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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凤王大人这么一问,我当时完全懵了,脑子一抽,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还问了一句:凤王,您说的这个人,是府里新来的那个姑娘吗?”小白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失神,一边说,一边后怕的打了个寒颤,“问完我立马就后悔了,凤王大人的心思,是我可以随便揣度的吗?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还以为这下死定了。”
“但万幸的是,凤王大人他居然没有计较。只是沉默了老半晌,等到再重新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和之前的问题完全无关了。”
“而是吩咐我,到库房拨一笔银子,去将‘百花园’重新修葺一遍。”说到这里,小白抬起头,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我,“小红叶,知道为什么你把茶楼搞得一团糟,却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甚至冥王大人连一句责罚都没有吗?”
“你是说……”触摸到真相的我,心里猛的一惊。
“没错!因为最后,这一切全都由凤王大人一并承担了下来。冥王大人这才没有对你肆意破坏茶楼的事,多加追责。”
原来,自己认为风平浪静的背后,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因为,有一个人张开双臂站在我的前面,阻挡了所有的风暴。才让我免受,暴雨倾刷之苦。只是小白不说,这一切,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就是从那一天之后,凤王大人对关于你的事情,变得格外留心起来。”像是怕我会说出一样,小白神情严肃的警告我,“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凤王大人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也不等我开口,小白这么说着,人已经凑到了我的耳朵根旁,小心翼翼的开始说起来:“知道为什么你有机会可以养阿贪吗?知道为什么你去菜市口买的那些菜,永远都是最便宜最新鲜的吗?知道为什么这个从来没有下人的府里,你却可以大摇大摆的住进来,并且随意进出吗?”
“因为,这些全都是凤王大人的安排!”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白已经自顾开口往下说道,“否则,你凭什么以为人人都想得到的噬魂兽,偏偏可以被你当成宠物来养?那些小摊贩赚谁的钱不是赚,干嘛一看到你就一个个脸上乐开了花,还要亏本把菜卖给你?最后不都是我去把菜钱给补上的!再说这个凤王府邸,你当真以为它和你表面上看到的一样,会这般简单?还不是因为怕误伤了你,凤王大人才撤走了里面所有的结界!”
“就连我,要没有凤王大人的允许,你以为我整天里没事情可做,能有大把的时间像现在这样,陪你坐在花园里嚼舌根?”
“所以……”我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对小白说的话,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消化。
“所以,不是凤王大人对你太冷漠,只是没有当着你的面表现出来,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小白说着,伸手在我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打从你出现在这个府里之后,他为你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还远不止我所说的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让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学会表达,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小白原本还在笑着的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一下紧抿了起来:“假如,你知道这么多年,凤王大人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也许今天你就不会质疑他了。”
一个从小在算计和背叛中长大的人,要去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冒险性的事吧?
想到手段狠厉暴虐,却对自己处处忍让的凤渊;想到原本冷傲刻板,却愿意为我打破规矩的凤渊;想到对任何人都不苟言笑,却总有兴致恶意作弄我的凤渊……原来不是他表现的不够明显,也不是像小白说的那样,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太过迟钝。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自从到了冥界以后,我一直在用叶小鱼的角度,以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凤渊作为标准,在对过去还不认识我的凤渊做出评判和对比。殊不知这样做,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小红叶,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见我神色恍惚,一脸震惊的模样,小白自然知道我全都听进去了,“凤王大人和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愧疚,感激和同情。”
“即便你没有保护好雪莲花,或者哪怕你变得再丑,凤王大人也依然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笨蛋了。”小白这么说着,又恢复了一脸笑意,“连我都能感觉到的事,凤王大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二百十六、以后,不会了
“小白,你放心吧……”之前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因为小白的一番话,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我咬了咬嘴唇,声音哽咽的向他保证:“我绝对不会把你今天跟我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凤王大人。”
“呵!”结果我话音刚落,身后冷不丁传来了一声轻笑,“是什么话,绝对不能告诉我?”冷冽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狭促。
“凤,凤王大人!”见小白瞪着眼睛。一脸撞了鬼似的表情,我心里猛的一惊。
赶紧条件反射的直起身,头也不敢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您怎么,怎么过来了?”
然而我说完以后,隔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回答。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在不紧不慢的向自己靠近。一时间。无人说话的小花园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
由于之前和小白聊的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察觉这个蛇精病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有多久,更无从判断我们的对话他究竟听到了有多少。
此刻的我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忐忑不安的杵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至于小白,呵呵,早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就在我百般猜测,吃不准这个蛇精病想干什么的时候,低垂的眼帘中,适时映入了一双绣金丝线的藏青色祥云布靴。
“坏东西。”还没等我想好措辞。要怎么开口之际,头顶上方终于再度响起了某人似笑非笑的低语,“你刚刚,叫我什么?”听似不着力道的一句话,却莫名其妙让我心里一阵发憷。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起来。当初在闫重烈府上凤渊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今以后,无论什么场合,有什么人在。我都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以前还没感觉,现在听小白说过关于凤渊名字的事情后,倒平白无故多了一份自豪和感动:看啊,就是我眼前这个男人,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他却几次三番主动跟我强调。
若是这样,我都还无法确定这个蛇精病对自己的感情,那我岂不是真被小白说中了……对于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太过迟钝?
“凤,凤渊……”这么想着,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小红叶!”几乎是同时,我话一出口,就听到身后的小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你刚刚叫凤王大人,什么?”
“呃!”压根不给我向小白解释的机会,我感觉眼前一花,下巴就毫无征兆的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捏住了。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紧跟着,耳边又传来了一声满是戏谑的轻笑。
“不,不是。”我难为情的回了一句,声音依旧显得十分沙哑。
某人这么说的时候,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已经迫使我抬起头来,朝他看去。下一秒,视线不偏不倚的就对上了一双,好似星辰般璀然的眼眸。此刻因为狭促,正习惯性的微眯着,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狡黠之色溢于言表。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抹原本浓的快要淌下来的狡黠,突然一下子泯灭在了墨一样深的眸光里。
近在咫尺的人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声音冷的几乎快要掉冰渣子了:“小白,你刚才到底,对小红叶说了什么?”
“……”话落,我和小白皆是一惊,完全吃不准他的意思。
即便之前冷不丁出现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两者之间的口吻和态度截然不同。第一次虽然也是这么问,但更多的是恶趣味的作弄。现在,就连三岁的小孩都听得出来……这个蛇精病,他生气了。
“凤王……我没跟小红叶,说什么呀。”隔了老一会儿功夫,小白才从惊怕中回过神,怯怯的回了一句,“不信,你问小红叶?”
“是么?”听小白说完后,捏着我下巴的人,慢慢的俯下身,凑到了我的耳边上,似笑非笑的问道,“坏东西,小白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没啊!”我被迫仰着脖子,一口咬定。
虽然我和小白之间的谈话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让凤渊知道我们在讨论的内容是他,我的问题应该不大,但小白绝对难逃责罚。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我一个劲的缠着小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被当事人发现了,我要不帮忙兜着点,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小白他,什么都没有说……”话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凤渊略带轻挑的口吻中满是质疑,“那你又在,哭什么?”围序边圾。
“啊?”被凤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一头雾水。
我茫然的应了一声,随后眨巴了几下还十分酸涩的眼睛。这才猛然意识到,之前因为听了小白的话,而太过感慨,以至于连眼眶红了都没有察觉。
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也不等凤渊再问,我赶紧打着马虎眼扯开话题:“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呀,你误会小白了!”
“你也知道,我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吃了许多苦头。”我一边搜肠刮肚搜罗着适当的词措,一边半真半假的搪塞,“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听小白说起府里的近况,又看到阿贪安然无恙。”
“一时感慨,情绪就难免有些失控。”这么说着,我又眨巴了几下泪眼婆娑的眼睛,最后还不忘了强调一句,“你千万别怪小白,是我自己问他的。”
我说完,眼前的人并没有立即开口。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呃……凤渊。”我被他看的脊梁骨一阵发冷,又底气不足的补充了一句,“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府里的事,小白真的没有和我说别的。”
就在我以为凤渊不会轻易相信,起码还要再盘问几句的时候,原本沉声不语的人,突然张开双臂,将我整个拥入了他冰凉的胸膛里。
还没等我从错愕中回过神,紧跟着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叹息般的低语。仿佛是在对我说,但又好像是在对他自己说,飘忽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以后,不会了。”
依然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我却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同时也有些后悔,刚才为了隐瞒凤渊而说的那些话……因为刚才那些话,让他对我被闫重烈抓走,在闫重烈府里所受的那些苦,而感到自责。
“凤渊,我……啊!”正当我心怀愧疚,试图伸出手去回抱他,安慰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胸膛上,耳边是一阵“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