,分头进行。
四处猛扑
丙种会报部署决定后,宪警特务机关特别忙碌,各部门都拟定行动计划,企图破案,高级长官的手令如同“紧箍咒”、“催命符”一样,驱使特务们,四出猛扑。
邮检特务加班加点,检查每一封信件的可疑点,以杜绝《挺进报》的流传,中共地下党的警告信和《挺进报》竟然投到朱绍良之手,使邮检特务心惊胆战,生怕漏检了,有坐牢或砍头的危险。邮局和邮筒的周围,三三两两的特务守候着,蹲伏在四处,准备抓住可疑的人。警备车满载着无辜的被捕者,不时飞驰而过,民生路到七星岗一带的书店,一次又一次遭到突然检查,光明书店、生活书店的每一本书都不放过,进步书刊统统遭到没收,书店的职工一次又一次遭到盘问和传讯。书店的门前、门后满布着特务,紧盯着进出书店的青年读者。
沙坪坝、北碚、南温泉三个文教区是特务们注视的重点,军统、中统、三青团派在各学校的职业学生显得特别紧张,三青团的青年馆每晚灯火辉煌。特务头子们都亲自下去检查工作,听取汇报,我命令学运组(渝站管辖)特别要在进步学生身上寻找线索。党团汇报,天天研究新闻界、文化界、“左”倾人士的活动情况,拟定黑名单,以备必要时一网打尽嘉陵江两岸兵工厂,戒备森严,工厂周围加岗加哨,警卫稽查组的特务随时在工人宿舍、工人住宅进行包围和突击检查,只要搜出一本进步书籍、一张《挺进报》或一张旧《新华日报》,就要受到迫害。
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的电话日夜不停地呼叫,指挥着各地城乡的特务进行活动。突击追捕以重庆为中心,扩散到綦江、江津、吉川、璧山、永川、涪陵、长寿、垫江、大竹、邻水、广安、南川一带,就是下川东万县、云阳、巫溪各县,也都加派特务进行侦察搜捕。还特派两个军事谍报组前往华蓥山区,配合“清剿”部队搜捕中共地下党组织,招抚青年,以便发现线索,插进血手,充分暴露出国民党当局的狰狞面目。
一无所获
我在童年时听老人们讲起辛亥革命的故事,清朝在覆灭前夕,人心思变,到处是革命的火焰,清朝政府想以白色恐怖来维持其反动统治,在各地捕杀革命党人,破获革命机关,以图垂死挣扎。国民党当局这时的做法比那时更为疯狂。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杀手徐远举的供状(4)
对《挺进报》的侦捕网撒开以后,重庆、云阳、万县、广安等地的特务们为了争功,纷纷密报发现了中共地下党组织,我即派人驰赴各地搜捕。首先在云阳逮捕到一个叫盛超群的知识分子,由二处侦防课长陆坚如严刑追逼,盛不堪酷刑,供称他是中共云阳地下党负责人,在云阳准备武装暴动,供出了组织计划和开会情况,并提供了一张黑名单。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材料,未加复讯,就命令吕世琨、雷天元率领特务前往万县抓捕。
万县专员李鸿焘率领保安队开了一部专轮直下云阳,将盛超群所供的周瑛等10余人一并逮捕解到重庆。但经我一了解,有的是县警察局局长,有的是县财务委员会委员长,有的是县参议员……都是国民党或三青团成员及云阳县地主豪绅。盛超群代表云阳县三青团白某的一派(白某是云阳县教育局长、国民党县党部副书记长),他如此招供,是为了栽诬陷害以县党部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