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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张开双臂,肆无忌惮的宣泄着,想也不想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将脸埋在他冰凉的胸膛上,用力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害怕,你带我离开这里。”
“我们回家,好不好?”
结果我一番眼泪鼻涕的话说完,被自己紧紧抱着的男人,却半晌都没有吱声。围欢亩血。
晦暗的四下里,除了自己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有几分急促的呼吸声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一时间,静的可怕。
“想逃?”就在我觉得纳闷,想要抬头看看凤渊怎么了的时候,突然从上方传来一句阴恻恻的说话声,瞬间打破了四下的寂静,“逃到哪里去?”
我一听,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才察觉,自己此刻正抱着的人,原本常年冷冰冰的胸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跟一团熊熊燃绕的火焰似的,莫名变得炙热了起来。
“红毛鬼,怎么是你?!”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我猛的抬起头,眼睛里便毫无征兆的闯进来一头如烈火般张扬的酒红色短发。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吧嗒”一声极其轻微的细响,胸腔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好像碎裂了。冷风呼呼的从碎裂处倒灌进身体里,将之前那点少得可怜的,还没来得及捂暖的期盼,全都吹散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嗯?”见我一脸惊愕又失魂落魄的样子,闫重烈阴厉的双眼微眯了一下,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仿佛在无声的嗤笑:“就凭你,也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仰头望着那双令人厌恶至极的眼睛,我动了动嘴唇,愣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认清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凤渊,而是闫重烈时。我强压下心头的悲怮,慌忙撒手想要往后退。然而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却反过来被闫重烈一把扣住了手腕,更紧的禁锢在了他的双臂里。
“小野猫,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闫重烈一边死死的将我箍在他的身前,一边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向他,“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再要从我这里,逃出去。”
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就森然的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随即俯下身,缓缓朝我的脸凑了过来。
“嗬!”就在闫重烈的嘴唇即将要碰到我的一刻,我猛的睁大眼睛,一下子从这个混乱不堪的噩梦中醒了过来。
额头早已沁出密密的冷汗,我喘着粗气,紧张的朝寂静的四下扫了一眼。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没有奇奇怪怪的人影,没有乱七八杂的说话说声,更没有阴魂不散的闫重烈。
当然,也同样没有,我朝思夜想的蛇精病……
一辈子,都逃不出去么?
从噩梦中醒过神,我望着依旧是灰蒙蒙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的房间,想到在梦里闫重烈说的那句话。尽管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从那个荒诞的噩梦中醒过来了,但心却仿佛始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攥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对于如今的我而言,醒过来,不过是意味着:从一个噩梦,掉进另一个更大的噩梦里罢了。
“吱呀……”正当我凭借着仅存的一丝勇气,竭力在噩梦中搜寻关于凤渊的,那少得可怜的零星一点片段时,空荡荡的房间里蓦地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开门声。
即便没有看,我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听着耳边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躺在床上没有动。或者说,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想动也动不了。
“休息了一夜,感觉如何?”破天荒的,闫重烈隔着桌子,远远的就停下来脚步,并没有要再上前的打算。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不难听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我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两眼放空,没有任何焦距的望着头顶上的纱帐,把自己或者他,想象成是空气。
“等会我要出门一趟,父亲找我有事商量。”面对我的视若无睹,闫重烈也不恼,反而难得好心情的询问我,“你想知道,父亲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么?”
“……”我依旧没有做声。
“我猜,你一定会有兴趣的。”知道我不会理会,闫重烈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兀自往下说道,“是关于,我那亲爱的好弟弟的……”
一听是凤渊的消息,也顾不得闫重烈怎么想,我一下子就扭头朝他看过去,用嘶哑的嗓音问:“凤渊他,怎么了?”情急之下,连尊称都忘了用。
听到我直呼凤渊的名字,闫重烈脸色微不可查的一滞,但很快阴厉的双眼一眯,开口笑了:“据我手下的人来报,好像那我无所不能的好弟弟,这一次不知因何缘故,把父亲交给他的事情办砸了。”
“不仅没有将冥界和狐族之间的矛盾解决,还惹怒了狐王。”说到这里,闫重烈语气故意一顿,似乎在观察我的神色,“如今你家闯了祸的凤王大人,正被关押在狐族的禁地。”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来了。”
被关押在禁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我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在担心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万幸没有性命之忧。至于其他的,既然冥王找闫重烈去商量,就表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想必以冥王的手段,和他对凤渊的重视,要不了多久,凤渊就可以回来。只不过,要如期在十天后回来,是不可能了。
但是……想到这里,我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闫重烈的脸上:冥王找他商量,他会不会趁机从中作梗,对凤渊不利?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自己否决了。闫重烈胆子再大,他终究是怕冥王的。即便他有这个心思,也绝对不敢当着冥王的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见我又不说话了,闫重烈抬起右手,五指成梳,将自己一头酒红色的短发向后拢了拢。
最后口吻森冷的警告了一句:“你的药我已经命人去煎了,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没有乖乖喝完……”
“那么事情,就没有像喝药那么简单了。”
闫重烈把话撂下,也没打算等我开口,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又匆匆的离开了。看样子冥王找他,真的事态十分紧急。
望着闫重烈离开的背影,我疲乏的扫了一眼冰冷的房间,心里默默的祷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虽然我不是善男信女,也常常临时抱佛脚。但是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凤渊,平安回来!
一想到凤渊离开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我的胸口就闷的跟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似的,本来只要再坚持五天,我就能等他回来了。这样,我也就有希望从这里……
不不不,叶小鱼,晚点回来,早点回来都不要紧!只要凤渊能够平安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再咬咬牙,坚持一下,一定都能挺过去!
两百零一、飞出去了
闫重烈走后,我独自一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发了一会呆。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我不知道换做别人,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压下来,究竟可以坚持多久。又能做到多好。但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真的很累。很想找个肩膀靠一下,睡个没有噩梦的好觉。
然而这样懒怠的念头,在想到自己世界的凤渊还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前世冥界的凤渊还被关押在狐族的禁地,福祸难料。就一下子被我悉数咽回了肚子里。最后化成一声沉沉的叹息:叶小鱼,任何人都有资格懦弱,但是你没有!因为只有你活着,凤渊他才能活着。
如今手链都还没有拿到,就急着放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想罢,等原本紧闭着的眼睛,再度重新睁开时,已经一扫先前的颓废。又一次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没错,事在人为,不怕千难万阻,只怕自己放弃!
看着牢牢扣在自己脚踝上的,那条绛红色金属链子,我咬牙一个挺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脚踝上的镣铐确实得用钥匙才能打开不假,但是绑在柱子上的另一头,未必需要钥匙。兴许……
意识到这一点,我垂着双手,尽量不去碰到伤口,抓紧速度从床上下来,朝房间正中央的红木柱子上跑去。
“丁零当啷……”结果才跑了没几步。链子掉在大理石地面上,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碰撞声。如同一块石头丢进了宁静的湖面,顿时在这座坟茔一般死寂的房间里,激起了千层浪。连着我自己也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为了避免引起闫重烈府上的人怀疑,我立刻放缓了脚步。屏住呼吸,眼睛不敢有丝毫放松的盯着链子,开始一步一步的朝柱子方向挪去。虽然难免还有声音,但起码听起来不似刚才那么引人注意了。
就这样一步一顿,好不容易走到了柱子旁边,后背差不多也完全被冷汗浸湿了。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我要蹲下身去检查链子的情况之际。门外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朝我这个方向来的。
不好,可能是照闫重烈的吩咐,来给我送药的!
我听着即将靠近房门的脚步声,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脚上的链子是否会太响,赶紧猫着腰飞快的朝床上跑了回去。
“吱呀……”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也刚好跳到床上。
由于躺下来的时候太过心急,不小心压到了左手手臂,疼得我眼前一黑,忍不住迸出了泪水。也幸好脸朝着里侧,看不出什么端倪。否则就我现在疼的一脸白渗渗的模样,想别人不怀疑都难。
“呦!睡得倒还挺踏实的。”正当我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放缓呼吸的时候,耳边骤然响起了一个轻蔑中满是讽刺的讥笑,“看来,我们闫府确实要比那个小杂种那里,住的更舒坦。”
这个声音,不是来给我送药的丫鬟,而是冥后!
她昨天不是才刚来过么,怎么今天又来了?想到闫重烈被冥王叫走了不在家,我的心脏就抑制不住的猛烈收缩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袭上心头。围厅匠亡。
“看来某些人,还真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了。” 见我没应声,冥后口吻阴沉的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小碧,去打一盆冷水来,帮我们的客人好好醒醒神。”
“是。”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谢谢冥后好意,不必了。”
就在小碧要转身要离开之际,我转过身,故意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一边转过身,一边用嘶哑的声音慵懒的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也顺势打量了一眼此刻站在房中的几个人。为首自然是冥后不必多说,站在她两边的,是雷打不动的小碧和小池两个丫鬟。
除了她们三人以外,后面还跟了新面孔的一个丫鬟。她的手里捧着一只乌木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玉雕刻的小碗,浅褐色的药汁就被满满当当的盛在里面。苦涩的药味,随着四下冰冷的空气,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你方才,真的是睡着了?”见我转过身,冥后又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她一定是在进来前,听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